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此一时彼一时
闫沛笙与倾婳走在深深宫闱。
倾婳仰着头,看着金黄色的琉璃瓦顶上荡漾起碎银波澜。
很像她如今的心境,热烈而悲凉,
随着天色一点一点地擦黑,宫人们依次点亮建章宫殿前的灯火。
建章宫中灯火阑珊,闫沛笙伏在书案前,就着烛光翻阅着手里的奏折。
不经意间抬起眼眸,他见倾婳打起重重珠帘走进。
一身青色的蔷薇襦裙,衬托的她宛如江南诸暨走出来的不谙世事的千金闺秀。
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在腰间,不做任何装饰。
闫沛笙看得一时间,连呼吸是怎样能进行的都浑然忘记,
倾婳的美,需要处于姹紫嫣红之间才显得格外的惊艳,犹如夏季的一抹冰凉的雪。
落在他内心的炽热,让他深深眷恋。
倾婳眼眸中的明澈,足以照亮他余生的黑暗。
闫沛笙起身上前去,准备要牵住倾婳的手。
倾婳下意识地避开,“臣妾不敢当陛下好意。”
闫沛笙的眼中闪过一丝黯淡,“婳儿,是要与我彻底生疏么?”
倾婳抬起眼眸斜视着他,勾唇苦笑,“自从陛下失忆以后,忘记臣妾了,就已经生疏了。”
她走到窗下,想吹一吹冷风,让自己清醒片刻。
忽然身上一暖,倾婳回眸望去,是闫沛笙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别这样,婳儿,我从未想过要丢下你。”
倾婳闭目沉吟了一会儿,“我知道你心中一直都有我,可是我感觉经历过重重的事情之后,一切都变了样子。”
闫沛笙贪恋地闻着倾婳身上的香味,“没有变过,历经艰难万难,我岂能轻易松开你的手。”
倾婳靠在他的肩头,释放着这些天的委屈,“闫沛笙,就这样抱着我?好不好?”
闫沛笙声音温柔,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水雾,“好,我答应你,每天和你在一起我很舒心。”
这两天,太极殿上的风声倾婳可没少听说。
刘太后倒台之后,闫沛笙下令彻查,曾经和刘氏走得近的那群官员,都人人自危。
生怕祸起萧墙,会牵连他们。
然而闫沛笙雷霆手段,似乎在那群官员的意料之外。
凡是牵连一点点全部罢免掉,十几日下来,受此事牵连的官员十几名抄家下狱,流放。
太极殿上的文武百官,都纷纷夸赞陛下英明睿智。
倾婳却是忧心忡忡,想着那个梦境便难受。
她不敢想,自己的姐夫竟如此的坏。
闫沛笙见倾婳闷闷不乐,“怎么了?”
倾婳回过神来,勉励一笑,“闫沛笙!你相信死后重生么?”
“为何会如此问?即便真有重生的话,你我还会走到一起。”闫沛笙漆黑的眼瞳中划过一丝不解。
但也很有耐心和倾婳说。
倾婳看出他的神色坚定而认真,暖意融融,她的笑容让他深深迷醉。
“闫沛笙,我曾经和你说过,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你被他们害死了,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后来我从梦中惊醒!你还活着,我就去救你,”
闫沛笙看着倾婳,嘴角泛起一丝宠溺的弧度,眼眸微亮,“傻瓜,那不过是一场梦,倘若真的有死后重生,我也依然选择你。”
倾婳是他生命中的一抹韶光璀璨,曾几何时,他依恋倾婳。
风动花落间是谁的哀叹之声飘在风里,是那么的渺茫而不定。
倾婳看着他眼底泛起的迷茫的情绪,“可是,你却把我给忘记了。”
闫沛笙握住倾婳的手,声音包含着愧疚,“我对不住你。”
倾婳伸出细长的手指勾住闫沛笙的腰带,趁他不备,狠狠地往前一拉,“我要让你永远臣服于我。”
“好,我永远臣服于你。”
许许多多的不愉快,终将过去,倾婳还是在意着闫沛笙,虽然因为父亲的死埋怨过他。
然而他失忆了,才会相信刘太后的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倾婳浑然不觉,那是三年前的事情。
永续三年的春天来得很早,刚刚出了正月,一阵阵的暖风往咸阳宫里吹。
浮动着刚出芽的柳树,暮春时节的花香都是带着纯粹的向往。
晚间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地面上笼罩着一层湿漉漉的水汽。
倾婳坐在建章宫的窗下,手里捧着一卷书,用手支着额头,闭目沉吟,
忽然手里一滑,书掉在地上。
她眼也不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琉璃,那书我还要看呢。”
闫沛笙见状,忍俊不禁,“都困成这样了,还看书呢。”
听见他深沉的声音响在耳边,倾婳立刻睁开双眸,“为了选秀,陛下和那些大臣争论了许久,也没有所以然,不如陛下还是选妃子入宫吧。”
“我不选!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中途选秀,那我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你舍得么?”闫沛笙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宠溺,伸手刮一刮他的鼻梁。
似乎还不满足,把手伸在了倾婳的衣裳里,反复揉搓着那一团柔软,心中却有一团火焰燎原,一点一点地卷走他不理智的欲望。
倾婳习以为常,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她享受的这种满足带来的快感。
男欢女爱的缠绵悱恻,谁不沦陷呢。
她这个年纪,应该好好享受享受夫妻之间的乐趣。
倾婳浅浅一笑,“我竟然舍不得陛下打脸,好像是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陛下不选择吧。”
闫沛笙闻言,手停滞一瞬,之后狠狠地捏住她的胸,“胆子越来越大了,连夫君都敢奚落,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种难以诉说的痛感,让倾婳眉头紧紧蹙起,连连求饶,“陛下能不能轻一点,真的很痛耶。”
闫沛笙见倾婳可怜见儿的,手上的力道放轻些许,“现在有一件事情比选秀还要重要。”
倾婳安然地靠在他的怀里,闭目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我知道,自从两年前北华老皇帝驾崩之后,我的姐夫李万言登基,明里暗里的给许云国许多难堪,听闻他召集兵马,要攻打云国……”
“那你如何看?”闫沛笙吻着倾婳的额头,渐渐往下,轻咬住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