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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Chapter37 竞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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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博士的确有办法,在他眼里, 古代社会条件有限, 按照现代的方式制造精密的织布机有难度, 但制造一台简陋点的不成问题,而且在这落后的大陈朝, 即便某些原材料没有, 他所储备的知识也足够让他在限有的条件里, 寻找可替代原料。

    而顾莘莘能做的,就是帮他提供制造织布机的原料,金属、木材、树脂等等……

    顾莘莘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需要的凑齐, 凑不齐的,徐博士自己找替代品,另外,顾莘莘真替徐博士弄了个厂房。

    地址就在徐博士宅院后的不远,租了一大块地, 再请人以最快的速度搭了一排平房, 供机器使用, 怕有外人瞧见, 她在那圈地上砌了一堵围墙, 制止不相干的进去, 维持房屋神秘性。

    多亏这个年代没有朝阳群众,不然放在现代, 如此隐秘又鬼鬼祟祟, 多半要被人当做黄赌毒举报。

    一切都很迅速, 历经半个月,厂房搭建起来,徐博士的织布机,亦完成得差不多。

    这制造过程,在顾莘莘眼里看来,何止神奇。

    徐博士将山洞里的电脑及各项仪器尽数搬来,所选的平房位置极好,太阳光照充足,徐博士在房子屋顶装了太阳能转化仪,将太阳能转化为电能,用于供电脑等其他设备使用。

    而他的电脑,完全不同于2019年的电脑,它功能极多,不仅存储资料,编写程序,处理数据等,甚至能够直接制造物品。

    当制布机需要某个零件时,电脑能从徐博士的存储资料里翻找出该零件的形状,大小,比例等全部信息,汇成实物模具图,连通其他机器,直接打印或制造出来。

    看到第一个零件被制造出来,顾莘莘惊呆,“这什么技术啊,神笔马良吗?一出图就能出实物!”

    徐博士用看土包子的表情瞅她,“你就理解为3d打印的超高级版本吧!”

    3d打印?顾莘莘明白了,在2019年她的年代就有这个技术,据说3d打印连房子都可以盖!那一千年以后更为发达的外星球,3d打印只能算是小儿科的手段了。

    顾莘莘在机器轰隆轰隆的鸣响里,见证了织布机的制成。庞大的家伙,足足占了大半个厂房,顾莘莘仿佛看到未来织布的红火场景。

    这还没完,她还得去寻找织布的原料,她想制造雪纺,但雪纺的材料聚酯纤维一时不好弄,得要开发其他机器,才能转化加工而成。

    好在雪纺的材料分为人工化纤雪纺与真丝雪纺两种,人工雪纺需要原料加工制成,需要各种步骤的合成。但真丝雪纺不用!它本身就是由丝绸加工而成,顾莘莘只要去收集丝绸即可。

    天助我也!顾莘莘亲自下乡,去养蚕户手里收了不少丝织物,放进织布机里,这是织布机的第一次试验,只见织布机各零件有序运转,真丝原料在各个程序里辗转,在“咔哒咔哒”或者“轰隆轰隆”的声音里,织成了轻薄、柔软、半透明,但纹理清晰的布料。

    成功了!

    顾莘莘眼里蹦出亮光!

    没想到对于现代社会来说,阉割版的简陋织布机,真在古代织出了美丽的布料!

    顾莘莘兴奋的想冲着徐博士来个热情的拥抱,徐博士不近女色,推开她,“还没完呢,染色去!”

    布料制成还需染色,才能显示布匹多样化的魅力。

    染色是古代就成熟的技术,顾莘莘高高兴兴让人染色去了,徐博士则去捣鼓别的。

    他还得去建个发电机,这机器的运转需要电能,单凭楼顶上的微弱太阳能,只够屋里照明及其它家用电器,运转织布机远远不够。

    好在,顾莘莘挑这宅子时就已考虑用电问题,厂房不远处就是一条湍流的河流,安装台水力发电机再好不过了。

    当然,为了不被人看见,顾莘莘在发电机上盖了个小房子,伪装极为巧妙逼真,放了不少盆栽与家私,不知道的,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在湖边盖了个看湖景的小榭呢。

    发电机的运转,供给工厂足够的动力,工厂开始轰隆隆进行批量织布。

    而顾莘莘看着一匹匹的布出来,闭眼祈祷。

    ——为了布匹制造大计,她几乎投入所有身家,包括向钱庄贷了不少,所以这不仅关系到她未来产生的财富,还决定她能否扳回身家!

    顾莘莘必须好好思考,如何向市场推行新布料。

    几日后,她带着新布料前去某个裁缝铺,这是当地手艺最好的匠人,能将一匹匹规矩的布化为千百种旖旎的衣衫,京城许多豪门富户极爱来这定制。

    而老裁缝被顾莘莘手上别开生面的新兴布料惊住,此布料有丝绸的柔软质感,却更挺括,更妥帖,不易褶皱,阳光甚至泛着一种淡淡的光泽。

    顾莘莘便称自己有个喜欢游历各国的高人朋友,此布料是他在海外遥远的异国得来,因其美丽妙曼且实用,便将织布方子带了回来,给本朝百姓试试。

    老裁缝激动起来,试问哪个裁缝不想用最时兴的衣料做出最时兴的衣物?

    而且顾莘莘还带了设计图纸,这可是她琢磨好些天画的,结合现下的衣物款式改进,衣袖更大,裙摆层次加多加宽,让整个衣裙看起

    来更具蓬松及飘逸感,最大程度展现出布料的美感与特性。

    果然,几天后衣裙做成,展开一看,比想象中更美。

    阿翠陪着主子来取衣,对于最近开布匹厂房的事,阿翠很是新奇,但她晓得主子素来有主意,是以从不多问,对于那神神秘秘总爱穿着白大褂的徐博士,小姐说是自己的恩公,她原本半信半疑,后来发觉这异国的恩公真懂不少本朝没有的新鲜事物,才放下心来。

    如今,她高高兴兴看主子做出从未见过的美丽布匹,又陪着主人来做衣,以为主子是给自己穿的,结果顾莘莘一笑,“不,这可是用来抛砖引玉的!”

    “什么?”阿翠不懂。

    顾莘莘望望天,说:“那刘家小姐这两天又得来咱们店子了吧。”

    刘家小姐是京城某富商的女儿,外祖家还有做高官的,身份既富且贵,且模样十分出挑,乃京城名媛圈里有名的人物。

    这京城的小姐们可不像过去顾莘莘边陲县城的寒酸,京城的小姐从小就被家里刻意栽培,琴棋书画,文化熏陶,也会作诗赋词,为了附庸风雅,不时开个女子茶座会,聊聊天品品茶,讨论诗词歌赋。

    刘小姐便是这圈里人之一。而除了茶座会,她还喜欢吃甜点,且喜欢吃刚出炉热腾腾的小点,是以她隔一段时间便会带着下人亲去顾莘莘“七分甜”的甜品店光顾。

    顾莘莘又是个头脑活络的,自家甜品店生意爆红后,她在店面旁扩展出一间茶厅,设置雅座,专门备给达官贵人,像刘小姐这种爱亲自来吃惹腾腾的,可去雅座,一边听着顾莘莘请的乐工弹奏,一边享受甜品跟饮品,惬意。

    顾莘莘等得就是刘小姐。

    为何?刘小姐容貌美气质上乘,个子高挑纤细,皮肤瓷白,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她要做推广,就需要一个美的模特!

    几天后,刘小姐来了,带着贴身的丫鬟,坐在熟悉的雅座上,品香茗吃点心。

    顾莘莘带着阿翠走过去,阿翠边走边说:“小姐,这新做的衣衫太美了,你看这布料这款式,可是全京城都没有的,穿上去不得跟仙子一样?”

    雅座里刘小姐的丫鬟闻言不屑,一个商贾之女的衣裳,还指望穿了变仙子?这豪门大户的贵女们都不敢说这大话呢?

    而刘小姐的侧重点却完全不一样,什么叫全京城都没有的布料跟衣衫?

    好奇!

    她立刻让丫鬟拦停掌柜的,要看一看那衣裳。

    不想丫鬟一拿来,几人真看怔愣,这布料、手感、款式,的确是没见过的,刘小姐爱美成性,对于中意的衣裳首饰,向来是不眨眼拿下,现下这新鲜衣裳她当然勾起兴趣,若这不是喝茶的雅间,她都想贴身试一试。

    顾莘莘见状便道:“小姐不用为难,您来的多,也算是我们的熟客,这衣衫就送您吧,望您日后多多宣传小店。”

    刘小姐喜滋滋收了,回家立马试穿,这一穿竟是别样的合身美丽,风韵与那丝绸全然不同,小姐对着镜面陶醉,想着过几天有茶会,当下决定穿着这套衣物去,好好出出风头!

    等到茶会那一日,刘小姐果然大出风头。

    她故意来的最晚,一出场,众人视线皆凝在她身上。

    她素来就美,今日穿了身众所未见的裙衫,也不知那裙子是何种布料做成,轻薄,柔软,如丝绸般半透明,但比丝绸更挺括蓬松,色泽呈温柔的月白,阳光打在上面,有流转涌动的辉光,长裙摆一层层逶迤至地,让人想起蓬开的花朵,融融月光下,月白的优昙花。

    衣裳的设计者极为心机,搭配同样的衣料做了鞋与手包,配成一套,更为精致完美,手包上还缀以刺绣,抛去常见花鸟刺绣,银线绣着蜿蜒的云纹,衬托着月白的布料,空灵、飘逸,似云朵化成。

    贵女们的眼光全投过来,得知这是从海外异国传来的时兴布料,目前仅此一套,除了赞叹外,还有眼红。

    她们的身份都不低于刘小姐,为何刘小姐,她们没有。

    刘小姐能出风头,她们不能?

    于是贵女们亲亲热热上前,保持着一副矜持优雅的好姐妹模样,但每个人的话里言语,大多在打听衣饰的来源。

    很快,几天后,顾莘莘的甜品店里,订单一窝蜂涌入!

    全是各府贵女们的!

    贵女们或是派人进店,或是亲自上门,而顾莘莘已经做好准备,就在甜品店的对面,她已经买下新铺子,做成成衣店,就为了接待这些贵女。

    这几天,她已找裁缝连夜赶了好些个款式,就等着贵女们挑,款式亦是别家不曾有,料子同刘小姐一样,上好的真丝雪纺。

    当然价格不便宜,为了探探小姐们心里的底,顾莘莘开出市场真丝衣物价的十倍,这价格放在普通衣物上定是暴利,可顾莘莘的衣料跟款式皆是独家,便是贵,也贵得有底气。

    刚开价时顾莘莘心里没底,知道贵女们出身富贵,但不知道贵女们到底多有钱,心里甚至想着,万一她们嫌贵,就以顾客是“刘小姐朋友”的身份打个七八折。

    没想到小姐们一口价都不还,只要看对眼,拿了衣物就走!甚至还有一次性挑几套的!

    而这人群里还有更高要求的

    客户,比如,她不喜欢店里的款式,她可以把需求跟想法告知店伙计,让裁缝挑选合适的布料,专门定制。

    这种便是贵族里的高定版,顾莘莘往店里的成衣价,往上再翻了五倍,即寻常真丝衣物的五十倍。

    听起来惊悚,可这不仅是独家独料,更是整个大陈朝仅此一件!就冲独一无二的高定,这钱也值了。想当初在现代,女艺人和名媛们订婚结婚,多是高定礼服或婚纱,几百万上千万的都有,顾莘莘这价格才翻五十倍,并不算丧心病狂。

    这不,才几天的时间,就有好几个高官巨贾的女儿下了订单,只这几件,就够顾莘莘赚回甜品店大几个月的利润了!

    果然女人的钱最好赚。

    顾莘莘数着兜里大把的进账,为了长远发展,决定跟那老裁缝合作,强强联手。

    她想聘老裁缝做镇店匠人,老裁缝起先不肯,但顾莘莘开出了优厚的条件,每件售出去的衣物,不仅付加工费,还额外一定比例分红。而这些高级时装利润巨大,老裁缝能分到的银钱远比自己开店更为可观,便答应了。

    如此,她一有衣料二有最好的手艺,何愁赚不到钱。

    她还给店名取名“七分寐”,寐,梦寐以求,每个女人都该拥有一套梦寐以求的华服,七分则是延续了甜品店的风格,她想逐渐推出自己的系列品牌。

    而这一系列的推广方案配合得极好,没多久名叫“雪纺”的新兴布料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不仅名字美,制衣也华美,还能代替丝绸,有丝绸无法比拟的优点,料子不起皱、久洗色泽不发暗等……

    顾莘莘的生意越发红火,尤其是某些权贵大家族女眷多,一次性下个几十单,老裁缝连着他老伴跟几个儿子加徒弟,一家子十几口做不完,紧急招了好些熟工,才将场面稳住。

    一时间,不过两三个月,顾莘莘将不仅钱庄的欠款尽数还请,还赚得盆满钵满,扩充了厂房,更将给徐博士的豪宅买了下来,还给自己在京郊制了一处豪宅。

    但她并不满足,现在她推出的只是针对上层贵族的真丝雪纺布料,不日后,待徐博士研究出低廉平价的人工雪纺布料,她要将它推广全国。

    届时别说一套豪宅,十套她都买得起。

    而谋划完这一切,时间已进入了秋。

    也是在某个忙碌的夜晚,她倏然想起来,她已经有几个月没见太尉大人。

    这些日子,因为人生的际遇闯出了新方向,她对过去的打算渐渐动摇,过去想抱权臣大腿,想躲过日后灾劫。如今,她有了新想法。

    过去没钱没势,觉得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跑也跑不了多远。现在不同,她有足够的钱,她可以逃到别的国度去,他鞭长莫及。实在不行,干脆去别的疆域,买个岛,隐居。她就不信他还能逮到她。

    想到这,顾莘莘心头踏实多了,未来有了新的方向。

    果然,人还是要靠自己啊。

    其实做出这个决定,也跟谢栩的行为有关。上次她脑袋卡在竹栅栏里,差点窒息卡死,是真伤了心。

    夜风晚来急,京城另一块地方,也有人在提顾莘莘。

    培梁院的夜,学子寝室中小书童磨着墨,第无数次看向院外墙头,那墙头下的栅栏已经没了,可那个身影却再没来过。

    小书童忍不住叹息,“加油君好久都没来了呢。”

    自上回一别,加油君再没出现过。那个总嬉皮笑脸,越挫越勇的女子,真的要消停了?

    上回的确是主子过分了点,不怪人家生气。

    小书童低头看主子,希望对方给个回应。

    然而主子只淡淡道:“不来更好。”

    小书童:“……”

    小书童心下不由惋惜。这么多年,也就加油君一个女孩子对主子主动示好,他却偏偏总拒人以千里之外。

    不过存在另一种可能,自上次他将“加油君心仪主子”的结论捅破后,主子表面上冷漠排斥,但这背后,有更深层的猜测。

    比如,主子是在害怕?

    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子,怕女人喜欢他?

    小书童看向主子,头一次生出姨母般的心,担心主子别扭又难猜的性格,日后难讨老婆。

    但他终究只是个下人,无权对主子的事多过评点,还是说说别的事吧。

    于是他开口,“少爷,明天就是休沐,咱们要不要出去转转?”

    培梁院里每月有两日休沐,来京城几个月,谢栩一直忙于学业,还没出去过。谢栩想了想,便允了。

    得到批准的小书童随即亢奋起来,他要擦亮眼好好看看,天子脚下,最繁华国都是什么模样!

    翌日,主仆早起出门。

    不等走出书院大门,寝室外便传来一阵喧哗,为首的蓝袍男子看过来,目光落在谢栩身上,嬉笑道:“呀,难得看才子啊!”

    人是趋利动物,培梁院里多是世家子弟,彼此都知晓日后俱要入朝为官,所以会根据各人家族或出身背景选择交友圈,好为日后累积人脉。而嬉笑的人叫王从励,乃廷尉卿的亲侄子,廷尉卿王大人颇得圣上器重,是以王从励借着叔叔的名号在培梁院甚是风光。再加上他又是钻营牟利的主,学业间便想巩

    固人脉,为日后入仕行方便,于是整日不用心学业,拉帮结派,请各个学子喝酒玩耍逛花街,扩充人际关系。

    因着他家有钱有势,学子们乐于与他来往。而这中间,王从励也请过谢栩几次,但回回都被谢栩拒绝。

    说来,谢栩进书院的时间不长,却已成为夫子们的心头好,这孩子寡言少语,跟爱出风头的二世祖们截然相反,他聪慧过人,天赋极高,但凡讲过的内容,必过目不放,学风也极为端正刻苦,夜夜挑灯到鸡鸣。

    谁不喜欢这样的学生,只是想这孩子年纪小小,父母双无,还身有残疾,又是一阵心疼。

    但夫子们的关注与心疼,落到其他学子眼里就成了嫉妒,在这育有大陈朝未来栋梁的院里,夫子绝非寻常夫子,皆有官职在身,他们今日对某学子的关注,明日就可能衍生成官场上的举荐。是以学子们对谢栩一边眼红,又一边拉拢,毕竟谁能预测到,今日这里某个不起眼的人,日后会成为权势的掌舵者呢?

    这是王从励拼命拉拢谢栩的原因之一。

    难得见宅在房内苦读的谢栩出来,原本吆喝着要带人去喝酒的王从励登时眼睛一亮,热情招呼道:“谢才子,今儿休沐,跟我们去喝酒吧。”

    担心谢栩不依,他又加了句,“去万春楼!那里的娇花大家随便点!”

    “喔!这主意好!”万春楼是京城最大的春楼,里面当红的姑娘一掷千金方能出场,一人点一个,王从励可是要花血本,一群纨绔们自是兴奋的,各个摩拳擦掌。

    唯独谢栩淡淡道:“我有事在身,就不去了。”

    话落离开。

    谢栩本就不喜同人打交道,若了解他的为人,会知道他性子孤僻,不爱热闹,虽然他的确不会去花街,若是不了解他的……譬如,这一刻的王从励看着他背影冷哼:“哼,装什么清高!这个年龄的,谁还没去过花街啊!”

    一侧某学子道:“没准还真没去过呢!”他压低声音,“难道王公子不知道吗?咱们这谢才子,说是季总兵推荐来的,其实就一寒酸县城的土包子!那里的花街,能跟这比吗?”

    一群纨绔子弟哈哈大笑,王从励道:“季总兵?原来谢栩是季威远推荐的啊,我还以为什么来头,这么傲!结果小小一个总兵!不过是个边关来的糙武头子,真以为进了京城,就镀金了?”

    一群人再度大笑。

    这话听着刻薄,实则并无错,季总兵在边陲小镇、谢守德谢守义这等芝麻官眼里,是封疆大吏,边关肱骨,一旦入了京城,天子脚下,皇权之都,各种大小官员随地走,四品的季总兵不算什么。

    不过有人恶意的嘘声:“你们小点声,一个总兵不算什么,但你们别忘了,谢同窗还有个平南侯的爹呢!人家好歹是个小侯爷啊!”

    众人再次爆出大笑,他们本就因夫子对谢栩高看一眼心有不满,此刻便更是放肆,“平南侯!打了败仗又下落不明的那个?哈,谁知道他是贪生怕死临阵逃脱,还是直接投降了!有这样的爹,谢栩还有脸来我们这,罪臣之后,还真把自己当小侯爷了!”

    “哈哈哈……”

    众人除了季总兵,又添了新笑料,对着谢栩的背影说七道八。

    而这些话,一字不漏地落入了前方谢栩主仆耳中。

    小书童气得牙痒痒,就因主子不愿跟这些纨绔同流合污,他们就这般轻贱诋毁。

    谢栩依旧淡然,“别管他们!”

    总有人在你行走的道上指手画脚,随他们去,你只需谨记你要什么。

    见主子如此,小书童不好说什么,想起今日难得进城逛逛,敛了情绪,高高兴兴陪着主子向前走。

    书院离市集并不远,加上一边走一边看,时间过得快,两炷香后便抵达。

    小书童终归是孩子气,乍一见市集极为兴奋,这里街道宽敞,楼台高耸,店铺繁华,叫卖的小摊上混着各种美食的香气,吆喝的摊主,来往的行人,摩肩擦踵,络绎不绝,绝非过去的小县城能相提并论。

    他兴致勃勃,加之主仆两的确需要添日常用品,生活小物,书籍文墨、一路走一路买,这一顿下来,渐渐觉得口干乏累。正想找个茶铺歇歇脚,就见前方一家铺子,招牌“七分甜。”

    古怪而脱跳的店名,让他想起加油君的风格,接着便是一阵耳熟,在学院里别的学子口中听过该店铺,据说是京城里新兴的一家小食店,里头小食饮品与众不同,学子们时不时会遣童仆们去买。

    小书童更是好奇,再探头往里一看,咦!怎么里面的食物,跟加油君过去做的一模一样!

    那蛋挞,那小蛋糕,还有那奶茶!

    天啊,为什么能在这里看到加油君的手笔!

    蓦地回想起来,最后一次见加油君时,她说过她在城里开了一家甜品店,莫非这就是她的店?

    小书童脑子转得飞快,想问问主子的意思,这时视野里出现一道身影。

    店里款款出现一个女子,着水红色衣衫,墨黑双眸,笑弯弯的眉,正对店内伙计说着什么,可不就是加油君!

    当下便脱口而出:“加油君!”

    那身影步伐一停。

    顾莘莘最近虽忙着成衣店,但

    这甜品店也是她的小产业之一,是以隔三差五还是会来看看,不想今天一来,就碰到谢栩主仆。

    这次,顾莘莘没有摆出过去一见谢栩就堆笑的脸,她冷淡地站在那,打量着谢栩主仆。

    她如今已不想抱权臣的大腿,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无欲无求,便无需再刻意讨好。

    况且,上次的事她还记得呢,每次回想,就觉得脖颈疼!

    如此,双方便陷入一种尴尬的缄默。

    每次见面都主动打招呼的顾莘莘不说话,而谢栩骤然看到顾莘莘,眼里初初闪过讶然,随后便恢复往常淡漠的姿态,同样不说话。

    顾莘莘便不管他们,回店铺后忙碌。

    小书童见状赶忙道:“诶,加油君,别走啊!”

    都老相识了,难得巧遇,总得说几句话吧。

    可顾莘莘没了往日热情,看他们就像再寻常不过的客人:“不走在这碍手碍脚吗?我还要做生意呢!”

    这话中之意怎么有点赶客?

    “我们就是来买东西啊!”小书童急道。

    他看向主子,想主子说点话,毕竟加油君是生主子的气。

    可一想主子那别扭性格,向来被加油君捧惯了的,如今加油君撂下脸皮,主子定不能忍受,多半扭头而去。

    果然,主子转过身,在小书童认为他即将拂袖而去时,主子却停住脚步,那万年不变的面瘫脸缓缓转过来,看起来照常如旧,却在不经意的瞬间,透出一丝踌躇。

    最终他张开薄唇,冷着脸说:“来两份点心。”

    小书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言简意赅却包含深意,似乎可以理解为一种主动示好?

    莫非主子对上回误伤加油君的事,也是愧疚在心的?

    不管如何,反正主子是主动发了话。

    不想另一个往常笑嘻嘻的反倒不干了,“不卖。”

    小书童:“为什么!”

    而他主子表情亦是惊愕的!

    得,被捧惯了,一旦被忤逆就是这个心情吧。

    顾莘莘还在说:“我就不卖,不想卖给你!”

    便连旁边的伙计都面露不解,掌柜的平日甭管大小单,对客户永远都笑脸盈盈,怎么今儿个就不卖了呢?

    瞅瞅对面小哥,脸虽冷了点,但模样挺俊啊。

    只是那小哥黑着脸问:“打开店门做生意,你为什么不卖?”

    “我都说了!”顾莘莘道:“就是不想卖给你!你听不懂话么?我是这里的掌柜,我说了算!”

    嗯,还是在生气。

    谢栩没再说话,只向小书童去了一个眼风,小书童收到指令,是让他掏钱。

    于是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碎银子,还有银票。只是不知主子这意思,是要给多少?

    纠结之际,就见主子就着他手中银票,直接抽一张压到了柜台上!

    他修长的手指压着那张字据分明的银票,小书童眼都直了!一百两啊!

    看主子没说找钱,难不成主子要用一百两买两份点心?

    偏偏那掌柜眼皮都不抬,“不卖!”

    谢栩依旧面无表情,指尖从银票上一掠,再加一张!

    两百两!

    不止小书童,伙计们都瞪大了眼!

    在店里,一份普通点心就几十文,专供贵人们的高档点心,几盆子也才一二两!

    这两百两,可是几个月的盈利呢!

    那边,顾莘莘虎着脸,仍是无动于衷。

    谢栩修长的指尖一晃,再加一张。

    无果,又加一张。

    再加一张!

    这回连小书童都急了眼,五百两!把整个店铺买下来都成啊!

    虽说主子来京时,狠刮了谢家一笔,比起过去是有钱人,可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而那边,伙计们则开始劝顾莘莘,“掌柜的,这生意不做白不做啊!”

    每个月伙计们的工钱也是有盈利提成的,今儿这生意要是做了,等于多干好几个月呢!

    是以他们拼命给顾莘莘去眼神。

    顾莘莘仍是不动。

    而谢栩,还在往上加。

    其实,顾莘莘的内心有过动摇,她是还生气,可转念一想,干嘛跟钱过不去,纵然不知道谢栩今天来什么心理,但这银票是实打实的!

    五百两,够她在城另一边再开个铺子了!

    可是,心里仍在生气……

    于是顾莘莘依旧抿着唇板着脸。

    而谢栩今儿不知抽了什么风,还在一张张的加。

    六百,七百,八百,九百……啊啊啊小书童真要疯了!

    直到——一千!!

    “给他们端过去吧!”顾莘莘终于开了尊口!

    不卖白不卖!虽然布行赚钱,可这钱相当于捡来的,不要白不要!她不仅可再开一家甜品铺,还能再来一家成衣店呢!

    终究是向金钱屈服了!

    伙计已经乐疯了,端着凉碟点心,屁颠颠往雅座去。

    顾莘莘眉一掀,“只卖而已,谁说让他们去雅座了?”

    谢栩眸光沉了沉,末了又一张票子压下来。

    顾莘莘才说,“那送去雅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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