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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Chapter41 表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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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大爷,我来!”一个声音横空插入。

    众人扭头看去, 就见一个着红衣, 娇滴滴的小姑娘冲上前。

    她走到众人面前, 道:“用不着他,我来!”

    一群人先是一惊, 随即看她大笑:“这小娘子哪来的!你是谢栩什么人啊, 凭什么替他呀!”

    顾莘莘是冲动而来, 原本她是过来送糕点,不曾想遇到谢栩,眼见一群人当众羞他辱他, 心下极不舒坦。

    虽说她对谢栩气还没消全,在这遇到他,本不打算有什么牵扯,可看到纨绔们围攻他,她火气却陡然而起。

    顾莘莘向来看不惯有矛盾就侮辱攻击对方身世、家庭乃至父母的。难道一个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么?稚子何辜, 父母再不堪, 孩子又何错之有。

    再者可能她对谢栩有种复杂而特殊的情谊, 她可以跟他磕磕绊绊吵无数次, 却见不得别人对他围攻羞辱, 因为她知晓他受过的苦。

    知他出身艰难, 半生舛驳,知他亲友凋零, 孤独无依, 知他不甘天命, 为搏未来付出太多艰辛。

    而纨绔们还在起哄,质问她凭什么帮谢栩,她横眉冷对:“我跟他是一家人行不行!我是他妹!”想想两人面容不像,加了一句:“表妹!我是他表妹!也算一家的,怎么不能替他了!这种事,压根不需要我哥上,我来就行,难道你们连我一个小女子都怕?”

    众人被她挤兑,有人受不了激将法,道:“这小娘皮好大胆,你要替谢栩上阵,莫说射箭了,我怕你连弓都拿不起!”

    顾莘莘冷笑,“那我今儿要是射中,你给我表哥磕头认罪?”

    一群人再度大笑,这小女子不过十四五岁,纤细娇弱,手腕跟甘蔗苗似的,能拉开弓就不错了,中靶心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人群里最得意洋洋的王从励说:“行啊,看小娘子模样不错,我给你面子,小爷我不要你中红心,你能中耙子就行。”

    顾莘莘道:“那就记好你这句话!”

    话落,她拿起一旁摆放的长弓。

    为了锻炼学子,那弓实打实是战场上可用的弓,乃实木制成,粗悍沉重,别说女人,力气小点的男人都不好驾驭,所以男人们才敢看她的好戏。

    顾莘莘刚一取下,手腕一颤,身体险些被压得往下蹲。

    男人们哄堂大笑。

    一只手伸过来,拦住顾莘莘,是谢栩,他看顾莘莘出来,一介弱质女流,却非要给他出头,他低喝:“放下,一边去。”

    她的情他心领,他不愿她在男人之间被哄笑。

    而男人们的哄笑越发放肆,“哎哟!咱小侯爷可是心疼小表妹了!可惜您这小表妹是自己夸的海口!怨不得别人!”

    “小表妹,你还是哪凉快哪呆去吧。”

    面对一圈嘲讽,顾莘莘无半点慌张,反而冲大家甜甜一笑,“好了,刚才开个玩笑,现在正式开始。”

    下一刻,先前拿弓发抖的女子,已稳稳握住弓身,张弓、搭箭,手的力度沉稳到恰到好处,瞄箭姿势流畅无比,指尖握捻,弦在一瞬间拉成半月,“咻”一声响,箭矢流星追月般飞出去,“啪”!正中红心!

    男人们集体静默,包括谢栩。

    这绝非顾莘莘有意卖弄,过去便提过,做一个武替容易,做一个优秀武替不容易,本身得有多门傍身技巧,搏击、骑马、拉弓射箭。

    过去在片场她专门学过弓箭,那会不算专业,只是练着姿势好看,拍片子上镜,穿来后为了提高在古代社会生存率,她一得空便会练功,近来认为这具身子太过纤瘦,近身格斗吃亏,便干脆改学远程杀伤手段,于是这阵子除了赚钱大计外,还下了好些功夫学习射箭。

    为此她还专门请了个武馆教头,手把手点拨自己。加之她本身有基础,一番苦练下来,效果显著,今儿赶巧就用上了。

    瞧一群男人傻在那,顾莘莘对领头的王从励道:“请啊公子!刚才答应我什么,您别不作数啊。”

    答应的是向谢栩磕头认罪。

    王从励哪会真应,他呆看着顾莘莘,进退两难。

    突然有人认出了顾莘莘,“咦,小娘子有点面熟啊,不是那七分甜的女掌柜么!”

    这话一落,不少去过七分甜的公子们仔细瞅了瞅,有人附和,“呀,还真是!”再看看顾莘莘放在不远处的食盒,更是断定了顾莘莘的身份。

    王从励总算找到了借口,“呵,原来你就是那个掌柜的,我告诉你……”他指指那食盒,“这些吃喝就是小爷我点的!怎么地,你还真想得罪主顾啊!”

    顾莘莘问:“你这话是不兑现承诺了?”

    王从励冷笑,“笑话!你区区一个商贾女算什么,小爷还要听你的!那祖上几辈子官岂不是白做了!”

    一群人跟着起哄:“我还说小侯爷的表妹是谁呢,原是个商贾女!啧啧,女人嘛,在家里伺候好男人孩子就行了,出来干什么,抛头露面跟水性杨花没有区别!”

    顾莘莘未恼,只淡淡笑:“商贾女怎么了,我凭自己的能力,清清白白,养活自己!”

    她目光掠过纨绔们,“再瞧瞧你们,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整日吃着家里用着家

    里的,若是没了父母倚靠,怕是一天养不活自己!一个个酒囊饭袋!”

    “还有!”顾莘莘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丢给王从励,“哪,这是你下单的钱,老娘还你,老娘不卖了!今儿我这东西,都是我表哥的!要吃的人,算我表哥请!”

    一群人男人登时炸了锅,恼羞成怒,但事情的确如此,他们无法反驳,只能向谢栩吼:“你看看你妹妹,说得什么话!今儿她要不向我们赔罪,饶不了她!”

    谢栩冷嗤:“我倒要问问,她何错之有?”

    他视线扫过一群人,目光如炬,“你们每日来培梁院,一不习文,二不修武,吃喝玩乐,聚众嫖赌,就你们这种酒囊饭袋,有什么资格说养活自己?”

    “她说错了?没有,非常正确。我还想再加一句,你们一对不起自己,二对不起父母先祖,三对不起朝廷期许,有什么脸面对得起“培梁”二字?”

    “每天来这里,从这书院牌匾下穿来过往,你们不臊么。”

    闹哄哄的众人看向门口牌匾,一瞬静悄悄,竟难得地生出些许羞愧之心。

    能进来的人,大多是家族里的希望,可他们玩物丧志,对不起培梁二字,亦对不起家族父辈祖辈谆谆教诲。纨绔子弟们在谢栩接连的发问下,罕见地自省起来。

    倒是王从励嚷道:“少说得冠冕堂皇,什么一不习文,二不修武,那我问问你,你都会了?习文就不说了,你倒是习个武给我看看!”

    得,绕来绕去,他也只能针对谢栩这一点。

    他嚣张道:“连个弓箭都拿不了的人,找女人帮忙,还有脸来训我们!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么?真以为自己好手好脚呢!”

    全场尴尬,老实说,那些学子即便在王从励的带动下,自发疏远、挤兑谢栩,但方才经谢栩点醒,起了羞愧之心,再听这种映射对方残废的话,均自觉有失分寸,若让夫子知晓,定要挨罚。有人悄悄拉王从励的衣袖,“算了算了,都是同窗嘛……”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王从励哪能算了,况且他对谢栩不满已久,当下高声对谢栩道:“为什么算了,你们都看见了,他就是个残废!废物!”

    全场静悄悄,连顾莘莘也不知所措。

    这般辱骂,太直接,太难听了。

    倒是谢栩脸色依旧,淡淡道:“哦,那请王公子跟我这个废物比一比,我们各举弓箭,看谁先射到谁?”

    对射?一群人大惊,这是撕破脸皮互相伤害么,万一真出事怎么办,众人赶紧拦道:“不可不可,大家都是同窗,有话好好说么!之前都是误会!我们不该说小表妹行不行!”

    顾莘莘跟着拉谢栩,“你干什么这是……”她怕出事,贴在他耳边喊:“真看他不爽,回头我们偷偷整他嘛,玩这么大,万一他真下狠手……”

    谢栩充耳不闻,仍是冷冷斜睨王从励。

    王从励被挑衅,更是嚣张大喊:“来就来!今儿我要是手一抖,不小心拿了你的小命,去了地府,你可别喊冤!”

    说着从一旁架子上取了弓箭就要上!

    那边,谢栩同样取了弓箭,他只有单手,无法正常出箭,王从励大喜,拿箭瞄准谢栩,真要对方的命,他不敢,书院是不会放过他的,不过,他倒是可以射向不危及性命的位置,比如手脚、肩膀,让他痛,但不致命。

    于是,他瞄准谢栩的左手,缓缓搭弓。

    谢栩右手已废,只剩一只左手,他要再射伤他,那他就是个废人,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王从励越想越得意,手中弓箭越拉越紧,在即将脱手的刹那,头皮却一痛,有人比他更快,周围有疾风而过,那力量十分之大,拽着他的发丝往后一带,只听“哚”一声大响,他整个人僵住!

    一根羽箭,穿过他发冠,牢牢将他定在身后的树上!

    那羽箭擦着头皮而过,再刻意偏一丝半缕,便是利箭穿过脑门,死个干脆!

    在生死关头走一遭,王从励后背一凉,竟差点软下去。

    不止王从励,其他人均是一脸震惊,就在刚刚一瞬,谢栩根本没拉弓,单手执箭,仅有的左手臂力惊人,远远抛去,那羽箭竟是破空而去,堪堪钉在王从励头顶!

    若不是他放水,只怕王从励已跟阎王报到去了!

    所有人惊恐无声,同时知晓,这臂力、准头、速度,即便谢栩仅有左手,也绝对是个练家子!只是他素来低调,不显山露水而已。

    而像印证着所有人的猜测,又一声“咻”地羽箭迅猛而出,“哚”一声重响,这回直接钉在了王从励裆下。

    王从励脸如白纸,那利箭擦着要命的子孙根而过,吓到极点,裤裆处一股潺潺液体流出……

    堂堂王氏大族子弟,廷尉卿的亲侄,这一刻头顶及裆下各一根利箭,卡得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嘶吼着怒骂,谢栩轻轻举起手中第三根羽箭,做出瞄准的姿势,那些怒骂顿时禁了声。

    谢栩冷笑,在一干人目瞪口呆中,带着顾莘莘走出去。

    两人向着培梁院门口走去。

    谢栩在前,顾莘莘在后,深秋的日头打到他身上,为他背影镀了层淡淡金色。日辉中他身姿挺拔孤峭,若林中俊秀挺拔的乔木

    ,一举一动步伐铿锵有力,若不是右胳膊软绵绵垂着,不知得多好看。

    望着他背影,顾莘莘想起他单臂震慑四方的姿态,不禁想,若是他右手完好健在,又该是何等英武俊逸。

    如此想了片刻,两人走到书院外。

    对视一眼,抛去对敌大杀四方的勇猛,竟都一时语塞。

    谢栩没料到顾莘莘来这,且不顾众人围攻,拔刀相助。

    顾莘莘也没料到寡言沉静的谢栩,会因众人对商贾女的嘲笑,怒发冲冠,为她出头。

    不过彼此已心知肚明,历经一年,从边城小县到天子京都,有过各种磕磕碰碰,却都已将对方看做了自己人。

    两个自己人对视半晌,终是顾莘莘开得口,“我那糕点都浪费了,你得赔我钱。”

    谢栩道:“你自己丢的,倒赖我头上。”

    得,前一刻难得的“脉脉温情”,转眼就回归了往日的怼怼模式。

    末了顾莘莘说:“那我走了。”

    谢栩问她:“去哪?”

    顾莘莘没好气道:“结账。今儿我亏了本,得从其他地补回来。”

    她今儿出门两个任务,第一个给培梁院送糕点,第二个要去前方不远处的某富商府邸结账,月初该府做喜事,可是定了好些糕点,尾款还没结呢。

    顾莘莘说完便去了,没管谢栩什么反应,他多半还是得回学院温课吧。

    富商府邸并不远,顾莘莘没有再打马,慢悠悠步行去。

    半时辰后收了银子,掂量着布囊里沉甸甸的银两,心情豁然开朗。

    当下想着去前方的银楼买两个镯子,倒不是给自己的,阿翠那丫头前些日子干活不小心将腕上镯子打碎,小丫头惜钱不肯再买,夜里看着碎镯子心疼的哭。给她挑上几个,免得她再念想。

    银楼不远,将这条偏僻的巷子穿过即可,顾莘莘独自前行,巷子很长,两排皆是民房,头顶是民房的灰色屋檐,地上踏着青石板,墙角生有薄薄青苔,周围十分安静,安静到过了头。

    后脑忽地一阵劲风扫过,顾莘莘下意识一闪,身后狭窄院墙不知何时冲出好些大汉。

    那劲风便是其中一个大汉一拳袭向顾莘莘后背,顾莘莘机灵,险险躲过,那大汉竟喝道:“就是这妞!敢羞辱咱少爷!”

    “这小娘皮不知天高地厚,定要让她尝尝得罪王家的后果!”

    “拿下,少爷重重有赏!”

    一群汉子顿时精神高涨,“是!”齐刷刷顾莘莘扑来。

    此时的顾莘莘既惊诧又难置信。

    才与王从励吵过一架,这家伙的报复忒快了,几乎是闪电般袭来!

    他够嚣张,青天白日的,派这么多家丁打杀,竟是半点不惧王法!

    想想也是,一个商贾女跟一个世家贵族比,哪有什么地位,就算被打死打伤又能怎样,大不了赔钱了事,反正寻常百姓的性命在贵族眼里不过草芥。

    顾莘莘头大。

    她最近有加紧练武,手脚功夫精进不少,夺了其中一人的武器,反身便劈开两人,又飞身踹倒一个,不过片刻击退三人。

    这放在女子身上,很是不错,只可惜对方来了一群人!

    双拳怎敌围殴,顾莘莘虽没有示弱,但踹倒几人后,反身往前跑,奈何少女的小短腿速度比不上一群长腿大汉。

    眼见身后人汹汹而来,摆好重重拦截她的架势,顾莘莘内心大叫不好,便在此时,一个身影从横着的巷子猛然冲入,不知他手中拿了什么,啪啪啪打过去,瞬时倒下好几个如狼似虎的追兵!

    这身手让顾莘莘目瞪口呆,再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谢栩。

    他手中应是些铁砂珠,甩完后单手在腰间一抹,一抹光亮日头下夺目一闪,竟是把软剑!那剑如银蛇飞舞,锋利如刃,又韧如长鞭,瞬间再撂下两个人!

    顾莘莘大为惊诧,心道,这谢栩不仅是个练家子,掩藏的实力远超她的想象!这也是她第一次看他正儿八经打斗,他的武器,竟是把软硬兼施,极难驾驭的软剑!

    事实的确如此,谢栩在被父亲带到边关后,因先前被母亲虐待,身子骨极差,虽说谢老大爷对儿子的身体无甚所谓,但一些好心的将领却不时教谢栩些拳脚,让他强身健体……谢栩本就是个好学的主,除了搜罗营里的书籍看,习武亦是用功,那会他双臂还健在,而后来某些原因右臂出了问题,换了常人可能灰心失落,或者破罐破摔,谢栩截然相反,除了文墨不辍,习武亦越发勤奋。

    而身体有残的人往往异于常人,比如盲人便耳力极好,只有一只肾的人,另一只肾便格外强大。谢栩失了右臂,左臂在逐渐训练下,远比常人更灵敏,加之他刻苦勤奋,便是只有一个臂膀,也远胜常人。

    眼下,他单手持软剑,瞬间干翻好几个,那如狼似虎的家丁们认出他来,领头的道:“好极了,谢小侯爷在这,便不用我们费力跑两趟!”

    那王从励原是下令将这两人都逮到,好好报复一番。打手们想着弱质女流更易下手,便先来逮顾莘莘,然后再去逮谢栩。

    没想到,谢栩自投罗网了!

    领头的大喊:“兄弟们都上!”

    “赏金就在前头!”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原本见谢栩打趴几人,士气稍有挫败的大汉们顿时高吼,一窝蜂的冲去!

    顾莘莘躲闪着踢开两人,而谢栩更是勇猛,一柄软剑挥得虎虎生风,再度干趴几个,若放在平日,顾莘莘定要为谢栩鼓个掌!

    然而形势越来越紧张。

    目前对方占不了便宜,可那巷尾涌入更多的打手,饶是两人联手干掉好些个,却拦不住打手源源不断。

    对方显然是怕失手,才在各巷子里都埋伏下人手,那王从励够眦睚必报的,不过嘴上闹了一架,他竟为了抓两个人,请了大队人马来!

    果然如顾莘莘所猜,源源不断的人来了后,忽听一声尖啸,两侧墙面黑影齐晃,又跳下一排人。打手本就够多了,接着添两排,真是呈包围圈伏击啊!

    双方人数悬殊太大,即便谢栩再强悍,总归双拳难敌众,何况还一轮轮的车轮战,耗都能耗死!

    顾莘莘正想跟谢栩来一句,走为上计,哪晓得两人心意相通,她身子猛然往前一倾,谢栩已拽着她往前狂奔!

    她身量尚未完全长开,小短腿跑不快,谢栩则快得多,十六岁的少年,个子逼近一八零,大长腿一阵风卷到前头,看顾莘莘太慢,他抓住她手腕,带她一起跑。

    顾莘莘只觉耳边风呼啸而过,那只手将她抓得牢牢地,生怕她落下,他的力气带着她一起往前狂奔,顾莘莘竟喜感地想,这一刻,自己虽是被人带着才有风一般的速度,但总算洗去小短腿的耻辱了。

    不过两人没干跑,一边跑一边将身边磕磕碰碰的东西打倒,阻碍追兵步伐,抓起身边东西往后砸,比如砖块、石头、厚瓦片,砸得追兵嗷嗷叫!

    两人跑到巷尾已是末路,前方就是一堵墙,除了翻过去没别的路。那两人高的墙,谢栩单手竟飞身上去,顾莘莘在小县城里爬紫藤小院的墙爬出了经验,哪怕不能像谢栩般瞬间上去,却也借着一侧的树,攀爬跳上。谢栩已在墙头上等她,抓着她的手将她带过墙头。

    等追兵追着一起翻墙过来时,两人已经跳到巷子外,顾莘莘还回头扮了个鬼脸,“嘻嘻嘻抓不到抓不到!”将追兵气得够呛,等那些人哇啦哇啦要追上,顾莘莘在地上狠抓了大把沙子,猛地向墙头追兵撒去,“哎哟”“哎哟”几声响,被沙迷了眼的追兵瞬间摔下了墙。

    再睁眼时,那两人已经跑没影了!

    两人一口气跑了好远,确定追兵赶不来才停下。

    躲在某个墙角后,两人气喘吁吁,顾莘莘这会才发现谢栩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是手掌,而是手腕。

    事出有因,逃命要紧,顾莘莘觉得拽着跑一段没什么,倒是谢栩突然反应过来,一惊,立马松了手。

    她的余温在他掌心撤去,指尖却残留着少女肌肤的柔滑。

    他将手垂在袖子里,将心底某个奇怪的异动压下去,面上依旧冷静沉稳。

    顾莘莘则是大口喘了会气后说:“他们应该不会再追来了吧,王八蛋,你那个同窗怎么那么小鸡肚肠!那么点小事,就要人命!刚才我看那些人的口气,恨不得要将我打残后再发卖了!”

    谢栩亦是冷哼,原以为王从励只是跋扈,如今看来,更是狠毒。

    顾莘莘又喘了会,对谢栩说:“今儿你救了我,咱两从前的事一笔勾销了!”

    谢栩盯着她,眼神犀利,“什么叫一笔勾销?”

    “不是!”顾莘莘觉得他误会了,解释:“不是说咱俩一刀两断,我是说我不生气了,过去的事抹去,咱俩还是朋友!”

    谢栩冷哼了声,算是应答。

    “但是,”顾莘莘说:“我今天那两大盒子糕点还是因为你浪费了,你赔我五十两,不然我心好痛。”

    “德性!”谢栩冷嗤,手一抬从兜内摸票子,顾莘莘赶紧拦他,“别别……”她就是开个玩笑。

    却是这一瞬,她眸光一紧,落到谢栩胳膊上,那暗青色布料上隐隐有潮湿的红色痕迹,逐渐晕开……她一惊,“你受伤了?”

    回头细想,那些人追他们时,有几个带刀的扑到顾莘莘身后,谢栩拿软剑挡了几下,或许是那会攻击太密集,谢栩为了护她,被他们击中。

    顾莘莘心中暗潮翻涌,这家伙看着冷面冷心,实则不然。

    谢栩却硬邦邦道:“我可不是为了你,只是刚巧被击中。”

    又嘴硬,承认一下自己有君子风度会死啊。

    她不知道的是,谢栩真的没有君子风度,他出手救她,纯粹是为了别的原因。当然,这个原因,权臣大人目前还不想面对。

    观察了一会谢栩的伤口,顾莘莘道:“不行,你这要包扎。”

    谢栩道:“没那么严重,用不着。”

    “那怎么行!”他现在可是她的恩公,“你要不想去医馆,那就去我店铺。”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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