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借一点钱
“你先前也没说要车费。”
“你把伞给我之前，说了要付钱？”
“……”
桂圆圆抓抓头发，“行，咱俩两清。”
卖别人十五，故意卖他三十，本来还想多坑个十五块，结果她倒赔了五块。
她算了算，她一共赚了净利润三十，白给霍亥一把伞，舍去成本五块，也就是说她只挣了二十五。
也还行，煎饼果子还是能加俩蛋，奶茶还是能买大杯的。
她把眼罩从枕底摸出来，刚戴上，她反应过来，“今晚得关灯。”
啪。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前几天被桂圆圆说过自己睡觉时死活不松开她的手后，霍亥从此以后总是比桂圆圆先起床。
吃着早餐，桂圆圆不屑地睇了睇他。她认为他是心虚。要是她先起来，不就能证明她说的是事实么。
然而他就偏不给她这个机会，证明她所言非假。
不就是心虚了呗。
冷风从拂进窗内，桂圆圆后知后觉，昨夜一场雨让热了几个月的a城急剧降温。
原本这个时间段别的城市都已经穿外套了，a城硬是延迟到了接近九月底。一场秋雨让a城跟上了其它城市的气温节奏。
桂圆圆多加了件衣服，撑伞小心地避着地面的积水去去往教室。
这节是马克思主义哲学课，桂圆圆最觉得枯燥的课程。
大教室里人声嘈杂，乱哄哄的。
老师敲敲讲台，浑厚的声音通过小蜜蜂传遍教室每处角落，“四个班，一共一百二十来号人，你们自己数数教室里有多少人？你们自己觉得看得过去吗？”
桂圆圆环顾教室，最多就七八十人。
老师又敲讲台，“我平时不点名，你们就越来越敷衍了啊，是不是下一次就十几个人来了？”
“从今天开始，以后每节课都要点名，缺一次课，扣平时分五分。现在就开始点名！”
此言一出，教室里一片哗然。同学们纷纷通知没来的人迅速来上课。
点名期间，教室里陆陆续续冲进来许多人。吕小兰扶扶胸脯，“还好我来了。今天不是降温了吗，我不想起床就想窝在被子里，还是室友把我拉过来的，幸好来了。”
“以后别逃课了。”桂圆圆说。
“不敢逃不敢逃，逃一次就扣平时分五分，那简直就是给我所剩无几的分数雪上加霜，扣不起，扣不起。”
桂圆圆点点头，倏尔老师点到自己的名。她赶紧说：“到！”
另一边也响起一道声音，“到！”
桂圆圆一愣。
老师抵抵镜框，“怎么还有两个人喊到？是不是代人喊到了？”他神情严肃，“刚才喊到的那两个同学给我站起来。”
桂圆圆起身，同时英语班那边的桂媛媛也站了起来。
“你们谁是桂媛媛？”
桂圆圆问：“老师，您念的是哪个圆？我是方圆的圆。”
老师讶然地转向桂媛媛，“你是女字旁的那个媛？”
“是的，老师。”
其它学生议论纷纷，相似的名字，还都是美女，巧合地让人意外。
“你们名字听起来很像。”知道自己误会了，并不是学生作假之后，老师叫她俩坐下。
因为桂媛媛是最后一个进英语二班的，所以学号在最后面。等英语班点完名，就该点法语班，整好桂圆圆学号是第一个，点完桂媛媛就是桂圆圆。
吕小兰注意到方才桂媛媛一身名牌，跟桂圆圆咬耳朵，“你堂姐家里很有钱吗。”
“嗯。”桂圆圆不愿多说。
“天哪也太幸福了吧，家里有钱，男朋友还这么帅。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你羡慕什么，你要相信自己，以后你也会很有钱，你也会找到很帅的男朋友。”
“嘿嘿，你这么说我还是很开心的，借你吉言哈。
这边厢，孙婵媚很明显地感受到桂媛媛对桂圆圆的敌意，她顺杆往上爬，对桂媛媛说：“媛媛，她是你亲戚？你们俩长得一点也不像。”
“怎么？”
“她长得没你漂亮。”
这话说得桂媛媛很受用，她莞尔，“真的？”
“可不是吗，你瞧你多精致的瓜子脸，她脸不仅圆，还有婴儿肥，哪有你好看。”
桂媛媛照照小镜子，欣赏了一下自己，“这样么。”
“我觉得你比校花苏然还漂亮，下一次评选校花，肯定得是你夺得桂冠！”
桂媛媛头颅抬起。
讲台上，老师指着多媒体屏幕上的一段话，“记住这第二十五条。”
“二十五”这个数字让桂圆圆精神一震。
二十五……今天二十四号了……她懊恼地扶额，最近这段日子就是因为系统的事还有兼职的事，她居然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拉拉吕小兰，她说：“小兰，我有件事——”
“我先跟你说件事，昨天兰蔻粉水做活动，赠四瓶小样，还有美妆蛋，我忍痛就买了一瓶，花了我四百多大洋，后面这些天我得吃土了，你那儿传单兼职还缺人不？”
桂圆圆张张嘴，“我给你问问。”
“对了
，你刚才要跟我说啥？”
“没啥。”
桂圆圆把通讯录翻到她爸妈的页面，终究没打下去。
忖度很久，她给另一个号码发了条短信。
霍亥在上课，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他点开。
桂圆圆：【学长，这节课下了有空吗？】
他回：【有事？】
【有有有，有件事想跟你当面谈一下。】
霍亥也不磨蹭：【下课后，枫叶林小石桌。】
【好的。】
他没回复，把手机扔进兜里。
下课铃响，桂圆圆火速冲到枫叶林，等到上课铃响了，这里人都走光了，霍亥才姗姗来迟。
他两手抄兜，长身玉立地站到她面前。
桂圆圆笑容满面，“学长您今天真帅。”
霍亥眉梢挑高，“有多帅？”
“非常帅，哎呀妈，看你这发型，看你这身衣服，你刚才走过来，我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到学校里来了呢。”
“你是真心夸我还是有事求我？”上一次她这么夸他还是求他结婚的时候。霍亥料到她准没好事。
“那我当然是真心夸你，当然也是真有事求你。”
“什么事？”
桂圆圆难以启齿：“借点钱。”
皱皱眉，他问：“你借钱？”
“那什么，我这个月是特殊原因才缺钱的，明天我需要一笔钱急用。”
下颌微抬，霍亥说：“我为什么要借给你？”
就是知道他会这么说，桂圆圆才约他当面谈的。她耷拉肩膀，说：“我跟你说一下为什么我要借钱吧。”
“我有个邻居老奶奶，今年七十六，她丈夫去世了五十年，儿子没几岁也病死了，她没有其他亲人，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从一年前开始，每个月二十五号她
都会向我借六百块钱，下个月十号又还给我。”
“我一开始以为，她是缺钱才每个月都向我借钱，后来我才慢慢发现，她并不是缺钱。她每个月都有养老金的。”
“她来找我借钱，其实就是想和我说说话，她也怕以后要是生病或者去世在家里，没人发现的话，我去要钱时就能发现她了。”
听罢，霍亥神色微顿，目光放在桂圆圆微红的眼角。
“我这个月因为特殊原因没了钱，朋友也没多的钱，所以才不得已找你借的。”她爸妈一直不知道这事儿。
霍亥垂睫，没有回应。
桂圆圆抿抿嘴：“你能借我六百块吗？”
霍亥转身就走。
他拒绝了。
桂圆圆满面沉重，她不用花呗借呗信用卡等超前消费的方式。
一是因为王女士耳提面命地严禁，因为这些玩意儿会上征信影响信誉。二是因为她自己也怕这些网贷金融一旦开通，就会成为无底洞，所以从未开通过这些。
这次因为老奶奶的事儿，她有过动摇，最终还是忍住，宁愿找霍亥借钱。
如今霍亥这边行不通，她打算找她妈王女士。她爸爸是没有私房钱的，连一百块都拿不出来，只能找她妈了。
可她很难开口，一旦开口借钱，王女士就知道她前段时间在尚金挥霍了几大千了。
她还在想着怎么跟她妈要钱，手机就嘟嘟一响。
是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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