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50+51 章
50
换做从前, 菅原悟绝对直接打上门，打断那些家伙的腿，他们自然该明白什么时候应该老老实实跪着, 少搞那些小动作，不然胳膊也打断。
但现在, 为了他真善美光风霁月的人设, 菅原悟只能忍耐一下，弄点小动作, 给高层内部外加禅院加茂组合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里点一把火了。
“悟大人，我会继续努力的！”五条言语气激昂。
挂掉电话，菅原悟看了一眼隔壁，虽然有墙壁隔着, 六眼也没办法透视，他还是专注地盯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
比起那什么加茂家主，他其实更想干掉的是五条悟。
什么孙子不孙子的，只是COSER的菅原悟对五条家压根没有什么感情，五条悟的存在更是让他烦躁不已。即使他不好亲自出手，设计手持天逆鉾的禅院甚尔，对付现在还无法全天撑开「无下限」的五条悟, 偷袭之下，应该还是能够将他干掉。
但是……
菅原悟捂住心口。
不能杀。
五条悟不能死！
在他动杀心的时候，这种明悟倏然升起，仿佛预警。
似乎，如果五条悟死掉, 会有他难以接受的情况出现。
……罢了, 不杀就不杀。
再者说, 万一五条悟死后，给夏油杰心里留下太深刻印记就不好了。他听说，活人不太争得过死人。
*
隔壁宿舍中，正论输出失败，对此接受良好的夏油杰反手将门锁上。还有窗户，统统锁上，然后拉上窗帘。
做完了这些，夏油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终将脸盆端了出来。
整整六十七颗咒灵玉装了满盆，夏油杰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转过头，头晕，眼花，恶心。
深吸了一口气，夏油杰重新将目光放在这一盆咒灵玉上。他拧开瓶盖，对着水盆里的咒灵玉吨吨吨地倒水，直到每一颗咒灵玉都被清水浸湿。
夏油杰端着水盆，表情严肃地走进卫生间里。
装满咒灵玉的水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夏油杰站在盥洗台旁，一脸严肃地拧开水龙头。
伴随着这哗啦啦的水声，夏油杰拿起一颗咒灵玉，往嘴里一塞。
第一颗，成功咽下。
顾不得查看那是什么咒灵，夏油杰憋着一口气，手上动作飞快，一颗又一颗地往嘴里塞，然后努力下咽。只要没有吐出来，就是胜利。
一个小时后，中途干呕了十几次，以为自己要吐但幸运地没有吐出来，反反复复折腾得眼睛发红终于吞下所有咒灵玉的夏油杰扶着盥洗台大口地喘气。他胃里翻涌得厉害，只觉得自己快被咒灵玉那堪称可怕的味道腌渍入味了。
好半晌，手软脚也软的夏油杰费力地端起刷牙杯，仔仔细细地给自己刷了三遍牙齿，又洗了脸，这才拧上水龙头，脚下虚浮地走出卫生间。
啊，他看东西都快出重影了。
夏油杰用力地摇了摇头，将自己扔到宿舍床上。
保持着面朝下整张脸埋在枕头里的动作，夏油杰动作缓慢地扯过被子，随意盖在身上，然后就不动弹了。
大概是在卫生间里消耗了太多体力，明明还不是他往日里睡觉的时间点，但他这一次沾到枕头就昏睡了过去，还迷迷糊糊地喊出了梦话。
“反转术式……”是的，夏油杰睡在梦里也不忘反转术式，“妖怪……不要辣……呼……”
宿舍终于安静了下来。
床头柜上的闹钟秒针滴滴答答，一圈又一圈地转动着。
转到第四百二十圈的时候，从入睡后身体姿势就没有变过的修长身躯陡然抽搐起来。
“唔嗯……”
陌生的变化在这具身躯上泛起，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上，一根根黑色的长毛长出来。紧接着，这具足有一米八的高挑身体开始缩水，几个呼吸间，这么一具存在感十足的躯体竟然消失在了被子中！
半分钟后，铺在床上的被子隆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拱。
昏暗得没有一丝光亮的宿舍里，有什么东西钻出了那张被子。
“嘤？！”
紧接着发出了一声绝不会属于人类的声音，饱含着震惊的那种。
衣物摩擦的簌簌声响中，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从床上跳下，轻盈地落在地板上。它迈着……笨拙的步伐，时不时左脚绊右脚，前脚绊后脚的那种，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卫生间里。
一跃而起的那团黑色用力地砸在电源开关上，“啪”的一声响，暖橘色的光芒亮起，照亮了卫生间里的一切。
“嘤！”
虽然不太会跑步但跳跃能力一级棒的小东西跳上了盥洗台，瞪圆了一双狭长的紫色凤眸……不，用狐狸眼来形容才最为确切，它呆滞地看向镜中的自己。
却见白瓷盥洗台上正蹲着一只黑毛狐狸，不是那种近百年里因其皮毛珍贵而被大量养殖的银黑狐那种黑白相间好似披着霜针的皮毛，而是非常纯粹的黑色，不掺杂一点白色。
虽然黑得扔煤堆里可能都找不到它，但有光亮的地方，比如卫生间里橘色的光芒，照在它的皮毛上却宛如星光流转，有着让人惊叹的高贵感。
狐身是约莫七十厘米的标准身长，顺滑的黑色皮毛下是相当矫健有力的身躯。绝对称得上漂亮的三角狐狸脸，眼型细长上挑，眼瞳则是罕见的紫色。额头上有红色勾玉印记，左额下有一撮长毛耷拉下来，构成了宛如单边刘海的特殊存在。足有身体三分之二长度的蓬松狐尾不安地来回甩动，差点将放在盥洗台边的香皂盒给甩飞出去。
“嘤！”
黑毛狐狸的眼中，浮现出人性化的惊慌情绪，仿佛在说：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啊啊啊！
黑毛狐狸，或者应该称呼它为夏油杰更为确切，年少有为的一级咒术师，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咒灵操使咽下了让他头皮发麻的狐嘤声，在心中慌乱地自问。
他从来是知道自己有睡梦学习能力的，这大概是当年在国中课堂上练出来，即使他不小心睡着，但老师在课上输出的知识还是会被他精准接收到。有时候遇到什么难解的谜题，睡着睡着就能够突然想到关键点，醒来后一解，嘿，完美。
……完美个头啊！
睡在梦中也在琢磨着反转术式的领悟方法，终于摸到了那灵光一闪，然后将利用反转术式得到的正向能量注入了「咒灵操术」中……
说好的能放光炮呢！！！
夏油狐狸爪下用力，“咔嚓”一声，盥洗台的白瓷都被他抓掉了一块。
变狐狸是什么鬼啊啊啊啊！
等等，他睡觉琢磨反转术式的时候还想妖怪的事情。这特么绝对不可能是他基因突变或是祖上有狐狸血统，这黑毛，这品相，这额头勾玉印记，不就是他之前吞下那颗辣口妖灵玉的化身，菅原悟口中的御先稻荷吗！
夏油狐狸下意识抬起后腿，然后放下了一半的心。
还好，是公狐狸。
看来「咒灵操术」的术式反转勉强做了一次人，没让他变狐狸的时候跟着连性别也变了。
夏油狐狸抬爪，捂住了半张脸。
冷静！
虽然「咒灵操术」反转过来获取的技能并不是他一直以来期待的光炮技能，但想一想，将来自手下咒灵和妖怪的力量借到自己的身上，也是一个不错的技能？
抿紧狐狸嘴，夏油狐狸认真地感知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体。
流转在体内，包裹住原属于夏油杰咒力的力量，是那只御先稻荷的妖力。
因为好奇妖怪跟咒灵的区别，夏油杰之前有仔细查看过这只御先稻荷的技能。可能因为做过稻荷神的神使，这只御先稻荷有着植物系的天赋，只要妖力足够，瞬间就能让一颗种子生根发芽生长开花结果，结果的时候还是大丰收的那种。
其余用妖力加强身体，磨砺爪子，那算是妖怪的基本操作吧。
对着书桌上那两盆仙人球小心翼翼地试了试新得的技能，夏油狐狸一脸严肃地点头。
变成这副状态后，那只御先稻荷的力量，他都能自己用，而且就像是那些能力原本就属于他一样，用着特别顺手。
以及，原来悟那盆仙人球开花后也是紫色的啊，跟菅原悟送来的那盆仙人球一样。
用爪爪扒拉了仙人球好几下，忽然想起自己并不是真狐狸的夏油狐狸尴尬地停下了动作，舔了舔爪爪。
“呸，呸呸！”
后知后觉的夏油狐狸有些崩溃。
这项技能虽然很有趣，但他会被影响神智，这不好，一点都不好。
冷静冷静，快退出狐狸状态。
他现在这模样是因为将反转术式得来的正向咒力灌入了术式中，怎么退出来……那就先拨开狐狸的妖力，将咒力灌入「咒灵操术」……
“嘤！”
51
夏油狐狸没忍住惊嘤了一声，卡住了，他原本的咒力被狐狸的妖力卡住了，他连生得术式都用不了了！
夏油狐狸的尾巴毛不禁炸开来，他惊慌失措地跳下桌子，在地板上转悠了一圈，期间，从未四条腿走路的夏油狐狸再次前脚绊后脚，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而比起摔倒在地上的狼狈，最让夏油狐狸崩溃的是，他现在看着自己的尾巴特别顺眼，顺眼到好想叼在嘴里……
“嘤、嘤嘤！”
【先、先等等！】
夏油狐狸努力保持冷静，说不定再等一两个小时，他无意间输入「咒灵操术」的正向咒力就会耗尽，他就能够恢复原状了。
以后研究术式的时候，他一定会小心再小心，坚决不能再出这样的事故！！
幸亏他之前想要研究手头上唯一的一只妖怪，特意给这只御先稻荷登记了妖力，不然他一变成狐狸，高专内的警报恐怕就要拉响了。
警报一拉响，两个六眼破门而入，他岂不是要迎来人生最社会性死亡的那一刻。
飞快地关掉房间里的灯——坚决不能让住在隔壁的两个六眼发现他的特殊情况——夏油狐狸一屁股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盯着床头柜上的闹钟数时针。
两个小时后。
“嘤……”夏油狐狸的脑袋撞在被子上，发出了一声满含悲愤的嘤声。
两个小时了，被卡主的咒力依旧没有恢复的趋势。再有四个小时就天亮了，明天还有课，他该怎么办？！
夏油狐狸一点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钻研术式出了岔子，将自己变成了狐狸变不回来了。
悟一定会嘲笑他的，绝对会的！
“撕拉……”
心慌慌的夏油狐狸不小心用爪子抓烂了床单。
“嘤！”
就是她了，家入硝子，万能的奶妈！！
夏油狐狸叼着静音的手机窜到了窗台上，用爪子熟练地将窗户插销扒拉开，小心翼翼地给自己窗户开出一道缝隙。
夏油狐狸蹑手蹑脚地钻了出去，还不忘将窗户阖上。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住在两边的六眼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后，他溜下窗台，贴着墙根，以着无比别扭的跑步姿势向着女生宿舍的方向冲去。
硝子，救命！
*
家入硝子今晚失眠了。
从来只有夜猫子如她熬夜看小说漫画，或是因为救治某人而不得不连轴转，像今晚这样躺在床上摆好了姿势却怎么也无法入眠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不能怪她，实在是今天的五条悟太吓人了。
特么的，夏油杰纠正了了五条悟快一年的自称，五条悟不听不听就是不听，结果，昨天晚上突然来了一句“帮帮我”，都快吓死可怜的硝子同学了。
如果只是夏油杰和五条悟两个，出于那么一点点“拯救咒术界大家会记得夏油同学伟大牺牲”的幸灾乐祸精神，家入硝子不介意帮忙敲敲边鼓，给五条悟本就成负的情商雪上加霜。
但这个修罗场中还有一个菅原悟，被咒术界大部分势力当成私生子，其实是五条家老祖宗的初代六眼神子。
菅原悟其人，看着温和有礼，实际上，他跟五条悟一个样子，骨子里都是偏执的。他和五条悟同时盯上了夏油杰，不得不说，揣着一点同学间互帮互助的心态，家入硝子难得同情了夏油杰两秒。
冷静如她，人间清醒如她，是绝不会掺和这样的修罗场的。
可是……可是……
特么的、五条悟的示弱太特么管用了，即使家入硝子知道这就是一个混蛋，她还是心软了。
总共就两个同窗，哪怕她再自诩清醒，坚决不跟他们混在一起捣乱，一天之间，他们总是有不少时间会混在一起。而在夏油杰的带动下，她和五条悟的关系居然还能算得上是不错？
入学之前，家入硝子是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将五条悟视作朋友。
翻了一个身，再翻一个身，家入硝子顶着鸡窝头，气急败坏地坐起身，愤愤地用拳头捶了一下枕头。
这个忙，似乎不得不帮了。
对不住了，菅原助教！
家入硝子下定了决心，就在这时，放在枕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叮咚。”
来短信了。
家入硝子下意识皱紧眉头，谁啊，大半夜给她发短信，不会是医务室又来重伤号了吧。
心里虽然抱怨着她会失眠也是有原因的，家入硝子还是拿过手机。
“是夏油？”家入硝子愣了一下，夏油杰的性格可不会在这种时候给她发短信。
所以，发生了什么？
家入硝子戳开短信，里面只有一行字。
——[硝子，救命！]
家入硝子心头一紧，猛地站起身。
难道、难道五条悟那个丧心病狂的回宿舍就对夏油杰做了什么吗？！
“哒哒哒！”
窗户的方向忽然传出窸窸窣窣挠窗户的声音。
几乎是同时，“叮咚”一声，夏油杰又发来一条短信。
——[我在窗外。]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
眼下带着长年不褪青黑的反转术式拥有者趿着拖鞋，冲到了窗前，一把拉开了窗帘。
她以为自己会看到扒在她二楼窗户上变态似的夏油少年，万万没有想到……
“嘤。”
一只留着标志性怪刘海的黑毛狐狸抬起脑袋，一只爪子下正是那只给她发来两条短信的手机。又大又蓬松的狐尾下意识圈住自己的身体，深紫色的狭长狐狸眼中满是人性化的窘迫。
“……夏油？”家入硝子的声音发飘，她的眼神已经发直了。
黑毛狐狸点了点脑袋。
家入硝子完全忘了自己是怎么拉开窗户，让黑狐狸进来，然后关窗户拉窗帘的了，等她终于从“我的同学居然是狐狸精”的震惊中稍微缓过来后，黑毛狐狸已经蹲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书桌上。
属于她的笔记本电脑已经开机，而夏油狐狸正抬着爪子，弹出一根似乎闪烁着寒光的爪钩，正小心翼翼地用爪钩背面一下一下敲着键盘，笨拙得可爱。
家入硝子再次震惊了。
她竟然觉得夏油杰可爱！
虽然她这两个男同学都有着优秀线以上的颜值，一个秀美，一个明艳，但问问他们高专的女学生，有谁会被他们的长相所蒙蔽？
看上去最好骗的歌姬前辈都不会！
现在，夏油杰不过爆发了特殊血脉，变成了一只狐狸，她居然觉得对方可爱了？
狐狸精是什么收割少女心的大杀器！
家入硝子一脸恍恍惚惚地胡思乱想中。
“嘤，嘤嘤！”
家入硝子继续放空精神，狐狸的叫声居然是嘤嘤嘤吗？惊呆，这都是什么嘤嘤怪，故意卖萌吗？
“嘤嘤！”
【硝子！】
夏油狐狸看着光明正大走神的女同学，深紫色的狐狸眼中满是无奈和郁闷。虽然狐狸很可爱，如果是悟变成这副样子，他第一时间想的绝对不会是帮他变回人形而是撸毛毛拍照片还会哈哈大笑，但救人如救火啊硝子！
家入硝子终于回过神来，她轻咳了一声，顶着夏油狐狸狐视眈眈的小眼神，先伸手摸一把对方顺滑的背毛占占便宜，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手感，绝了！
比她摸过的猫猫都要好摸，比她买衣服时悄悄摸过的高档皮草还要手感绝佳！
“嘤！”
“好好好，我知道了。”家入硝子恋恋不舍地多揉了两下才移开手掌，低头看向电脑屏幕上的内容。
“哦……”声音里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感慨，家入硝子努力做正经专家状，“是因为反转术式啊。”
还以为男同学血统大爆发来一个当场变狐狸呢。
行吧，「咒灵操术」确实足够特殊。
他们这一届的三个咒术师所拥有的术式都足够稀有。
家入硝子自不必说，会反转术式还能用反转术式给他人治疗的咒术师，堪称咒术界的大熊猫。
五条悟的「无下限」其实并不算稀少，但跟六眼搭配出现在一个咒术师身上的几率，几百年才有这么一个。据说上一个跟五条悟一样抽到六眼和「无下限」的咒术师，还是在江户时代，就是跟禅院家十影法同归于尽的那个。
夏油杰的「咒灵操术」也相当罕见，他收服的咒灵，控制起来连媒介都不需要。根据五条家的记录，上一个咒灵操使出现的时候还是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一人便是千军万马百鬼夜行，成长起来的咒灵操使是宛如天灾一般的可怕。
无论是「无下限」还是「咒灵操术」，家入硝子都有一定的了解，比外人深多了，他们仨凑一起没少开小会交流术式研究。
万万没有想到，「咒灵操术」还能这么玩！
小心翼翼地用反转术式在夏油狐狸的身体里转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要不是这狐狸留着一撮怪刘海还能用手机给她发短信，单凭身体上的各种信息，她完全认不出这只狐狸其实是夏油杰。
家入硝子趁机又摸了一把夏油狐狸丝滑无比的背毛，然后道：“「咒灵操术」和「无下限」的反转术式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加诸在自己身上，一个是向外释放。你这既不是伤也不是诅咒，不如试试耗尽这具身体的妖力，续航的力量没有了，应该就能够退出这个状态了吧。”
夏油狐狸：“！！！”
对哦，他之前怎么没有想到！
夏油狐狸一爪子拍在脸上，幸亏脸上长满了毛，脸红也看不出来……
“咔嚓！”
“嘤嘤！”夏油狐狸飞快放下爪爪，嘤嘤大叫。他弓起背，似乎想要抢夺家入硝子刚刚拍了照片的手机。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家入硝子义正言辞还不忘多按两下快门，“你夜闯我女生宿舍，难道就不该付出点代价吗？！夏油，你是不是当我好欺负！”
说着，家入硝子伸过手，飞快地又撸了一把夏油狐狸的背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