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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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奇了，”洪英维持着笑容，反问，“我们之间有什么可合作的？”
“畸变物。mqiweishuwu”纪安观察着他的表情，再联系昨晚听到的内容，稍加揣测，半真半假地说，“我知道畸变物是怎么造成的，也知道该如何解决，想必你们应该需要我的帮助。”
两人听了，只盯着她，没有回应，似乎还不太相信。纪安就接着说：“我知道金鳞是怎么来的，也知道你们的酒是如何生产的，可我仍旧保守着秘密，没有泄露半分，我相信你们能做出明确的判断。”
“既然是合作，”洪英终于说，“你总有你的目的才对，你想要什么？”
“一种黑色的粘液。”纪安微微笑着，“你们一定有的。”
“我们当然有，”洪英打量着她，“难道你没有？”
“我既然拿得出金鳞，那种粘液自然是有的。”纪安说，“不过是曾经的事了，现在没有了。”
“怎么没了？”洪英略惊。
纪安注意着他的表情转变，无法套出关于粘液的相关信息，思量再三，选择了一个稳妥的答案：“目前还不知道。”
寂静了片时，洪英开口：“我可以跟你合作，只是……”又迟疑了下，说：“只是我还不敢信任你，毕竟你与方暧有关联，大概也知道了她的事，难保你还会不会有其他的目的……”
“一个普通的邻居而已，”纪安笑得诚心，“我没必要为她做什么。”
“可我还是不放心，”洪英不退让，浑浊的眼一转，建议道，“不如你押个人质给我，如果你诚心合作的话，应该愿意为我消除顾虑。”
“纪小姐有个结婚对象，”一直沉默的洪雄翻看关于纪安的调查资料，“就押他怎么样？”
指尖一动，纪安面色不改，笑问：“怎么个押法？”
“放心，只是派些人跟着而已，不会伤害他的，”洪英说，“毕竟我也希望合作能成。”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答应了。”纪安绵里藏针，“不过，他与这些事无关，不要吓到他，否则我随时都会中止合作的。”
“好说，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当六个陌生的黑衣人鱼贯而入，塞满了他与纪安的地盘时，祁洄不解地望向门口，纪安跟在那群黑衣人后面，直接往他这边走来。
“我回来了。”她上手，搂过他的腰，带到怀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凑到他脸颊边，用嘴唇蜻蜓点水地贴了一下。
他身体骤然一僵，条件反射要闪躲开，刚拉开一条缝隙，就被她发觉，收紧腰搂了回去，接着，又听到她的声音，低低地，痒痒地，打在耳畔：“注意些，不要暴露身份。”
说完，松开手，很自然地点到为止，独留他还有些发懵。纪安指着场内的人，解释说：“近期这座岛不安全，我让这些人来保护你，他们会一直呆在你身边。”
祁洄回过神来，听得皱了眉，直截了当地拒绝：“我不要。”
“纪小姐的一番好意，怎么能拒绝呢？”外面传来陌生的声音。祁洄循声看去，脸色立变，来的是两个再眼熟不过的人，视线匆匆在他们眉头的痦子、鼻翼的金环上接连扫过，确认，这两位就是在共享视界里看到的人。
“我的保镖都是训练有素的，一定能很好地保护你。”洪英故作不舍，“其他人问我要我还不肯给呢，只有纪小姐，我的好伙伴，才能说动我。”
一大段话里，祁洄抓到了关键的信息，望向纪安，神情莫测：“好伙伴？”
“是，很好的合作伙伴。”虽是回答祁洄的问题，眼睛却是看着洪氏兄弟的，嘴角依旧挂着笑。
“好伙伴？”祁洄声音微变，紧盯着她问。
纪安意识到他的变化，转过脸看他，疑惑道：“对，怎么了？”
他的眼神在那一刹那，闪过许多乱糟糟的情绪，揉成一团，变得复杂而难解。他忽地退后一步，悄无声息地与她离开了距离，却平静地回：“没什么。”
“既然交代完了，我们也该去工作了。”洪英意有所指，望着纪安，“走吧，时间紧迫。”
“记住我说的话。”临走前，纪安回头，又嘱咐了祁洄一句。
他看着纪安跟上那两个人，唇瓣微启：“你要跟着他们去哪？”
“工作上的事，”纪安跟他挥手，“很快就会回来的。”
跟着他的敌人离开，只剩下他，把他丢在这群可疑的人员之中。祁洄捏住手指，这些日子，他差点忘了，至今为止，他还不能明确她的目的……
现在，终于要浮出水面了么？
她救他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祁洄闭上眼睛，又尝试着联系自己的亲族，只有微弱的、模糊的信号，说明那边的他们，身体必然孱弱至极……
纪安跟着洪氏兄弟，穿梭在宛如迷宫一样的阴森地下室里。过了一道又一道重铁门，才在尽头的一间停了下来。虹膜解锁，铁门拉开，一见，纪安不由一愣。
面前立着两个高大的玻璃水箱，里头各自关着一个人，或者，确切地说，是人鱼。形态与祁洄一模一样，完整的鱼尾，怪异的耳鳍，连伤口也相似，遍身布满细长的裂口，红色的血液不断淌出，将玻璃箱染得红红一片。
想起初见祁洄时的情形，纪安愣神：他也曾经被这样关着？
似乎意识到有人来了，左边那一条，在血糊糊的囚牢中，猛地甩起鱼尾，砸向玻璃壁，却引起一阵电击，痛苦地翻滚起身体，但没一会，又像是忘了疼，再次用尾巴去撞，直把自己搞得伤上加伤。
右边那一条，却无声无息地仰面漂着，像极了死后浮到水面的鱼。
“除了解决引发畸变物的问题，我还有一个要求，”洪英说，“他们大约是一男一女，想办法给他们配种，到时有了后代，后代再有后代，还愁没有黑色粘液么？”
所以是说，黑色粘液与他们有关？
纪安一边梳理着信息，一边泰然自若地与他们对话：“可以，不过需要研究。”
“他们怎么称呼，有名字么？”
“我哪知道，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洪英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我都是喊他们摇钱树的。”
“这样，”纪安走近，就在玻璃边上，血水阻隔了视线，无法看清里边人的长相，“把他们放出来吧，这样没法研究。”
“只能倒掉酒浆，放出来他们会反抗的，尤其是那一条，脾气爆得很。”
玻璃箱里的血水一点点下降。
原来，与血液相混的，不是水，而是酒。
“那把电击关了，”纪安说，“这样一直撞，迟早把自己弄死。”
洪英示意洪雄去关。密布的电网瞬间成了摆设，里面的人发现了，更加用力地砸起了玻璃。
“重新开起来，开大一点！”洪英怒了，“看他还有没有力气撞！”
“可别，那样太痛了。”纪安阻止。
“你替他着想做什么？”洪英投来怀疑的目光。
“你不知道么？”纪安仰头，看着囚牢里的人随着水位的下降而下降，柔和地说，“暴力只会引来反抗，温柔却能换来信任。”
刚连接上共享视界的祁洄，就听到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