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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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小美像是感受到了南烟的痛苦，急得扒在床边用爪子碰了碰她的手。mchuangshige
江筠虽然还没有从被狗吵醒的不快中走出来，但是他对于这只边牧能洞察到南烟身体不适，并知道来找他求助的行为感到了惊奇。
弯下身子，江筠试着喊了喊南烟，看看她还有没有意识，然而后者没有丝毫的反应。揉着眉心，他看着墙上显示夜里2点的钟，似乎也有些头疼了。
他转身离开，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盆冷水。
“让开。”他唤走堵在床边的小美，然后又找了一条毛巾，浸湿后拧干覆在了南烟的额头上。
感受到一阵冰凉，南烟无意识地哼唧了一声，神情看起来安稳不少。
看到冷敷有效，江筠又拿来一条毛巾同样浸湿，然后他慢慢拿起南烟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擦拭着，缓解持续不下的高温。
江筠的手很冷，即使是在这样的夏日里。湿敷的毛巾会被南烟的体温捂热，可是他的手似乎永远捂不热。
感受到那股攥在自己手腕间的冰凉，南烟不禁无意识地攀附上去，反手回握住了他的拇指，在上面细细地摩挲。
江筠冷眼看着她的动作，丝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手拿了下去。可是南烟似乎铁了心地不想松手，没一会她又摸索着缠了上去。
看着南烟再一次打掉了自己手上的毛巾，江筠陷入了沉默。他几乎就想要转头就走，对她不管不顾了。
索性，他便任由南烟抓着他的手了，然后用另一只手拿着毛巾给她擦拭。
不知重复了多久这个动作，南烟的体温终于降了点下来。她恢复了些体力，一脚踢开了被子，白花花的大腿肆无忌惮地架在了江筠的身上。
面无表情地拨开，江筠掀起被子给她遮了起来，南烟不屈不挠，再三挑衅，终于忍无可忍，江筠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往身前一拽。
江筠的手很大，刚好可以将南烟的脚踝掌握其中，他微微发力，手指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指痕。
只听“哐当”一声，南烟的头离了枕头，不轻不重地砸在了床板上，一下子就将她惊醒了。
南烟懵怔地睁开双眼，眸中氤氲着朦胧的水汽，挂在卷翘的睫毛上欲坠不坠。显然她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江筠？你怎么会在这？”南烟扬起脑袋，神智因为发烧有些不清不楚，眼前的场景也如梦似幻，幻觉和现实夹杂在一起，让她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是叫江阴来着，是改名了吗？”她歪了歪头，疑惑地瞪大双眼。
“诶？我的脚为什么动不了了？”说完，南烟用力踢了踢自己的腿，当看到江筠的手抓着自己的腿的时候，她又不解地问道：“我的腿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
无奈地颦着眉，他第一次见到有人发烧跟喝醉了酒似的发疯。将她的腿扔回到床上，这一次江筠没有再纵容她，“再乱踢被子，就出去睡。”
听到这句话，南烟委屈地瘪着嘴，她幽怨地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没有再反抗。
“啊！小狗！”突然，她看到了床脚趴着的小美，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只见她伸出手就要摸向它，可是就在一指之隔的时候，她停手了。
“不行，我不可以养狗。”南烟收回了手，神色有些失落。她用余光悄悄地打量着小美，喜爱和理智在打架。
对于江筠来说，养了三只流浪狗的人，现在在这里可怜兮兮地说着不可以养狗，他实在是无法理解。
于是趁着她发烧说胡话的当口，江筠坐在了床边，好整以暇地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为什么？”
“我小时候养过一只小狗。”南烟靠在床头，落寞地垂下了眼角，不愉快的回忆涌上了心头。
“它叫烧饼，是只黑白相间的小土狗。是有一次我放学回家好心人送给我们的。开始的时候它还念着旧主人，对我不理不睬，整天怏怏不乐。可是相处了一个多星期之后，它开始接纳我了，把我当作了它的第二个亲人。
期间它因为顽皮跑丢过好几次，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它，可是它总能在我绝望的时候自己跑回来。那个时候，我每天上学前都要带它在小区里面溜一圈，然后趁它不注意才能去上学。”
说着，南烟抱着双腿，脑袋沉沉地搭在上面，江筠也没有出声打断，为什么烧饼会是黑白相间的。
“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的。”南烟掩眸，眉宇间溢出了痛苦的神色，“那天早上，我还在睡觉，隐隐约约听见领居家的狗在叫，起初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后来睡醒后我才知道，原来隔壁邻居家的狗在玩闹中不小心咬到了人，那个时候我家的狗也在。”说完，南烟心痛地闭上了眼。
“之后我无论怎么求我爸，他都下定了决心要把它送走，他说如果有一天烧饼也咬人的话就来不及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爸爸把它送走了。我安慰着自己，或许它只是找了个更好的主人，以后也会幸福的。”
她的声音逐渐哽咽，“爸爸回来后告诉我，他给烧饼找了个好人家。我虽然不舍，心里的愧疚和不安也少了些。可是、可是一年后我听见他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提起，他说他是把它拴在了很远的菜市场。
烧饼那么聪明，之前跑丢那么多次都可以自己跑回来，它当时该有多绝望，眼睁睁看着它的家人再一次抛弃了它，但这次它没有办法自己跑回家。”
南烟将头埋在被子里失声痛哭了起来，本来她就还发着烧，这一哭情况更严重了，头也撕扯般地疼痛了起来，但她不愿意放过自己，江筠突然开始后悔问这个问题了。
“我真的该死，我为什么当初不能勇敢一点站出来，我怎么能让它第二次被抛弃，它只是只小狗，它以后还有办法再相信人类吗？它的结局又会是什么，它现在有好好地在生活吗？我一辈子都欠着它，我不配再拥有这种天使了 ”
说着南烟头昏沉了起来，她喑哑着嗓子，不住地在啜泣。小美也听得很认真，它的眼睛里竟也透出了几分的悲伤。
“嗝～”南烟打着哭嗝，眼角和鼻尖都红红的，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被子的一角，不肯松手。
江筠听完这一切，心里说不上有什么感觉。但是他安抚南烟躺下的动作是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温柔。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南烟之前对于流浪狗的态度那么坚决了，大概是因为遗憾，又或许是想弥补，再不济是要挽回些什么。
只是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南烟的体温再一次回到了原点。拉开窗帘，外面的暴雨还在下，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打在了南烟的脸上，照着一片残白。
小美又开始不安地在房间里四处乱窜，江筠不仅要照顾南烟，还要照顾它。
“再不休息的话你也出去。”江筠又下了“军令”。
就在他想要再一次为南烟替换毛巾的时候，南烟握住了他的手，动作虽很轻柔，却让人难以挣开。
“我给你唱首歌吧。”
不是她哪根神经烧坏了，说完南烟自顾自地哼哼了起来，哼的是苏瑾然给她放过的，沈叶川的歌。江筠隐隐约约觉得他应该在哪里听过，但是说实话，很难听。
南烟不知切了多少歌，直到把小美都唱睡过去了，她才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然后枕着江筠的手彻底安稳了。
她的脸很烫，柔软的嘴唇轻轻地映在江筠的手上，让他莫名心跳加速，脸颊也开始热了起来。
轻轻动了动手指，江筠摸到了她的脸侧，那是让人难以形容的触感。将她的脸慢慢捧起后，他把手抽了出来。毕竟如果把她吵醒了，对她自己和对他都是一种折磨。
打开手机，江筠点开了那条99+未读，他没有去看上面发了什么，只是回复了一条信息，没想到那头却像在蹲点一般秒回。
“好的，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少爷？”看着那“少爷”二字，江筠瞳孔微缩，他放下手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继而又看了眼睡得正香的一人一狗。
他不禁再次怀疑，如果说第一次的时候他在酒吧收下了她的赔偿，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既然收留了她，就不能让她死在了自己的家里。想着，江筠趴在床上的角落里，闭眼小憩。
第二天一早，江筠就被一人一狗的声音再次吵醒了。
南烟睁眼，看到趴在床尾睡觉的江筠，被吓了一跳。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自己的房间。
冷静下来后，南烟仔细地回忆了晚上发生的事，破碎的记忆开始涌上心头：昨晚，似乎是他在照顾自己。可是画面很模糊，加上她的脑袋就像是电钻凿了一般，疼得她没有力气去多做思考。
“吵什么？”江筠揉了揉脑袋站起身子，眼下有着明显的乌青痕迹，一看就没有睡好。他虚着眼看了一眼南烟，在确认她没有什么大碍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然而还没有等南烟想明白，江筠的身体也才刚碰到床，门铃便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