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若是宝皇帝要立后
青樱则是枯坐在寝殿中,呆呆的、只觉得事情发展太快,她有些跟不上。
她的情绪大起大落,如今竟是有些病了。
为了姑母乌拉那拉皇后,她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是真的。
她想着,明日便将姑母可以去圆明园赡养的好消息告诉她,然后自行服毒……
可是,很突然的,已经是太后的熹贵妃被处斩,罪名一应昭告天下。
她的少年郎被剥夺了唯一皇帝继承权的资格,一直以来她觉得可怜的嫡福晋竟然成为了女帝,和弘历并称为双圣。
这般离经叛道的行为,竟是让她隐隐有些羡慕。
不过个人自有个人福,嫡福晋的追求既然是权利,那便祝她如意顺遂,且不要跌落摔个粉身碎骨才好。
她自有着少年郎的陪伴。
她潜心祈祷,会祝愿弘历心想事成,早日夺回属于自己的大权。
这般想来,她和嫡福晋金佳氏天生就无法和谐共处,不怪命运做人,只怪嫡福晋想要的太过了。
青樱以自己的三观和为人处世风格,对这件事情做出了如是的评价。
除此以外的,她便是希望自己能够一举得男,替弘历化解局势的尴尬。
登基大典的隆重与恢弘,闪瞎了众人的眼。
尤其,在金玉妍的要求下,特许了有诰命在身的命妇及其子女、得封的格格等一应女眷,前往观礼。
当金玉妍先弘历一步走到那象征着帝王权利的制高点时,
百鸟携桐枝恭贺、晴天现彩虹、金色的天光垂下直落在金玉妍的身上,
一阵风起,龙吟惊现,足足长吟了有数十秒之多。
而后哪怕这龙吟之声消散,那明显不是凡俗之物的恢弘之气依旧回荡于众人胸中、长存于脑海,着实不敢忘。
都说,君,受命于天。
可真正见过天贺的,古往今来又有几人?
女帝虽为天下先,可若真是天命如此,他们作为凡人岂敢不从,又岂能不尊?!
……
正式登基的那一刹那,金玉妍便借着这股气运直接自炼气三阶初期突破到了四阶巅峰。
先前苦练、但碍于灵力不足无法施展出来的法术,立马融会贯通豁然开朗了起来。
如此,这天降祥瑞的景致出现了。
通过观气术,金玉妍很容易便能看得到,所谓国运已然与她的命数相关联,九分于她身上,一分则还在弘历身上。
但这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东西了,不久之后弘历身上那一分的龙气自然会被她收入囊中。
女帝登基大赦天下,普免今年粮钱、免八省漕粮,减免赋税三成。
形式主义的仁政,是金玉妍在上辈子退位后从她儿子身上学到的虚伪精神。
可这份虚伪,却是天下黎民百姓所期望、为政治所需要的。
战争、平定四方、大兴土木、更改商策固然会让王朝兴盛,可百姓因为身份、生活水平、生活必要不同,他们不得不只专注于眼前的利益。
所以,在做任何政治抱负或大动干戈以前,安抚民心让百姓看到一些实质上的利益,才会更有利于君王的统治。
如此既得名,又可以获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利。
帝王之道的入门,便是把常人所拥有的的一切道德感和三观摒弃。
帝王,要比任何人都要有责任心,但也要比任何人都要虚伪无情,要比任何人都要贪婪,但更要比任何人都清心寡欲。
凡事都要走在最前面,享受最尖端的奢靡、享受最高的荣耀,但与此同时若是有任何的骂名也要走在最前面去顶着。
这才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只想坐享其成,却不愿意承担,那便是错。
除此之外,做帝王也最是急不得,帝王需要有耐心,需要将自己的真心隐藏在一个个谎言与伪装之中。
就如同如今的‘双王并立’一般,这是她的谎言,等待弘历产下一子,也是谎言,减少赋税惟愿天下太平更是谎言。
她真正的目标,永远还是征途四海,求万代千秋的美名。
她想要那真正的‘千古一帝’,想要成为日不落王朝真正的王,而非只是一位‘摄政太后’。
金玉妍知道,她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她能做的还能更好。
可惜,如今她没有老师,只得自己慢慢来。
不过没关系,做得再差也不过是和上辈子一样,建立一个日不落王朝罢了。
谁叫这已经是二周目了。
弘历一直在等待着金玉妍出错。
不过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如何处理得了朝政?
她看得懂吗?
她把持得住吗?
头发长见识短的蠢货而已,只是沉溺权利,兴许都不需要他生出什么儿子,他凭借着这一点就足以把他的皇位夺回来。
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金玉妍不仅霸占了养心殿,而且所有奏折一干不让他经手,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整整一个月滴水不漏、甚至她还游刃有余的出台着新帝登基后的新政策。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期望落后的失望,让女人站在他头上的憋屈,以及药物所影响后日渐暴躁的脾气,让他愈发的控制不住自己。
摔砸东西,殴打宫人已然是每日注定会发生的事件。
而在金玉妍非但没有帮忙隐瞒,反而是让人拿着喇叭宣传的情况下,不出两月女帝的威望竟愈发的大了起来,而拥护弘历、为所谓正统的官僚宗亲就像是吃了哑药一般。
宫中设立了女官,辅佐女帝管理宝皇帝后宫事务与女眷。
可对朝中变化不自知的弘历,依旧执着于立后,想要借此扳回些什么。
对于弘历的要求,朝臣也是有着附议之人。
金玉妍并没有拒绝,只是讲道,
“如今双圣临朝,若是宝皇帝要新立皇后,就像是诸位所言,乃天经地义之事。
朕,自然不会拒绝。
如此,便于明日春新开选秀,选八旗各家适龄男子进宫。
朕确实也得挑选一位有贤德的皇后辅佐在侧才是。
宫中曾有过两位太后的额先例,那既如此便仿祖制,宝皇帝皇后居东六宫,朕的皇后居西六宫。
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如何?怎能如何?!
先前谏言的大臣立马劝阻道,
“这,这琼华陛下,您怎么可以立后?!做出如此……”
“嗯?朕怎么了?朕莫非不是皇帝?
正所谓有阴便有阳,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且国不可一日无后、民跟不可一日无母,方才爱卿不是这样说的,竟能如此健忘?”
“这不一样!”大臣厉声强调着。
可金玉妍的情绪早已不会轻易被这种朝臣所影响,她就像是真的不解一般,皱着眉出声疑问道,
“哪里不一样?
论尊卑,朕还要大宝皇帝一头,哪里有朕不立后,而宝皇帝先行的道理?
莫非爱卿治家亦是如此?
不讲尊卑、不讲礼数,吃饭都要让黄口小儿先行动手,爱卿你再去吃残羹剩饭?
这,往大了说可是‘忤逆’啊。”
听着金玉妍不急不缓的往他头顶带了这般大的帽子,大臣的气都有些喘不匀。
而让他直接白眼一翻,气晕倒在地上的,更是最后金玉妍斟酌一番后,摇头晃脑的一句引经据典,
“弃德背恩多忤逆,惟行不孝纵痴咍。
如此不堪岂能为天下表率?
倡导如此行径之人,朕又岂能放心将百姓交予你的手里?
不妥,不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