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失败
刚刚的陈小真，面对着对面的星厦的老总陈庆生，忍不住深深呼吸。
这是她的第一次任务，她应该出色的完成，可是……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从陈庆生的办公室中出来的了，只是她知道，从她离开陈庆生的办公室时，眼泪就不可抑制的流了出来。
尽管知道这是在别人的公司，自己的言行代表了公司的形象，陈小真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在最低，轻声啜泣，用双手捂住双眼，控制住不让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
失败了。
第一次任务就失败了，或许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对自己抱有什么期待。可是，她还是想要证明自己。
失败了。
和自己早先预料到的一样失败了。
陈小真不知道这些年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从某件事开始，她就变得越来越脆弱，不再像从前那样阳光活泼，任何一件小事都可能让她歇斯底里。如果说这些年她有什么没变的地方，那就是记性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
“对不起，我失败了。”回到办公室里，陈小真低着头，如此对沈书妍说。
沈书妍只是“哦”了一声，丝毫没有惊讶，也没有做出任何责骂她的举动，对于她来说，这是早就想到的。
然而这却让陈小真更加接受不能。
总经理办公室里，哲真攥紧了手中的咖啡杯。
突然，他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站起身来。
业务部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所有人都有些愕然的看向门口的哲真。
“沈主管，像你借个人。”哲真这样说着，“陈小真，跟我出来一趟。”
陈小真有些愕然，不知道哲真为什么会找上自己，而其他人也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向她。
“既然祝总让你去，你就去吧。”沈书妍不动声色，品着刚泡好的红茶。
“嗯。”陈小真点点头，而后起身朝着哲真走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穿行在走廊中，陈小真不知道哲真到底有什么用意，因为哲真只是走在她前面，自顾自的走着，并没有回头。
直到两个人走出了公司，陈小真终于忍不住发问。
“那个，祝总，我们要去哪里？”
“别叫我祝总了。”哲真突然说道，“叫我哲真吧。”
他本来想说“叫我竹子吧”，但是想想那样实在太唐突了，虽然现在也很唐突。
“啊？”陈小真没有意料到哲真抖出这么一句，“哲真，这叫法或许太亲密了吧？”她想说我们还没有那么熟，不过却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伤到哲真的心。
“祝总……好像以前认识我？”联想到之前他让自己在意的奇怪举动，陈小真终于忍不住问道。
“认识，不过你记性不好，忘记了。”哲真笑着说。
“也许吧，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呢？”陈小真问道。
哲真却缄默不语了，这让陈小真感觉到很奇怪。
直到哲真带着她走进了一家咖啡厅，陈小真抬起头来，看着“候鸟咖啡厅”几个字有点愣神。
她觉得自己好像来过这里，又好像没有来过。
但无论如何，自己对这个地方是有印象的。
“来一杯什么？”咖啡厅的老板娘看到哲真和陈小真的时候，眼前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色彩。
“就来一杯熊猫特调吧。”哲真说。
熊猫特调？好奇怪的名字。真的有这种咖啡么？
“成分呢？”
“按照第一次的配方来配好了。”哲真低声对老板娘说道，“麻烦你了，阿湄。”
短发的老板娘只是笑了一声。
陈小真是一个记性不好的女孩，但夏雪湄绝对不是。
她的记忆力好得不得了，甚至从三岁记事以来很多事情都历历在目，所以，她也记得，这种名叫“熊猫特调”的咖啡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价目表上的。
这种咖啡，从来都只为一个人准备。
“噗嗤！”陈小真好险一口气喷了出来，“这是咖啡吗？不只苦，而且腥。”
当初那女孩也是这种反应。
“唔，配料都是我自己研究过的啊。”哲真搔搔头，不解的说道。
“你应该在研究之后自己试着喝一下。”当时还只是个服务生的夏雪湄好心提醒道。
“唔，是我失误了。”哲真不住的道歉，“真的对不住，我没想到这么难喝，下次调出更好喝的配给你好了。”
“不必了，还是给我一杯冰拿铁就好。”当初熊猫的反应是这样的。
可是现在的陈小真，却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好。”
究竟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竟然使你变成了这样？哲真不由感觉一阵心痛。
这些年来在熊猫身上发生的改变，不是他可以预料到的。
“听说，你今天的工作不太顺利。”哲真试探性的询问道。
“还好啦，可能是我没有经验吧。”现在的陈小真好像不只面对哲真，面对所有人都异常拘谨而有礼貌，而从前的熊猫则是莽莽撞撞，以自我为中心，有话直说的类型。
“每个人都会经历失败。”哲真说道，“不要灰心。现在的失败，是你今后的食粮，没有人是从一开始就成功了。人不是静止不变的，就算书妍是业务部主管，她也是一点点从毫无经验的新人，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爬上来的。”
“嗯，谢谢。”陈小真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
晚上下班的时候，晴羽打电话来说要去刚认识的朋友那里玩，不用哲真去接了。哲真走出公司，突发奇想的想在城市中走走。
他没有开车，只是徒步在城市中走着。
这座城市，几年来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对于哲真来说，这里从来都没有变。
他看着熟悉的陌生的风景，心中不停的发出一阵阵感慨，直到，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在眼前闪过。
“熊猫？”他皱了皱眉头。
走在前方不远处的女孩，的确是陈小真没错，她现在要去哪里？是要回家吗？还是……
不知怎么的，他的思考没有停止，但双脚却不由自主的，悄悄跟在陈小真身后。
陈小真没有发觉哲真的存在，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直到，陈小真走进了一座略破旧的公寓。哲真心跳加速，他抬起头来，看到了陈小真上了三楼，而后打开了阳台的窗子。
哲真的心中一阵狂喜。
找到了！他居然找到了熊猫的家。
从前他从来都不知道熊猫住在哪里，因为熊猫总是执拗的不让他送，可是现在，他总算知道了。
他激动之余，掏出手机拨通了余震的电话。
“余震，你不是说你在房地产界很牛吗？那你能不能帮我想办法弄到套房？就是……”
“什么？”余震不可置信的对着电话喊，“你要买那里的破房？现在很少有人会买那里的房子了！”
“你别管了，总之帮我弄下来就好了。”
将这件事吩咐下去之后，哲真的心情仿佛好了很多。他将双手插进裤袋里，继续了漫无目的的行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哲真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眼见得周围的环境有点荒凉，哲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正想要掉头离开的时候，耳旁突然响起了一个模糊的声音：“拜托，请救救我！”
哲真心中一惊，回头看去，却发现后面空空如也，那个声音又喊了一声，哲真才发现，就在身后的花丛里面蹲着一个人，哲真慢慢走过去，发现那竟然是个女人，长长的头发遮挡住了她的脸，使哲真看不清她的相貌。出于好心，他只能走进去费力地把女人给抱了起来，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女人很年轻，身材特别好，身高有一米七多，一米七八的哲真扶着她还是有些费劲。哲真正想开口询问为什么她不自己离开花丛，女人靠在他身上急切地道：“快，打车，离开这里。我不能动。”
哲真只能招手路过的一辆出租车，然后费力的将女子扶上车，两个人刚上车就听后面跑过来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男子，边跑边怒声喊道：“站住，站住。”
哲真知道事情紧急，连忙大声催着出租车司机：“开车，开快点。”司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从车的后视镜里看到车后面追来一群人，以为碰到黑社会了，只能快点跑，赶紧一踩油门，出租车冒着尾烟，飞速地冲了出去。后面的那些人跟着追了好久，才悻悻地止住了脚步。
见到后面没人追了，哲真才松了口气，这才注意起睡躺在自己胸口的女人，穿着一件紫色的连衣裙，踩着一双高跟鞋，难闻的酒气里夹杂着迷人的淡淡的清香。她的睫毛很长，脸上涂着淡淡的眼影，显得格外迷人。高挺的鼻子在配上那抹着淡淡口红樱唇，即使哲真的心里装着熊猫，也忍不住迷醉在这美色当中—他毕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接下来他就听到那女人呻吟了一声，动了动身子，哲真忍住身体的酥麻，赶忙附到她耳边问道:“快告诉我，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那女人似乎受不了耳边的痒，侧了侧头，呻吟似地说道：“白鸽公寓，三十五号。”
白鸽公寓？这名字似乎有点耳熟。不过哲真来不及多想，连忙吩咐了司机。
哲真这才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的美女。此时的美女因为侧着头，连衣裙下的就展现在哲真的眼前，飞驰的车厢内虽然路灯的光忽明忽暗，但即使如此，哲真依然是呼吸急促起来。司机很配合地把车厢内的灯打开了。哲真尴尬的笑了一声：“不用这样，关了灯吧。”
司机也嘿嘿一笑，一副“我懂”的表情。
哲真无奈地陪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出租车停在了公寓的门前，哲真这才发现，这竟然就是刚刚熊猫走进的公寓！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又回到了这里。
哲真付完钱准备下车，才发现那女人已经睡着了。无奈之下，只好将她抱出车厢，等司机开车走了，又把她背在身上走到门口按门铃。
就在这时，门铃里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女人的声音：“谁啊？要干嘛？”哲真只能说：“有人出事了，她的家住在这座公寓里，麻烦你开下门。”
话筒那边是不信任的语气，“这座公寓里的人我都认识，你说出事的是谁？”
哲真镇定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她似乎喝醉了，只知道她穿着紫色的连衣裙，长得很漂亮。”
话筒里传来一声尖叫，随后就把听筒挂掉了。哲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在发呆，就听到别墅里面一阵叽叽喳喳的女人的喊叫声，然后楼宇门打开，有三个女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其他两个人长什么样子哲真没有在意，因为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最后一个出来的女孩看。
熊猫！竟然是你！
最后一个出来的人，正是陈小真，陈小真看到哲真，心中也不由得惊讶，“祝总，你怎么也在？还有……朱紫？你们在一起？”
“朱紫？”印象中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是公司里和陈小真一起来的那名美女模特，不过她为什么会在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而且刚下了班就喝得醉醺醺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现在倒是有口难辨，生怕熊猫误会，刚想解释点什么，背上的朱紫‘哇’的一下吐了出来，正好吐在他肩膀上，所有女生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还不快点把她背进去！”这是个与陈小真年龄相仿的，有点凶的女生。
公寓虽然破旧，但客厅还算宽敞，客厅中间有一组沙发，沙发上放着几个女生都喜欢的可爱的毛绒娃娃，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堆零食。
“熊……小真，这是你的家？”哲真问道。
“嗯，也不能算，只是暂时住着的地方而已，我也是前几天才搬进来的。”陈小真有些拘谨的说道。
“前几天？前几天是什么时候？”
“就是应聘成功以后，朱紫告诉我以后大家都在一起上班了，不如搬到一起住，所以我就带着我妹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