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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病魔 它比世间万物都要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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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霈霈在一旁玩雪,白袅和萱儿在一旁谈天。mshangyuewu

    和朱如今学会了些和旁人交谈的手语,平日里和白袅萱儿交流得多,大多数时候能把对话流畅地进行下去。

    偶尔双方都不理解对方意思也没关系,江浸月会出马。

    江浸月偶尔插两句话,不过大多数时候,她都安静地听着。

    花辞兢兢业业地烤着地瓜,热闹温暖的氛围里,他的默不作声并不显得孤寂。

    第一波烤熟的地瓜有三个,给白袅和萱儿分了一个大的,花辞唤回玩雪的霈霈,给他一个最小的,中不溜的给了和朱,眼神示意她跟江浸月分分。

    和朱接过,对花辞笑了笑,表示感谢。

    花辞也微笑,“不客气,吃吧。”

    和朱剥开热气腾腾的地瓜,让江浸月吃第一口,后者摇摇头拒绝了。

    和朱敏锐地察觉到江浸月此时心情不太好,捏了捏她的手,坐到一旁安静地啃。

    花辞余光中注意到了这一幕,赶紧翻翻其他的,看还有没有熟透的。

    这才过了没一会儿,没熟的依旧没熟。

    花辞紧盯着那颗快要出炉的,妄图以炽热的目光催熟它。

    并不漫长的时光中,花辞很擅长等待。

    他会安静地等待日出,等待月升,等待雪落,等待春来,等待木门花开。

    曾经年少迷茫的花辞简单地等待着开饭,无他,那是他给自己找寻的人生意义。

    后来江浸月强行打开了花辞新生活的大门,可他深知自己不能长留,于是放任自己尽情享受,再来一出鱼死网破。

    奈何鱼没死网没破,他把自己的人生意义搞丢了。

    于是花辞开始了新一轮的等待,他总在奢望,没准明天他就能等回他的意义。

    只是花辞很久之后才会知道,他的意义早早回到了他身旁,但她从一开始,并不打算要他。

    江浸月总觉得花辞很幸运。

    他的身世隐瞒得很好,受个伤不仅没啥大事,还能被白灼捡回家。

    种个地,能把京州长久以来的土壤顽疾打开一个突破口。

    就连搞定大爷大妈,他也能手到擒来。

    可就是这泼天的幸运,没一丝半毫是花辞愿意要的。

    他想要的,通通没接住。

    又等了一盏茶时间,花辞确信,他手中木棍戳的那颗地瓜,绝对甜到流油,美味得一骑绝尘。

    花辞想和江浸月一起见证这颗美味地瓜的“出土”,顺带夸耀一番自己的技术。

    花辞笑着抬头,正准备叫江浸月时,忽得愣住。

    江浸月的眼神很不对劲。

    像一滴绯红的墨坠入清水,火花在她湿润的瞳孔里晕开,直到暖光铺满面庞。

    她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激动,除了火的热,她的眼神还透出另一种炽热。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花辞认为,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眼神。

    江浸月怕冷,所以花辞起初只是认为她对热源有一种近乎救赎般的亲切。

    江浸月察觉到他的注视,她缓缓抬起头,掀起眼帘。

    暖光在跳跃,将花辞按进冰窟。

    江浸月声音很小,可花辞听清了。

    她说,“花辞,如果我也在火里消失,该有多好。”

    花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颜,你刚刚……说什么?”

    江浸月撇过脸,橙光在她面无表情的面庞上嬉戏打闹。

    她很轻很慢地眨着眼睛,眸中的情绪被深深的迷茫和疑惑代替。

    花辞又叫了她一声,“……和颜?”

    “啊?”江浸月不能费解,“花辞,你说,这火烧在身上,疼不疼?”

    “你在想什么?”

    “没有啊……”江浸月搓了搓脸,对花辞笑了笑,“炭火可真暖和。”

    花辞紧紧盯着江浸月,他好像要盯出一个答案。

    可惜江浸月的失落时间已经结束,她筑起铜墙铁壁,花辞难以攻破。

    花辞难以察觉地叹了口气,“地瓜好了,你要尝尝吗?”

    江浸月摇了摇头。

    ————

    京州城一夜之间银装素裹。

    小雪次日,江浸月推开房门。

    “吱哇”一声,房梁上的积雪落在江浸月肩头,她拢了拢披风,朝雪中走去。

    一个黑影猛地砸向江浸月,她下意识接住。

    温热的黑色团子自己翻了个身,露出金色的眼睛,对江浸月“喵”了一声。

    江浸月弯了弯眼睛,“早啊相思,你来给我暖手啦?”

    相思又“喵”了一声,在肯定她的说法。

    江浸月笑着掂了掂他,抱着他去和朱屋里,姐妹俩一起朝隐渔歌走去。

    烟州的冬天又湿又冷,很少下雪,即使下了也沾身即化,不似京州能拥有一片白色世界。

    和朱第二年见到雪,依旧好奇得不得了,在雪地上蹦蹦跳跳。

    和朱踩了一串脚印,站在远处看着江浸月笑。

    和朱又来来回回哒哒哒踩了几次,雪地上开满了一串莲花。

    白府没有红梅,而江浸月也已经许多年没喝过梅梨煮雪了。

    “和朱,想不想看梅花?”

    和朱抿着嘴点头。

    江浸月抱着相思,在一处空白的雪地上用脚画出树干和竹枝,拿起相思的爪子印花。

    相思没想到还需要自己参与,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但也没反抗。

    姐妹俩玩了一会儿好不快乐,江浸月托起相思,在他耳边轻声道:“相思画梅花,皎皎阿杳快回家。”

    和朱捏了捏江浸月的手:【她们一直在。】

    江浸月笑了笑,“对。”

    两人小心翼翼地从“梅树”上走下,江浸月一手搂着相思,一只手同和朱聊天。

    和朱也只需要用一只手就能和江浸月谈话,但她两只手同时握住江浸月的右手,要不然,姐姐的手背会很凉。

    二人渐行渐远,不知道巷口出现了一个人。

    他盯着那副雪梅图看了许久,目送着两个身影消失在拐角,若有所思。

    ————

    江浸月在隐渔歌生了盆炭火,刚坐下没多久,白袅的声音就从外传进来。

    “好冷啊好冷啊。”

    白袅和萱儿同时冲进隐渔歌,目标明确地朝炭火盆冲过去。

    江浸月给她俩让了点位置。

    白袅烤了一会儿火缓过来了,“唉——如果我能像花辞一样不怕冷该有多好。”

    萱儿附和,“就是就是。”

    “花辞?”江浸月疑惑。

    花辞走进门,正好听到江浸月叫自己名字。

    “嗯?怎么了?”

    江浸月摇摇头,看了看花辞的衣着。

    就算不怕冷,这穿得也太少了。

    花辞坐到江浸月对面,面对炭火盆也没有暖手的意思。

    “你不冷吗?”江浸月问道。

    花辞抬眼,“问我吗?”

    “嗯。”江浸月点头,“不冷吗?”

    花辞其实是冷的。

    不过凭栏问的训练刻骨铭心,就算他已经脱离,也保持着挨冻的习惯。

    也不知道在缅怀什么。

    花辞摇头,“还好。”

    江浸月思索片刻,借着给竹笼里的猫儿投喂的功夫,叫来相思,轻声对他说:“相思。你去找花辞,让他抱一会儿你,等我叫你时再过来。”

    相思耳朵动了动,听懂了,但不想动。

    江浸月推推他的屁股,“去吧,好不好。”

    相思摇摇尾巴,听话地蹦到花辞身上。

    花辞有些意外,把相思抱好,手放在他肚皮下边取暖。

    江浸月忙活完,用一个眼神唤回相思。

    相思早就想跑了,“嗖”地从花辞怀里跑了。

    花辞眨眨眼,刚暖和起来的手突然接触的冷气,他不自觉地缩了缩手。

    江浸月抱着相思,摸了摸他的肚子。

    比往常凉了许多,非常多。

    江浸月抿了抿唇,心中嘀咕:“手这么凉还不加衣,他在逞什么强?”

    那个冬天,花辞总是时不时需要抱住前来撒娇的相思。

    但花辞总觉得,相思不情不愿。

    以前他没这么招猫咪喜欢,还觉得奇怪。

    不过即使有一个天然的暖手宝,花辞还是很高兴的。

    花辞很喜欢小猫,不过他不知道为什么,愿意亲近他的猫猫除了皎皎和阿杳,这么久以来就只有相思了。

    可惜天气暖和之后,相思就恢复了冷漠的样子,对花辞置之不理了。

    哪怕花辞用食物引诱,相思也只是吃完东西就拍拍屁股走人,毫不留恋。

    花辞为此失落了许久。

    ————

    霈霈的情况逐渐稳定,不仅是江浸月,连乔伯也松了一口气。

    江浸月把好消息告诉刘大娘,刘大娘高兴得很,拽着江浸月的手说了好多好听话。

    “和颜丫头啊,这两年人都吃不饱饭就不说了,等以后花大小子带咱们过上好日子,大娘我专门挑两只土鸡从小养着,给你炖汤喝。嘿!你可别不信,大娘我炖的鸡汤可是一绝!”

    江浸月笑着说好,“我等着那一天。”

    病魔是不讲道理的。

    它比世间万物都要残忍,也都要调皮。

    当所有人都在为霈霈的病提心吊胆,连行医一辈子的乔伯都为此愁眉苦脸时,它躲进了几副常见药方配制出的温床里。让大家都以为,它已经被回春妙手的医者打倒,无形间消灭得无影无踪。

    而又在所有人放松警惕时,它像是玩够了一样,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回马枪,打得每个人都措手不及。

    霈霈的病和严寒一样来势汹汹。

    在可预知的寒冷里,霈霈的未来俨然在众人掉以轻心时,滑向不可预知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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