第61章 绝处逢生<!>
a4纸看到薄郁受到打击的样子, 赶紧给他按摩心口,生怕他厥过去。
【阿郁,振作一点, 牧文原就算知道也已经是三个多月前了, 他既然这么久都没有揭穿你,说明问题不大, 也可能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他根本就没有收到那个视频。】
a4纸的话成功挽救了薄郁濒临死亡的理智。
他深吸一口气,缓了过来,看向五体投地的彪哥,有气无力:“为什么现在才说?”
彪哥哭唧唧,哆哆嗦嗦的:“事实上,上周我就很想告诉你, 但是我实在很害怕……后来我跟我老婆说了以后, 她就说必须要跟你自首坦白, 我才……”
事实上,富婆听了彪哥的话后, 深思熟虑了一番,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跟她外表的迟钝不同,富婆有着生意人特有的精明清楚的头脑。
她也想到了, 事情已经是三个多月前了, 既然薄郁没有找彪哥算账,那就代表有两种可能:
要么, 薄郁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做了一些事情, 于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种时候他不找彪哥算账, 很可能代表他已经有了报复彪哥的一整套计划,所以没必要废话。
要么,薄郁还不知道这件事,出于某种原因,他显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其中就很可能埋着什么隐患和危机。
如果是前者,彪哥主动承认错误,顺势提出补偿,双方还有可能就此事和解,达成之后的合作。
如果是后者,彪哥可以当没发生过,但一旦东窗事发,彪哥在薄郁那就等于是个死人了。
如果彪哥主动自首,在事情还没有不可挽回之前,修复错误,虽然可能短时间触怒薄郁,但长久来说这件事却可以揭过去,毕竟双方现在还有彼此需要互相合作的地方。
现在看薄郁的反应,显然是后者。
富婆用迟钝的表情看着薄郁:“医生,我老公的错误我一定会补偿你,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挽回这件事带来的麻烦。医生的导师没有就这件事处罚你,可能他出于某种原因,根本没有收到这个视频,或者收到了却没有看过。也可能他看了,但并没有发现手术有什么问题,或者,他选择了包庇你。”
薄郁冷静下来,他想到这段时间以来牧文原的表现,很难说牧文原什么都不知道,但如果说牧文原知道了一切,却又说不过去。
现在的问题是,牧文原具体知道了多少。
他看向彪哥:“你都给他发了什么?”
彪哥看着薄郁面无表情的脸,只觉得他敛得狭长的眼睛危险可怕,但来的时候富婆就已经给他分析过利弊,再怎么担心被算账,他也知道当务之急是好好表现,争取宽大处理。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他紧张得脑袋一团浆糊,话都说不清。
薄郁无声叹息,决定一步一步来:“你用七年前我们认识的事威胁我,这一段,发给牧文原了吗?”
彪哥立刻摇头,这个当然没有。
老实说,他当初录像,主要是防着薄郁恼怒之下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留一手证据,以便可持续发展。
别看彪哥一副社会的样子,实际上独自一人去干坏事,他也担心被人反杀。
他又不能像真正的受害者那样,设置成遇到袭击自动报警,将视频发送给警察蜀黍。
就转念一想,决定将视频发送对象设置成薄郁的上司。牧文原这么有名的人,他的工作邮箱地址想搞到手并不难。
想着,万一自己落入险境,就可以用视频已经发送给了薄郁的熟人,来让薄郁冷静下来,不要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弄死自己。
身为一个勒索敲诈的社会人,彪哥做了万全的准备,他想到了薄郁可能会对他下手,但没想到薄郁会直接给他注射麻醉剂,导致他失去身体的控制权,无法说出拍摄视频的事。
当然,一开始其实也能说几个字的,但他因为太震惊太害怕,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终端在自动拍摄结束后进入无人操作模式,按照默认设置,自动发送给了牧文原。
这就是整件事的始末。
后来因为信息素手术的事,彪哥受制于薄郁,他担心因为视频的事,薄郁会找他算账,一直不安,但他也不敢主动跟薄郁提这个事,这才拖延到三个多月后。
“牧文原看了视频知道我认识牧星昼的事吗?”
彪哥摇头,他看到薄郁似乎很冷静理智,没有到盛怒要弄死他的地步,紧张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些,理智慢慢回来:“视频是从你突然给我的脖子扎针那里开始的,前面我们的谈话没有录进去。”
薄郁的心这才放下。
他对a4纸说:不幸中的万幸,看来牧文原只知晓我背地里给人做信息素手术,威胁受害者,但并不知道我和牧星昼的关系。
a4纸表情沉重,欲言又止:【我刚刚回顾了一下,你好像在手术后……主动提了牧星昼。】
薄郁呼吸一窒:我提了吗?我为什么要提牧星昼?
【你提了。你不但提了牧星昼的名字,还主动cue了牧文原。】
薄郁:我怎么提了?
【你说——至于你想告诉牧
星昼,或者别的什么人,都可以,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能帮你恢复原状,包括牧文原也不行。】
薄郁面无表情,垂下脑袋,像是瞬间头掉。
【事已至此,振作一点。富婆说得对,事情都三个多月了,既然牧文原一直表现如常,很可能说明,在牧文原眼里,你做的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实说,相比较牧文原,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一下简蓦。他可是最可能送你牢底坐穿的人,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让他咬了腺体呢?】
薄郁抬起头,眼神危险凉凉看向a4纸,控诉:还说呢,你作为游戏,居然都不知道alha咬了腺体后,会从信息素里知道真实性别?
a4纸心虚,嘴硬道:【那你呢,你可是都给人做信息素手术了,居然都不知道被咬了腺体会怎么样,明显就是学业成绩不过关。】
薄郁抿了抿唇角,生无可恋:我只是一个调香师,我学医就只是为了研究怎么让我调制的香水顺利植入人类的腺体,我怎么知道偿一嘴香水,就能知道客人的?
【香水不会泄露客人的吗?】
薄郁:其实也是可以的。不同的香水代表主人当下的心情,情绪,甚至于婚恋状态,一般我只要嗅到了残留的香水,就能准确判断使用者是男是女。
a4纸斜眼看他:【……】
他还只是闻,人家alha可是不但吃了一嘴,还注入了自己的信息素后,才知道的呢。
薄郁冷静下来,无声叹息:是我的错,我应该更充分的了解腺体和abo对信息素的使用情况的。
a4纸也语气沉沉:【我应该全面搜集信息的,身为顶级ai提供了不专业的信息,真是耻辱。】
一人一纸短暂地吵完架,默契地达成了和解。
旁边,富婆和彪哥只看到薄郁问完他们话,就陷入了一片迷之沉默里,若有所思起来。
富婆迟钝的脸上也有些不安:“医生,如果你因此被牧文原驱逐出研究院,我愿意为你提供研究所需的一切资金和设施,来弥补我老公的过错。”
薄郁摆摆手,示意他们暂时别说话,继续沉思着。
a4纸说得对,他不应该太过担心牧文原,毕竟不管出于什么样的考虑,牧文原的行为都似乎说明,他就像说得那样,选择了相信薄郁,不但没有揭穿他,还为他指明了研究的方向,这无疑就是包庇。
他现在要担心的是简蓦。
薄郁:也就是说,在简蓦眼里,我或许是个beta,或许是个不同于abo任何性别的人。
a4纸:【这个取决于,你当时给自己做的伪装,是什么样的香水。】
不同于在牧星昼的基因世界里,伪装成尚未分化的oga,以至于身上毫无气味。
牧文原的研究所,基因医学领域只有alha能涉足,薄郁当然已经把自己伪装成了alha。
是alha就有信息素,可以平时控制着不释放出来,或者因为a性激素不够强,散发出来的信息素淡,但绝对不能什么气味都没有。
薄郁一脸面瘫的自信着:我当然是选择了超a的香水。
不仅如此,作为一个调香师和一个医生,在做人体实验前,他就选择了自体实验,给自己开刀做了腺体手术,在a4纸的帮助了,植入了一个人造假腺体。
要不然,简蓦下嘴的那一刻就会发现他根本没有腺体。
薄郁一脸专业:所谓超a的香水,是一款加了薄荷、冷香木调制出来的,前调是冬天下雪的清晨湖面被冻住的冰凌草的气息,中调是清明甘冽的泉水和明前茶的回甘,后调是谷雨阳光和草木复苏的气息。是一款我非常满意的新作,在没有新的灵感作品出来替代它之前,它就是我的挚爱,我超爱的。比心。
a4纸:【怪不得,每次跟你分开一段时间再见,我老是感到一阵哀莫大于心死的凄凉,还以为是因为许久不见太想你了,原来因为中调是清明吗?】
薄郁用危险的眼神看着纸。
a4纸:【但很快就感到了充满希望,草木复苏,雨水充沛,阳光金灿。感到灵魂被超度,超棒的。比心。】
薄郁给纸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薄郁一般很好说话,主要是懒,不想浪费情绪。
但如果有人攻击他的作品,那这个人就默默上了他的黑名单,不只是这个人,这个人周围的三代亲友,永远都别想找他合作。
每次合作前,他都要把这个名单拉出来严格筛查一遍。
外界不知道他的癖好,只觉得他特制的香水一票难求,反而成为身份的象征,趋之若鹜。
a4纸若有所思:【那问题就变成了,尝了你一嘴香水的alha,会从你的香水里得出什么感受?】
薄郁也若有所思:得找个alha,让他咬一口,再仔细询问一下感受。
不管怎么说,事情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还是有挣扎的余地的。
a4纸看向一旁的彪哥:【要不,你把当日的香水,注入他的腺体,让富婆现场标记他一次。】
薄郁摇头:我的香水不是随便给人的,作为信息素原液调配,每一种都是根据对方的特征制定的。
【这种时候就不必讲究这些了吧。】
薄郁:不是讲究,人体本身根据饮食习惯等等各种原因,自身就带着各种活性酶,各种酶的作用下会产生各式各样的气息,虽然跟信息素不是一回事,但这些酶和信息素结合后会产生各种不同的变化,即便是我调配的同一批次香水,在不同的人身上也会有不同的表现。
【完全不懂。那你的意思是,得另外找一个alha,临时标记你一次?】
薄郁点头:目前只能这么做。
a4纸和薄郁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他们俩因为暂时厘清了思路,心态稳定了,但旁边忐忑不安等待宣判结果的彪哥就难了。
彪哥一时就很后悔,当初自己不该给牧文原发送什么视频,就算当初薄郁不是给他手术,而是直接片了他,难道牧文原就会报警替他伸张正义吗?
天真,实在是太天真了,当了这么久的社会人,彪哥发现自己还是对人心不够了解。
他还很后悔,不该现在就告诉薄郁的,好歹等今天的手术结束后,恐怕现在薄郁根本没心思给他做手术了。
他马上就是一颗失去了味道的榴莲,要失去他亲爱的老婆的爱了。
彪哥满心绝望。
富婆倒是不急,在手术前坦白,是她的主意,她当然希望彪哥能一直拥有迷人的信息素,哪怕明知是人造的。
但她更明白,如果在手术后才告知薄郁,在做错事的前提前还这么自私,是又蠢又毒,绝对是目光短浅的大忌讳。选择在手术前坦白,虽然薄郁或许会因为一时生气拒绝手术,但彪哥受到了惩罚,意味着薄郁一定程度出了气,这件事就还有后续。
否则,那是把人彻底得罪死了。
富婆早就做好了薄郁这次没心情做手术的心理准备,所以在薄郁要提前离开的时候完全不感到意外。
但她给了薄郁一张卡:“里面是一点歉意,以及,希望您明晚能来这里一趟,我会带几个合适的志愿者过来,也许里面有您需要的实验体。”
富婆不愧是富婆,这么会做人做事,怪不得能发家致富。
薄郁从未将彪哥当成自己人或者合作方过,他们本质就是互相算计,所以说有多生气也谈不上,给彪哥手术最大的受益人也不是富婆,而是薄郁自己需要实验体。
薄郁接了富婆的卡,淡淡地说:“今天就先到这里,明天把他也带来了。”
彪哥狂喜,双手合十大拜,眼角飙出激动的泪花。
……
回到研究所。
薄郁一时陷入犹豫。
他需要一个alha临时标记他一次,然后让对方诚实说出,从他的香水里得出的结论。
那么,问题来了,找谁?
是找已经咬过一次的简蓦,破罐子破摔?
还是找似乎知道了他的秘密,但默默包庇纵容了他的牧文原?
还是找,目前失忆了,什么也不知道,相对好骗的牧星昼?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