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梦境心魔
李瑾舟安抚着长茗,上前一步朝着屋外看了一眼,就见一帮身穿黑衣的男人闯了进来。mchuangshige
长茗也探出头,惊讶捂住嘴,竹苑正在院中等着二人,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刀光剑影之下,鲜血四溅。
竹苑瞪大双眼,长大嘴叫喊声卡在喉头,她直直倒在地上。
李瑾舟拉着呆滞的长茗就往后门逃走,未料那帮人已经发现二人的踪迹,一个飞身过来凌厉的剑风袭来。
李瑾舟将长茗推开,转身灵活躲过那一剑。
“快走!”李瑾舟大喊道。
长茗已然不知所措,脑海中满是竹苑被杀的画面,她愣在原地,小声抽泣,“哥哥!我不走!”
那帮人冷笑一声,“两个叛国之贼,今日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个屋子。”
面对几人的连贯的招式,李瑾舟侥幸躲过几招之后肩膀便正中一剑。
“哥哥!”长茗在一旁大喊。
李瑾舟捂着受伤的手臂,猛地抬眼一把长剑疾速刺来,长茗纵身跑来,一把推开李瑾舟,长剑刺入长茗肩头。李瑾舟踉跄倒在地上,待反应过来,那人长剑一把从长茗胸口拔出,长茗口吐鲜血,往后一倒。
李瑾舟心头一颤,瞳孔震动,起身接住长茗。
“妹妹!”李瑾舟哑声嘶喊。
苍滟正赶回来,听到院中动静,飞奔推门而入,但见院中场景,她拂袖暗器刺入那黑衣人肩头,黑衣人手中的长剑一抖,猛地转身看去,苍滟飞身而来,一脚踢飞男人,匆匆而来护在李瑾舟跟前。
突然,再次涌出一波黑衣之人,此时庆阳正好赶来,院中一片混战。
李瑾舟将长茗紧紧搂在怀中,此时长茗满身沾染鲜血,李瑾舟伸手压住长茗的肩头,可是仍有鲜血不停涌出。
“哥哥,快——走——”长茗语气微弱,想要抬手却发现身体的痛感已然让她失去这个力气。
“长茗,哥哥不走——”李瑾舟泪水浸湿眼眶,哽咽说道。
“你们先走!”庆阳奋力喊道。
苍滟转身拉着李瑾舟的手,大声说道,“快走!”
“我不能走!”李瑾舟紧紧抱着长茗。
苍滟用尽力气将李瑾舟拉起身,“走!”
李瑾舟俨然哭的失去所有力气,长茗一点一点从她怀中挣脱开,他知道长茗想让他离开。
长茗倒在地上,嘴角微微上扬,苍滟带着李瑾舟逃走,可是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舍。
两人逃了一天一夜,躲在深林之中,终于甩掉那帮黑衣人,才得以喘口气。
一停下来,李瑾舟就宛如一具尸体一般,无力的倒在地上,他捂着脸无声的哭泣着。心里不停祈祷长茗能够平安。
苍滟蹲在地上轻轻抱住李瑾舟。
李瑾舟哽咽无力说道,“是我没用,我保护不了任何人,我我还害了长茗”
苍滟抬手安抚着他的后背。
李瑾舟悔恨至极,从他背叛齐国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会受到不少辱骂和痛斥,可是他从未想过会是现在的场景。
“苍滟我是不是是不是做错了?”李瑾舟哑声问道。
半晌未听到回应,原本后背的安抚已然停止,他心脏猛地骤停,肩头突然沉重,他颤抖着身子微微扭头,就见苍滟双手自然下垂,指尖不停滴落鲜血。
李瑾舟转身,身上之人软弱的身躯往一旁倒下,李瑾舟伸手搂住,只见苍滟后背一道长长的裂口,伤口极深,依稀能见着白骨,鲜血染红她整个后背,李瑾舟身体一僵,脑袋顿时肿胀眩晕。
荒山野岭,天色渐晚,李瑾舟背着苍滟一路往下跑去,耳边呼吸声渐渐弱了下来,李瑾舟心急如焚,不停安慰道,
“苍滟,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泪水不停划过眼角,流至嘴角,泪水咸的有些发苦,李瑾舟紧紧咬着牙,不停跑着。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山路原本就难走,李瑾舟开始辨不清方向,他被石墩绊倒,两人趴在地上。
李瑾舟神经麻木,在黑暗中摸索寻找苍滟,苍滟倒在地上,深深呼吸几声,小声说,“你——要——活着——”
话音一落,苍滟徐徐闭上双眼,李瑾舟摸到苍滟的脸颊,此刻她的脸颊冰凉,呼吸也消失在这沉寂的黑夜。
“苍滟——”
李瑾舟仰天哭喊,撕心裂肺,自此以后,他的生活都像此刻一样死一般的寂静与黯淡。
一年后。
长茗宫,周煜在寝殿中看了又看,最后停在窗边,泪水模糊双眼,去年的今日,是他拟下立后的圣旨,他原本想在晚上给长茗的一个惊喜,可是这个惊喜她永远都听不到。
偏偏那日,他还从太医口中得知长茗已有皇嗣的消息。
那日后,周煜连着三日未上朝。
“长茗,你在那边可安好!”周煜阖上双眼,哑声说道。
离开长茗宫,楚年来报,近日在京都挑起事端的人已经查到,正是李瑾舟!
时隔一年没有他的消息,自己还没找他算账,他倒是先来挑衅自己。
周煜万万没有想到,李瑾舟竟在一年之内养了一支军队,整个北周一半的人跟着李瑾舟一同造反,意图再建大齐盛世。
一场恶战再次挑起,周煜悔恨不及,当初他不该留着李瑾舟,他这样的人一旦对权利产生欲望,那么于他而言将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京都城内,大雾四起,浓雾之中,有股淡淡清香缠绕心魂。
苍滟猛地睁开双眼,脚步一顿,她扭头看向四周却什么都看不清,突然背后被人用力一撞,苍滟本能骂道,
“谁没长眼?”
没等自己说完,随后又被人一撞,她拨开浓雾,只见几个百姓双目呆滞,浑身僵硬无比,整个人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只顾往前走。
苍滟一路避开这些人,躲在一边。
她拍了拍脑袋,闻着大雾中清香,小声嘀咕,“难不成系统又插手,我在做梦?”
苍滟捏了捏脸颊,一阵刺痛传遍全身,正思索着,苍滟猛然想起,原本自己是跟着周煜几人攻打京都,眼看破城,他们兴高采烈的入城,而恰恰入城时,突然不知从何处生起浓雾,当时她就闻到一阵清香,之后她就没有记忆。
“难道是巫康成的邪术?”苍滟惊恐万分,瞪大双眼依稀透过大雾就见人群源源不断往前走着。
眼下她孤立无援,只能混在人群中走着,她四处打量着,寻找李瑾舟的身影。
另一边李瑾舟仍困在心魔之下。
他救下苍滟,可是自此两人却过着不停逃亡的生活,不少大齐旧部仍在挣扎,一面对付周煜,一面追杀他们二人。
苍滟重病难愈,身体虚弱,两人只能躲在山洞中苟且偷生。
李瑾舟每每半夜难以入眠,他甚至想一死了之,可是他又放心不下苍滟,纠结的滋味在心头灼烧,半月他整个人就苍老不少。
京都中,苍滟跟着人群中一直走到岐山,一路上也未寻到李瑾舟的身影。
苍滟混在人群中,就见众人停了下来,她抬眸看去,就见山峰上摆放一个祭台,一个满头白发,佝偻着身子的男人披散长发正站在祭台前,一旁站着一个年轻男人,苍滟一眼便认出那年轻男子就是师远。
苍滟紧紧捏着拳头,片刻,一阵悠扬悦耳的曲子响在耳边,两旁的人纷纷面露难色,捂着脑袋疼的摇晃着身子,苍滟环看四周,也模仿着他们的动作,另一边仍在不停找着李瑾舟。
巫康成望着祭台下乌泱泱的人群,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马上他大业将成。这些人都将成为他的奴隶,而他将会拥有不死不灭之身。
苍滟趁乱溜到一旁草垛,随后就见祭台几个人将一个男人抬上祭台,苍滟紧紧盯着,但见那被抬之人的服饰便看出就是李瑾舟。
她心头一紧,神情凝重,从腰间抽出软剑。看着李瑾舟被缓缓抬上祭台桌上,苍滟咬紧牙关,心里嘀咕道:巫康成到底要要干什么,难不成要用李瑾舟的身躯献祭?
巫康成垂眸见着沉睡中的李瑾舟,他伸手轻抚李瑾舟的面颊,冷笑道,“这么看,你还是和她长得最像。”
话落,巫康成拔出一把匕首。
苍滟见到那透亮的匕首,正要冲出去,只听“砰”的一声。
——
南瑶寻了一年族中留下书册,又问了许多族内存活的长辈,终于将李瑾舟留下的羊皮纸上的内容找到蛛丝马迹。卷中记载都是当年牧边族先祖留下的邪书,上面记载许多秘术都是害人之法,先祖原本抱着更多解救人间之苦的秘法,可是最后都失败,而最后一卷记载就是心魔记。
人生来到长大,都会有害怕或不敢面对的事继而生成心魔,如此只会折磨自己,先祖本意想通过燃香进入梦境幻影拔出心魔,可是最后根本无解,无端干涉只会让人陷入心魔,无法自拔,最后失去神智成为行尸走肉。不仅如此,还有一半残卷记载灵魂寄存,将自己原本的灵魂抽离,寄存在其他人身上,只要对方未排斥,便能操控对方的思想,若是想要永生,那便不停换人寄存。
南瑶也找族长询问羊皮卷上的事,当年确实有人寄存过灵魂,可是最后被寄存者只要有意识清醒思想,那么寄存者灵魂将会被排斥继而共亡。
若是上面记载都是巫康成所知道,那么巫康成此番必定有大动作,南瑶连夜骑马赶往京都。
眼见匕首落下,苍滟使出暗器击落匕首,巫康成手腕被那突如其来的暗针刺中,他低头拔出银针,眼见手腕小小血口不停涌出鲜血,他大惊失色,看向暗针射来的防线震怒,
“师远!”
师远忙点头,派人去寻。
看着手心片刻染红的鲜血,巫康成气得在发抖,就差这一步他的计划就能成功了。
苍滟见巫康成没有下一步动作,心安些许,紧忙从后面的草丛离开。
师远见到暗器心里就知晓那人定然是苍滟,此刻他心中生出一些想法。
夜半,苍滟易容进营帐寻找李瑾舟的身影,不过四下寻找一番并没有见着李瑾舟的下落,不过却让苍滟找了巫康成帐篷。苍滟趁着没人溜进帐篷里面,巫康成肯定是用什么巫蛊之术,才使得全城百姓都失去意识,她必须要找到解救之法。
正翻找,只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苍滟忙躲了在屏风后。
师远东张西望走了进来,也四处翻找,苍滟不动声色盯着师远,手心紧握成拳,恨不得上前就杀了眼前之人。师远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屏风后,他隐隐感受到一股杀意。
听到外面的声音停下,苍滟咽了咽口水。
“苍滟,是你吗?”师远并未上前,而是小声喊道。
听到这话,眼下他既发现自己,苍滟也不再隐藏,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师远举着双手,诚恳的说,“我不会抓你,我们合作吧!”
见他莫名的举动,苍滟半蹙着眉头。
“我知道你会来这,我专门来等你,我也知道恨我,不相信我,但是你现在孤立无援,我也一样,巫康成就是疯子,他想要拉全城的人替他护法,他不仅要重生还要死人还生。”师远满脸惊恐,似是真的被吓。
苍滟半信半疑,师远的话她相信,可是他说要合作,她心里仍然膈应。
“你今天也看见,他想杀李瑾舟,他用李瑾舟的血复活豢养一具尸体。”师远上前几步,抓紧说着。
闻言,苍滟猛然反应过来,李瑾舟曾经跟她提起过,巫康成曾倾心于他母妃,难不成巫康成想复活的人是李瑾舟的母妃?
苍滟紧紧打量师远,心中的恨意蔓延,可是眼下他们若是能合作一起对付巫康成,倒也不是一件坏事,一时间,苍滟愁绪万千。
“那你可有办法对付他?”苍滟最终还是说服自己的内心,眼前的合作只是暂时,等这件事结束,她才真正开始与他算账。
“我们换个地方聊!”
师远警惕往后看了一眼,随后两人从帐篷离开,来到外面林中。
巫康成叹息一声,说,“他很谨慎,不相信任何人,我知道的也就这些,只不过我注意到,他腰间佩戴一个瓶子,似乎很重要,可能那就是控制外面那些人的解药。”
“所有人都中巫术,你却没事,想必你自然是吃了解药,你确定是他腰间那个?”苍滟不屑问。
师远摇了摇头,“呵,其实我也没醒来多久。”
苍滟抱着手,一脸狐疑盯着师远。
“但是为何你会没事?”师远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