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来不及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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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菟环顾一圈，想找个地方先窝着，等人走了再拿风筝。mwangzaishuwu只是她才迈出一步，就见玻璃门被推开，一人大步流星地穿行而过。
随着玻璃门的短暂开启，细弱的哭声混杂在风里灌了进来。
顾菟看着面前这位面色沉郁的“老熟人”，瞬间做出迈步刹车的动作，诧异地说：“好巧。”
对方漠然的视线看得顾菟一惊，不过他调节得很快，立时换上了更为平静的面色，朝她微微颔首。
顾菟回以一笑，作势要去推花园门，就听老熟人说：“花园里有人在聊天，如果不急的话，等一会儿再去吧。”
“噢！好的。”顾菟连忙道谢，“那我去前面等一下，谢谢提醒！”
于是，顾菟继续往前走，找了个书架边的位置坐下了，而后悄声跟玄女吐槽：“一个学校就五百来个人，还是太少了……”
在食堂遇上还能说是饭点和座位喜好的缘故，那在食堂外遇到，就只能说是人真的太少了。
[你的演技是真的不错。]
“谢谢夸奖。”
没多久，顾菟听到了脚步声，下意识探头去看，看到的却是有人正朝花园走去。
太巧了，又是认识的人——阮文星。
紧接着，玻璃门打开，一名高挑的女生走了出来，微微垂着头，看起来像是失落的模样。
顾菟不希望再被人发现自己的存在，因而迅速收回视线，只注意着楼梯口，等两人都下去了，这才迅速前往小花园，把蝴蝶风筝收回来。
回去路上，顾菟感慨着：“看来，在学校交朋友也可能给自己添麻烦。”
[你不想交朋友了？]
“总不能因噎废食的，只是要慎重一点。话说，等开学了，大家是去地区对应的基地吗？”
[暂未通知。]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不知道。]
“看来就是要换地方了。”顾菟应道。
其实不论哪个答案，都是这个结论。
她先前问过玄女，九月开学后要做什么，玄女答说军训和学习。也就是说，玄女很清楚后续的事项，并且能说的都会说。
那不能说的，要么给玄女设限，要么就不让玄女知道。
“要是现在交了个好朋友，没几个月就分开……”顾菟忽的想到了宁欣，她是自己升上初中后认识的朋友，非常突然的……她们就没了联系。
心情再次低落起来。
过去也并非一无是处，还是有值得她珍视的事物在的。
“唉，还是晚一点来好。”顾菟感慨道，“用一两个月调整心情，然后直接开学，多省事。”
可惜，她已经来了，五个月，一天都少不了。
自清明活动后，论坛内自发组织的小活动多了起来，包括且不限于剪纸、摄影、烹饪等等，总归，都是找同好一起玩的活动。
此外，宿舍区的灯也一盏盏亮起来，越来越多的少年男女被送进深山老林里。
食堂二楼开放的时候，顾菟还愣了一下，逐渐的，三楼……四楼……
等到了八月盛夏的时候，成千上万的学生穿行于宿舍、食堂、体育馆、图书馆之间，在过量的自由中寻找生活的价值。
顾菟也是其中普普通通的一员。
这日清晨，顾菟推开了窗。潮湿的凉风灌了进来。昨夜一场雷雨，今天的鸟雀便格外活泼，或短促叽喳，或嘹亮悠长。
又是美好的一天。
顾菟洗漱后，背着小包走出了宿舍，正好看到对门的同学走了出来。
“嗨，遥遥早上好。”顾菟自然而然地抬手招呼了一下，而后才注意到张遥的着装——棉t、休闲短裤，还是没兜的那种。
张遥愣了下，朝她露出一个苦笑：“我要走了。”
“啊？”
张遥抬手指了指耳廓上夹着的耳机：“今天开始转移。论坛上都炸了。”
说完，张遥摆摆手：“我先走了，集合赶时间，再见！”
顾菟这才懵懵地打开论坛，从纷飞的告别贴中找到了别人梳理的转移流程——玄女没发公告，只能自己总结。
早上六点的时候，第一批人被通知起床，换了衣服后由小蛋车直接送往校门口，而后装车送走。
由于玄女的监控及协调，该流程非常迅速，不需要搜身，也没有任何身份验证环节，不过五分钟，就通知了第二批人收拾东西。
有人去校门口看了，一批人是四辆车，共120人。按这架势，是要一天内把人送完的样子。
因着突然到来的转移，食堂里更热闹了——这大概是在这学校的最后几顿饭。虽然可以相信后面的伙食不会差，但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毫无压力。
等待小机器人送早餐的时候，顾菟点开了聊天框，犹豫了一下，这才给千焦发了信息。
兔兔：你走了吗？
不远处，林开霁正吃着小笼包，见手机震动，点开看了下，有些诧异——最近两个月他几乎没和顾菟聊过天。
因为她已经补完了高中课程，她再想做小甜点送他时，他就拒绝了。大概是自己的态度过于冷淡，聊天也不积极，顾菟后面就很少来找他了。
林开霁思索了一下，用余光瞟了眼顾菟——他都不敢直接看，这女孩子太敏锐，看一眼都会被她发现的。
那里，顾菟正抱着手机拧眉打字，神情郑重。
兔兔：我就是想说
兔兔：非常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
兔兔：祝你未来生活顺利
林开霁刚点开对话框准备输入，忽的屏幕一黑，听到玄女一边道歉一边下达指令——
[不好意思，林开霁同学，轮到你了。]
[半个小时后在校门口集合，请尽快吃完早饭并回寝室换衣服。]
林开霁：“……”
你还知道说“不好意思”啊？
顾菟等了一分钟，等到了自己的早饭，没等到千焦的回复。
“第三个了……”顾菟郁闷地舀着馄饨说，“我没来得及跟宁欣好好告别，没向程沣当面道谢，连千焦姐姐也……”
[这不是你的错。]
“这当然不是我的错！”顾菟一点都不内耗，“还不是你们的事情办得太突然了，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嗯。]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顾菟只是遗憾自己没早点联系千焦，也许她刚走也不一定呢？
就在她晾凉了馄饨准备吃的时候，那位她至今不知道姓名的老熟人吃完早饭站起身了。
两人是真·点头之交，每次遇上都会点点头，但没有任何一方有想进一步的意图。
两人的唯一一次对话，还是在图书馆时的偶遇。
这次，林开霁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依旧点了点头。
顾菟回以一笑，忽的听他平淡地说：“再见。”
顾菟一怔，连忙回应：“再见再见！”
应完了，她还有点懵。不过很快明白过来，就算是点头之交，也是一段关系，如今关系要结束了，说声“再见”也是礼貌。
在他走远后，顾菟又叹气，嘟囔说：“幸亏我没和人深交。”
这五个月来，她当然是有朋友的，一些萍水之交的朋友，譬如锻炼搭子、晚饭搭子……每日就见一会儿，关系还没千焦来得亲近。
所以，今天于她而已，不算痛苦。
这样的一天，没有必要做什么安排了。还是老规矩，什么都不能带走，连所穿的衣物都是小机器人临时送到宿舍的。
顾菟闲闲地打扫了下卫生，把物品分了下类等待回收，而后就在校园里四处闲逛。
人总是会在即将失去的时候，突然珍惜起当下来，哪怕她只在这个学校待了五个月，也是有感情的。
不过这一逛，就逛到了晚饭后，学校只剩了四分之一的人。
就在顾菟思索着最后一顿夜宵应该吃什么的时候，玄女终于通知她回宿舍换衣服。
“啊，夜宵没了。”顾菟不紧不慢地起身，还跟玄女念叨说，“我想吃雪花酥。”
[给你送两块到宿舍。]
“谢谢。”
山林的夜间挺冷的，小机器人送来的衣服还是长袖长裤——没有兜。
赤条条来，赤条条走。
从通知到集合有半个小时，玄女会规划好小蛋车接送人的顺序，减少拥挤和等候。
顾菟一边吃着雪花酥，一边关门离开。
这一次，是真的要面对未来了。
不得不说，在玄女的规划下，整个学校都是井井有条的，这样大规模的转移也一点不见混乱。顾菟按照玄女的指示上了其中一辆车，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
[睡一会儿吧，离开山林还要很久。]
“你还在呀？”顾菟诧异地说，“我以为离开学校你就失联了。”
[嗯哼，我很厉害哦。]
顾菟被逗笑了，不过却敏锐地说：“怎么感觉，你有点不一样了。你有语气了。”
不是语气词，而是语气。
[是呀，因为，我不是学校里那个玄女呐。]
[我是基地的玄女，这边的升级版哦，我在基地等你。]
顾菟：“……”
半晌，顾菟透过窗看向学校，轻轻叹气：“又多了一个没有告别的对象……”
——那个不懂感情，却在尝试着学习的玄女。
车子开了，两侧山林漆黑，只有车灯照亮的前方，与身后校园里的灯光。
顾菟眨了下眼，看着身边空置的座位，猛得往回看去——
校门已悄无声息地关闭！
那剩下的人……
[他们被淘汰了。]
顾菟倒吸一口凉气，沉重地询问：“被淘汰会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写了一段求收藏的作话，写着写着，发现好像写得比我原来的文案还吸引人？于是丢到文案上去了……）
一群风华正茂的少年男女，却被征召进入神秘基地。强悍的官方背景、炫酷的未来科技、舒适的生活起居……
可是，真是这么美好吗？
无处不在的监控监听、随时进行的心理评估、千奇百怪的考核任务、苛刻诡异的行为准则……
[警告！基地禁止谎言！]
[很遗憾，您已被淘汰。]
他们有什么目的？
被淘汰又将面临怎样的下场……
v我一个收藏，听我讲述这群少年男女扑朔迷离的未来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