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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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姐弟之称的魏闲仿佛有所感应,注意到低气场的陌生人,脸色倏地淡下,分明就是来者不善啊
少年如临大敌。mshangyuewu
微妙的气场在三个人之间流转。
魏闲伸出胳膊:“那是谁。”
姜樱这才看向他,脸颊投射出羞赧的淡红:“认识的朋友。”
魏闲犹豫片刻,放下胳膊,威慑性地冲陌生男人呲了呲牙:“他就是你离开边城的原因么?”
姜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现在陈半山用的是陈岁这张陌生的脸。
陈半山走过来,站定在她身边说道:“聊聊么?”
少年屏住呼吸,卑微又可怜地自动退出:“你们聊。”
“去车上吧。”陈半山手心里躺着姜樱越野车的钥匙,语气里带有几分温软的央求。
“嗯。”姜樱应下,然后对魏闲说,“你先到鱼粉店里面坐会儿,有空调,我很快就回来。”
陈半山斜着少年,主动伸出手客套道:“陈岁,你姐姐的好朋友。”
魏闲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都是好朋友了,肯定没有听说过自己。
男人却反手拍了拍他肩膀:“谢了。”
魏闲:????
被这句谢谢弄得有点蒙圈。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少年识趣地再次再一次看着姜樱在自己面前跟别人走了。
来到车旁,陈半山给姜樱拉开车门,将她送进车里,然后直接按了落锁,趴在窗户边交谈:“这回还想往哪儿跑?”
“我没想跑。”
“是啊,特地查了监控,某人拖着行李箱走出去的,还学会偷偷给我投喂褪黑素了。”
姜樱垂着眼眸,低声道:“上车。”
“想趁开车门的时候溜之大吉?”陈半山背脊紧绷着,是种戒备的姿态,可表现出来的只有淡淡的慵懒,“我连寨子都能摸清楚路线图,就算你跑去天涯海角也能找到。”
“我可以解释原因。”她保证,竖起三个手指对天指示,“也不会自不量力。”
“信你一次。”
陈半山坐回驾驶座,偏头,仔细瞧,恨不得把姜樱的脸望出个洞。
她下意识回避视线:“我离开的原因是不想耽误你的前程,总觉得如果有我在,你接下来的任务没办法好好执行。”
而且
她还能有什么留下来的借口么。
旅客疗伤散心?散心的原因是死去的陈岁。
但陈岁活着,并且活得好好的。
姜樱得知后,心中阴霾也慢慢消散,晚上不再继续做噩梦了,就这么不治而愈,也或许亲眼看到他就算一剂良药。
况且,陈半山的纱布已经摘掉,伤口早就恢复个差不多。现在他用右手开车下山就说明没有任何问题,平时洗头洗澡也可以亲力亲为。
想当然不需要她再照顾日常起居了。
姜樱其实很害怕面对离别,他们目前是这种不戳破的关系,两人心里互相知道彼此的用意,但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谁也没办法提前预测。
一次死亡给予的打击和阴影已经够大了,如果成为男女朋友,她会每日每夜活在提心吊胆中,逐渐走向精神衰弱。
这种生活,并不是她想选择的。
姜樱决定直接来个痛快,把压在心里的好些话全都说出来。
陈半山听到这些顾虑,牙齿都快咬碎了,他闭了闭眼睛,眉心从收紧变舒缓,叹了口气:“先跟我去个地方。”
姜樱问:“远么,魏闲还在等我。”
陈半山一时哑然,醋了几秒钟,反应过来,好好说话:“不远,隔壁宾馆。”
姜樱猛地侧过身,表情惊讶:“什么玩意!?”
陈半山非常清正:“别乱想,只是让给你看个东西。”
姜樱攥着衣摆,小脸通黄。
这下还不如不解释呢。
用词不当,很容易浮想联翩的好吧!!!
-
付费宾馆内。
姜樱束手束脚的站在旁边。
倒是陈半山熟练地脱掉黑色运动服露出精壮的胸肌,这半年没有泡在日光浴下皮肤很快又重回冷白皮。
她也不乱看,很自觉地盯着脚尖。
偶尔只是偶尔用余光瞥几眼。
只不过,为何坚挺的胸肌和v字形人鱼线正在缓缓朝她逼近啊啊啊啊啊——
姜樱捂住双眼,丧尽天良地从指缝里往外看,刚巧不巧就瞥见了陈半山正准备解开运动裤上两根线的动作。
她磕磕绊绊的说:“等等,等等,温馨提示用强在中国会负刑事责任!”
然而陈半山慢条斯理地继续解。
姜樱干脆也不假装矜持了,牢牢攥住对方胳膊:“你该不会想搞煮熟的鸭子岂能飞了的戏码吧”
“整天脑子里就只记这档子事?”他掀起眼皮,定格在那双细嫩的小手上,“你出汗了。”
姜樱打死也不认,手劲也逐渐加大力气。
她害怕松懈的瞬间,裤子就没了,然后被人家钉墙上这体格一看就很会做。
陈半山无奈道:“右边肩胛骨的伤口你看过了,胸膛、两腰、后背、大腿,全都是疤痕,这是我一直犹豫,徘徊不定的原因。”
那枚被子弹贯穿的伤口被缝得歪歪扭扭,像一条阴暗爬行的黑泥鳅。
他用指尖点在上面:“这些是荣誉的存在,可面对喜欢的人时,我被动、恐慌,感情越深就越自卑。”
姜樱滞了一下,她抽离出手指,垂在两腿边:“你可真是个傻子,它们见证了英雄的漂亮事迹,我怎么会嫌弃呢?”
陈半山慢吞吞道:“至于你说的如果担心留下来会影响我做任务,根本不成立,因为我已经退伍了,没有特殊情况,你在哪,我在哪。”
她惊了,不可思议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陈半山把衣服穿上,坐在床边,白皙的脖颈喉结微凸,滚动出几个字:“前阵子吵架。”
姜樱想起来了,原来是那次被她误认为是鸭子垃圾男。
而且周使也说过最大的头目已经落网,其他人员也被抓获。
困扰她的谜团渐渐清晰。
陈半山双手搭在膝盖上,性冷淡的坐姿极为撩人,微卷的发丝贴于耳鬓,鼻尖上的红痣非常醒目:“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之所以没办法用这张脸出现在边城是因为你”
“我?”
“以陈岁的身份伴随你左右太突兀了,邻居会觉得奇怪好端端的糖人店怎么一夜之间易主了。我计划了很久,怎么样做最不麻烦,何况对你影响不好的事情,我不会备选其中。只要出了边城,陈岁就还给你行么?如果你还没玩够,出去一趟再用陈岁的身份陪你回来都可以。”
“你计划了多久?”
“从决定退伍的那天起。”
姜樱一梗:“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她心里乱糟糟的。
陈半山并没有撒谎,眼里流淌的光凝固住,流露出黯然的自卑,无力地垂下头没办法挽留眼前的人。
他摊开双手:“车钥匙你拿走吧。”
姜樱拿过钥匙的那刻,陈半山仅存的希望也不见了,蔫了吧唧,连鼻尖的红痣都没了光泽,沮丧地弓着腰身,不忍看不忍听不忍感受活着分别。
瞧他可怜样,努力眨着泛红的眼眶。
姜樱把钥匙往柜子上一丢,蹲坐在陈半山面前,眸中映照着星星,伸出纤细骨感的手指为男人一点点抹去脸上的泪,拇指轻轻划过眼角,手背擦过下巴上的湿痕。
而他仿佛不可置信般,就这样乖乖的、愣愣的、哽咽着低下以往骄傲的脑袋,慢慢凑过去,将头埋在她的肩膀里。
陈半山学着魏闲的语气,笨拙的牵动着唇角,扯了扯姜樱的袖子:“别生我气,也别不要我。”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然后掏出一枚精致的戒指,悄无声息圈在对方的无名指上。
一股凉意浸透皮肤。
姜樱这才发现多出来的东西。
这枚价格不菲的戒指边缘被花草围绕,绿色翡翠像极了丛林中的王冠,正中间是白色玛瑙料子雕刻的雪豹,斑斑点点栩栩如生。
她斜着眼:“干嘛,想用戒指套牢我啊?”
陈半山虔诚地捧住她的手,贴在脸颊上:“对不起,姜樱。”良久又开口,“谢谢你,姜樱。”
他眸子晶莹剔透,抚摸着这双曾经被自己折断又接上的手腕,非常愧疚。
姜樱直视陈半山的眼睛,露出一个微笑:“算了,谁叫一见钟情的人是我呢~~,我就大度点,多原谅你这个闷葫芦几次。”
“还要走么?”陈半山问得小心翼翼。
姜樱朝着他耳边小小的“喵”了一声,“好久不见,陈岁。”
男人的记忆突然被这声‘喵’拉扯到寨子里,她也像这样低低地开口,故作娇吟,只不过用利齿咬住了他的脖子,怯生生擦掉嘴角血迹,非常坚定的博弈。
——你听过野猫发情时的叫声么。
——喵~
陈岁喉结滚了滚,好半晌才回应:“重新认识一下,陈岁,二十有六,爱人名为姜樱。”
她没说话,仰起头,往前凑,嘴唇蜻蜓点水地擦过陈岁的嘴唇:“见到你第一眼就想这么做了。”
陈岁:“”
他默默别开脸,又默默往一边靠了靠。
止住呼吸。
姜樱翘起嘴巴,觉得调戏陈岁是种很不错的乐趣,于是掰过他的脸:“你演技这么好,房间开了一个小时不做点什么就浪费了,要不我们深入探讨一下?”
说完准备猛虎扑身,却被他灵活避开。
姜樱:“????”
我都这样了。
还这么正人君子!
“你在寨子里的威名是夸大其词吧”
“姜樱,寨子里送过来的都是训练有素的女人,我们在执行任务。”
“啊~没有假戏真做过嘛?”
“当然没有!”
姜樱脸色不变,食指戳了戳她极其喜欢的鼻尖红痣:“那哥哥蛮厉害的噢。”
“别玩了,这里是宾馆。”
“嗯哼,我知道啊,术业有专攻,宾馆嘛~~~”
“不要闹了。”
姜樱双手环胸打量:“你呀,真是个木头人。”
陈岁其实忍得脸红,在她开始‘喵’的时候就难以自制,偏偏她玩性大发,现在又暗指他不行
男人深吸几口气。
仿佛做了什么决定。
索性不要脸一回儿。
他伸手轻松揽过姜樱的腰肢,狠狠地用牙齿咬着面前柔软的红唇,辗转蹂躏。
不同于姜樱的轻轻一碰,他直接侵略性地冲锋,手掌炙热的温度穿过她的头发扣住了那条漂亮的天鹅颈。
陈岁品尝了无数遍属于姜樱的味道,最后才抽离。
他半眯着眼睛,嘶哑着声音,眉尾微挑:“你摸摸看就知道是不是木头人了。”
姜樱愣住。
瘫坐在地毯上。
眼睛木木地看向他。
大脑还在翻译刚刚听到的那句话真是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的么?
陈岁面不改色的把她拉起来,说道:“不介意的话,试试?”
“”姜樱的脸瞬间涨红,慌慌张张地丢下一句话,“我还答应魏闲要陪他嗦粉!你你你顶着这副妖言惑众的皮囊,不太方便出现在边城。”
没等听到陈岁回答,她已经逃窜出房间。
陈岁“噗嗤”笑出声,就知道姜樱是个只敢动动嘴皮子的小怂包。
不过,亲起来的感觉,比糖还甜。
另一边。
乘坐电梯的姜樱捂住心口,红晕上脸跟喝醉了似的。
面对情绪稳定,有头脑,有力量,三观正,出发点优先为了她考虑,眼里装满爱人的陈岁,盛情难却啊啊啊啊啊!
关键是长得还这么好看
从小到大,初次怦然心动和现在念念不忘的都是同一个人。
精准地踩在苏点上,欲语还休之间在极限拉扯,哪怕什么也不露也性张力满满。
正儿八经的面庞配上八块腹肌,青色的血管直插云霄
她晃晃脑袋,把乌七八糟的废料统统丢走。
“叮——”
一楼电梯已达到。
姜樱正要抬脚,陈岁来势汹汹地从隔壁电梯里冲进去,把人儿堵在角落里。
他单臂撑在她头顶,下颚线流畅紧绷,强势地吻着。
姜樱回过神来,视线看向来来往往的人,羞耻感从四面八方灌入。
好不容易能呼吸,她软着身子,含糊不清地说:“你要干嘛呀”
陈岁皱了皱眉,将抵在胸膛促使两人距离拉开的双手反剪在后,忽而偏头朝她露在外面的锁骨和脖子重重地咬下去。
他用最温柔的声音凑到她耳边呢喃:“只能跟魏闲那孩子吃散伙饭,别再给老老少少这些情敌错觉了。”
姜樱迎着陈岁濡湿的目光,心跳差了好几拍。
本来从房间出来就晕晕乎乎,被再次霸道地搅弄过后,吻得身子发软发颤,快要站不住了,她眼角蕴存湿意,连连点头应下。
真害怕这时有人会按电梯。
结果,想到什么,来什么。
叮咚声再度响起来。
姜樱如临大敌!!!
前面还有个高大人墙不肯闪开。
被看到是很丢人的呀。
伤、伤风化俗
伴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的瞬间,陈岁与姜樱并肩而站,声音哑得过分:“选择了我,就不能惦记旁人了。”
他的话太过于酥麻,犹如过电般,促使姜樱情不自禁地就被勾引着许下承诺:“嗯,只有你一个。”
陈岁垂眸,缠绵地凝视,那双灼烫的手指贴在她背脊轻轻推她出电梯。
姜樱回头,细细开口:“我先走,你等会”
陈岁:“好。”
不需要多嘱咐,默契自然而然环绕在彼此心尖。
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少年神情黯然,不敢相信宾馆玻璃门反光出两道人影,其中有一位非常相熟。
因为担心所以才偷偷跟过来。
他们举止暧昧,冲得魏闲鼻酸。
漂亮睫毛眨都不眨,恍惚看呆了,心头像是被针刺一样抽疼,慢慢的瞳中乍然晕开剧烈涟漪,手指忍不住蜷缩,复又无力垂下,透着落寞。
电梯里
那个男人在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