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国王
“罗伊？”夏洛惊魂未定，他怔怔地盯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你以为你偷走我的战艇我发现不了吗？”罗伊伸手把他拉起来。
“你不帮我，我只有自己来了。”夏洛说得理直气壮。
“可是……”他歪头看着罗伊：“你为什么会救我？”
“你是我上一个任务对象，你这么要是快死了，传出去我们雇佣兵军团以后还能接到任务吗？”罗伊看上去还是一样冷淡，只是他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笑意。
“你！”夏洛被他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走吧。”罗伊朝战艇的方向摆摆头：“趁他们没发现，快点回去。”
他转身要走，却发现夏洛没动。
“我不走，”夏洛摇摇头：“我要去皇宫。”
罗伊皱起眉头：“现在这个时候，肯定到处是陷阱，你还没到皇宫就会被抓住。”
“我要去找我爸爸，我担心他。”夏洛声音有些发颤，他眼睛微红的，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
罗伊叹了口气，走过来。
他在地上的士兵尸体中间转了一圈，找了一个身材最高大的，脱下他的制服穿在自己身上。他看到夏洛傻呆呆地看着他，指了指他的脚下：“别愣着，换上她的衣服。”
夏洛明白过来，他是要换了敌人的衣服混进去。
“这招不错，”夏洛低下头才看到他指的是森田，他有点不满：“这是女式的制服。”
罗伊打量了一下夏洛的身材，又看了看那些士兵：“这些对你来说，太大。”
他一定是故意的，夏洛发誓他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戏谑。
他看到罗伊转身朝安妮大宅的方向走，只得赶紧换上森田的衣服跟了上去。
树林外面停了一辆飞行摩托，可能是追夏洛的那伙人留下的。
“上去。”罗伊骑上摩托，夏洛坐在他后面，他启动引擎，朝都城的方向飞去。
……
整个都城的附近都实行宵禁了，他们一路上遇到好几个军队的关卡，对经过的人进行盘查。他们穿着奥布里卫队的制服，带着摩托车头盔，卡点的士兵只进行了简单的检查，他们就被顺利放行。
罗伊载着他通过了最后一道关卡，进入了都城，他们在都城的大街小巷里穿行，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去。
“你对这里很熟悉。”夏洛有些疑惑，从安妮那里到都城城内并不好走，罗伊一路上都没有向他问过路，甚至在分岔路上都没有犹豫过。
罗伊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他沉默了一会儿：“我以前来过赫莱星游历，对这些路还有些印象。”
“怪不得，”夏洛歪歪头：“可惜以前没见过你，我猜你以前不会这么可恶吧。”
“……”罗伊低声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夏洛没听清，大声问他。
罗伊突然停下摩托，夏洛一个没坐稳扑在他背上，他揉着发酸的鼻子刚要抱怨，就听罗伊说“到了”。
他们已经到了皇宫门口，有三个士兵在站岗，看到有两个人在飞行摩托上下来，有个士兵走了过来。
“你们是谁？来这儿干什么？”
罗伊清了清嗓子，他拿起一块徽章在那人眼前一晃：“我是奥布里大人的卫队副队长，奉命来检查皇宫的守卫情况。”
那个士兵上下打量他：“我记得奥布里大人的卫队副队长是萨哲大人？”
罗伊皱了皱眉头，他从腰上把配枪摘下来，拿在手里把玩：“萨哲因为违背奥布里大人的命令被我处决了，你也要尝试一下吗？”
他说话时语气森然，那卫兵被他唬住了，忙赔了笑脸：“就是随口问问，大人请进。”
罗伊收起枪，大踏步朝皇宫里面走，夏洛赶紧跟了上去。
……
“你还挺会骗人。”夏洛低声说，他们正穿过皇宫的议事厅向寝宫的方向走。
罗伊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赫莱星球的皇宫富丽堂皇，寝宫更是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霍普的寝室在二楼的南面，夏洛带着罗伊沿着旋转楼梯上楼。
夏洛的心跳的很快，他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也许奥布里不是那么混蛋，也许霍普还活着。
是的，霍普也许还活着，为什么不可能呢？夏洛的心里放松了些，如果他的爸爸还活着，他一定不会再那么混蛋，他会好好和他谈谈，不再惹他生气……
可是当他站在父亲的寝室门前时，他突然又不那么乐观了，那片阴云又重新笼罩了他，他盯着门上漂亮的菱格，伸了好几次手却又不敢把手放上去。
他忍不住抬头去看罗伊，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他才认识了一天的男人让他产生了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罗伊也在看着他，他的眼睛里丝毫没有轻视和不耐烦的样子，连一贯的冷淡的色彩也没有，他只是很温柔地看着他。
夏洛似乎受到鼓励，他缓缓地把手搭在门把手上。
罗伊冲他点点头，夏洛就用力推开了门。
寝室里没有开灯，但是却敞着窗子，靠着窗子外透进来的微弱光，夏洛看到床上似乎有个人影。
他抽了一口气，然后猛地一下扑了过去。
今晚月亮正圆，月光洒在床上那个人脸上，夏洛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正是他的爸爸霍普。
“爸爸。”夏洛轻声呼唤，霍普没有回应，夏洛抓住他的胳膊摇晃他，他想他只是睡着了，自己只要像小时候一样把他摇醒就好了：“爸爸，我回来了。”
“夏洛，”罗伊走过来，站在他身边，他望了望霍普苍白的已经泛青的脸色，轻声说：“霍普国王可能已经故去了。”
夏洛打了个激灵，他何尝没想到这个？他只是怎么也不愿意去相信。
“夏洛。”罗伊又低声叫他。
夏洛深吸了一口气，他想他得面对这个。他把手放在霍普的口唇处，他最不想面对的事实还是出现在他面前——他完全探不到霍普的鼻息。他不死心地去摸他脖颈上的动脉，那里何止没有脉搏，甚至连皮肤都是冰凉而且僵硬的。
夏洛终于低声哭了出来。
“夏洛，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罗伊拉住他的手臂：“这一定是个陷阱。奥布里一定是故意把霍普国王的尸体留在这里等你上钩。”
夏洛摇摇头，他抓着霍普的手不肯放开。
“夏洛，我知道你伤心，但是我们必须得走了。”罗伊已经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的细微的脚步声了。
“我一定不会放过奥布里！”夏洛抬起头，他的眼睛里还闪着泪光。
“我会帮你的，我保证。”罗伊坚定地看着他：“但是，我们必须先离开这里。”
夏洛俯身吻了吻霍普的额头，然后他想起什么，他拉开霍普衣服的领子，露出他脖子上佩戴的一条镶嵌着一颗蓝色宝石的项链，夏洛把它摘了下来。
“走吧。”夏洛低声说。
罗伊拿出一把枪放进他手里：“你是帝国皇家军事学院的毕业生，让我看看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