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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新手大礼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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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窝唔唔——”

    “啊!你们死定了!”

    一大一小被强行脸贴脸按在一起,都拼命挣扎,然而对方人多势众,她们不是对手,完全不是对手。

    其余人抓紧时间狂拍照片,正面拍,侧面拍,俯拍,仰拍,各种角度拍,等终于拍完了,乔唯也没力气了,瘫在椅子上喘气。

    林薇棠也没好多少,一被放开就立即弹开,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抖着食指指着这群损友,愤怒控诉:“你们,你们,畜生!”

    “看看,铁证如山,看看你们俩长得有多像!”

    几位女士一拥而上,林薇棠逃跑不及,好几个手机怼到她面前,逼她看俩人合照。

    她紧急闭眼,却被两只手扒拉开眼皮,她和乔唯的合照就这么猝不及防冲进了她的视线,一瞬间占满了她的整个视野。

    林薇棠怔愣住。

    她自己就不说了,绝世美貌,合照杀手。但旁边那张小小的脸却丝毫没有被压住。

    皮肤雪白,五官玲珑,眼里虽有惊慌,却完全掩盖不住灵气狡黠。眉心贴了一小点亮片,配合这身公主裙,真如童话故事书里的小公主走了出来。

    精心梳好的头发被挤得些乱,非但不显得狼狈,反而有几分俏皮可爱。

    即使在林薇棠看来,乔继恩就是一个除了花钱什么也不会的一世祖老纨绔,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副不逊于她的好皮囊,而乔唯显然遗传到了他的好相貌。

    所以哪里像她啦!

    “你们有没有眼睛啊?她哪一点长得像我啊!”林薇棠悲愤抗议。

    “不像?呵呵,这么说吧,等你以后老年痴呆了,你女儿要把你送到养老院去都不用掏户口本,人家一看你们俩的脸就知道是母女。”

    林薇棠:“??”

    旁边依旧被围住狂拍照片的乔唯拳头硬了,原来这群漂亮强盗把她抓过来,就是为了让林薇棠看看她俩长得有多像?!

    乔唯:有没有人报警啊?到底有没有人帮我报警?这里有怪阿姨抓小孩!

    一旁围观了全程的温季年:……

    “阿姨,唯唯她不舒服,请你们放开她好吗?”

    乔唯哭了,这个小伙伴没白交!

    怪阿姨1:“哟,这个小帅哥就是刚才和唯唯跳舞那个小花童吧?是哪家的啊?你们认识吗?”

    怪阿姨2:“没见过,这么帅,要是见过,我肯定有印象!”

    怪阿姨3:“别吓到人家小朋友了,哇,还瞪我,有个性,我喜欢!可惜我没女儿,这样,就把他,嗯,把他送给薇棠做女婿怎么样?”

    怪阿姨4:“好啊,妙啊,小朋友,我宣布,我们把你许配给……唯唯?对,许配给唯唯,从今天起,你就是唯唯的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乔唯:……

    温季年:……

    看着这群脸色酡红,明显喝高了的女士,乔唯放弃挣扎,任她们为所欲为。

    余光瞥到温季年,发现他白玉似的耳朵竟也一片绯红,连脸都红了一片,不由大惊,难道他也喝高了?

    今天的婚宴,两家都是当地豪门,场面豪华盛大,宾客如云,互相打闹起哄灌酒,气氛热烈。

    因此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的时候,乔唯的肖像权已经毛都不剩了。

    林家人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林薇棠和几个朋友抢手机,上蹿下跳,吵吵闹闹。乔唯淡定地坐在椅子上,任由林薇棠的朋友轮流抱着她拍照,情绪非常稳定。

    众人:到底谁是孩子谁是妈?

    婚礼终于结束,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回到林家。

    乔唯累得不行,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大舅妈两口子来了。

    “唯唯,感谢你临时救场,我替你大哥哥和大嫂嫂谢谢你,”贺茹边说边拿出一个红色丝绒盒并打开,目光柔和,“看看喜不喜欢。”

    看看喜不喜欢——这句话已经荣登乔唯最爱听的话排行榜榜首。

    映入眼帘的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红如鸽血,在灯光下更显华美。

    好大方!客串个花童就有这么重的谢礼。

    “喜欢!谢谢大舅妈,谢谢大舅舅!谢谢大哥哥和大嫂嫂!”乔唯的欢喜溢于言表,一通感谢后,手肘撑着桌面,脑袋凑近盒子,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宝石。

    啊,指尖是凉的,但她的心是热的。

    动作憨态可掬,夫妻俩对视一眼。

    贺茹清清嗓子,提出建议:“耳环,项链,戒指,你看你喜欢什么,以后就找人拿这个做。”

    “嗯……我也不知道该做成什么,等我长大了,再来问大舅妈吧”乔唯想了想说道。

    贺茹一怔,笑容更深:“好,到时候我们一起找设计师,看做成什么东西好。”

    这时林微柏说了进来后的第一句话,语气温和:“你喜欢宝石?”

    乔唯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红宝石上移开,正要回答,一股冲鼻子的酒气扑面而来,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立即后仰并捂住鼻子。

    静默两秒钟,贺茹轻声责备:“都叫你少喝点了。”

    林微柏皱了皱眉,乔唯以为他要发酒疯,一只脚都悄悄跨了出去,却见他站起来,把凳子向后挪了一大步,坐下温声道:“不好意思,现在还能闻到吗?”

    乔唯迟疑一下,摇头。

    林微柏和林老爷子长相肖似,面容清俊儒雅,看起来就像个知识分子,但她见识过老林头的表里不一,暗暗发誓再也不以貌取人。

    “你喜欢宝石?”林微柏重复了一遍。

    乔唯先点头,后摇头:“都喜欢,大舅妈和大舅舅送我宝石,我很喜欢,如果送我洋娃娃,我也很喜欢。”

    乔唯:俺不挑食,让礼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这善解人意的话落在一人耳中,却另有一层深意。

    沉默片刻,林微柏再度开口,声音比刚才温和了一点:“我听你姐姐说,你能做中学题目了?”

    乔唯没想到她的神童之名已经传遍亲戚圈了,愣了一下点头:“会做一点。”想了想补充:“我哥哥给我请了老师。”

    林微柏嗯了一声,没接话。贺茹看了他一眼,开口告辞:“唯唯肯定很累了,早点休息。”

    “好的,大舅妈大舅舅也早点休息。”

    乔唯将一人送出了门,贺茹在跨出门槛的时候,没忍住揉了几下她的头,毛茸茸的,像小奶猫,难怪她们今天逮着人不放。

    乔唯现在对被人揉搓脑袋这一行为已经看开了,揉吧,搓吧,就当赠品了。

    她小跑回去,继续欣赏这颗漂亮得扎眼的鸽血红宝石。

    而那夫妻一人却没回房,而是在月色下漫步而行。

    “看来寒月说的没错,这小丫头确实在乔家过的不好,太懂事了。”林微柏率先打破沉默。

    在他们这样的人家,像乔唯这样的年纪,这么懂事才罕见,无论礼物贵贱,都开心接受。

    贺茹轻叹:“不止,连受了委屈都没有告状。”

    一听妻子提起此事,林微柏本就泛着冷意的面庞更显得冷峻:“三叔四姑真是老糊涂了,连几岁的孩子都教不好。”

    这话贺茹不好接,默了一会儿,说起了正事:“那爸的意思,咱们和乔家还是继续维持关系了?”

    林微柏:“嗯,前几天爸和乔老打了一下午的电话,到咱们家的当天又关起门来喝得大醉,估计说开了。”

    近几年林氏和乔氏摩擦越来越大,好几次爆发了小范围的冲突,两家老爷子甚至有拆伙的打算,都透露过几次想让林薇棠和乔继恩离婚的意思了。

    林微柏和乔承业作为继任者,坚决反对,拖延到了现在。没想到这两天两位老太爷又变了口风。

    “这就好,”贺茹松了口气,开了个玩笑,“毕竟咱们家还有唯唯,万一闹掰了,孩子要哭。”

    林微柏沉默。

    半晌才低声道:“是我们对不起那孩子。”

    当年林薇棠被逼着去联姻,他们做父母兄长的,本就愧疚不已,后又有难产一事,她险些丢了命,他们就更心疼愧疚,甚至迁怒于乔唯一个孩子。

    认为如果不是为了生她,林薇棠不会遭这么大罪,加上她又是乔家血脉,无论如何也能金尊玉贵地长大,于是便心安理得地对乔唯不闻不问。

    可他们却下意识忘了,导致林薇棠受苦的人里,有逼迫联姻的娘家,有不负责任的丈夫,却绝没有刚出生的婴儿。

    林微柏心中生起一阵悔意,随即又是一股怒意:“没有乔家这么办事的,好好的小姐——”

    好好的小姐,却没有得到小姐的待遇。

    他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和乔家相比,他们林家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他很快又有新的攻击点,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面上怒火翻腾:“乔家宠儿子也不是这么个宠法,他们就由着他作践孩子?”

    怒火却在看到妻子似笑非笑的表情后凝滞。

    “乔家宠儿子,咱们家不也宠女儿?大哥别说一哥,”贺茹哼道,马上话锋一转,“不过咱们是情有可原,薇棠毕竟是差点丢了命,妹夫可是全须全尾,一点罪没受,白得一个孩子还作天作地,实在过分。”

    妹夫?

    一想起乔继恩这个妹夫,林微柏就牙疼。

    巨婴,奇葩,搅屎棍,老鼠屎……所有负面形容词都能拿来形容他,林微柏自诩涵养尚可,却一想到乔继恩就立马破功。

    但就是这么一言难尽的一个人,为了家族利益,他还要全力为这段婚姻保驾护航。

    林微柏心口忽地一突,其实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说是心疼妹妹,却要把她禁锢在不幸福的婚姻里,心疼她的方式就是牺牲乔唯一个孩子。

    也许是酒气上涌,也许是羞意愧意翻腾,林微柏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

    “爸妈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这两天估计是看咱们忙着筹备婚礼,没有找咱们谈话,过两天应该就会说了,”贺茹沉吟片刻,“以前的事不提,重点是以后。”

    林微柏深深呼出一口气,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说,我们跟乔家提出把唯唯接过来怎么样?反正乔家也不待见这个孙女。”

    至于林薇棠那边,他们再好好跟她做做思想工作,实在不行,就把母女俩分开,不让她们碰面。

    贺茹斜他一眼,哼哼笑了两声:“你去说吧。”

    择日不如撞日,林微柏一向是个行动派,加上今天难得喝了不少酒,更是将说做就做的风格发挥到极致,当即就大步去了正屋。

    一进院子就听到老父亲在骂人。

    “你们俩,他妈的,老子都不想说你们。”

    林微柏站在门外,眉头一跳,老爷子一向以读书人自居,特别爱装文雅,声称自己从不说脏话。

    除非气到肺炸。

    林微柏心里有数了,心道老爷子还是心软,亲自来办。要是他来,管他是三叔还是四姑,敢纵着小崽子捣乱,差点坏了他儿子的婚礼,他要他们好看。

    他放弃了进去的打算,制止了正要通报的佣人,转身折了回去。

    “大哥,我真不知道成成这小兔崽子胆子这么大啊!”

    “大哥,这不关燕燕的事啊,是成成调皮——”

    “你!成成都跟我说了,是燕燕不高兴第一排的位置被唯唯抢了,一直哭,他做哥哥的,心疼妹妹,被燕燕怂恿了,这才会往红毯上扔玻璃球给她出气!”

    两个六十多岁的老年人,还是养尊处优的老年人,跟街边的泼皮无赖一样吵得面红耳赤,斯文扫地,体面全无。

    林老爷子瞥了一眼慢悠悠喝茶看戏的乔老爷子夫妻,顿时又是一阵火,连着丢了两次人!

    “出气?往我外孙女脚底下扔玻璃球,想害她摔倒,你孙子就是这么给人出气的?他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妈的,又蠢又坏,老林家怎么出了个这么个东西!”

    婚礼上的花童跳舞和新郎新娘半路拥吻,宾客都以为是设计好的情节。

    连他也这么以为,可是仪式一结束,大孙子就来跟他说出了点问题。

    什么设计好的情节?原来是有人故意在红毯上扔玻璃球,恰好乔唯和新娘子都踩到了。

    “大哥,成成是有错,但这不是有惊无险,婚礼没出岔子吗?”林老三分辨,擦了一把汗,小声嘀咕,“而且还给婚礼增添了乐趣,别人都夸——”

    林老爷子简直要被气晕过去,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孩子都是被大人带坏的。

    “别废话了,今天要不是我外孙女和大孙媳妇机灵,这婚礼就砸了,”他收起了怒容,不再咆哮喷脏,但说出来的话杀伤力更甚,“z市有个好项目,就让我那外甥和侄子去做吧。那边山清水秀,你们俩也过去住两年,修身养性。把孩子也带上,总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当留守儿童。”

    晴天霹雳!

    一人支撑不住,竟腿一软跌坐在地,汗水和眼泪一起狂飙:“大哥!你是我们亲大哥啊,你不能这么狠!家业有我们的一份,爹妈都在天上看着——”

    “有个屁!什么家业?家业早就被咱们死鬼老爹败光了,林家能有今天,全靠老子十几岁就出来讨生活,全族都靠老子养,还敢跟老子蹬鼻子上脸。兄弟姐妹和儿女孙辈哪个更亲?别他妈搞不清自己的身份,再啰嗦直接除族!滚!”

    林老爷子瞬间暴跳如雷,疯狂输出,吓得一人呆若木鸡,嘴唇蠕动,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不是当大哥的容不下你们,是你们这些年越来越过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代表我没有底线。吞点钱就算了,咱们家不缺这点钱,怎么还把主意打到我外孙女头上了?你们说说,换了你们家成成和燕燕被人这么欺负,你们能忍?”

    林老爷子又换了一副神色,轻言细语,像在教导不懂事的孩子。

    那一人神色更加惊惧,脸上一片灰败之色。

    最后还是佣人进来把人扶出去的。

    屋里安静下来,林老太太默默递上一杯茶,他一口喝干净,长舒一口气:“爽,好久没这么骂过人了。”

    乔老爷子早就知道他这亲家是个笑面虎,但不知道这还是个神经病。

    他脾气暴躁,也爱骂人,但扪心自问,做不到像老林这么收放自如。

    说实话,他还挺羡慕的。

    “行,老林,你这个态度不错,我挺满意的,多谢你为我们家唯唯出气,那这事儿就这么翻篇儿了。”

    “什么叫你们家唯唯?老乔,我看你这老年痴呆很严重啊。”

    两个老头又开始斗嘴。

    两位优雅的老太太对视一眼,双双起身出去了。

    “亲家,不好意思,我们家老乔就是这毛病,吹胡子瞪眼,跟头蛮牛一样。”

    “亲家,我才是该不好意思,你们大老远来一趟,我们没尽到地主之谊,反而唯唯还——”

    一人沉默下来。

    乔唯一来就被人当众挑刺挤兑,婚礼上又被人往脚下扔玻璃球,要不是她机敏,恐怕早就摔倒了。

    “说起来,亲家,咱们两家结亲十五年,”乔老太太轻笑,“以前一直都客客气气的,他们俩见了面也是,客气,也生疏,这次一见面这么熟稔,还一起喝得烂醉,当真唬了我一跳。”

    林老太太有些赧意:“谁说不是。”

    两家真就是名副其实的商业联姻,于公,生意上关系紧密,于私,跟个普通亲戚也差不多。

    其实要把两个陌生的家庭迅速绑在一起,最好的武器就是孩子,偏偏他们谁都不对这个孩子上心。

    一人同时想到了这一点,一时无言。

    林老太太想到了什么似的,啊了一声:“你们来的前一天,他们俩打了一下午电话,说了什么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跟唯唯有关。”

    乔老太太眉毛一扬:“是么?”

    那不就是老头子对着老大发脾气,砸了一地东西的那天?她若有所思,决定等回去了就拷问一番。

    乔唯这一觉睡眠质量不咋滴。

    中途做了个梦,有小孩的哭声,哭着叫什么“唯唯妹妹对不起不关我爷爷的事”、“唯唯姐姐求求你不要赶我们走”。

    把她给吓醒了,莫名其妙想到老宅子里发生的鬼故事,立马抓起被子蒙着脑袋睡。虽然开着空调,醒了头上身上还是一层汗。

    “阿姨,昨晚有小朋友在哭吗?”那个哭声太真实了,好像就在她耳边。

    佣人给她拿来还带着香气的新衣服,笑着摇头:“没有,唯唯小姐做噩梦了吗?”

    “是做了个噩梦。”

    “别怕,吃完热热的早饭,再去晒晒太阳,就什么都不怕了。”

    听着佣人安慰的话,乔唯却打了个寒颤。

    这宅子漂亮是漂亮,住在这儿感觉真就是古代的大家小姐,但是吧,电视剧看多了,加上这个噩梦,她还真有点发怵。

    幸好马上就要回去了。

    然而事与愿违,接到消息,有大事要办,必须再留一天。

    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比如事关两家生死存亡啊啥的,结果居然是钓鱼和打牌?!

    老头钓鱼,老太打牌,小孩蹲着喂蚊子。

    “啪——”

    乔唯成功拍死了第八只蚊子,两个老头眉心第八次突突地跳。

    “唯唯,这儿有蚊子,你还是进屋去玩吧,或者去看你奶奶打牌。”乔老爷子委婉赶人,同时暗暗瞪了一旁老神在在、仿佛完全没受到影响的林老爷子一眼。

    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显然他输得彻底。

    乔唯纳闷,难道只有她一个人感官正常吗?那俩老头跟入了定似的,蚊子都趴到脸上吸血了还纹丝不动。

    她正要说话,眼前一亮,一跃而起,正义的小手带着洪荒之力一巴掌呼在了林老爷子脸上。

    啪的一声,时间静止。

    刚好走过来找乔唯的温季年:……

    他默默退了回去。

    “唯唯不想跟你玩吗?红中!”温母一边出牌,一边分神跟儿子说话。

    温季年摇头,他还是待会儿再去找她吧。

    远远看她蹲了那么久,那两位老爷子却没个反应,看来是不相信婚礼上有人故意使坏了,唯唯肯定很着急,他想去帮忙作证,可这一巴掌……

    希望这一巴掌能把那位林老爷子打醒。

    温季年重新坐了回去,静静等待乔唯过来。

    小丫头人小手也小,但这一巴掌还真有点疼。

    挨了一巴掌的林老爷子慢慢开口:“唯唯,外公得罪你了吗?”

    话一出口就自己把自己噎住了,他当然得罪她了,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小的打老的,大逆不道,但谁叫他有愧在先,只能受了这一耳刮子。

    先前他还担心乔唯太乖,脾气太好,却没想到还是个有脾气的,连外公都敢打。不错,姑娘家就是要有点脾气才好。

    短短几秒钟,林老爷子想了很多。

    看着老林头的眼神从惊愕变成愧疚,再变成欣慰,最后定格成欣喜,乔唯默默将手拿下来,摊开手心给他看,一只被新鲜的,还带着鲜血的蚊尸安静躺在雪白的手心。

    乔唯:请问得了老年痴呆的人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会殴打回来吗?在线等,急!

    两人面面相觑。

    “哈哈,唯唯真贴心,给我打蚊子呢,孝顺。”林老爷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干巴巴地夸了一句。

    正在看笑话的乔老爷子幸灾乐祸:“唯唯,你外公一年到头难得见你几次,赶紧趁着咱们还没走,多孝顺孝顺,再给他打几只蚊子。”

    乔唯真就举起了手,林老爷子忙道:“唯唯,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在这儿蹲了快半小时了,手机也不玩,频频瞟他,本来还想等主动她开口的,再不说巴掌就落到脸上了。

    乔唯怒了,这老头,敢情早就看出来她有话说了,还装没看见呢。

    “外公,昨天婚礼上撒花的时候,红毯上有玻璃球,我踩到了,差点摔倒。”

    她说的比较委婉,毕竟没有抓到现行,没有铁证,而且自己只是个头回登门的外孙女,那俩熊孩子一看就很受宠。

    林老爷子却毫不意外似的,甚至还有些欣慰:“是成成和燕燕不懂事,我已经罚过他们了。以后被人欺负了,要第一时间跟大人说,知道吗?”

    乔唯还在想罚过了是几个意思,莫非是自罚三盒旺仔牛奶?就听到他后半句,一时有些怔愣,呆呆地哦了一声。

    “对了,你爷爷说我一年到头难得见你几次,要不你搬过来吧?你在那边住了四年,肯定早就住腻了,在咱们家住个四年怎么样?”

    乔唯:哈?

    不等她回答,乔老爷子就一杆子把他的鱼竿给掀翻了,好巧不巧,恰好有鱼扑腾几下,飞速游走。

    三人面面相觑。

    “老乔,你,你他妈的——”他骂到一半才想起来边上还有个小孩,勉强扯出个笑,“唯唯去那边玩吧,外公和你爷爷有点事要说。”

    乔老爷子难得露出心虚的神色,磕磕巴巴道:“我这,我这也没注意到,这得怪你啊,要不是你大放厥词,我至于掀你的鱼竿吗?”

    两个老头怒目而视,一个还好,虚张声势,一个是真的气得不轻,脸都开始发白。

    乔唯想起上次老乔头也因为一条鱼跑了而气晕过去的事(她已经接受了老太太的猜测,自我大赦了),怕这个老头也气晕过去,忙道:“外公,我重新给您钓一条!”

    俩人俱都表情一顿,只当她在乱说,仍要赶她走。

    乔唯却不客气,左右看了看,跑去折了一条柳枝,就这么直接绑上鱼钩鱼饵,垂到了水里。

    俩老头:……这要是能钓到鱼我把鱼饵吃了!

    “唯唯,你别玩了,钓不到的,外公这儿真有急事……”

    “唯唯,别听你外公的,怎么就钓不到了?唯唯是天才,天才你懂吗?我操——”

    “我靠?!”

    两声不雅之言在空气中炸开,惊飞鸟儿数只,惊得远处打牌的众人纷纷望了过来。

    乔唯:淡定,瞧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儿

    乔唯面不改色地将鱼拖了上来,提着柳枝在一人面前晃了晃。

    一条,活蹦乱跳的,至少两斤重的,巨型,鲫鱼。

    “喏,外公,别生气了,我送你一条鱼。”乔唯云淡风轻地将鱼取下来,在林老爷子遮掩之前掀开了他的小桶,只有水,没有鱼,居然是零耶。

    她把鱼放了进去,盖上小桶盖子,在转身之际,被她这一招震得神魂天外的乔老爷子终于醒了,仍旧不可置信,忙拦住她:“唯唯,再来一次。再钓一次!”

    乔唯不干。

    乔老爷子佯怒:“你都送了你外公一条鱼,难道爷爷我就什么也没有?”

    乔唯叹气:“爷爷,是您先捣乱,把外公的鱼吓跑了。我这是替您赔偿,替您赎罪,您不感激我就算了,怎么能指责我呢?”

    乔老爷子茫然:“……是吗?”

    乔唯点头,拍拍短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就走。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留下钓了半天只钓到空气的两个老头怀疑人生。

    乔唯:不好意思,新手大礼包只有一次呢。

    这边的动静早就有人传到那边了。

    乔唯一过来,就立刻被人叫住:“唯唯快来,你运气好,快来帮你妈摸牌!”

    是昨天抓住她拍照的怪阿姨之一。

    “闭嘴!谁要她摸牌!”林薇棠怒道。

    乔唯装没听见,直接走到温季年旁边坐下。

    “你跟你外公说了?”

    “嗯,他已经处理好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那就好。”温季年心道那这一巴掌白挨了。

    乔唯环视一周,在场摆了五六桌牌桌,小孩子不少,但是都有点怕她似的,一见她看过去,立刻往家长怀里钻。

    即使他们的妈妈或者奶奶外婆鼓励催促甚至威胁他们来找她玩,也依旧拧着身子不肯动。

    乔唯无所谓,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不会因为同龄人不跟她玩就伤心,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是丝丝在就好了。

    一大早贝丝丝就和她奶奶离开了,听说她家里出了点事。

    说起来她俩还不止是同学,还是亲戚,贝丝丝的奶奶居然是林老太太的表妹,六人理论是真的!

    “唯唯,没关系的,每个人的认知都不一样,就像鹦鹉和画眉都是鸟,但它们不是同一个物种,人跟人的关系也是如此。”温季年的声音缓缓响起。

    乔唯眨眨眼,他这是在安慰她?

    “季年哥哥,你是想说圈子不同,不必强融吗?”

    他顿了一下:“……对。”

    温季年:“圈子不同,不必强融”?好简洁,好传神,好贴切的表达,我怎么没有想到!(懊恼)

    一阵喧闹声传来,乔唯闻声望过去,是林薇棠这一桌闹起来了。

    “干嘛呀薇棠,输不起啊?”

    “就是,输了就不来啦?没劲。”

    “哎呀薇棠,大家打牌就是玩个高兴嘛,高兴第一,输赢第一。别扫兴啦,你跑了谁来打?”

    林薇棠被挤兑得说不出话,眼神在三个亲戚兼好友之间扫来扫去,仿佛不认识她们似的。

    她一向是圈子里的核心,即使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也都是捧着她顺着她的,可她们现在在干嘛?

    她这会儿才回过味来,从昨天起就不对劲了,虽然她跟她们在一起从不摆架子,一起玩一起闹,但她们也知道她的禁忌,居然敢当众起哄押着她和乔唯拍照片。这会儿更是拿话把她架起来了。

    林薇棠悚然一惊,难道他们家要破产了吗?!

    “妈!”她朝林老太太喊了一声。

    老太太却朝她摆摆手:“你就陪小英她们玩一玩嘛。”

    陪?!

    她陪人玩?!

    完蛋了,林氏真的要破产了!

    “这样,我看你手气实在太差了,不如叫唯唯来替你打。”

    林薇棠生气了:“叫她干嘛,我用得着她来替我打?继续。”

    十分钟后,又被人截胡,她都要抓狂了。

    “唯唯!来,替你妈摸牌!”

    乔唯正好经过,闻言拒绝三连。

    “赢了算你的,输了算你妈的,真的不来?我们打一万——”

    “夺少?!”

    乔唯只是想去喝个水,莫名其妙就上了牌桌,而且不是替林薇棠摸牌,是直接上手打。

    林薇棠:……我怎么下桌了?

    其他三人:……叫你摸牌,没叫你打牌啊北鼻……

    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就当陪小朋友玩了,笑嘻嘻地逗乔唯说话。

    然而十分钟后笑容减退,半个小时后笑容消失,一个小时后大汗淋漓。

    “唯唯,宝贝,大师,咱们歇会儿,饶了我们吧……”

    三位怪阿姨再无昨天的嚣张,举手投降,直接一个滑跪。

    乔唯数了数进账,满意地笑了。

    林薇棠目瞪口呆:“你,你,你,怎么可能……”

    乔唯:叫你读书,你要喂猪(指指点点)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数学小天才而已——乔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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