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为君之道,在于谋略
倾婳不禁好奇地直视着闫沛笙。
“只是什么?”
闫沛笙浇水的动作微微一滞,心下蓦然涌起愁容之感。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当时我在读这篇诗句,觉得凄凉,就一直没答应你,而如今,我也为你亲手种下银杏树。”
闫沛笙抬头,笑容淡薄,“今有银杏树,是我对婳儿的承诺,或许半年以后以我终究没来过,但唯有这颗银杏树,见证了你我一生岁月。”
“好,我来帮你。”
倾婳心中愁绪万千。
她都不记得何时说过,让闫沛笙为她种下一棵树。
上一世的平静岁月,他答应她为他种树。
可等来的却是他的死亡。
这算不算是一种预示呢?
她和闫沛笙会最终走向死亡。
倾婳不禁打了个冷战。
还好,上一世的遗憾,这一世一定要守住儿女情长。
银杏树种好,闫沛笙拉起倾婳。
“婳儿,你我以后一定要抓紧彼此的手。”
倾婳先他一步走进殿里,豁然转身,青色的衣袂翩翩而起。
她笑得洒脱而随心,“闫沛笙,我想告知天下所有的人,你是我的男人。”
看着倾婳笑得张扬肆意,又何尝不令闫沛笙深深依恋?
那是他困顿时期的一抹韶光璀璨。
为了倾婳,与天下为敌又有何妨?
倾婳一个弱女子都敢豁得出去。
而他身为一个男人,在唯唯诺诺的话,就等同于将倾婳亲手推到黑暗里。
闫沛笙快走几步,一把伸手将倾婳扣在怀里。
另一只手在倾婳的腰上来回摩挲,炙热的口吻贴在她的耳边。
“我是你的男人,只属于你一人,爱给你心给你,天下覆灭与我不相干,我只在乎我的婳儿开不开心。”
倾婳转过身,仰视着他,“那陛下岂不是两袖清风?”
“有你便足够了。”闫沛笙与倾婳头贴着头。
窗外的日光透进,倒映在倾婳的眼底。
是那样的让他移不开眼。
倾婳靠在他的肩头,浅浅而笑,“陛下如今的情话信口拈来,怪会给我甜枣吃,让我越来越不清醒。”
闫沛笙薄唇抿起一缕温柔的弧度,“只要你喜欢听,我每时每刻都说给你听,只怕娘子别嫌我唠叨就行。”
“只要是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不嫌弃。”
倾婳望一眼窗外景致凋零,从闫沛笙怀里起身。
她走到书案前,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
闫沛笙拉过倾婳的手,让她坐下,拿过砚台上的狼毫笔沾满了墨汁。
递给倾婳。
“我把书本上的内容念给你听,你来为我批阅奏折。”
倾婳见他笑得一脸殷勤,过头去不理他。
“感情陛下,是想让我帮你批阅奏折?”
倾婳拿过闫沛笙手里的书,“我现在就想看书。”
闫沛笙就喜欢看她撒娇的样子。
他的婳儿就应该如此,无忧无虑,活得洒脱。
“有时候你的治国言论,胜过朝堂之上的一众大臣,我也需要你的协助,不但要看奏折,以后上朝也要陪着我。”
倾婳眼底划过一丝波澜,“你许我垂帘听政?”
“是,垂帘听政。”闫沛笙清润的嗓音里夹着沉重。
“就怕你不敢。”
倾婳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笔,“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陛下便不怕被那些言官议论‘惧内’么?”
闫沛笙并不在意,反而笑得一脸从容,“那正好,让云国的百姓都群体效仿帝后情深,杜绝宠妾灭妻。”
他坐在倾婳的身边,看着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他目光略显黯淡,扬起眼眸,注视着倾婳那一瞬,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深宫岁月虽长,也无法阻碍你我,去追寻平常百姓家的岁月,同吃同寝,抛开身份,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
倾婳握笔的手微微一顿,心中暖意融融。
“两心相许,相知相惜,陛下现在比我还重视感情。”
闫沛笙握住倾婳的手,一笔一笔在奏折上写着。
“我若提笔写相思,提笔便是你的名字,婳儿为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我做这些还远远不够。”
“我只怕哪一点点做得不好,而惹你伤心。”
外殿的日光倾泻在他的脸上,有着别样的从容。
倾婳批改着手里的奏折,闻言也是一笑。
“这夫妻之间过日子本来就是相互的,我心疼你的不易,你理解我的辛苦,自清至浅清晰,自亲自疏夫妻。”
闫沛笙的眼眸中带着迷醉之色,“看你小小年纪,竟然这般通透,我自愧不如。”
“陛下哪里是自愧不如,分明是让着我。”
听着倾婳轻松自如的语气。
闫沛笙忍不住一乐,“为心爱之人退让,并非是输,良缘天定,你我注定在一起。”
倾婳瞟了他一眼,“陛下好生霸道,若是将来你我走散了呢,还是别保证把你的情绪在我的身上停留一世,我怕陛下打脸。”
言毕,她掩嘴轻笑。
“你舍得看我打脸?青梅竹马的情谊也很辛苦,我跨过千山万水,找寻着你,再不知珍惜的话,那就不知好歹了。”
倾婳看着手里的奏折,沉默片刻,“嗯,我舍不得。”
本来昭阳宫那边都已经安排妥当。
可闫沛笙非要与倾婳同住在一起。
倾婳拗不过他,也只得暂时居在建章宫。
皇帝与皇后同寝一室,自然是不合宫里的规矩。
可闫沛笙非要如此。
用过晚膳过后,倾婳陪着闫沛笙讨论国家大事,帮他一起批阅奏折。
两人的日子平凡而朴实。
处理完国事,已经很晚。
倾婳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只听闫沛笙嘀咕了两句。
“我耳朵不舒服。”
倾婳催促着他,“赶紧去沐浴更衣吧,等一下我给你掏耳朵,可能最近心火旺盛,有时耳鸣。”
闫沛笙别有深意的靠近倾婳,声音里充斥着隆重的蛊惑。
“除了掏耳朵,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么?”
他炙热的口吻伴随着身上独有的香气,犹如层层叠叠的网。
喷洒在倾婳的脸上。
她嗔怪地斜睨闫沛笙一眼,“都老夫老妻了,陛下好没正经。”
“老夫老妻……”闫沛笙重复一遍倾婳的话。
忍不住轻笑出声。
“咱俩还是新婚燕尔,为何要说成老夫老妻的呢,婳儿,我简直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又接连忍俊不禁。
倾婳听他笑得格外的欢愉,嘴角上扬。
她拉着他的胳膊半是撒娇,“时间已晚,陛下赶紧去沐浴更衣吧,为了让夫君满意,我亲自侍奉夫君更衣,如何?”
闫沛笙伸手捏一捏倾婳的鼻梁,目光含着无限宠溺,“我岂敢劳烦皇后娘娘大驾,你等着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