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文鸳,朕是相信你的
只有端妃与敬嫔稍微有了些活络的心思。
尤其是端妃。
她本就对温宜有些势在必得的心理,且早已做了布局。
只是突然被太后所布局的火烧宫殿一事牵连,才没了后续。
如今,襄嫔竟然要归西了,端妃自然是要谋算一番的。
她这辈子没有在明面上争抢些什么,皇上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也应当会把温宜交给她抚养。
而敬嫔只是想了想,拿着手指点了点数,便是放弃了。
“皇后、端妃……唉,轮不到我。”
“看来我是没那个福气了。”
敬嫔坐在椅子上,看着宫墙外的蓝天,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这看不见希望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若是我能生就好了。
生个胖小子哪怕只是个贝子,以后都能把我接出宫去。
若是个公主,哪怕让我看着她长大,以后在宫里等着她给我写信……
唉。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徒生悲痛。”
因为没有孩子,敬嫔便也只是想着有个孩子便好,不争不抢安安稳稳一辈子。
可人心,向是贪婪的。
文鸳不信任自己,也同样不信任别人。
“去养心殿,跟皇上说一声,今日本宫请她来延庆殿用膳。”
端妃做足了准备,便吩咐新·吉祥去喊胤禛。
只她的消息前脚刚递到御前,后脚便传来了两条噩耗。
第一条,胤禛推辞了她的用膳邀请,说改日。
第二条,胤禛亲自把温宜抱去了储秀宫。
“这……”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但她这段日子所受的打击太多了,饶是她现在想要提起情绪发泄她都做不到。
懊糟的情绪郁结于心,端妃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再次睁眼时吉祥早已慌张的机械地呼喊着“娘娘”,而她的视线也聚焦在房梁上。
“去喊太医……”
“是,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吉祥还小,还需要历练,端妃也并没有斥责她的无用,其实也是有心无力。
她只是觉得,自己同年世兰又有什么区别。
一辈子,恨错了人、更爱错了人。
皇上真的不知道太后所为吗?太后又是为何如此针对雍亲王府的女眷?她莫不是真的如传言所说,根本就没期望过让四爷继承大统,更是从未舍弃过兄终弟及的野望?
除去这些外,最让端妃绝望是,
她根本就不是因为年世兰一碗红花才丧失了做母亲的机会,她从一开始,从她进入紫禁城、来到德妃宫中的那一刻开始……
怪不得啊,怪不得啊。
给年世兰送药的人必须是她啊。
必须是识大体,能看得清局势,且愿意为爱、为了情分隐忍的她啊。
只有这样,真相才会永远的被埋葬在岁月里,埋葬在一个个不起眼宫婢的尸骸里。
太后不愧是能从先帝爷嫔妃里厮杀出来的女人,当年她这一系列的布局,简直是把整个雍亲王府玩弄在股掌之间啊。
端妃觉得这些年的退让、隐忍、愤恨,都像是笑话。
她嘲笑年世兰炫耀着宜欢香、炫耀着恩宠的时候,太后是否也是如她这般,躲在宫里低声嘲笑着她的愚蠢与自以为是的聪慧。
罢了。
她也是一眼能看到棺材的人了。
养了温宜又如何,让她有个谋杀太后的母妃吗?
“呵呵呵呵。”
一个忍了整整二十多年的人,终于在沉默中变态的滋味,她一定要让太后好生品尝。
最近在调查太后的时候,她发现了些不同寻常的信息。
太后当年是通过隆科多进宫,而……隆科多府内似乎有些不为人说的故事……
他与太后青梅竹马,他府中小妾与太后貌似,他至今还与太后有着牵扯不断的前朝后院瓜葛……
这些她都得仔细去调查调查。
以弹劾隆科多作为引子,重罚十四爷为武器,能否彻底将已经病入膏肓的太后在满是绝望与痛恨中送入坟墓?
“是啊,没有时间琢磨温宜了。
本宫,要那个贱人,给本宫陪葬,给本宫这辈子陪葬啊。”
在无人的宫殿里,端妃的哭泣也是寂静无声的。
就如她这个人一般。
温宜公主的抱养其实说不上顺利。
曹琴默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死,更不希望温宜被别人抱养,所以她对温宜的教导是极端的洗脑、与强迫式要求。
加之别有心机的奶娘在一旁挑唆,温宜来到储秀宫,那简直堪比猴子大闹天宫。
当着胤禛的面,又哭又闹、疯狂冲撞嘶吼,把储秀宫砸了个大半。
这让欢天喜地等着‘小·文鸳’的胤禛直接黑了脸。
还是文鸳好说歹说,才让他灼烧的脑子冷静下来。
是了,襄嫔已经要死了,她也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可温宜,已经五岁了啊!
三岁看到老,这都……
“皇上请放心,给臣妾半年的时间。
小孩子才五岁,事都不一定记得全,说定性未免还太早。”
在文鸳自信满满的保证下,胤禛杖毙了所有温宜身边伺候的宫人,全权由文鸳把控。
一切都如文鸳所愿。
她并非不知道曹琴默的心思,让孩子哭闹,逼迫高位宫妃在皇帝的压迫下,把孩子还给生母。
可是啊,她有一点算错了。
当皇上对孩子‘乖’的妄想破碎时,他除了愤怒、迁怒生母与宫人外,哪里会迁就一个熊孩子。
所以砸吧。
她就差把储秀宫中,那些个皇上亲手摆上去的瓶瓶罐罐都送到小公主手上了。
奶娘啊,你撺掇温宜砸的是本宫的储秀宫吗?
你那砸的、哭的,都是皇上的脸啊。
温宜如今有多么的暴戾不堪,后日她的贤明就有多少。
吃完晚膳,胤禛便逃离了储秀宫。
“文鸳,朕是相信你的。”
如果文鸳没有瞧见他脚下生风恨不得当场翻墙的模样,她也是愿意相信大猪蹄子的话的。
文鸳此时才走下地,来到无泪干嚎的温宜身边。
有光谱、笼沙站在两侧,防着温宜突然的暴起,文鸳便很是放心的站在了安全距离后,开启了嘴炮。
五岁的小孩子了,哪怕故意被教养的不学无术,人话还是能听懂的。
于是,她冷漠的问道,
“你还哭吗?”
“啊——!!”
“那感情好,就别吃饭了,我看你是能嗷一天呢,还是两天呢。
可以尿裤子,你还敢拉裤子吗?
你敢做,我就敢让人不管你。”
羞耻心与愤怒下,温宜嗷的更厉害了。
“啊啊啊啊啊!!”
可令温宜震惊的还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