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十六章
野间纯：“……我是个人类。”
五条悟：“对,和宿傩同时代的。”
野间纯：“我是咒术师。”
五条悟：“现在不是了。”
野间纯：“好吧，我是诅咒师，他是咒物。”
五条悟：“在一起时间确实不短,日久生情？”
野间纯单手捂住脸,面上闪过瞬间的狰狞，差点没忍住当场把学生按在店里打一顿。
“哈哈哈哈哈,老师好严肃啊,该不是认为我说的是真的吧？这么一副苦恼的样子……”五条悟突然笑出来，强迫自己放松了捏紧猫笼的手，他站得笔直竖起食指晃了晃,“还是说……真的被我说中了？！”
“悟。”野间纯叹了口气，“这不好笑。”
“诶？”五条悟鼓起脸,“真的吗？”
野间纯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注意到他手中的猫猫，视线在上面转了一圈，早上的事情完全被抛之脑后，他抿了口拿铁随意地问：“怎么突然想养猫了？”
“这个嘛……”五条悟把猫笼举高和视线平行，小墨镜微微下滑露出一丝苍雾色，他伸出手逗了逗猫猫,用最温和的语气道，“老师早上说过的啊，我打算亲自学习怎么处理发情的猫咪！”
“咳咳……咳咳咳……”野间纯一口拿铁呛进气管，之后的所有呼吸都伴随着水汽让他无比难受,微微皱眉,然而他顾不上这些：“……亲自？！”
是他想的那样吗？哈哈哈哈哈应该不会吧,五条悟毕竟是他教出来的学生,就算从一座小冰山变成了吊儿当啷的一池春水,应该也不会到这种地步吧？！
不至于不至于哈哈哈哈哈一定是他想差了，五条悟大概只是单纯地想养只猫猫而已。
野间纯的自我安慰还没结束，对面的白发青年把猫笼放在桌面上，开始拉下自己高专的制服。
野间纯：？？？
“锵锵！”五条悟抓住双手抓住衣服向两边掀开，表情极为得意，“我买了全套哦！”
原本好好的制服里面极有条理地插满了各种手术用具，诸如镊子小剪刀之类的，窗外的日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竟然折射出森森的寒意。
野间纯默默将视线投向桌上的小猫咪，五条悟重新拉上外套，半点也不怕扎着自己，他伸出食指伸进猫笼，毛发雪白蓬松的幼猫特别亲人地凑过来嗅嗅他的食指，随后张嘴含住，也不咬人就轻轻地嘬了两口，全然不知道眼前白发青年说的——
“是公猫哦，割蛋蛋的那种。”
野间纯：？？？
他开始认真考虑掀了高专的可能性，瞧瞧原本多好的学生，怎么去了你们那就变成这样了呢？
野间纯心安理得地甩锅。
“这猫先养着吧，还是幼猫呢。”他看向猫笼里看不出品种的猫猫，心想他只能帮到这了。
“咪——”幼猫的叫声又细又弱，黏人得不得了。
“乖啊。”五条悟笑眯眯地挠了挠它的下巴，“小咪。”
“嗯？”野间纯下意识应声，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不是在叫他，淦，被太宰治叫了几个月都习惯了，他掩饰性问道，“小咪……是它的名字吗？”
“没错，你也很喜欢吧，小咪~”五条悟逗着猫猫。
野间纯：……
“所以关于宿傩，老师有什么要说的吗？”白发青年笑盈盈地举高了手指，看着猫猫企图用后面的两爪站立，随后坏心眼地点在它鼻子上轻轻用力，把它怼得一个翻身。
猫猫有点不开心地爬起来冲着他“咪咪”地叫，然而没一会就又费心没肺地贴过来绕着他的手指转。
五条悟神色轻松，好似完全不在意刚刚的问题。
野间纯心中微叹，就知道没这么容易忽略过去，他含含糊糊地解释：“是另一个能够容纳特级咒物的容器，身体里有宿傩的手指。”
“老师很喜欢他？”五条悟漫不经心地问。
那是自然的，毕竟是过去的自己，野间纯随意点头。
五条悟不小心没控制住力道，再次一指头把猫猫戳翻，这一回它得了乐趣还以为是在和它玩，于是很快起来去顶那根手指，然而半天没反应。
“也对……毕竟和老师交融这么久。”
野间纯：……交融？和谁？不好意思，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老师……”五条悟摘下小墨镜，苍雾色的瞳孔直直地注视着平静的绿眸，“我已经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为什么突然离开，现在又为什么回来？”他直接问道，咖啡杯倒影出完美的下颌线，“老师真的有……在意过我这个学生么？”
“当然。”野间纯毫不犹豫地点头，对于每一个任务对象或者说任务中相遇的人，他都投入了绝对真挚的感情。
碧绿色的眼眸中难得漾起柔和的水晕，五条悟突然又戴上了小墨镜，一指头戳上猫猫的脑袋。
“咳咳……老师这句话，我姑且当真。”他摩挲着猫猫，突然放弃似地往后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搭着上面，扬起脑袋盯着天花板，“宿傩作为特级咒物的危害显而易见，随着封印剥落必然会吸引许多诅咒，所以消灭他是必须的。”
“你说
得对。”他再赞同不过，如果能在宿傩被消灭前再玩一次把他劈成两半四只手绑成蝴蝶结的游戏就好了，野间纯微笑。
他回答时没有一秒钟犹豫，然而这样才更令人怀疑，五条悟捏了捏沙发放下翘着的腿坐直：“晚上刚好有个剿灭咒灵的任务，老师跟我一起吧？”
“好。”野间纯应下。
任务其实是训练新人，前几个月高专接来一个新生，虽然不适合战斗，但完全可以培养成辅助战斗的人员，这类人才也是稀缺的。
当星光临于天际，野间纯在五条悟身后，口袋里静音状态的手机一直亮着，消息一条接着一条传来，他没注意。
隐隐约约的帐在空气中落下，虽然看上去颤颤巍巍摇摇欲坠但始终封闭得很严实。
“作为辅助人员，如果这是训练三个月的成果，那么可塑性还算可以。”野间纯环视一圈，没看见帐外有人，“他在里面？”
“对。”五条悟带着他进去，“作为辅助人员他虽然不用直接战斗，但必须做到绝对镇定，不论在什么时候。”
这里是一处废弃的工厂，很空旷，野间纯抬头能看见看见不断游走的咒灵，弱小的被直接吞噬掉，全部向中央游走。
一个瑟瑟发抖的人捂着什么站在那里，野间纯猜测应该是什么吸引咒灵的东西。
“我们只要负责消灭咒灵，速度不用太快啦，看看新人能维持多久的术式。”五条
悟松了松骨头，语气随意道。
野间纯看向站在空地中央，似乎随时能昏厥但依旧强撑着帐的倒霉蛋，还是个熟人？
伊地知洁高眼睁睁地一只流着口水长着八条腿有两层楼高的咒灵飞速向他游走过来，他腿一软摔坐在地上紧闭双眼，咒力不稳的情况下，高空落下的帐如果水波一般晃个不停但最终还是撑住了。
这个倒霉蛋怎么在哪都这么倒霉？野间纯想起之前的早餐，难得好心一次迅速跃起，并指成掌直接从上方下落贯穿咒灵！
咒灵消散，五条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神色莫名：
“看到老熟人果然还是忍不住吗老师？”
野间纯刚想点头转念一想他认识伊地知洁高是缩小的马甲，五条悟是怎么知道的？
他微微皱眉，被五条悟误会了：“现在老师看见了，怎么办呢？是要把情人的东西物归原主还是像老师刚刚说的那样消灭呢？”
野间纯：？？？他又在说什么东西？
刚想问话，他余光一撇看见了伊地知洁高手里握的东西，一截赤红色的手指，黑色的指甲，外面包裹着残缺不全的封印符咒。
……挺眼熟啊。
野间纯：……好家伙，搁这给他下套呢。
“你应该知道即便是我也没办法破坏这种形态的宿傩。”他冷静道。
“以前是知道。”五条悟煞有其事地点头，随后委委屈屈道，“现在嘛……我连老师身体里的宿傩都才刚知道不久，万一老师以前是骗我的呢？”
“那个……”伊地知洁高颤颤巍巍地举起一条胳膊，在他的视线中一只咒灵绕道他身后朝他伸出手。
“抛开语言，你应该知道宿傩的咒物有多难以毁坏，你不是试过么？”野间纯勉强按下额角的青筋。
“老师提醒我了，我确实试过，不过老师好像从未在众人面前伤害过宿傩的手指？”五条悟一脸发现了什么秘密的惊奇之色。
“那个——！”伊地知洁高被咒灵的巨手包裹着，逐渐收紧的力道让他开始难以呼吸。
他见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诡异并且还有继续聊下去的倾向终于忍不住大吼道：“谁也好——！能不能先来救救我啊啊啊啊啊——！”
咒灵捏着伊地知洁高张大了嘴巴，松手。
“啊啊啊啊啊——要吃掉了啊啊啊啊啊！”
落下的帐如同帕金森患者不停地抖动。
“真是的。”五条悟瞬间出现在咒灵上空，凉薄的眸子闪出点点寒星，“不要随随便便打扰别人谈话啊。”
“唰——”
咒灵还保持着吞噬的姿势，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伊地知洁高惊恐地下坠，被一只手揪住后领口掉在空中，两腿扑腾着离地面只有两厘米。
野间纯把他放下，他抬头，帐不知何时已经消散，这意味着伊地知洁高本次的考核结束，剩下要做的就是消灭咒灵。
五条悟拿走他手中的咒物，抛给等在一旁的封印人员加固封印，未了特别无辜地看了一眼野间纯：“老师不会有意见吧。”
野间纯动了动手指，今天的五条悟阴阳怪气到让他真的很难忍住，但是周围还有其他人。
回去的路上他一边问五条悟一边查看消息：“有人看见我了没关系吗？说不定明天就会传出叛逃的消息啊。”
五条悟满脸无所谓：“不会的，都是五条家的。”
“那个新人也是？”
“他啊，根本没听说过什么诅咒师，况且刚刚那种情况大概率吓到看不清老师的脸啦。”
野间纯没再听五条悟说话，手机里的消息多到他翻不过来，全是太宰治的，最后两条——
五十分钟前：我出发了哦。
十分
钟前：我到了。
野间纯：？？？
他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五条家门口蹲着一团黑影，游戏机盈盈的亮光照在他脸上。
这一瞬间，mua的野间纯都快窒息了。
“诶——”五条悟凑上去，“是迷路了吗？”
太宰治收起游戏机，他看了眼野间纯。
五条悟：？
一只眼睛缠着绷带的少年很冷似地裹紧了自己的黑色风衣外套，可怜兮兮地朝着野间纯轻轻地叫了一声：“老师。”
野间纯：？？？
野间纯：！！！
五条悟收敛笑意直起身，看着才刚刚到他胸口的黑发少年，他转身看向野间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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