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前往人鱼岛的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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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本应是一种随性而至的生物，他们的行事准则皆为乐趣服务。mwangzaishuwu
我也听说过异闻带那群家伙的“壮举”，但我自认为我们泛人类史的妖精不会那么离谱。（注1）
至少我们圣剑好好造了，也顺利地完成了“亚瑟王”的历史。
但说真的，要求一个妖精伪装成合格的人类，也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一点。
……
从小树林里出来的时候，我和安室透又回归了先前那种“相安无事”的相处模式。
他通过这件事测试了一下我的底线，而我也通过这个事情试探了一下他的态度。
“抱歉，薇薇安，我也是为了任务着想。”安室透的话语随着脚步从草地踏上石板而响起，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歉意，弯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并不觉得虚假但又不觉得过于热切。
“没有关系的，这也是我的问题。”我站定在原地，低垂着脑袋，任由浅栗色的长发顺势落下遮住自己的表情，“是我太过激进了，这个毛病琴酒他们也批评过，之前差点也坏了大事。”
他话语喃喃，忽略了我的小动作：“原来如此。”
我又猛地抬头，发尾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宛若蝴蝶振翅。
天蓝色的眼眸转而变得有些幽深，可在昏暗的夜色下并没有特别明显，此时正灼灼地望着安室透：“刚才也是因为我耽搁了一些时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应该需要赶往庆典现场了。”
庆典举办的地方并不是很远，然而岛袋家位于广场的后方，且占据了一大片场地。
如果是从岛袋家里穿过去仅需一小段路，可从外面绕行的话则需要数百米，所以此时动身前往也的确是差不多到时间了。
人鱼岛上环境优美，大部分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地貌。即便是在已经开发的地带，高大的树木构成的小片树林依然挺立于道路两旁。
我双手背在身后踩着随性的步伐向目的地走着，偶尔看见一些有趣的人鱼地砖也会故意越过，发尾顺着步子在腰后左右摇摆着，半晌才开口同安室透搭话：“说起来，这个小镇里人鱼的元素还真是多啊。”
“是啊，我也发现的。”接话的安室透算是接受了这个台阶，“有一些小饰品和当地特色的食品都是做成了美人鱼的模样。”
“我打算买一些当伴手礼。”我双腿并拢超前用力一跳，越过了地面的人鱼地砖，同时回过身看向安室透并说出了下半句话，“送给松田警官。”
安室透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在这时候提起松田阵平的名字，他插在口袋里的手微不可见地一攥，语调上扬，不经意的提问仿佛他是真的把人忘记了一样：“松田警官？”
我投以狐疑的视线：“你不会忘记他了吧，就是我们刚到东京的第二天去采购时碰到的那位。”
他停顿了一会儿，眼神向下瞥去，装作沉思的模样，片刻后脚步继续向前，同时回答：“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位‘松田警官’啊。”
与他云淡风轻的表现不同，内里却在怀疑：为什么松田阵平会和莫斯卡托有联系，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棋差一着的？果然还是那个下午的意外吗？
他皱着眉跟在我的身后，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我的背影，生怕我又做出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仗着安室透此时看不见我的表情，我露出了极其嚣张又肆意的笑容，没有泄露声音被他察觉，但迎面而来的游客却被这样的笑容吓了一跳，却在安室透疑惑地目光看过去之前，似乎又见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连忙换了条路。
我可不乐意有人来打扰我的乐趣。
赶紧赶慢，我们总算是在庆典开始前抵达了会场，然而现在站在这里的大部分民众都是慕名而来，人声鼎沸，又将整个会场围得水泄不通。
无论相信与否，人类的本质是凑热闹，因此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即将开始的儒艮庆典和即将在庆典上抽取的三支儒艮之箭，也不知道今年的幸运儿会是哪三位。
我虽然喜欢看乐子，但是并不喜欢挤进去凑热闹，反正自己也抽不中那不如就在能够纵览全局的高处看个一清二楚，恰巧这个想法同安室透的不谋而合。
安室透低头看了眼手表：“我先去找个高一点的位置，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此时距离庆典开始还有不到十五分钟，也足够他找一圈再回来找我了。
我还是对那传闻中能带来好运的儒艮之箭感兴趣，既然抽选名单里已经没有办法再加入我的名字了，那也没有办法，不过想要获取那根箭的途径要多少有多少，更何况我现在只是想借看一下而已。如果它真有什么魔力，那么身为大母级妖精的我自然能感觉到。我当然也想再见一面岛袋君惠小姐，她身上的气味香甜中带有一股海浪的味道，令人十分在意，但能近距离见一见那位长寿婆就更好了。
不过以上这些想法，的确是安排在了之后的计划里，但并非是今天完成。
五分钟后，安室透回来了，他告诉我自己找了个好地方。
那的确是个好地方，并不像旅店的阳台那样过高，也不像广场那样站后了就什么都看不到的太低。
又过了几分钟，伴随着一阵喧哗声，那位传说中的长寿婆就着太鼓的奏响从被两名青年男子拉开的移门中走出。
同样是上白下红的服饰，但因年迈导致骨骼萎缩，长寿婆岛袋弥琴的身长约莫只有一米多高，此时她正举着一根两米长的长棒从室内走出，并将长棒的顶端置于一旁的火盆中点燃。长棒被她高举，竟然在下一秒把三扇纸门点燃，人群顿时发出了一声声惊呼。纸门并没有如众人所想的那样被毁于一旦，而是随着火焰的燃烧露出了几个数字。
“十七、九和二百……”安室透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数字的含义，“原来是被抽中儒艮之箭的人的数字。”
想要抽签的人在时间截止前需要登记，之后就会领到一张号码牌，此时就根据纸门上显示的数字判断自己是否被选中。
随着数字的完全显露，人群之中顿时几家欢喜几家愁，马上就看见有一个少女在那儿欢呼：“我抽中了！”
“切，我又没中，我还以为同君惠说了以后就能给我内定呢。”
“怎么可能，那可是那个君惠诶——”
“确实，那·个·君·惠诶！”
吵闹声自耳边响起，嫉妒的味道可并不好吃。
我顺着声音望去，三名长相还算端丽的女人就站在不远处，注意到视线后朝着这里微微颔首。
安室透敏锐地回过头对他们抱以微笑，很快那三人就离开了这里。
“看来你认识她们？”
“称不上认识。”安室透否定道，“只是这个地方是那三位小姐带我过来的。”
“那看来你已经对他们有所了解了。”我相信安室透的业务能力。
他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三人名为门胁沙织、黑江奈绪子和海老原寿美，是那位岛袋君惠小姐的青梅竹马，不过看他们对岛袋君惠小姐的态度来看三人的关系也并非那么融洽。”
融不融洽我不清楚，但那嫉妒与贪婪是无法掩喻的。
“看她们的样子也是参加了好几次的抽选，但每一次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因此才想出了找自己的童年好友岛袋君惠走后门的方法，不过很显然岛袋君惠拒绝了她们。
我看着下方的热闹，继续说：“真就那么想要的话肯定还有别的方法。”那个少女看着很好说话的样子，等会儿就可以去问她能不能把儒艮之箭借看一下，如果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存在，那直接施展钞能力就可以了，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但是他们只想被‘选中’啊。”安室透双手插兜耸耸肩，“毕竟买来的儒艮之箭可不是那么名正言顺。”
下面的庆典仍在继续。为了防止意外，纸门上的火很快被浇灭，在一阵烟雾中，长寿婆退居后场，更换成了岛袋君惠上台。
“大家请注意听好，我们将在一小时之后正式颁发儒艮之箭，请大家立刻准备到人鱼瀑布集合。”
人鱼瀑布距离广场尚有一段距离，但很多人依旧愿意走上那么几百米去见证这场庆典的高/潮。
我和安室透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