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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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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间纯:……

    系统:……

    [你被隔壁恋爱部门黑进代码了?]野间纯问它。

    系统当即激动地跳了跳代码以示清白,自检程序哐哐哐地运行了三遍后肯定地:[绝对没有!]

    野间纯从瘫着的姿势坐了起来,一直待在窗台前的太宰治面上没什么变化,实则“咻”地竖起了那双根本不存在的狗耳朵。

    他慢吞吞转过去,玻璃窗倒映出托着下巴的小纸片人。

    任务目标谈恋爱不是让他惊讶的点,真正不对劲的是那个任务对象。

    [你愿意为之留在这里的人。]

    为了避免和任务世界产生过多交集,除了任务对象之外,他很少接触其他人。

    [愿意留在这里……么?]

    悖论。

    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到阿比斯的人,又怎么找到这样一个任务对象呢?

    说起来这里他最先接触的人应该是夜斗,那是他的第一个任务对象,作为新手福利,没有智障的人设检测系统简直快乐到飞起。

    ——那是他出现最多“自我”的世界。

    遇见夜斗的时候,野间纯已经是青年模样,而他还是一个神明中的幼崽,手里握着比他还长的刀,脚下是沾染着鲜血的土地,尸横遍野,粘稠的血珠从他泛着冷光的刀尖滑落,幼崽看过来的蓝色瞳孔中,漂亮又死寂。

    野间纯跟了他三天,知道了幼崽的名字:“夜斗。”

    幼崽望过来,那双眼睛里好像倒映着万物,又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装不进去。

    他看见一个青年走近,干净的袍角落在混合着尘土的血污中,对方却毫不在意。

    他看见一只朝他伸过来的手,听到带着笑意的声音,夜斗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语调,也没办法用语言形容出来,就像……什么呢?

    “夜斗,要成为我的主人么?”

    直到很久以后,夜幕中他们并肩走在人间灯火下,热闹的长街上川流不息,夜斗停下,周围再多擦肩而过的人群,再多嘈杂的声音都被他隔绝。

    青年扎着高马尾,松松垮垮地穿着深色和服,腰间的利刃入鞘收起锋芒,眼中所有的阴郁晦涩像是通通被周围的灯火融化,悄然退去。

    他的神器含着一颗糖葫芦,脸颊鼓起一个幼稚的弧度,夜斗悄然拥上去。

    祸津神是杀戮的代名词,他自身就是一柄沉溺在黑暗中,满是戾气的兵刃,除了划开胸膛见到的血色不该看见别的。

    ——但他看见了。

    野间纯不是一个合格的神器,出了深渊,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外面的人类相处,他更喜欢观察一切活着的生物,人类也好神明也好,他们身上不一样的特质让他非常好奇。

    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最常做的就是看着,夜斗工作的时候他会站在少远一点的地方,因为每次对方见到他身上的血迹都会沉下脸,原本就冷漠的气息杀意更重了。

    夜斗重要吗?

    他是野间纯出深渊之后,陪伴数百年的人,他们两都不爱说话,在最高的山峰看过日出见过日落,野间纯好奇的事他都陪着,无论什么时候回头夜斗永远在他身后,他们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野间纯让夜斗越来越难以维持冷漠的样子,逐渐不像是个祸津神,夜斗则让他越来越靠近人类。

    夜斗对他来说无疑是极为重要的,便走过了这么多世界,野间纯也从未忘记。

    但他会为了夜斗永远留在这个世界,放弃回到深渊吗?

    这个答案很久以前就有了。

    宿傩是他任务对象里比较特别的存在,因为——他是被他揍得最多的。

    说实话和宿傩打架还挺舒爽的,这家伙皮糙肉厚还会反转术式,简直就是一个无敌到永远不会坏掉的沙包。

    这样的任务对象可不常见,野间纯承认他当初要脱离的时候还有点舍不得。

    然后他就翻车了。

    以及……揍宿傩就揍得更起劲。

    对方搞他的身体,他就破开生得领域进去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两人就像还在沙砾状态的珍珠,一天不打磨打磨就硌得慌。

    那时候野间纯天天猜宿傩又要把他身体怎么样,而坐在白骨王座上的宿傩则在想咒术师今天会用什么样的姿势摩擦他。

    直到五条悟的出现才打破僵局。

    那个冷静得不想人类幼崽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三观是被他掰回来了,但是行为举止好像越来越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野间纯就习惯了一边面无表情地摩擦宿傩,一边温和教导着弟子的日子。

    幼崽的身高越拉越长,等他反应过来,已经长成青年的五条悟居然能完完全全从背后拥住他了。

    以前他把幼崽圈在怀里,用草莓大福逗他,现在青年把他揣在身前,同样伸长了手臂用甜品在他头顶晃悠。

    咒术世界很有趣,但留不住他。

    和中原中也在一起很舒服,他有自己的底线和极为清醒的头脑,平日里懒懒散散地跟在小信徒后面,看着他做些傻兮兮的事情,认真起来极为可怕。

    虽然橘发少年嘴上总是骂他“笨”,一旦小信徒要真出了什么事,第

    一个发飙的绝对是他。

    重力像是一个牢不可破的保护圈,将神明唯一的信徒笼罩在里面,但就算没人动,漂亮的泡泡也会自己破裂。

    他没能留住信徒。

    太宰治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他企图在死亡里找到生的意义,每天都在自杀成功的边缘反复横跳,旁人都习以为常,但是野间纯能看到他漫不经心下的疯狂。

    这个自杀狂魔是认真的,野间纯仿佛能听见那团黑漆漆的灵魂在自言自语:“真的——好想试试死亡啊。”

    但他蹦跶到了现在,野间纯挺意外,因为这对他来说应该挺痛苦的。

    死亡很简单,活着才是艰难。

    然后一猫一狗开始了相互驯化的艰难日常。

    直到一方先离场。

    织田作之助和虎杖悠仁一个大天使一个小可爱,前者看上去总穿着皱巴巴的米色风衣,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实则私下里是个无限度宠幼崽的老父亲,后者更不用说,虎子的直球永远能击中野间纯的内心。

    他们都很好。

    但只有深渊才是他的归处。

    野间纯在任务公布后贴在窗台上一动不动,要不是偶尔翻个身,都快让人怀疑那是一张真正的纸了。

    虎杖悠仁急得时时刻刻把他揣掌心里,总得他是病了,又不知道纸片人的身体要怎么治疗,织田作之助挤出一天时间什么事都不做,捧着本书就在他身边待着。

    连太宰治都鲜少拿出逗猫棒了,虽然还是在他身边转悠。

    野间纯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对劲,他哒哒哒地在虎杖悠仁掌心蹦了两圈,表示自己真的没事,转头又在窗台上瘫着了,宛如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身为打工人勤勤恳恳干了这么久,突然有一天被上面通知打工年限要无限期延长,他真的很难快速打起精神来。

    窗外的日光很暖,晒得很舒服,旁边有个盆栽,开着他不认识的花,很好看,是虎杖悠仁听说绿植能让人心情愉悦,特地从mafia小花园挖来的,听说被后勤部的园丁大叔追着一顿痛骂,幸好他跑得快。

    野间纯偶尔会看着那盆花,有点像百年香。

    百年香是阿比斯特有的花,越是在恶劣的环境中盛开得越是热烈,那是深渊中的不屈之花。

    [那个……一定要回去吗?]系统问。

    野间纯:[啊。]

    系统小心翼翼地:[是有人在等你回去吗?]

    野间纯愣了下,然后否认:[没有。]

    系统不解:[那为什么要回去呢?]

    [我听以前的系统说,你们每次做完任务都要返厂?]野间纯问,[为什么?]

    系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就是每个系统都要遵守的规定,写在代码]里的。

    它猛地停住,反应过来野间纯不是在问它问题,而是在回答。

    为什么要回去?

    ——那是刻在骨子里没法拒绝的本能。

    [阿比斯……是什么样的地方呢?]系统讷讷地问。

    野间纯笑起来:[那是永远不缺乏疯子的地方,但再黑暗,也总能看到各中各样的人性之光,这也是我永远喜欢深渊的原因,人类总能震撼我。]

    小系统觉得这句话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野间纯咸鱼了几个月,虎杖悠仁的个子都往上蹿了蹿,粉到还在冒泡泡的任务面板依旧没什么变化,他觉得不行。

    一个鲤鱼打挺从窗台上跳起来,周末放假在家的虎杖悠仁瞬间精神了,围着他团团转。

    小纸片人有些愧疚地贴贴他指尖,在对方小心翼翼的眼神中答应了出去玩的请求。

    上网查到出去玩和疯狂购物能让人心情愉悦的虎杖悠仁欢呼一声,拉上兜帽把小纸片人放在衣领里迅速出门。

    野间纯有些怀疑:“悠仁……你有钱吗?”

    “不用担心尼尼!”在对方惊讶的眼神里,虎杖悠仁直接掏出了黑卡,这张卡的工艺处处透着有钱的气息,“是一个橘发大哥哥给我的!”

    对方说是“小纯”的朋友,他才收下来的。

    野间纯:“……”

    虎杖悠仁去了条小吃街,看样了已经做过攻略了,直奔一家鲷鱼烧的店铺,是以前小信徒最常光顾的那家。

    野间纯:“……”

    大街上人很多,虎杖悠仁尽力避开,但依旧不小心撞到了人,兜帽掉落下来,对方是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青年,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

    青年弯腰扶住他的肩膀,笑容温和:“要当心一点哦。”

    虎杖悠仁连忙道谢,抬头发现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重新拉上兜帽,去摸衣领处的小纸片人,然后摸了空。

    虎杖悠仁愣了片刻,不顾路人怪异的眼光疯狂把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个遍。

    ——还是没有。

    虎杖悠仁:!!!

    小纸片人失踪。

    mafia几个人炸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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