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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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诩率领一大群人来到训练场，周围满是肉\体和沙袋碰撞的声音，鹿逐雪从总教官那里拿来一颗光球，端端正正放在被黑色纱布蒙着的桌子上。mshangyuewu
他眉目清冽，眼皮轻掀随意扫过眼前一行人，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接下来你们每个人都要来测力，我们会根据光球的颜色把你们分到不同的系里，楚诩，把他们分成两队。”
新学员要在入学第二天测力，这是顶级军校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规矩。帝国领导者曾说过每个人的体内都有潜在的异能，根据光球的指示，会更好地让这种能力发挥最大作用。在精英群聚的顶级军校，大多数人至少有一种异能傍身，而那一小部分没有异能的，通常会被分配到后勤部，往后的每一年依旧要参加侧力，直到异能觉醒才能脱离后勤的队伍。
在这里，能力永远排在第一。
“好嘞！”楚诩从台阶上跳下，“来来来，都给我站好了，给你们十秒钟时间，按照身高从低到高给我站好了。”
他垂下头，摁下秒表，“开始计时。”
楚诩看起来挺不着调，但总归是个教官，脸色一板学员们纷纷吓得头不敢抬，脚步匆忙地排好队。
檀清越没弄明白什么意思，挤着挤着就成了最后一个，发白的嘴唇不太开心地抿了抿，目光眺望到前方鹿逐雪的身上。
那个人再一次开了口。
他向旁边一让，露出身后的透明光球，“过来测吧。”
第一个上去的是个白白净净的oga，站到鹿逐雪面前猛地朝人鞠了一躬，“教官好！”
“……”鹿逐雪面无表情点头，“嗯。”
男生缓缓走到光球后面，上面有五个指印，怯生生看了鹿逐雪一眼后，试探地把五指放了上去。白色光球里逐渐浮现出雾气，紧接着，这个玻璃球变得无比透亮，一股蓝烟缓缓在玻璃球中蔓延。
鹿逐雪垂着眼睛，“医疗系2班，名字。”
男生紧张兮兮地站直身体，朝鹿逐雪敬礼，“报告教官！我叫宋若！”
鹿逐雪点点头，示意身旁的楚诩记下。
“下一个。”
前面几个都是能力比较弱的oga，觉醒的异能并没有攻击型的，楚诩一边摇头一边将这些人的情况记录下来，不知不觉已经用了一页。
“下一个。”
鹿逐雪清冷地声音接连响起，楚诩翻动纸张的手一顿，目光落在最后一排某个长发男人身上，“檀清越！叫你呢，上来。”
檀清越好奇的目光落在前排，他犹豫了一瞬，动身往前，身后传来一阵阵讥笑，非常的讨人厌，他眉头几不可见蹙了一下，眨眼间走到鹿逐雪身边。
“……”
几秒过去，鹿逐雪终于发现什么不对，一抬头，就见檀清越垂着眼盯着自己，话也不说，动也不动，眼神清澈的像个呆子一样。
“手，放上去。”鹿逐雪示意道。
檀清越眼睛眨了两下，试探着把手指摁上去，他刚才有在看，那些人摁上去没多会儿这个东西就变颜色了，突然有些好奇自己会变成什么颜色。
一秒过去了。
两秒过去了。
三秒……
鹿逐雪盯着透明的玻璃球，眉头紧皱着，他朝身旁楚诩询问，“檀清越是enig？”
楚诩点头，“是。”
鹿逐雪若有所思转移目光，继续盯着玻璃球，想等得时间长一些。
檀清越觉得有些奇怪，他想把手收回去，刚有动作身旁忽然探来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他眼疾手快把手牢牢收进自己怀里，警惕地看着鹿逐雪，“你要作甚？”
鹿逐雪:“……”
他面无表情对楚诩道:“檀清越，无异能，分配到后勤部。”
后勤部？听起来好高级。檀清越唇角不自觉地翘起，为自己也有归处而感到雀跃，“多谢。”
“……”
“楚诩，带他去看看大脑吧。”
楚诩郑重地点头，“是！”
周围嘲笑的目光太过炙热，想忽视掉都很难，檀清越从台阶上走下，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朝那个笑的声音最大的人看去，“你笑本尊作甚？”
“……”男生嘴巴鼓成一团，还是没憋住笑，“哈哈哈哈哈，檀清越，你为什么没有异能啊，亏你还是个enig，这种事真是稀奇啊，该说你废呢还是……”
檀清越歪了歪头，他确实不太能听懂这人这么一大长段在说什么，只认为这是他们的方言，听懂稀奇两个字后，下意识地认为这人在夸自己，他淡淡抿唇点了下头，顿了顿，唇角轻扯出一丝笑，这笑怎么看都不像是自愿的，“多谢夸奖……你也是。”
男生:“……”
“enig进了后勤，这可真是百年不遇啊哈哈哈哈！”
檀清越听后顿了顿，朝说话的那人也点了下头，“多谢，谬赞。”
周围人都快笑疯了，尤其是刚才站在檀清越前面内个，檀清越回到原位，那人弓着身笑着想要扶檀清越的肩膀，“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笑死我了，你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像个傻逼一样？”
檀清越不着痕迹避开他的手，声音略微有些冷淡，“怎么？”
“你该不会被人夺舍了吧哈哈哈哈，”那个男生笑着，丝毫没注意到檀清越下颌紧绷着，他唇抿了抿，故作镇定地说:“我没有被夺舍。”
“当然不会有这种事儿出现啊，”身旁的人站起身，叉着腰长长呼了口气，露出一口大白牙笑了笑，“诶，你怎么会没有异能啊，你可是enig诶！”
檀清越睨了他一眼，“本……我要有吗？”
男生跺了跺脚，虎躯一震，“那必须的啊！！”
鹿逐雪和楚诩两人把表格整理好之后，解散队伍让他们自己在学校里熟悉一下，几个oga成群结队闪着星星眼跟着鹿逐雪走了，檀清越收回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格斗场。
砰砰砰。
格斗场上传来肉\体相互碰撞的声音，两个上半身赤\裸的男人姿态扭曲纠缠在一起，被压在下面那个已经鼻青脸肿，却依旧不服输选择继续对抗。台下一群人在叫好，檀清越眉毛几不可见蹙了下，小声嘟囔了句愚蠢，随后迷茫地随着大流往外走去。
他对这里一无所知，更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干什么，往哪里去。檀清越轻咬着下唇，摇头晃脑看看左望望右，忽的被人从背后推了一下。他没站稳，踉跄了两步，目光有些阴沉地转过头，眼前站的是一个金发男，推了人还嬉皮笑脸的，“嗨，檀清越，回不回宿舍？我跟你一块儿吧。”
“……”檀清越脑中有关于这个“宿舍”的记忆，好像是住的地方？他不动声色收敛眼中的情绪，不吭声跟着人往前走。
“诶诶诶，你往哪儿走呢？不是回宿舍？……哦，你要去吃饭？”
金发男想去搭檀清越的肩膀，却被拒千里之外，“……檀清越，你嫌弃我？十八年的情谊你竟然嫌弃我！太让人伤心了！”
身体健壮的alpha嘤嘤落泪，场面实在不适，从两人身边走过的学员瞥了一眼，捂着嘴在背地里小声地讨论。檀清越手足无措地看着金发男，“……别哭了。”
此话一出，男生哭得更夸张了。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
“噗哈哈哈哈哈，金陵雪疯了么，他在干什么？”
“不知道诶，但是檀清越好帅哈哈哈。”
“……”檀清越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场面，看了看周围，随便找了个方向走去，没有搭理捂脸痛哭的某人。
“檀清越，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老子跟你没完……人呢？”金陵雪茫然揉了揉眼，一度收获众多嘲笑的目光，“妈的，人怎么跑了！人呢？谁看见檀清越往哪儿跑了！”
等众人散去，金陵雪也不再大声嗷叫往宿舍里跑去时，檀清越才弹了弹绿迷彩衣服上的灰，从角落里走出来。他重重松了口气，开始打量眼前这些建筑。
以前他住的地方不是山就是海，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奇形怪状的建筑，把人衬得好渺小。
……不会塌吗？
檀清越心里揣测着，目光倏地变得警惕，离眼前这些高大的建筑越来越远。他一边向后退，还如临大敌一般把自己的剑召了出来，檀清越注意力全都放在眼前这些建筑上，某个瞬间，身体猝然和什么东西相撞，他猛地回头，手里的剑直指面前人的咽喉。
“……”
楚诩唇角的笑淡了下来，他一手拂开指着鹿逐雪的剑，语气捉摸不透，“檀清越，发疯也要注意场合吧？你以为你用剑指着的是谁？你以为你有个爹就能想干什么干什么了？”
鹿逐雪眼角下垂，沉默盯着那把剑。这个时代盛行机甲和飞船，再不然就是异能者在探测荒星时绑定的特定武器，很少有人会用剑。而且……这把剑看起来很厉害。
鹿逐雪伸出手指想去抚摸一下剑身，却被檀清越避开，那人眼神警惕的很，像看强盗似的，“你究竟想作甚？”
“……没事，我只是想看看。”鹿逐雪收回手，脸上重新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对身旁的楚诩道:“走吧。”
楚诩瞪了檀清越一眼，恶狠狠地危险，“再让我看见你拿着剑指着他，小心我削你！”
檀清越对于他的威胁倒没觉得有什么，他始终直勾勾盯着鹿逐雪，这个人把他剑打落的事他还没忘呢。他暗地里舔了舔唇，在两人将走之时拉住鹿逐雪的袖子，深绿色的军装被他拉得有了些许褶皱，楚诩皱眉，刚想说什么就被鹿逐雪拦住。
“干什么？”
檀清越这时才猛地发现自己竟然比鹿逐雪高！
比他高！！
这让他心里莫名地爽快。檀清越开心得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鹿……”
这里好像不能直接叫他名字。檀清越心里暗暗地想，想起测力时别人对他的称呼，转口道:“教……教官？”看见这个人没什么异样后，檀清越才放下心，“本……咳，我不知晓勤快部在何处。”
楚诩:“……”这孩子说话啥毛病。
“还勤快部，那叫后勤！往你右手边走，黑色的建筑就是。”楚诩翻了翻白眼，“鹿教官，我们……”
“还是不知晓。”檀清越格外认真地看着鹿逐雪，他长得白，双眼皮翘眼睛长头发，有种雌雄莫辨的美，声音一放软自然而然就很容易让人心软:“您可否带本……我去此地？”
鹿逐雪面无表情盯了会儿他眼睛下方的素痣，抿抿唇最后妥协。
楚诩抖了抖肩，“那我先去吃喽，你送完他赶紧回来。”
周围一时变得空荡荡的，鹿逐雪看着楚诩没了身影，转身对檀清越道:“走吧。”
檀清越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
“你今天有些奇怪和平常不太一样，发生什么了？”
记忆中“自己”好像确实跟这个人见过几次，鹿逐雪大多是来檀家谈工作的，对檀清越也没那么了解，檀清越小嘴儿不自觉地撅了会儿，回答:“教官，我遭雷劈了，很多事，不记得。”
他尽可能地模仿这些人说话的方式，盯着鹿逐雪的侧脸观察了会儿，见人没露什么奇怪的表情后，稍稍放了心，“我，什么，都不会。”
“……”鹿逐雪倏地停下，他疑惑地看着檀清越，“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什么都不记得？”
“嗯。”檀清越点头，“说话，也不会。”
鹿逐雪:“……”
“也，听不懂。”
“……”
“还有这衣裳……”檀清越垂头盯着身上的迷彩，扯了扯，“不会穿，难受。”
“。”
鹿逐雪冷淡的面容崩了一瞬，也不知道信没信，转身哦了声，“我知道了。”
没反应？他没信？
他垂着头，慢吞吞跟在鹿逐雪身后，心里还一遍遍想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让鹿逐雪这么不相信。正想着，头顶忽然被一大片阴影所覆盖，他猛地抬起头，面色震惊。
……这是什么怪物？！
竟然这么明晃晃地在天上飞？还没有人攻击？
檀清越握紧了手里的剑，目光锐利紧盯着头顶上方这个红色的大怪物。
鹿逐雪发现他没跟上来，疑惑着转头，瞧见这人正煞有其事盯着头顶的飞船，手握着剑很紧好像下一秒就会发起攻击。他眼眸暗了暗，转身走到檀清越的跟前，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这把剑，“飞船也不记得了？”
飞船？
檀清越注意力从鹿逐雪身上转移，他两片唇瓣轻抿着，轻摇了摇头。
“他们在进行军事训练，看到这个东西下面几个黑色圆孔了么？那里能排出炸弹，……记得炸弹是什么吗？”
檀清越依旧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
鹿逐雪盯着他那张漂亮的面孔看了挺长时间，随即轻叹一声，“总之能对付敌人就是了。”他顿了顿，又多问了一嘴，“你是enig，被分配到后勤是不是觉得很不甘？”
檀清越一愣，“无……没，我很开心。”
鹿逐雪:“……”
“你是不是不知道后勤什么地方？就是每天都要清理垃圾，擦石墙，有时候还要给学员备饭，……你很开心？”
檀清越:“能和你打架吗？”
“？”鹿逐雪垂下眼皮，语气不明，“为什么要和我打架？”
檀清越:“你很厉害。”
“所以你就想找死？”
呵，好自大。
檀清越心里翻了翻白眼，脸上依旧笑着，“嗯。”
“我不打，想挨打找你爸去，他今天正气着，”鹿逐雪先檀清越一步往前方走去，“跟过来，我带你看一下学校，记好了别再忘了。”
“哦。”
不得不说，这学校是真大。檀清越自从修习法术之后就没再走过这么远的路了，他好想拉着这个人飞过去，但是自己得隐藏好身份，万一被抓起来了怎么办。
檀清越默不作声把自己的剑收起来，决心以后不能再随便召出来了。
“愣着干什么，看完了就进去。”鹿逐雪在一边提醒，两个人大致把学校转了一遍，现在就在后勤部工作大楼面前，“我就先走了，里面回有教官告诉你该怎么做。”
他说完便走了，檀清越想叫住他，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
“诶，檀清越是吧？”
一道响亮的男声把檀清越唤回神，他正过头，看向这个微胖穿着白色衣裳的男人，“嗯。”
“这届新生就你一个来后勤部的，跟我过来吧，”男人看起来胖胖的，挺好说话，他带着檀清越来到三楼，“你以后就负责教官宿舍区的卫生吧，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一定要扔到楼下的大垃圾桶里，知道么？”
檀清越似懂非懂，“嗯。”
“我们这里管的很松的，毕竟是后勤嘛，空闲时间就去图书馆看看书吧，看能不能觉醒异能，还有两个月后要去荒星采取灵力，对你异能觉醒有很大帮助，要我帮你报上名吗？”
“嗯。”
“小孩子挺听话，”男人笑了笑，“接下来说说你每天要做的事吧，我们这里的人也挺多的，所以每个人分配到的事情很少，你每天只用看一看垃圾桶里有没有垃圾，桌子上有没有吃剩的东西……这个你要特别注意楚诩教官的宿舍，他总是买一大堆东西到宿舍里吃，明明像他那个级别都不用吃饭的，喝营养液就够了……”
男人唠叨够了，又转了话题，“还有一点你得记得，教官宿舍去顶楼不要去，也不用你打扫检查，能做好吧？”
檀清越还是那句，“嗯。”
“好了好了，自己玩儿去吧。”男人挥了挥手，示意檀清越离开。
走出男人的办公室后，檀清越又是一阵摇头晃脑，心里斗争了一番决定向右走，这边有一扇虚掩着的门，透过门缝能够看到几条长鞭，檀清越目光顿了顿，紧盯着其中一条。
红色的鞭条在众多黑色软兵器中显得尤为突出，这把鞭子长得挺漂亮，鞭柄处有一块红色彼岸花印记，不知道是不是檀清越的错觉，他总觉得那块印记在散发着火红色的光芒，有一瞬间甚至整个鞭条都化成了一大朵彼岸花。
鞭子怎么会变成彼岸花呢。檀清越心觉定是自己多想了，他揉了揉眼，把门彻底关上。
现在是午休时间，训练场上没什么人，檀清越没听过午休这么一说，只觉得周围安静得过分。他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好奇地晃了晃，随后捧着这根草跃到了树上。
嗯。
睡觉。
—
“啊，睡了一觉真的好舒服，你不知道，昨天教官让我们在格斗场上互殴！今天一天我身上都是疼的。”
“诶嘿，我们就可轻松了，我们是鹿逐雪教官，他就一直让我们站军姿，站一会儿休息一会儿。”
“啊啊啊，我好羡慕你，格尔斯教官简直就不是人！！”
“而且我们教官长得特别帅，你知道吗他肩膀上有颗痣，就肩头那里！相同的地方我也有一颗！我们俩一定是命中注定嘻嘻。”
“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照着那张图片纹的。”
“……才不是。”
两个小o正相互推搡着，忽然注意到前方围堆着一大群人，听了听旁人的议论，才发现树上躺着个人。
这棵树又粗又壮，枝繁叶茂，少说也得有五六百岁了，呈球状，把中间给严严实实包围着。他们统一穿的绿色迷彩，要不是树上那个人一头金发太过晃眼，还真发现不了树上有人。
“啊，那是不是檀清越啊？”
“对对对，一定是他，这个学校里找不到第二个人有这头发了。”
“他怎么躺在树上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在等连华！”
说话的人信誓旦旦，话音刚落，一个黑发黑瞳男子就挤进包围中心。
“诶，连华，你终于来了！快劝劝檀清越让他下来吧。”
“就是啊，这棵树那么高，他怎么下来呀，会死的吧。”
“天呐，他爹可是檀元帅啊！该不会找我们什么事吧？”
“你在瞎猜测什么呢，檀元帅为人正直，功勋赫赫，不是你口中的那种人。”
“切，你就等着看呗。”
“啊，都别说了，连华，你赶紧把檀清越给稳住，别让他掉下来了，我们先去找教官。”
连华脸上表情恹恹的，他抬头，“檀清越，下来。”
“什么啊，这么高怎么下来，等会儿让教官用机甲或者小飞船……”
“嗤，”连华表情不屑，“值得这么兴师动众？檀清越，下来。”
睡梦中的檀清越隐隐约约听到什么，他有些懵地睁开眼，身上的狗尾巴草随着他的动作掉落下去。
“诶诶诶！他真的动了！！”
“我靠！！！他该不会真的要听连华的话吧？”
“我滴妈呀，这么听话他为啥喜欢的不是我。”
“……”
“你们在干什么？”
清冽的嗓音猝不及防闯了进来，几个学员将鹿逐雪包围在中间朝这边走过来，树下一群人愣了一会儿，纷纷给鹿逐雪让开道。
“教官！檀清越他在树上不愿意下来！”
“对啊，我们上学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只有连华劝他才肯下来。”
鹿逐雪面无表情盯着垂落下来的一段头发，心想这个人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么，怎么还会记得连华？
他装的？
还是爱的太深了？？
“教官，”一个黑发黑瞳的男生忽然走到鹿逐雪面前，他神色真诚，“我来处理就好，您去忙吧。”
鹿逐雪垂眼看着这个男生，长得是挺不错，明明是个alpha却长得像个oga似的，“你准备怎么把他弄下来？”
“以前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经常耍这样的把戏，您放心，他很快就会下来了。”
鹿逐雪哦了声，向后退了退，“你叫吧，我看着。”
连华脸色不太好看，他重新走到树下，朝着树上的人说，“檀清越，你能不能别每次都对我耍这样的把戏，我真的很为难好吗？我都已经说了不喜欢你了，你为什么还要一直缠着我，你……”
一大堆话还没来得及倾吐，就被周围极高的惊呼声打断。
“下来了下来了！！妈的檀清越跳下来了！！！”
“防护垫！谁有防护垫！！”
“这是受刺激了所以跳下来了？”
“我靠我不看了，我受不了这血腥的场面。”
众人惊呼说话的时候，鹿逐雪眉头微拧，他手上刚有动作，就见檀清越完好无损地落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
鹿逐雪琥珀色瞳孔细微地颤动着，他五指倏地收紧极力稳住情绪。
檀清越看见眼前这么多人，一愣，“……干什么？”
“我靠，他竟然没事？！”
“这他妈鬼变的吧！”
“我的天，刚才我都看清了！他从这么高的树上跳下来一点事都没有，像不像最近播的那个电视剧里的鬼刀！”
“你别说，你真别说。”
电视剧？
檀清越心里暗自将这一点记下来。
“你刚才在干什么？”
鹿逐雪镇定下来，走到檀清越面前本想训斥一番，却见这人一脸茫然，漂亮的脸蛋露出疑惑的神色。
“睡觉啊。”
“……在树上睡觉？”
“不然？”
鹿逐雪扶了扶额头，“睡觉不能回宿舍睡？为什么要睡在树上。”
我以前都是这样的啊，而且谁知道宿舍是用来睡觉的。
檀清越原本想辩驳，但看了看周围众多目光，还是选择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