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一百四三招 高考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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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夜。yousiwenxue
系临城在学校里忙得挺晚的,到童家时已经八点了。
童塔塔已经吃完饭洗完澡,正在打电话。
刚挂下毛乐的电话,林美临就打来了视频,林美淑正好也在。
两姊妹在视频里一遍遍嘱咐他不用紧张,明天要带的东西都带好,晚上早点睡blahblah,连城和里城两兄弟也跟在后头问这问那。
加油声混着起哄声叽里呱啦地传来,那架势搞得本来不紧张的童塔塔都有点忐忑起来。
系临城在旁边听着几人的啰嗦甚觉无语,直接拿过手机,三两句话给打发掉然后挂了电话。
“呀,你怎么挂了?”童塔塔拿过手机,看着结束通话的界面。
“再打下去你该胡思乱想了。”
“我哪有……”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刚才确实有点忐忑了。
系临城拿起他放在旁边的考试袋,拉开拉链看了看里面装得东西,“再放两支笔芯吧。”
“啊?我已经带了好几支了。”
“就你那状况百出的人品,多放两支没坏处。”
话有那么一丢丢扎心,但似乎并没有错,童塔塔乖乖从盒子里掏出中性笔芯递给他。
系临城拿过后扒开帽子,在草稿纸上划了划,“新笔芯都划一划再往里面装,万一坏的或者断墨很麻烦。”
他把所有的新笔芯都划了一遍,然后装回去拉上了拉链。
“这个袋子别再打开了,明天早上直接带着走就可以。”
“嗯嗯。”童塔塔点头,“我今天给你发的考场分布图你看到了吗?”
“嗯。”
“那你明天要自己开车去还是跟学校的大巴?”
系临城将袋子放到书桌的显眼位置,“有些路封着,开车容易堵,跟大巴去。”
“那不就有可能分到我们班的车?”童塔塔有点惊喜。
“嗯?”系临城不解。
“你们班人少,没有单独包车,会分到其他班里。”他没去踩点,所以不知道坐车情况。
“哦,不知道,到时候看情况吧。”
系临城低头瞅了瞅腕表,“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他看向坐在书桌前,还摊着笔记本的童塔塔,“你不要看太久了,早点睡觉吧。”
“嗯,我等会儿就上床。”
以为对方说完就会离开,童塔塔想站起来送一送,但对方脚步一直没动,他有点纳闷,抬头看过去。
只见系临城一直望着自己,像是有话要说。
“怎么了?”
话才刚问出口,额前就被一只大手笼住了。
那大手从前额抚过去,在头顶的发丝间摩挲了两下,像是在抚摸一只小动物。
“加油……”系临城话说一半,眉头蹙起,手又移回到他的前额,“额头怎么这么热?”
“没,没事,从医院回来后就偶尔这样,已经好几天了……”
额前的大手干燥又温暖,在已经入夏的时节里,反而像一团火炉,将他的额头熨得更烫了起来。
“真的没事?不要硬撑。”皱起的眉头仍旧没有纾解。
“真的没事,不疼也不痒,完全没有影响。”头不敢动,他只能不停地摆手。
看他状态确实不像有事,而且这几天也无异常,系临城便稍稍放了心,把那句没说完的加油说完后,将手收了回去。
看到对方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他没忍住轻抿了下嘴角,然后转身朝房间外走,“那我就先走了。”
“嗯……嗯。”童塔塔赶紧起身,跟上了对方的步伐。
将系临城送走后,童塔塔回到房间。
望着不远处的书桌,已经完全没有了要坐过去看书的心思,他只觉得此时身体里有一股热气正不停地往头顶上涌,汇集在被抚摸过的前额后,迫不及待地从七窍向外喷。
终于是承受不住,他跑到床边,甩掉拖鞋跳上床,来回翻了几个大滚后,将头插进了枕头里。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的并肩作战,让系临城慢慢不再讨厌自己,甚至开始愿意伸手去触碰。
已经是第二次被摸头了。
童塔塔不敢胡思乱想,又忍不住心猿意马。
稍微往深里思索,那股别扭的劲儿又要上涌,他赶紧摇头。
恰好他爹从外面敲了门进来,见他已经躺在床上了,有点惊讶,“我正想提醒你早点睡觉呢。”
“嗯,准备睡了。”他将头从枕头缝里拔出来,甩了甩头发。
“先别开风扇了,今晚上不热,别再着凉。”
“哦。”
童方台在儿子房间里寻摸了一圈后,提溜着这半年来都不允许进入哥哥房间,此时正依依不舍的小彩虹走出去。
“不打扰你了,好好睡,晚安。”
话虽这么说,但他一晚上基本没睡,隔一段时间就得起夜去儿子房间里看看。
怕他蹬了被子冻着肚子,又怕房间里有蚊子,还怕他紧张得睡不好爬起来看书。
整晚上蹑手蹑脚地穿行在屋子里,担心小彩虹跟着凑热闹,还特地把它锁在了自己房间的笼子里。
只不过儿子本人明显要比他心大,一晚上睡得连句梦话都没有,倒显得他的忧虑有点多余。
第二天,高考当日。
童方台早早起来整了顿营养又丰盛的早餐,陪读这半年,可算是把他的厨艺给练上了更高的层次,蒸的炸的煮的都有。
伺候着儿子吃完了后,就要送他去学校。
因为家离学校很近,童塔塔步行几分钟就过去了,没打算让他爹陪着去,奈何架不住他老人家激动的心情,只好随他去了。
以前总觉得高考时会紧张,但真到了这天,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倒是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紧张。临出门前,他还被他爹强迫着检查了三遍要带的东西都齐了没。
二人走向学校,门口有不少送考生的家长东一堆西一片地聚在一块,好几个提溜着布袋的打工仔,来回穿梭着发广告小扇子。
今天气温不低,可以说是入夏以来的最高温度。
爷俩走到门口正好碰上发广告的小哥,见童塔塔是考生,从里面挑了个好的扇子递给他,“考试加油!”
“谢谢。”
童塔塔接过,瞅了眼伞面,是某培训机构的宣传扇。不过大部分篇幅都是高考祝福语和知识点,并非通篇广告语,倒还满拉好感的。
本想递给他爸的,立马改主意自己留下了。
“我先进去了。”
跟他爹打过招呼后,童塔塔便进了校门内,大巴车从教学楼排到餐厅。
班主任正站在自己班级的车前挨个招呼上车,上一个查一个考试袋。
临上车前,有人从后面拍了他一巴掌。
童塔塔转头看到毛乐,一脸惊讶,“你怎么来了?”
“给你加油啊,小子。”毛乐一副“怎么样,我仗义吧”的表情。
“嘁,”童塔塔嘴里不屑,但面上笑嘻嘻,“还算有点良心。”
毛乐冲他飞白眼,考虑到今天高考就不损他了,指了指校门口,“我刚在门口看到你爸了,等会我跟他一块儿。”
“一块干什么?”
“去考场啊。”
“啊?你们去考场干什么,天这么热,这车接车回的,又不用送。”童塔塔不解。
“总不能让你自己孤军奋战吧,加油打气啊,看我们多么爱你,还不感恩戴德!”
童塔塔无语,“啥子孤军奋战,这么多人一块呢,而且……”
正说着,旁边起了一阵骚动,两人循声望去,系临城正朝末二的班车走来。
大概是没看到隔着人群的童塔塔,他跟杨闻打过招呼后,便直接上了车。
“好啊,我说你怎么这么硬气哼哼的,连我们的加油都不屑了,原来是‘有伴’了啊……”毛乐眯起眼瞄他。
“我哪有不屑!”童塔塔结结巴巴地说,“他他又不是跟我一块,咱班不参加考试的多,有空位,精英班被分到这边来了而已,我之前也不知道。”
“噢,是哦。”
被他眼神瞄得浑身不得劲,童塔塔转身上车,“哼,不理你了。”
“考试加油啊,天王。”
“知道了。”
听到他敷衍地回应,毛乐再次翻白眼,“这臭小子。”
童塔塔上车后,刚往里走了一步,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都是谁,有人突然开始起哄。
后排那群alpha还是有不少来参加高考的,童塔塔几乎一瞬间便反应过来这群人在起什么哄。
“那里那里。”赵津安突然朝一个方向指去。
童塔塔下意识看向他指得方向,系临城的身影,正出现在中间靠窗位置。
他身旁和前面都还没有人坐,精英班的其他人也还没来,末班后上车者似乎都不敢往那边坐。/p>
童塔塔倒是想坐过去,但周围一起哄,所有人都在朝他看,他一时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不该坐过去。
“坐啊,坐过去啊。”起哄的男生个个面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恰好系临城抬头朝他看来,童塔塔猝不及防与之目光相接,想朝他笑笑,但又觉得不太合适,嘴角要扯不扯得很怪异。
这个时候应该要装得不熟一点,毕竟学校里的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那些事,而且快毕业了,还是不要再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比较好。
如是想着,他往里走了两步,想在附近找个空位坐下来。
没成想,系临城却在这时,朝他示意身旁的座位。
童塔塔愣住,眼神下意识朝四周人瞄,眉头微蹙,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冲其挤眉弄眼,示意旁边还有很多人在看。
但不知对方是没看懂还是怎么的,仍然歪着头向他示意身边的位置。
“坐啊妞妞,人家都同意了。”
有眼尖的人发现了系临城的“暗号”,开始明目张胆地起哄。
“就是,快坐啊。”
“坐啊。”
起哄起得所有人都在看,好像不坐过去反而更有鬼一样,恰好后面上来了不少人,都催着他快往前走。
童塔塔不得不硬着头皮挪过去,低头在系临城身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甚至连身后坐了谁都没敢抬头瞄一眼。
“喔喔喔~”
“哇哦~”
刚一入座,四周就开始瞎叫唤,搞得童塔塔本就抬不起来的头更是低下去,脸也涨得通红。
虽然早就已经习惯了跟对方这样坐在一块,在家时甚至靠得更近,但这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还是让他感觉很难为情,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被人戳穿了一般。
反倒是系临城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弯身捡起了他掉在脚边的小扇子。
“谢谢。”
童塔塔嘟嘟囔囔地接过去,然后怼着脸一顿狂扇。
瞧其那副故作不熟的模样,系临城忍不住想笑,赶紧抬手遮了遮抿起的嘴角。
“来来,都到齐了吧?点一下名啊。”
班主任从前门上车,拿着点名册开始点名,点完末班又点了被分配来的其他班,确认全部到齐后,车门便关上了。
引擎发动时,童塔塔终于从座位上将头抬了起来。
之前的哄闹已经过去,车子开出时,每个人都在交头接耳地说话,那感觉不像是要去高考,反像是要去参加一场春游。
像这样全班乃至全年级,集体坐车去参加某一活动的机会并不多,仔细想来或许也就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这般想着,他竟生出了几分伤感……
只不过伤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前排的人突然开始朝窗外招手。
童塔塔顺之望去,车子正驶出大门口,经过送考家长的身旁,每一张向车窗仰望的面孔上,都挂着殷殷期盼的神情。
其中就有一张是望向自己的,童塔塔指着不远处和毛乐站一块的人,“我爸。”
说着,也不顾之前还在跟系临城装不熟,直接扑到窗边朝外面招手。
系临城也朝窗外望去,显然外面的人也看到了他们,正边挥拳边喊加油。
之前毛乐说要一块去考场时,童塔塔还不觉得有什么。
当所有人都在跟自己的父母挥手时,他才体会到,那种身后有人在期待与支持的感觉,是多么的暖心与沉重。
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在百日盟誓大会上,他们喊得那声“不负父母的期望”。
而今天,真要踏上战场,以笔为器,来一场没有硝烟地“厮杀”,他才恍然察觉,或许这场所谓的“决战”,并不是与那累计或本段的几千几万战。
而是与那个,从前不曾亦或不敢奢望踏上这条赛道的自己一战。
不负父母也好,不负师长也罢,最重要的,还是不负自己,那个摔倒过无数次仍想再站起来的,自己。
见车子驶出校门后,童塔塔面上没了笑意,系临城问道:“还好吗?”
童塔塔回过神,直起身子坐好,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人,用力点点头,“嗯。”
至少,这场战争,他不是一个人。
轱辘驶出路口,经过小桥,鹅卵石的轻微震颤没有引起波澜,车内交头接耳的少年们熙熙攘攘。
窗外早已开放的体育公园上空,成群的喜鹊嘁嘁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