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十恶不赦
李瑾舟一个箭步护到苍滟面前，“各位穿着并非官差，有何权利抓我们？再者我们初来乍到，与你们不相识，何来过错之有？”
另一边的小圆和秦灼紧忙跑到两人身后。mbaiwenzai
苍滟挽起袖子，冷笑一声，“就凭你们？”
“就是，平白无故来抓人！”小圆躲在苍滟身后，伸手擦了一下鼻子。
“别冲动，若是事情再闹大，招惹上没必要的人就不划算了。”李瑾舟偏头小声安慰着。
“我们就是垚城半个官差，就你们几个外来人还敢造次，我告诉你们，唐姝华这个毒妇竟然狠心杀了我们少爷，看来少不了你们的帮忙，现在她逃走，你们你也逃不掉。”王明扶着受伤的脑袋，指着他们凶狠的说。
“姝华？”李瑾舟震惊，沉思片刻，转念一想，这几日姝华确实奇怪，自从上次他们一起上山采药之后，她便总是出门，说是给田大伯看病，但是好几次他都看见她拿了一些吃食和被褥。
听到这个消息，苍滟同时蹙眉，身后的小圆与秦灼对视一眼，难以置信。
“我们可以跟你回去，但是我们确实前几日才来此，还未进城，也不认识你们少爷，我们与这件事无关，我相信姝华姑娘也是清白的。”李瑾舟点头应允，不管怎样，他相信姝华定然不是心里险恶的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或者故事，否则他们也不会立马笃定是姝华一个弱女子杀人。
苍滟双手叉着腰，心中一半相信一半怀疑。
几人跟着一同进垚城，一路进城，李瑾舟以为这垚城至少应该跟俪县差不多，可是一进城，路上街道空空荡荡，街道两旁门户都紧闭，就连进城都要严查。
李瑾舟不解问道，“敢问先生，这垚城是出什么事吗？为何这街道如此冷清？”
“你还有闲心情管这些？”王明疑惑看向他。“前些日子，发生洪灾，垚城一个小村庄死伤无数，自那之后，就传了瘟疫，不过瘟疫大夫已经医治，所以这些时间，县令下令定期做一次排查。”
“瘟疫有多严重，现在患病人数在多少？大夫可有药根治，此事你们县令可有上报朝廷？”
李瑾舟一连串的问题直接将王明整懵。
苍滟翻了白眼，伸手拉了拉李瑾舟的衣袖，咬牙小声说：“说好低调，你干嘛啊！”
听到这话，李瑾舟赶忙咳了一声，解释着，“早年我们县城也发生此事，就是因为这些事没有及时解决，导致全县上千人死亡，正因我经历瘟疫的可怕，所以才想多问了。”
王明回过神，不再多言，“这个我不清楚，待会你大可自己去问县令。”
李瑾舟点头，这一路走来，这些小城的官员不是玩忽职守，就是贪赃枉法，他倒要看看这垚城的县令又是怎样！
一到衙门，捕快见状击鼓，随后几人内堂走了出来，为首的男子眉宇紧蹙露出一丝严肃之态，身着绣黄纹黑色长袍，袖口挽在臂中来不及放下，甚至官帽都未扶正，像是从何处匆匆赶过来，将臂中的长袖放了下来，行至审案桌前。
李瑾舟上下打量男人，他这般模样看着不大，三十出头。
“堂下何人？”男人浑厚的声音质问。
未等李瑾舟开口，王明跪地率先开口说道，
“杨大人，先前我们王府大少爷失踪一事我们在今日已在城外山洞找到尸体，山洞之中除了我们之外，还有那唐姝华和一陌生男人，显然两人一定是杀害我们少爷然后藏尸于此，被我们当场抓获，可是唐姝华阴险狡诈，联合那个男人一同将我们打伤随后逃离，大人你可以一样要为我们王府做主，我们少爷年轻有为，如今这般被害死，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王明一边哭诉，一边将矛头转向李瑾舟一行人，“事后我们去唐姝华住所查看，遇到这几人，那唐姝华不会武功，想必肯定是这几人与那男人一同所为，大人你一定不能放过他们，若是不行，同行的几位官爷可做证。”
杨广言听完事情，仔细打量李瑾舟几人，随后看样同行去寻的衙役问，“王明所言可属实？你们发现尸体时当真见到唐姝华与一陌生男人？”
几个衙役跪地齐齐点头。
杨广言拍案震怒，将目光转向李瑾舟一行人，“你们几人从实招人？此事可有参与或知晓？”
“杨大人，在下李景，身旁是我夫人及妹妹妹夫，我们四人南下探亲，途中小妹受伤幸得唐姑娘相助，便在她家中打扰几日，对于此时并不知情，至于那位王少爷我们也不认识，更不是帮凶，而且就这几日相处，姝华姑娘济世救人不取分毫，我也相信她并未杀人。”李瑾舟行礼字句诚恳说着。
苍滟眉头紧皱，什么夫人？
这人谎话简直就是信手拈来，连思考的时间都不需要。
“杨大人，我们少爷惨死，此事非同小可，这四人此时出现又来历不明，还请大人一定要为我们少爷做主，不能轻易就放过几人，此时我们老爷还未知晓，若是放过真凶，我们王府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杨大人，我相信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王明阴恻恻看向杨广言。
杨广言叹气，他心中知晓王府不能得罪，可是眼下瘟疫之事还未解决，一人与一城之人，他自知如何决断，可是如今竟然王卿已经判定死亡，那么这件事便不好解决。
杨广言看向李瑾舟几人，冷冷说道，“未抓到唐姝华之前，先将这四人暂时收押。”
“我们没杀人，凭什么收押。”苍滟急的指着杨广言骂道。
小圆与秦灼也急的想要质问，李瑾舟见状急忙伸手握住苍滟的手指，及时出声打断两人，
“夫人性急，还望杨大人莫怪罪。草民相信杨大人一定会查明真相，还我们四人清白。”
苍滟一口怨气咽下肚子，没想到这眼前的官也是个是非不分，攀权富贵的人！
她正想生气甩开李瑾舟，李瑾舟却紧紧握住她的手，凑到她身边低语道，“演戏！”
苍滟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笑容，见到苍滟作罢，小圆与秦灼也没办法，只好配合李瑾舟。
随后四人被收押入狱，李瑾舟紧忙对着秦灼说道，“身上还有多少银两？”
秦灼愣神，在腰间摸了摸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他，笑着问，“李公子，你是想贿赂狱卒趁机逃走吗？”
李瑾舟并未回答他，拿着银子就唤来一旁的狱卒，轻声与他说了几句话，将银子放在那人手中，随后那狱卒满意笑了笑离开。
苍滟见他一副淡定模样，想来心中肯定是有了计策，否则他不会自愿入狱坐以待毙。
不出她所料，半晌后，杨广言就来到狱中。
“杨大人，进城时我就听闻城中瘟疫之事还未解决，相信杨大人也是为民着想的好官，我们四人确实与此事无关，还望杨大人通融放我与夫人出去查清这件事，好找到真正的凶手，还我们清白。”李瑾舟俯身行礼，掷地有声说着。
杨广言长叹了一口气，扫视四人一人，摆手说，“来人，开门。”
秦灼与小圆面面相觑，一脸惊讶，他们是错过什么？
苍滟勾着唇角，这个李瑾舟关键时候还是相当靠谱。
两人前脚踏出门，狱卒后脚将门关上，小圆和秦灼赶忙扑到门边。
“秦灼，你们二人就先在狱中，一定要照顾好小圆。”李瑾舟不忘回头叮嘱，处处体现他们当下的身份。
秦灼配合的点着头，“放心吧，哥。”
小圆也配合叫了一声，“哥，你一定要查清真相，早日还我们清白。”
李瑾舟点了点头，苍滟看着眼前三个戏精，心中无语又无奈。
两人随着杨广言一同出了牢房，特意转身交代，“今日我虽准许二人查探真凶，但是还望两人千万小心，如今城中瘟疫未散，王府又咄咄相逼，实在难有万全之策，至于唐姑娘是否为真凶，我也尚未可知，不过据我对唐姑娘了解，她虽住在城外，但是时常救济城外百姓，说她杀人我自是不信，如今我还需处理瘟疫之事，无法抽身，此事就摆脱李公子查明，我可给两位派几位捕快协助二位。”
“杨大人客气了，捕快就不用了，敢问王大人现在那些患病之人都如何安置？可有上报朝廷？听说有药可治，那为何此时瘟疫还不结束，城中到底已有多少人患病？”
杨广言被他一番询问问的哑口无言，普通人怎会关心这等事，何况他托衙役与他提及那件事便可以看出，两人身份绝不普通，不过既然他不说，自己也没必要追问。
“早已上报朝廷，目前尚有两千余人，都被安置在长远街。上面已经运送草药归来，相信要不了几日，瘟疫就能控制住。”说着，杨广言条件反射俯身鞠躬禀报着，一如向知州禀报一般。
李瑾舟与苍滟见状皆是一愣，李瑾舟脸色一僵。
随后杨广言回过神，尴尬的挠了挠头。
李瑾舟咳了咳，急忙说道，
“杨大人真是为民着想的好官，那我们就先去办事。”
杨广言低着头，“好。”
随后两人离去，杨广言摸着下巴，嘀咕着：“我方才为何要与他行礼？”
杨广言摇头笑着，安慰道，“李公子心系天下，自是值得尊敬之人。”
——
等到离开县衙，苍滟忍不住好奇问，“你到底与杨广言说了什么，他才会放了我们，而且他刚才为何要向你鞠躬禀报？你不会把自己的身份告知于他了吧？”
李瑾舟得意笑着，摇头解释道，“我不过是将淮州之事告知他罢了，此事他作为县令不会不知，而且从第一次见他便能看出他为瘟疫之事忙前忙后，是为不可多得的好官，我们若是能助他查案，他自不会拒绝。”
“也对，淮州一事我们功不可没。”苍滟点了点头。随后又担忧说道，“我们先去找姝华？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将姝华带走，她现在肯定很危险。”
李瑾舟扭头笑着问，“你相信姝华没有杀人？”
“当然相信。”苍滟笃定道。
“你就不怕自己再次看错人？”李瑾舟嘴角微微上扬，打趣问道。
看着他莫名其妙的问题，苍滟心中便看出他的意味。“你拐弯抹角的想说什么？”
“你变了，你以前说人心险恶，不能轻信任何一个人，可你才认识姝华姑娘几天，你就如此坚定的相信她。”李瑾舟看向她，眼中皆是柔意。
苍滟瞥了他一眼，心中虽是不屑，可是仔细一想，她确实变了很多。
“跟你有什么关系，管的真多。”说完苍滟就朝前大步走去。
李瑾舟低头笑了一声，感慨说，“怎么有人嘴硬还这么可爱啊！”
见她远去，李瑾舟追了上去，忍不住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
苍滟回头想甩开她的手，李瑾舟自知唐突，连忙放手，认真的说，“苍滟，姝华应该不会有危险，我们第一次去姝华家中的时候就发现一件血衣，想来在我们前面几日有过一个病人，而且在我们去之后，那个病人就匆忙离开，之后姝华去山中采药我们寻她半日，想来应该发现那个人，此后几日，她每日早早带着药箱出门，应该是去照看那个人。”
苍滟蹙眉，这些事情她竟全然不知，而李瑾舟竟然一直都有默默留意着，苍滟抬眸看着眼前男人，他身姿英挺，乌发如缎，低垂眉眼见双眉微微蹙紧，似是在认真思考，对于旁事观察细致，清醒睿智，惊才风逸。
苍滟收回视线，脸颊微微泛红，她扶额掩饰着问道，“姝华不是说去城外田大伯家看病吗？”
“你仔细想，若是日日要去，那田大伯定是生了重病，那么重病之前并无人通知姝华看病她如何得知，若真是去看望田大伯，那么为何所带的药大多都是治疗外伤的。”李瑾舟凝神思索，一日清晨，他特意留意姝华的药箱，他们初来乍到，姝华收留他们，他虽知晓此事，可是也不好过多询问，曾想现在出现这样的事，他倒是对那神秘人有几分好奇！
苍滟认同的点头，转而又道，“那按照你这么说，那这人身份肯定也不简单，也许王家少爷的死跟他有关联？”
李瑾舟眸光一亮，其实他并没有把两人联想在一处，毕竟他们都认为姝华害死王卿，想来王卿并不会武，若是那人所为，他身上为何会有伤？
可是苍滟提及此事，他便想到进城之前，小圆曾在河岸目睹杀人事件。
李瑾舟与苍滟说起此事，两人就前去王府周围开门的商户暗访一遍，才得知几日前不仅王卿失踪，还有王卿的夫人黎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