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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五十九招 谢谢抱歉 但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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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那臭小子自己胡闹搞出来的糟心事,”林美临生气,也自责,“也怪我,忘记把那些东西收起来。moweiwenxuan”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童方台松了口气。

    听到童父的声音,林美临想起:“那这样的话还多亏了塔塔,是他及时催了吐。”

    说着,她转头看向紧贴在墙边,满脸惊慌,抿着双唇一声不吭的童塔塔。

    “塔塔,你还好吧,被吓到了?”

    “没,没事。”话虽如是,手却明显还在发颤。

    系父见此,转头看向童方台,“老童,你看你把孩子吓得。”

    童方台闻声看向儿子,心口涌上一股酸楚,想来在这个世界上,最不该这般凶他的,就是自己。

    他走过去,轻轻抹去儿子脸颊上湿凉的泪水,“对不起,老爸不该不搞清楚就怪你。”

    不知是因为父亲的话语,还是手指上的温度,童塔塔终于从受惊的晃神中缓过来,眨掉了眼角一直未落下去的泪珠,“没事了,没事了。”

    那语气竟让人一时搞不清,他到底是在自我安慰,还是在安抚对面的父亲。

    里城醒过来时,已经过了饭点,医生检查确认无碍后,一行人终于感到了饿意。

    时间已赶不及回去煮菜,林美临只好差遣临城连城俩兄弟去买。

    童塔塔本也想跟去帮忙,但被林美临给摁下了,只好安静地待在病房里。

    望着躺在病床上蔫巴巴的里城,童塔塔心里一时不是滋味,他倒宁愿这臭小子立马爬起来跟自己打架。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林美临用温热的毛巾擦了擦他的脸。

    里城点头,嗓子哑哑的:“有点饿了。”

    “医生说,现在还不能吃东西。”童塔塔看着他轻声说道。

    闻声,里城瞥了他一眼,憋着嘴哼气。

    “哼什么哼,乱藏加偷吃,罪上加罪,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说着林美临拧起眉头,“这次要不是塔塔哥哥早发现你,帮你把坏东西都吐出来,你可就危险了,臭小子不知感恩,还这样没有礼貌。”

    知道自己理亏且闯了大祸,里城乖乖闭上了嘴。

    “话说你这家伙偷吃技术怎么那么烂,酒精都能误食?你又不是三岁小孩,那味道不对你尝不出来吗?”

    在某个一直被他嘲笑呆笨的人面前被如此吐槽批评,里城虚弱泛白的脸上有点泛红。

    “我,我没注意……”

    他才不会承认是太害怕被老妈回来抓包,着急往嘴里噎,好多个连嚼都没嚼就吞进去了。

    “什么没注意……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吱呀的开门声自身后响起时,童方台点燃了第二支烟,猝不及防吸猛了,呛了好几口。

    “这地方看出去景色不错。”

    童方台闻声转头,系父正朝这边走过来,“是啊,这医院的位置好。”

    来人在距离童方台几步之遥的围栏前站定,深吸了口气,见他抬手准备掐灭香烟,连忙说道:“没关系,都点着了,别浪费。”

    童方台作罢,轻咳两声,开着玩笑:“好久没抽了,都有点生疏了。”

    系父轻笑,“人都说烟是‘莫名其妙’的‘总有一天’。”

    童方台不解。

    “年轻时莫名其妙地开始,再因为一些莫名其妙戒掉,然后总有一天,一些莫名其妙又会让你重新捡起。”

    听闻此言,童方台笑起来:“是啊,逃不掉。”

    烟雾从鼻息间涌出,他从兜里掏出烟盒,递到身旁。

    崭新的封口被歪歪扭扭地扯开了一道缝隙,整齐的两排里缺了两根,系父本想拒绝,但还是从旁边抽出了第三根。

    将烟盒揣回去,童方台打着火给旁边人点上。

    两个男人望着夜景无言地抽了一会烟后,系父开口道:“塔塔是个好孩子。”

    “嗐,笨手拙脚的,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说话间,烟雾从童方台的唇齿间飘出来。

    “哪有什么麻烦,忙倒是帮了不少。”

    童方台吸着烟摇头,“没帮成倒忙就谢天谢地了。”

    弹掉烟尾的灰烬,系父转头看向坐在石墩上,面色有些沧桑的男人,“他妈妈……”

    “不在了。”

    他其实隐隐猜到了,“生病?”

    童方台望着远处闪烁不停的霓光,语气平静,“车祸。”

    烟头的红焰亮起又熄灭,烟雾散在空气里,“就在他面前。”

    听闻此话,系父慢慢拧起了眉头,说话的人看上去很平静,不知是对往事故作的冷静,还是多年后终于走出的释怀。

    两人都没再说话,空气中一时只有远处车胎碾过地面的轻微嚓响,间杂着几声呼啸而过的车笛,那是夜里独有的嘈杂。

    晚风已经不同前日,开始渐渐泛凉,走过耳边时也会留下唰唰的声响。

    远处群山被模糊成一片灰蒙蒙的黑,手指间被遗忘的香烟在沉静中兀自燃尽,灰白残烬砸到栅栏边沿,被风卷着不知飘向了何处。

    打包盒的袋子将手指勒出了道道红印,时间一长竟也有几分痛楚,父辈的声音从门后消失,系临城便也转身从门边离开。

    病房内,里城躺在里间床上,外室只有老妈和连城在。

    “你那电梯那么慢?我还以为你会比我早回来呢。”

    连城已经将买到的饭菜,全部摆到餐桌上了。

    “电梯上下人多,耽搁了一会儿。”系临城将手中的餐盒放到桌上。

    林美临拆出筷子,“你去外面叫他们来吃饭吧,你爸和童叔在阳台,塔塔好像去买什么了。”

    “哦。”

    系临城将公共阳台上抽烟的两人叫了过去,随即转身走向大厅的自助贩卖机,然而贩卖机前没有人。

    四处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某个买东西的人,刚想去问值班护士,拐弯便在露台上发现了窝在草坪上的童塔塔。

    系临城推门走进去,不知某人窝在那里睡着了还是出了神,开关门的声音都没惊扰到他。

    医院露台的绿化做得不错,有绿坪和小亭,白天太阳不烈可以晒浴,晚上还能看个星空。

    就是角落不知被谁放了几盆绿植,长得歪歪扭扭,花盆四周的尘雨渍很厚,似乎已放了很久,有点像办公室里养不活而被丢弃在这里的,瞧着跟周围很不搭。

    虽然造型不佳,却仍顽强地活着,反倒衬出几分个性。

    系临城绕过绿植,走到小亭,翘望向远处的夜景。

    蜷缩在不远处发呆的人大概听到了动静,朝来人看去。

    他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过来,一时有些慌乱,想立马起身离开,但因蜷在地上太久,腿脚已经发麻,不仅没站起来,反还把胳膊肘磕到了旁边的椅背上。

    因疼痛而发出的闷哼,自然没有逃过来人的耳朵。

    系临城侧头瞥去,只见那人又捂胳膊又揉腿,龇牙咧嘴的模样很是滑稽。

    “在那待着吧。”

    闻声,童塔塔下意识停住了动作,那语气明明很轻也没带什么情绪,却让他怎么也动不了。

    “流动的新鲜空气有助于血液循环。”

    循环……童塔塔有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怯怯地抬眸看向对方。

    系临城没有回视,仍面向着前方,声音平淡,“消肿。”

    童塔塔茫然地眨眼,眼角的火辣与顿感让他领悟,下意识抬手摸向红肿的双目。

    明白对方的意思后,他没再移动,未从麻劲中缓过来的腿脚有些发软,他不得不坐到草坪上揉腿。

    四下无言,童塔塔有些忐忑,不知里城的意外,是否也让对方惊魂未定,所以特地跑到露台上来透气。

    这还是自满月宴之后,他和系临城第一次说话,不对,是系临城和他说话。

    想搭讪说句里城没事真的太好了,但又怕对方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心烦,空气一时安静的,只有医院楼下的车流声。

    双腿慢慢从不适感中缓过劲,就在他纠结着要不自己还是先悄悄离开时,对方突然又开了口,而且说了句他完全没有想到的话:“谢谢。”

    童塔塔诧异又茫然,抬头看向对方的侧影。

    “里城,”系临城仍旧望着不远处的夜景,“是你发现并且及时做了措施。”

    原来是说这个,但这道谢让他有点难以招架,“我,我只是正好过去给阿姨送东西碰上,然后歪打正着了而已……”

    说着声音开始变得含糊,“我都不敢想,要是没有侥幸……事情会怎么样。”

    他很后怕,方才在这里就一直在想,如果出了岔子,如果里城因为他而出事,该怎么办……

    他好像总是这样不经大脑地胡乱行事,给别人带去麻烦,担惊又受怕。

    医院对面的咖啡厅提前打了烊,灯牌熄灭,黑暗似背幕,将高处的玻璃衬得仿若古镜。

    镜内某人蜷缩在地上的轮廓,渐渐被模糊成了鸵鸟。

    四下又陷入宁静,却较之前添了几分战战兢兢。

    “抱歉。”平淡的语调击破了这份不安,“那天在酒店里,是我在迁怒。”

    童塔塔感觉呼吸有那么一瞬间地凝滞,心跳似乎也停了一下。

    这句抱歉,比之前的道谢更让他猝不及防,甚至有些难以言喻的仓皇。系临城面无表情,声无波澜,却轻而易举地,将他的心搅动得天翻地覆。

    虽然他并不似之前那般手忙脚乱,推脱不及,但抚在腿侧的手,还是下意识抓紧了裤缝边缘。

    好像应该回一句没关系,没事的。

    但呼与吸之间,鼻子却开始不停地泛酸,他不敢开口,恐怕一张嘴便是不可收。

    至少今天,此刻,他不想再在对方面前,哭得让人生厌。

    然而不知是哪道远山的风走错路,擦过了他的眼睫,眼泪就那般不可控制地往下掉落。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开始嚎啕大哭,想躲都来不及。

    “对不起……”

    童塔塔用力擦着眼睛,试图压下喉间的哽咽,但越捂反而越难以收拾,“对不起,我没想哭的……”

    显然,系临城没预料到对方会如此失控,神情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实在太过揪心,他下意识朝对方走去,却在几步之遥处停驻,嘴角几次轻启,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老是哭,很招人烦……”

    察觉到对方靠近,童塔塔将脸转开,抽噎着想将眼泪擦干,奈何泪腺像是忽然断了阀门,擦不及他只能一头扎进肘弯里,声音很闷,“我,我很快就好了。”

    那因努力克制而憋闷的哭声,听上去像是在害怕一般。

    这害怕似乎又与之前不一样。

    但到底哪里不一样,系临城说不出来。

    只是……

    “哐啷”一声响,露台的门被连城猝不及防地推开。

    来人一脸茫然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呃……”

    对方显然也被他吓了一跳,慌张收回去的手,和戛然而止的哭泣,让原本嘈杂的露台霎时变得寂静。

    “那,那个,妈说叫你们去吃饭,”连城抬手朝身后指了指,“你们一直没回去,那菜都快凉了……然然后里城说想找你……”

    连城说着说着蹙起了眉头,眼下的气氛让他忍不住想脚趾抠地。

    “啧。”

    不待他哥回答,他迅速转身走出露台,将门哐咚一声又给带上了。

    关门声打破了方才那微妙的寂静,原本哭个不停的人终于止住,边抽噎边用袖子擦脸,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

    见状,系临城也向后退了一步。

    两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视线不小心冲撞到一起,然后默契地齐齐转开。

    “回去吧。”

    还是系临城先开了口。

    童塔塔点点头,跟着对方的脚步,朝露台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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