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日记!柯南上身的珍珍
不聊不知道,曹操竟然是矿上的狼灭——曹逢喜的儿子。
孟珍珍检索一下脑内视频存档,原来自己刚穿来还不到两小时,就已经见过他的大名。
矿上医务室和镇上学校的通告栏里都有向“曹逢喜学习”的大标语。
那些标语已经有些褪色,看来这位曹爸爸出名有些年头了。
虽然在工作中曹爸爸是个人人景仰的高产标兵。
在生活中,他却不是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媳妇怀孕、生产他都不在,孩子出生三天,他回家看了一眼,就又下井去了。
可以说曹逢喜就是个大禹转世,过家门基本都不入的那种。
他媳妇不幸罹患严重的产后抑郁,相信被丈夫无视也是致郁因素之一。
小曹操四个月的时候,他妈妈带着他出门,走到河边,把婴儿的襁褓往桥下泥地上一放,转身就跳了河。
那时,原主刚被“卖”到孟家,由于环境巨变,整整一个星期,竟一句话都没说。
何老太天天在家骂孟光南,说他五十块换了个哑巴灰耗。
叶建芝在一边听得难受,大晚上的,只能带着原主出去散步躲清净。
娘俩经过桥边,因为天很黑,熟睡的曹操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叶建芝完全没发现那个快被涨潮的河水淹没的孩子。
但原主不知怎么就注意到了,她说出了到新家以后的第一句话:“我能带弟弟回家吗?”
就这样,命大的曹操没有被河水卷走,活成了面前这个强壮的少年。
“你爸现在还不回家?”孟珍珍觉得不可思议。
“他现在天天在家,”曹操露出一个讽刺的笑,“身体坏了,下不了井。”
————
到达五幢楼车站,两人下了公车。
曹操道:“姐,你当心方研,我记得以前她就爱抓着你的小辫子要挟你来着。
那个豆腐脸坏得很,从小就爱欺负老实人。
我去废砖厂看看,明天向你汇报审讯结果。”
孟珍珍被“豆腐脸”这个传神的绰号戳中了笑点。
正想要问为什么明天周六曹操不上课,那孩子却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回到家,孟珍珍把牛皮纸包的苕酥糖拿出来给奶奶吃。
何老太嘴上怪她乱花钱,身体却很诚实地笑着伸手接过去了。
还没到午饭时间,孟珍珍做完清洁工作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开始地毯式搜索。
她要找到原主受方研胁迫的证据,或者任何相关的蛛丝马迹。
这个十平方的小房间里,从衣柜,床底到床夹板,衣柜顶、还有家具与墙壁的夹缝,都被翻找过了。
只要是有可能藏一张纸片的小地方她都没放过。
包括衣服的口袋,鞋垫下面都一一翻找完毕。
半小时后。
孟珍珍面前的书桌上并排放着三本A5大小的日记本,还有一叠信件。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社交账号,写作软件或者笔记应用之类的东西。
这些纸张承载的,就是原主能留下的所有思想痕迹。
这种窥探别人(虽然是原身,但也是别人)隐私的事,让孟珍珍身体里的多巴胺和血清素水平快速提升。
先看那叠信件,全是一位龙江山海农场姓齐的人写来的。
从1969到1978年,每年一封,日子并不固定,内容主要就是一些知青生活日常琐事。
信写得风趣,显得零下40度的农场生活都那么有意思,可以想像那是一个极为乐观幽默的朋友。
更有意思的是,每封信结尾处都注明了不要回信。
联想到原主接到信件时的年龄,孟珍珍觉得这些信背后可能是个曲折离奇的故事。
但这些信明显和方研事件无关,就暂时被搁在一边了。
翻开日记,原主的文笔就……孟珍珍不想吐槽,但是对比实在太强烈了。
原主的字方方小小的,一看就是那种内向到近乎自闭的性格。
但她坚持三年多每天都记日记,就算什么值得写的事都没有,也要记上一句“今日无事”。
从初一开学那天开始,一天不落,直到被打破头的前一天,这给“断案”提供了祥实的信息。
不算吃午饭的时间,孟珍珍在这三本日记上花了整整五个小时。
柯南上身一般,她怀着极大的热情对日记的内容进行归整。
甚至做了一张每个人名出现频次的统计表,还列出了代表消极和积极情绪的高频词。
然后孟珍珍得出了她认为最接近事实真相的结论:
原主暗恋家庭贫困却“积极向上、不向命运低头”的雷勇。
方研发现了这个事实后,多次以“告家长”或者告诉雷勇本人为要挟,坑了她不少零花钱。
接班姑姑的工作本是一家人决定好的。
但原主因为方研的要挟再一次就范,向家人提出想考大学。
如果不是方研,以原主一个学渣之资哪里会自爆其短呢?
除了这个很清晰的因果关系之外,孟珍珍还发现了一个细思恐极的事实。
那就是住在三零四的雷勇这个人,一直在PUA原主。
红色塑料封面日记本的扉页上有雷勇写的话: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一共有217篇日记里提到雷勇。
雷勇总是不断指出原主身上的各种问题。
这个男同学十分细致地观察她日常生活中所有的细节,然后挑刺。
竟让原主误以为这个男同学是爱上自己了,开始了她以为的“双向暗恋”。
在从信息爆炸时代回来的孟珍珍眼里,雷勇一直以来坚持做的就是:
让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觉得自己没有魅力;摧毁她的自信;
降低她的自我认知;逼她认同“自己一无是处”的言论。
其目的是为了让女孩子死心塌地喜欢上这个施加PUA的男人,还要从心底觉得他高不可攀。
从日记里面的其他描述来看,这个雷勇是个真正的绣花枕头。
雷勇家只有雷爸爸一人上班,雷妈妈常年病假。
矿上分配给他家的三零四室是一室一厅,家里居住环境特别局促。
雷爸爸为了生计,不得不在机电科修理工的全职之外,还兼了两份纯体力的零工。
可以说,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和负担兄弟两人的学业,几乎是在生生消耗雷爸爸的生命。
雷妈妈也是小病拖成大病不得不卧床休养,失去了劳动能力。
日子过成这样,连雷兵都知道在放学后去卖废品挣钱贴补家用。
去年高考失败的雷勇,竟然还说服家人复读高二(这个时候没有高三,高二就高考了)。
这哪里是要考大学,这简直是要吸干父母的血。
就这样一男的,口口声声嫌弃原主不够“自立”,何其讽刺,何其双标。
对雷勇,孟珍珍只有一个评价:Y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