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主动出击
我不是张子萱，所以我现在选择的是我喜欢的人。
如果我喜欢的人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跟我说上一句话，或是见到一个面，或许我该主动点去找他。
“杨文勋！”我提着上次一起去吃的那家卤味，站在他们教室门口。
他又一个人在教室，只不过桌上乱七八糟，摆满了一张张的纸，仔细一看才知道是热音社成果发表的相关文件，还有乐谱。
“喔，羽雯是你阿，怎么是你去买？谢玮呢？”杨文勋难得带着粗框眼镜，看起来很狼狈、很累的样子，有人说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我刚刚在路上看到他，他有事先去川堂，所以我帮你买了晚餐，先休息一下，吃饱才有力气继续努力阿！”我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帮他把晚餐放在那张桌子上。
“放着吧，我等等吃。”杨文勋没有立刻过来。
他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看我一眼，依然继续埋头于那些文件当中。
“那个，上次的事对不起，这个请你喝，我先走了。”放下手中的饮料，我转身要离开。
“你白痴喔？还在想上次的事？都这么久了。”杨文勋终于抬起头来，一脸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我白痴？我为这件事苦恼了一个星期，他居然说我白痴？
“所以你不生气了吗？”我忍住翻桌的冲动，小心翼翼的问他。
要是他再骂我白痴，我肯定会让他也变白痴。
“你真的是超可爱的，当然早就不气啦，其实也什么好气的，反正又不是没有赶上。”杨文勋放下那些文件，走了过来，准备要吃他的晚餐。
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都是我一个人想太多，这么久没有消息，真的是因为他很忙的关系。
有时候真搞不懂男生在想什么，不过要是我能搞懂的话，我也不用这么烦恼了。
“那你慢慢吃，我去川堂练舞了。”我突然觉得心情很好，很有干劲。
相较于我的好心情，川堂那的气氛就显得相当低气压，学弟妹们躲在小角落记动作，谢玮跟戴芬妮缩在另一边雕动作，另一个二年级的正在盯着学弟妹练习，还有两三个人坐在一旁吃晚餐。
但这些都不可能会形成强烈低气压，最主要的就是因为林振凯面色铁青的坐在一旁不说话，平常他是不会这样的，开朗的他总是替大家带来很多开心的笑点。
他这样，十分不寻常。
“振凯，怎么了吗？活动准备进行的不顺利？”我坐了过去，这时候只有我敢这么做。
他依然不讲话，却开始给我掉眼泪；一个大男人，绝对不会因为活动准备进行的不顺利而掉眼泪，一定发生了其他严重的事。
“你不要吓我，到底怎么了？”我从口袋拿了面纸给他。
“慧伦……慧伦她要跟我分手。”林振凯接过面纸，擦掉眼泪之后，眼泪又掉了下来。
如果是这个原因，那我可以理解他为什么会难过。
两人从国三就开始在一起，到现在也快三年了，经过了师长的反对，克服了远距离的恋爱，好不容易才走到的这一步，任谁分手了，都会难过。
“不会的，慧伦不会跟你分手的。”我说，我还真是不晓得该怎么安慰正在哭的男人，总不能像彦杰一样，老是给对方一个拥抱吧。
能像他们这样，任谁分手了，都会难过，我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也觉得廖慧伦不会要跟他分手，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一定有。
“她不接我电话，她躲我，她甚至连跟我见上一面都不肯。”林振凯想到伤心处，把头缩在膝盖里，全身都在发抖。
我想他是害怕的，他害怕失去这么一个互相相爱的人，不管她有什么理由，他都不能接受这样的决定，所以他难过。
“振凯，我帮你约慧伦出来，你们好好谈一谈，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说着便拿出手机。
“不用了！”林振凯把我的手机接过，关上。
我皱了皱眉头，为什么都已经这么伤心了，他还不要我帮他打电话？究竟是谁不给谁机会？搞不好廖慧伦就是在等这一通电话，一通给她台阶下的电话。
“我说帮你打就帮你打，电话给我。”我伸手要回我的手机。
“或许我应该跟你在一起，还比较轻松。”林振凯在把手机还我的时候，淡淡地说着。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他说要跟我在一起。
我声音都提高的八度，对这种结论真是吃惊到了一股境界，他为什么会这样想，又不是世界末日到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所以说，男生真的很难懂。
“反正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也不讨厌对方，要是我国中那时候是跟你在一起的话，或许我会比较轻松，他们都以为我们会在一起。”林振凯不再流泪，取而代之的是那一付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听了很生气，什么叫做不讨厌对方，在一起会比较轻松？这是哪一派的论调？
我立刻起身去洗手台，提了桶水就往林振凯身上倒。
“你给我好好清醒一下！”我大声的骂他。
倒完之后水桶就用力丢在一旁，框啷一声，整个川堂就只剩这刺耳的声响。
我们从刚才的交谈一直都很小声，其他人因为不敢靠近，站的很远，因此什么都听不到，看到林振凯哭已经吓死了一堆人，现在我这个举动，让他们吓到想不关心一下都不行了。
这一桶水是希望可以浇醒他，但先被浇醒的好像是我。
当我把水倒在他身上的那瞬间，我好像明白了这一阵子以来我所有的顾虑。
虽然我跟振凯还有我跟彦杰俩的关系不太一样，但心态却十分相似；就差在我跟振凯之间跟爱情完全扯不上边，他会这么说只是因为大家这么认为，而我跟彦杰之间就不同了，彦杰是喜欢我的，而我，我知道我对他的感情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不只朋友那么简单，不表示我就想跟他在一起，还记得之前有个女子团体曾唱过一首歌，歌词中有一句：“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林振凯会想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他想逃避，他说跟我在一起会比较轻松；同样的，我如果现在要跟白彦杰在一起，一定也会是同样的心态，跟彦杰在一起，我比较轻松。
当振凯跟我说说这整件事的时候，我心里想的全都是振凯既然爱她，为什么要逃避？应该要勇敢一点去追求自己真正喜欢的。
所以我要我自己勇敢一点。
我要我去追求自己喜欢的。
如果现在因为想要轻松，而放弃了付出，那我将来一定会后悔，我不敢期望彦杰会等我，因为我没有资格要他等我先去追求另一个男生，不成功才跟他在一起。
我不是这么狡猾的人，我不希望彦杰只是个备胎。
这一阵子，我会这么犹豫，大概是不希望身后那个可以依靠的人离我远去，但我现在懂了，我不能这么自私，这样受伤害的人，好多。
“羽雯，你们干幺啦？不要这样。”戴芬妮对着在发呆的我说。
“没有关系，是我不好。”林振凯站了起来，不发一语的离开。
看着他湿淋淋的背影，其实我有点鼻酸，但杨文勋说他不喜欢女生哭，所以我硬是把要流出来的眼泪全部吞回肚子里去。
我的坚强，只有我知道；那是一种可以为了心爱的人改变的坚强，那是一种不容许自己放弃的坚持，那是一种倔强。
“振凯！”我大声的对他喊。
“我要回家，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他没有转身，但声音清楚的让大家都听得见，让大家都不敢上前去拦住他。
振凯变了。
他照样穿制服上学、照样当他的好学生、照样维持他的好成绩、照样跳好他的舞，他很多东西都维持原来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他对女孩子的态度。
“学长……听说你跟女朋友分手了，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跟我在一起，我……我很喜欢你。”一个小学妹在川堂，吞吞吐吐地把情书交给他。
“你叫什么名字？”林振凯不像以前坚决一口拒绝，反倒是给那个学妹一个迷死人的笑容，还问她叫什么名字。
这是第一个改变。
“我叫筱真。”那学妹一看林振凯没有拒绝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好运，睁大了眼睛盯着林振凯看。
“喔，筱真阿，那你要排第几天？现在我星期一、二、五都已经有人排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排星期六或星期日，虽然假日我不一定有空可以跟你约会，但是假日如果我有空的话，福利是比其他女生好喔，可以带你去玩。”林振凯亲切地拿出记事本，还把排好的约会表直接亮个那个学妹看。
这是第二个改变。
“阿？”那学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她心目中的振凯学长，应该是个专一的好男人，怎么现在搞的像个牛郎似的。
“如果不能接受也没有关系，只好跟你说声抱歉，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联络吧。”林振凯早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
来跟他告白的女孩子，每一个都是这种反应；有人可以接受，有人则是哭着跑掉，我真怀疑这群女生是不是心里有病？明明都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居然都还不死心地想要来试试看。
“学……学长对不起……”这个学妹，是属于哭着跑掉的那一类。
林振凯没有任何反应、任何表情，默默收起记事本，继续练他的舞。
我问过慧伦要跟振凯分手的理由，不过她没有告诉我，后来听振凯说，是因为她认识了一个对她很好的学长。
振凯面无表情的说着，也只交代了这一点，其他什么都没说。
这样的他，跟张子萱有什么不同？或者该说，他的情形比子萱还要严重。
总觉得他们两个都象是在报复些什么似的，想证明自己不差，想证明对方的遗弃是个很大的错误，想证明自己的存在。
我对这些没有任何意见，不觉得好，但也不觉得不好，一个愿打，一群人愿挨，这是别人选择要过的生活，我无权干涉，更何况再过两个星期要办成果展，也没有其他的精力去管别人的闲事。
“学弟学弟，不对啦，你这里的拍子数错了，跳起来怪怪的，看我做一遍。”谢玮在指导学弟妹们练习，大家都希望表演可以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