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报答<!>
霖沐阳手中的小蛋糕留了一个荀钰牙印,他看看蛋糕再看看荀钰,不知道这是几个意思,怎么还抢东西吃。
荀钰把嘴里的蛋糕嚼吧嚼吧咽了,看霖沐阳:
“同桌间互相分享,有问题?”
身体比思绪更先做出回答,霖沐阳摇摇头。
等霖沐阳又拿出物理卷子了,一旁的陶哲了看着两人疑惑的眨眨眼——
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陶哲也不能长时间玩忽职守,和荀钰打了几局游戏,把零食吃得差不多了,又闭眼吹了一顿霖沐阳后,终于溜达回自己负责的操场了。
值日一整天的时间,霖沐阳和荀钰两人扫了紫苑五遍,其余时间霖沐阳都在做作业刷题,十足的乖学生模样。
本来在打游戏听歌睡觉的荀钰,见他对着书本皱着眉头苦哈哈的样子,看不过眼就会提点两句。
最后不知怎么的就演变成了他放下手专心给霖沐阳讲题。
看着凑在一起肩膀挨肩膀的两人,半空中的小人们脸上挂着老父亲般欣慰的笑——
就是要这样才对,沐沐冲啊!
都说专注一件事时,时间会过得很快,两人一人讲一人听,等陶哲大喇喇的扛着扫帚过来叫人时,霖沐阳才发现已经是下午最后一节自习了。
班主任会在这节课检查他们打扫情况,而他们要做的就是集合归还清洁工具,如果工具遭到损坏,是要赔钱的。
站在班级队伍里,霖沐阳正跟旁边的周桐说话,脖|子突然一痒,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转头看去,就看见荀钰刚收回的手。
荀钰指尖捻着一片小绿叶子,对上霖沐阳的目光后把叶子递给他,挑眉一笑:
“不用谢。”
紫苑树多,霖沐阳衣领里什么时候藏了一片叶子都没发现,他转头跟周桐说话的时候,从荀钰的角度刚好看见他雪白的脖颈和叶片。
按理说荀钰出声提醒霖沐阳一句就够了,但他鬼使神差地没说话,直接上了手。
接过他手上的树叶,霖沐阳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我说怎么感觉脖|子怪怪的。”
望着他恍然的模样,荀钰笑他呆:“你就不觉得扎肉?”
霖沐阳听后很认真的回:“只是觉得有些痒,倒是没觉得扎,可能是我皮糙肉厚。”
看着他细皮嫩|肉的脸,听了他话的荀钰:“……”
毫无说服力。
依次排队还完工具,荀钰拉住想往教室走的霖沐阳:
“明天周六,你是不是要去医院?”
身边周桐路过听了那么一耳朵,一惊,脚步一顿问:
“去医院?霖沐阳你身体不舒服?”
对上周桐关切的目光,霖沐阳解释:“不是,是去医院探病。”
移开上下打量霖沐阳的目光,周桐‘哦’了一声:
“我还以为是你哪里不舒服呢。”
陶哲插话:
“我师父身体杠杠的!”
转眼看整天围着霖沐阳转的陶哲,周桐和其他同学一样很好奇霖沐阳到底是有什么魅力。
陶哲这个富二代每天跟在他身后师父长师父短的也就算了,连荀钰都对他另眼相待。
之前也有同学私下分析了,发现霖沐阳除了人长得帅一点,皮肤白一点、眼睛大一点、偏科厉害一点、性格温和一点、英语语文成绩好一点……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难道是对荀钰这种超级学霸来说,断腿式偏科的霖沐阳格外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想不通,果然学霸的脑回路不是他们能理解的。
周桐离开后,陶哲眼含期待对霖沐阳道:
“师父,明天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霖沐阳闻言看他:“我们?”
一把拉过荀钰,陶哲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荀哥说特也想去。”
霖沐阳转头看荀钰,荀钰轻飘飘的扫了陶哲一眼,在后者哀求的目光中略一点头:
“反正明天也没事,你几点过去?”
霖沐阳不自觉被荀钰带着走:“还不知道他们在哪家医院,病房号也不知道。”
“我知道!”陶哲一举手:
“我知道,师父我明天带你去。”
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扫,最后霖沐阳略一思索后点头:“也行。”
见霖沐阳同意了,陶哲原地一蹦比了一个‘耶’,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拍了拍荀钰的肩膀,那意思:
成了兄弟!
荀钰很淡定,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霖沐阳,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解释:
“留个联系方式,明天好联系。”
陶哲一听一拍脑门:
“是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还没想起来,师父我还没你电话,也没你好友。”
陶哲和荀钰都是带了手机来学校的,而霖沐阳老老实实把跟学习无关的电子产品放在家。
霖沐阳在荀钰手机上按了一个号码,道:
“这是我电话号码,不在学校有事找我打这个就好。”
荀钰看了一眼那一串数字,收好手机后什么都没说。
看着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我,被遗忘在
原地的陶哲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拔腿追了上去,嘴里还喊:
“等等师父,你还没告诉我你号码呢,就跟荀钰说也太不公平了!”
“师父——你不要抛弃我!”
陶哲嗓门子之大,周围的学生为之侧目。
荀钰拉着脚步放缓的霖沐阳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
“别理他,就他戏最多。”
霖沐阳只告诉了荀钰电话号码,但晚上做完作业躺床|上看手机时,却发现有两条好友请求。
一个头像是国外的一位超级英雄,名字是很简单的两个字母——xy,另一个头像……是陶哲的自拍。
毫无疑问,加他好友的就是荀钰和陶哲两人。
霖沐阳一一点了同意后,手指在荀钰头像上停留两秒,最后还是点开了他的朋友圈。
荀钰发动态的频率很低,还设置了访问限制,仅三天可见,所以霖沐阳点进去只看见了一条动态,还是转发的一则游戏通关攻略。
荀钰不在朋友圈分享自己的生活,霖沐阳一无所获的退出来,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群,群里除了他之外,就只有荀钰和陶哲两人。
此刻陶哲正在滔滔不绝讨论明天的事。
陶哲:
【我问我爸了,徐任的爸爸住在一院的vip单人房,明天早上徐任那边会派车来接。】
【也不知道是真有鬼还是怎么的,莫名还有些激动。】
【对了师父,我爸把你的银行卡号发徐任了,明天他会先把五万定金打给你,你注意查收。】
荀钰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没说话,群里就陶哲一个人嘚吧嘚吧的说了一屏幕,霖沐阳翻了一下聊天记录,然后打字:
【定金的事不急,等明天去医院看了再说。】
不然要是等定金都收了,结果去医院一看根本没鬼,还要把钱退回来,麻烦。
陶哲发了一个表情包,然后道:
【没事,这些事徐任自己知道,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就算什么都没有也没事,反正徐任也心黑,定金不赚白不赚。】
霖沐阳:【……这不好。】
无功不受禄,要是徐任他爸徐乾什么事都没有,自己还拿五万,说不过去。
就在霖沐阳心里这样想的时候,加了他就一直没有冒泡的荀钰终于说话了:
【霖沐阳你作业做完了?】
陶哲:【???荀哥你是魔鬼吗?】
周末各科老师布置了超级多的作业,今天才周五,怎么可能就昨晚了。
又不是八爪鱼。
霖沐阳也没想到荀钰这个班长如此尽职尽责,放学了还督促他学习,回:
【没有,有几道不会做……】
他这条消息发出去没多久,荀钰消息就来了,不过这次荀钰是私聊的他:
【哪题不会?】
看见这消息霖沐阳愣了愣,还没等他回答,荀钰又道:
【拍照发过来我看看。】
霖沐阳:【你要给我讲题吗?】
荀钰回复得很快:【不然呢?】
事实上,这条消息发了之后,荀钰有一瞬间后悔——
人家都没问你,你这么主动做什么?
然而荀钰却没把消息撤回。
于是刚躺下的霖沐阳又起身给荀钰拍他不会的题发过去。
几分钟后,荀钰:【……】
荀钰:【这就是你说的几道?】
霖沐阳一连给他发了十几张图片,上面全是他不会做的。
霖沐阳特不好意思的补充了一句:【这只是数学。】
数学作业是两张卷子,霖沐阳今天回来后把会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全是不会做的,其中后面的解答题占比最多。
荀钰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见荀钰好半天不说话,霖沐阳试探着发了一个可可爱|爱、兔子扶着墙探头的表情包过去:
【在吗jpg】
半分钟后,荀钰发了一张照片回来,上面是第一道题清晰的解题思路和步骤。
霖沐阳熟练的记得从学过的数学公式,所以解题思路一看就懂,真心实意夸道:
【荀钰你好厉害,感觉比老师讲的要简单很多。】
电话另一端,荀钰看了这消息,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在群里说了一大堆却不见另外两人冒泡的陶哲:
【歪,荀哥师父你们还在吗?】
荀母路过荀钰的房间,余光一扫发现他儿子竟然这个点还坐在书桌旁,脚步一顿,下意识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抬手敲了敲门:
“儿子,你们这周作业很多吗?”
荀钰闻声转头,对站在门边不进来的荀母道:
“还好,不是很多。”
难得有机会,荀母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笑着问:“学习累不累啊,要不要吃夜宵?”
每次跟闺蜜朋友聊天,听见她们说晚上给辛苦学习的孩子送夜宵水果热牛奶神的,荀母就很羡慕。
不为别的,因为荀钰几乎不在家里做作业,不给她这个表达母爱的机会。
所以现在有机会,荀母还有点小激动,问话的同时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夜宵是什么
。
然后荀钰没察觉到他|妈|的小心思,手里回着霖沐阳消息,头也不抬的道:
“不用了妈,我不饿,你早点休息吧,不用管我。”
荀母:“……”
…………
第二天一早,荀钰给霖沐阳打电话的时候,霖沐阳已经起了,正在小区楼下的健身器材区拉手臂。
周末不用穿校服,荀钰走过来时,就见沐阳身上就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配一双简单的浅蓝色的帆布鞋。
明明是规规得不能再规矩的穿着打扮,但穿在霖沐阳身上,荀钰却觉得莫名的顺眼好看。
霖沐阳也看见荀钰了,松开健身器材笑着朝他走去。
在荀钰面前站定,还没等他说话,霖沐阳一抬手:
“你等一下。”
看着开始低头翻自己包的霖沐阳,荀钰好奇:“找什么?”
在荀钰的注视下,霖沐阳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饭盒递到他面前。
荀钰垂眼看了饭盒一眼,就见里面装满切成小块的水果,不过因为削了皮,所以不知道具体装的是什么。
荀钰看霖沐阳:“什么意思,给我的早餐?”
霖沐阳摇头,一脸认真对他道:
“我妈买的水蜜|桃,很甜,你尝尝。”
现在正是吃桃子的时候,霖沐阳喜欢吃各种桃子,毛桃、油桃、水蜜|桃、蟠桃……来着不拒。
所以他家每年这个时候,家里时常能看见桃子的影子。
昨天他妈买回来的水蜜|桃又大又甜,桃香浓郁,今天出门时霖沐阳特地削了两个带给荀钰。
听了霖沐阳的话,荀钰难得一愣:
“为什么给我?”
霖沐阳只是觉得很甜很好吃就想到荀钰了,根本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过看荀钰的表情,他灵光一闪,笑着道:
“算是答谢你昨晚那么晚还在给我讲题。”
接过水果盒,荀钰发现盒子分量还不轻,不过他忽然一笑,盯着霖沐阳的眼睛:
“我给你讲题讲到口干,你用两个桃子报答我?”
霖沐阳‘啊’了一声,随后一想两个桃子好像是有些不够,于是抬眼看荀钰:
“那你想要什么?”
目光在霖沐阳那张认真的脸游离两圈,最后荀钰收回目光,语气愉悦:
“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到再说,就当你欠我的。”
霖沐阳爽快点头:“好。”
见他点头,荀钰勾了勾唇。
丝毫没意识到昨晚是荀钰主动要给自己讲题的霖沐阳,就这样毫无防备跳进了荀钰挖的坑。
在去医院的车上,陶哲看着荀钰手里的水果盒,好奇伸手:
“荀哥你这里装的是桃子吗?好香,是给我们带的吗?”
荀钰垂眼抬手准确无误的拍上陶哲的手背,瞧他:
“谁说是给你带的,这是我的。”
陶哲捂着手背不敢置信的看着荀钰:
“荀哥你变了!”
只不过是桃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宝贝,竟然不舍得跟兄弟分享!
小气!
吃桃子不成还被打手的陶哲捂着手生闷气,桃子也就几块钱一斤,荀钰竟然都舍不得给他吃。
这朋友没法要了,谁要谁捡去。
荀钰偏头看了陶哲一眼,好笑:
“你要是想吃,我待会儿让人给你买一车送你家去。”
陶哲表情有一丝松动,却还是指着他手里切得好好的水果盒:
“那多麻烦,我就现在闻着味儿想吃一点。”
把手里的东西放旁边避开陶哲的手,荀钰语气平静:“这个不行。”
陶哲也不是真生气,只是有些不解:“为什么?”
难道这桃子是金子做的,旁人碰不得?
荀钰目不斜视:“这是别人送的。”
听了荀钰的话,霖沐阳默默转头看窗外。
而陶哲则是瞪大了眼:“牛逼了我荀哥,爱慕你的人都找家里来了?千里送桃子,礼轻情意……”
“咳咳咳——”
陶哲的目光看向突然猛咳的霖沐阳,过了好几秒才吐出最后一个字:“……重?”
陶哲茫然:“师父你咋了?”
被自己呛了一下的霖沐阳咳得脸都红了,摆手:“没、没事。”
在荀钰眼里,霖沐阳这就是在掩饰了,他手指在钢化玻璃做的水果盒上轻轻敲了几下,显然心情很好。
从小一起长大,荀钰是什么样的人陶哲还是知道的,倒不是吝啬到连几块桃子都舍不得,只是心里还是疑惑——
到底是谁送的,宝贝成这样。
…………
到了医院后,徐任及他妻子早就等在医院大门了,见荀钰也跟着来了,徐任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媳妇儿生了,而不是老爸重病住院了。
徐任几步迎上去:
“你们终于来了。”
陶哲接话:“我们说好的是九点半,现在还不到九点。”
徐任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迟到害他久等了。
徐任笑了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望了徐
任背后死气沉沉的住院部两眼,霖沐阳在心里叹口气。
收回目光,霖沐阳看向从见面就没给他一个正眼的徐任,缓缓开口:
“带我们去看看你爸吧。”
霖沐阳出声徐任才看他一眼,心想:人小小的,架势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如果不是因为荀钰背后荀家,他才不会理这种小毛孩。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徐任面上不显,笑着让开,领着三人往里面走。
荀钰敏锐地注意到霖沐阳从进医院后表情就不对,于是进电梯后就问他怎么了。
霖沐阳看着缩在电梯最角落,一个穿着病号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身形佝偻的老人,沉默着摇了摇头。
像是察觉到霖沐阳的目光,老人也慢慢抬头,用浑浊的双眼望向他,嘴唇动了动,没发出任何声音。
荀钰顺着霖沐阳的目光看去,就见那里什么都没有。
想到霖沐阳看到的世界和自己不一样,荀钰又多看了两眼。
出电梯后,霖沐阳还回了一下头,那位老人还站在电梯里,表情茫然无措的看着他,显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该去哪里。
霖沐阳有些难过,扭开脸不敢再看。
世上大部分人在医院哭着出生,又在同一个地方,在子孙或父母的哭泣中离去,霖沐阳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但踏入医院看家你这些,还是于是不忍。
就在霖沐阳低着头往前走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谁轻轻地拍了一下,扭头一看,正对上荀钰关切的眼神:
“你看到什么了?”
霖沐阳抿了抿嘴唇,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
就在两人说话间,前方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
“爸——”
紧接着是一片混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霖沐阳抬头一看,就见前面一群人推着一个手推车朝他们过来,护士焦急地喊旁边的人让路,推车上跪着一位医生,正在给躺在手推车上的做心肺复苏。
见医生正在抢救病人,霖沐阳和荀钰几人自觉地站在墙边让路。
擦肩而过的瞬间,霖沐阳发现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人,正是在电梯里遇见的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霖沐阳不由得望着那浩浩荡荡去抢救室的一群人出神,等荀钰叫他了,他才回神来。
又往前走了两步,荀钰突然轻声开口问:
“你刚才在电梯里看见的,是不是刚才那个人?”
霖沐阳听后一愣,有些意外的看荀钰:“你怎么知道?”
见自己猜对了,荀钰也没有说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而是给了霖沐阳一个安慰的眼神,缓缓开口:
“刚才那位病人,看起来已经八十多岁了,应该是寿终正寝。”
霖沐阳听后望着荀钰眨了眨眼,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安慰自己,他应该是看出自己情绪低落。
刚才在电梯里,已经听老人说他是得了很严重的脑溢血,不过现在看着荀钰,霖沐阳心情奇迹般的好了很多。
对荀钰笑了笑,霖沐阳小声的‘嗯’了一声。
徐任的爸爸徐乾住的病房,是走廊最里面的vip房,那里最为安静,适合养病。
把霖沐阳荀钰他们带到病房门口时,徐任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偏头对霖沐阳道:
“就是这里,到了。”
病房内布置得很豪华,诺大的病房只有一个床位,还有客厅和供陪护家属休息的房间,旁边一面墙堆满了鲜花、果篮和补品之类的东西,应该是来探病的人送的。
从整体布局上看,这里不像是病房,而像是酒店的总统套房。
除了病床|上躺着的徐乾之外,病房内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看见徐任带着人进来,原本坐在病床边、看起来不过四十五岁左右的女人站了起来,打量了一下他带回来的霖沐阳荀钰和陶哲,表情有些疑惑:
“任儿,你之前说的大师呢?大师怎么没有来?”
“妈。”徐任朝女人走了过去,握着她的手,看了一眼霖沐阳对她道:
“这就是陶哥介绍的大师。”
一听徐任这一声妈,陶哲心里一惊,凑到荀钰和霖沐阳身边小声感叹:
“原来是妈妈,这保养的也太好了吧?我还以为是姐姐。”
不怪陶哲惊讶,徐任都已经三十几岁了,徐母看上去也不过四十五岁左右。
病房内还有一个人,是徐家的管家老黄,年纪看起来和躺在病床|上的徐乾差不多,长得倒是慈眉目善的,一看就是温和的性子。
听了徐任的话后,老黄和徐母一起看向霖沐阳,眼里都有些不可置信。
盯着霖沐阳看了半晌,徐母没有因为他年纪小就用鼻孔对着他说话,恭恭敬敬的冲他点了点头后,往旁边让开了一些:
“小先生,麻烦你看看我老公。”
病床|上的徐乾腿上还打着膏药,此时正睡着,霖沐阳到病床盯着人看了几秒,随后看徐任和徐母:
“确定是遛狗摔的吗?”
徐母一脸忧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点头:“没错。”
她旁边的徐任看霖沐阳的眼
神有些轻蔑,心想——
果然只是骗子,问了一句废话。
霖沐阳看见了徐任的目光,然而却不在意,开始观察整个病房。
陶哲什么都看不见,在旁边干着急,有些紧张的问身边的荀钰:
“你说师父发现了什么?”
双眼望着霖沐阳眨也不眨,荀钰回:“可能看见了鬼吧。”
陶哲被荀钰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汗毛倒立:
“不会吧?真的有鬼?”
荀钰好笑的看一脸害怕的陶哲:“你忘了今天来是做什么吗?”
陶哲摇头,这他倒是没有忘,但他没想到徐乾真的遇见了鬼。
而被众人注视的霖沐阳把整个病房看了一遍后,并没有发现有不干净的,徐乾脸色虽然苍白又郁气,但是并没有死气,病房通透明亮,也没感受到阴气。
所以霖沐阳在转了一圈后,对徐任和徐母道:“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听了霖沐阳的话,陶哲一愣,没忍住开口:“没问题?那他怎么不能走路还一直说有鬼?”
这也是霖沐阳疑惑的,他低头说了一句‘借过’后绕过病床,问徐母:
“或许您能详细说说当天发生了什么吗?”
听着他那一句借过,病房内的大家都挺疑惑的——
他在跟谁说话呢?
霖沐阳说没问题,徐母的眼里的忧愁并没有减少,欲语泪先流:
“那天晚上,他吃完饭牵着菠萝出去遛弯……”
菠萝就是徐乾家养的狗,一条拉布拉多犬,出事当天徐乾牵着狗出去说去小区外转转,结果两个多小时都不见人回来。
刚开始家里人还没当回事,但随着天色越来越晚,徐母眼皮一直跳,便给徐乾打电话,却发现问出门没带手机。
徐母不放心,便叫徐任和自己一起出去找找,找遍小区有也不见徐乾人影,狗也不见了,所以他们只好让物业调监控,看徐乾是不是带着狗出小区了。
最后在物业的帮助下,徐母和徐任在小区后面的水沟里面找到了徐乾和菠萝。
也不知道一人一够到底掉下水沟多久了,水沟里面的水虽然不深,但把人救上来时徐乾已经昏迷了,而菠萝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徐乾年纪一大把了,出了这事大家都着急上火,顾不上菠萝,赶紧叫救护车把人拉到了医院。
好在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伤着腿骨了,加上受了点惊吓,有些脱水,所以才晕过去的,问题不大。
就在大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第二天徐乾醒来,却变成了疯疯癫癫的模样,一直嚷嚷着有鬼,一声想给他打一针安定,还被他咬了一口,他根本不让任何人近身……
霖沐阳年纪轻轻,那张脸又显嫩,要是换个人肯定不愿因跟他讲这些事,但徐母这些天为徐乾担惊受怕,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把事情的经过全部都仔仔细细说了。
听徐母说完后,霖沐阳一愣,低头看了一眼从他们刚才进门开始就一直趴在病床边的狗,问徐母:
“你们家的菠萝,是黄色的吗?”
一想到死去的爱狗,徐母心里更难受了,旁边的管家给她递上纸巾,她擦了擦泪后才哽咽着回:
“是的,菠萝很乖。”
看着就趴在地上懒洋洋打哈欠的菠萝,霖沐阳听后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死后变成鬼,身体会变得透明,动物也是。
然而病房里的灯光太亮,霖沐阳还没注意到一直趴着的狗身体和正常的狗不一样。
他只是没想到,菠萝在死后都没离开,而是静静的守着徐乾。
看徐母伤心那样,霖沐阳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顿了顿问:
“能带我去徐先生掉的那个水沟看看吗?”
要是医院没问题的话,那很可能就是徐乾在自己小区撞见什么了。
吸了吸鼻子,徐母道:
“当然可以。”
徐母让管家老黄送三人回去,徐任想跟着一起回去,结果脚刚一抬,就听原本好好躺在病床|上的徐乾突然怪叫一声。
霖沐阳、荀钰和陶哲脚步也还是一顿,就见徐乾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眼,此时正抱着枕头环顾四周,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徐母见他醒了,下意识伸手想扶他,结果却被徐乾狠狠抓|住了手腕,随后张口就咬。
被咬的徐母吃痛‘哎哟’一声,赶紧甩手,然而徐乾的力气比她大,甩都甩不掉,反而越咬越紧。
徐任和管家见了赶紧去帮忙,想分开两人,徐乾现在六亲不认,徐任他们又不敢对他下重手,只得一边按铃一边板他嘴巴。
原本安静的病房陷入混乱,眼看徐母的小臂都已经快渗血了,霖沐阳快步走到病床前,抬手在徐乾面前一晃,一张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的黄符出现在众人面前。
霖沐阳捏着黄符轻声念了一句徐任听不懂的话,随后他指尖的黄符自己燃了,飘出一缕青烟。
看着燃烧的黄符,徐任心里一惊——什么情况?
还没等徐任和徐母反应过来,青烟飘进徐乾的鼻子里,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力气奇大、发狠咬人
的徐乾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电影一样,突然停住了。
徐乾安静了下来,松开了徐母的胳膊,呆呆的抱着抱枕坐在病床|上,两眼无光。
除荀钰和陶哲之外,病房其余几位意识清醒的人都满眼震惊的看着霖沐阳。
霖沐阳却很平静,忽略掉徐任他们的目光,抬手掀了掀徐乾的眼皮,仔细看了看他眼珠后皱眉。
霖沐阳小露了一手,徐任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顾不上自己破皮流血的手,徐母捂着手臂带着哭腔问:
“小先生,我老公到底怎么样了?”
收回手,霖沐阳缓缓开口:
“被魇住了。”
荀钰走到霖沐阳身边,问出病房内大家共同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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