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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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灯光直烈烈地打在中央,像是簇成了一团火,要将韩素的五脏六腑烧穿。nianweige她面色罕见地有些发白,指尖紧紧扣着软肉,浑身僵若冷铁。
红布下是一个黄金打造的囚笼,璀璨夺目,奢华异常,笼中关着一个女孩。
她双眼被黑布蒙上,只用薄纱遮住了关键部位,白皙的皮肤裸露在空中,因发冷而微微泛红。她看不见,只能听到周遭如潮水般涌起的欢呼,迫不得已把自己缩在角落,像兔子般瑟瑟发抖。
即便已然大变样,但韩素依然能一眼认出她的身影。
正是韩潇潇。
拍卖员笑眯眯地介绍:“此女性格温顺,身子干净,生死全凭贵客喜好,起拍价五万,诸位请——”
“十万!”
“十五万!”
“十六万!”
韩素听着大堂争先恐后的报价声,彻底冷了脸。
430看她的动作,以为她喜欢这款,赶紧笑道:“贵客好眼光,您看……”
季白檀扯扯她的衣角,低声道:“主上。”
韩素深深吐了口气,重新坐下。
金笼中的韩潇潇显然也听到了下面的动静,不禁愈发紧张。她低低压抑住哭声,眼上的黑布泛湿。
价格已经炒到了三十七万,大堂声音渐弱,只剩两三个竞拍者你来我往地升价。
与此同时,二楼雅间中,黑衣少年恶狠狠道:“拿活人做交易?死生不论?你们怎么敢!”
鬼仆道:“贵客莫恼,此女不过是第一日的开胃菜。”
少年难以置信:“你们有没有人性!”
“既名鬼市,便是百鬼夜行,贵客若不喜欢,不如奴婢带您先行离开?”
“不。”少年冷着脸,“我出五十万。”
“4号雅间出价五十万——”
长长一声宣告,结束了大堂小儿科的闹剧,那几个抢得头破血流的竞拍者立刻哑了声。
拍卖员喜笑颜开,纤纤玉手一敲拍卖锤:“五十万一次。”
韩素偏头往4号雅间看了一眼。
“五十万两次。”
韩素在心里琢磨是这个时候上去强抢成功率高还是一会儿绑架4号雅间的人成功率高。
拍卖员又等了一会儿,正准备敲定,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1号雅间出价一百万——”
众人心惊,窸窸窣窣的动静自大堂悄然响起,这女孩虽好看,但花一百万买条贱命,属实不值。
“禽兽!”4号雅间内,少年狠狠一拍桌,“一百五十万!”
雅间的顺序都是按消费钱财来排,一楼的人虽没资格上去,但喜闻乐见上头的人打起来。
自己这边刚喊完,却听1号又喊:“两百万——”
少年冷着脸:“两百五!”
“三百万——”
大堂早已炸锅,变得热闹至极,众人翘首以盼,期待着这场好戏究竟会如何结束。
“333!”少年刷地站起身,“我出价五百万!”
此价格一出,即刻轰动全场,就连1号雅间都被震慑,一时间没了声息。拍卖员喊完“五百万两次”,外边都没再传来动静,楼离伽总算松了口气。
333弓着腰:“贵客,可需奴婢将那女孩洗干净送到您房间?”
楼离伽还注意着外头的动静,随口道:“不用。”
“可需奴婢替您先将那女孩调教一番?”
楼离伽皱眉:“不用。”
333一时哽住了,似乎从没碰到过这样的贵客,但再一思考,他又豁然开朗。
对了,有些贵客玩腻了普通的东西,总会有特殊癖好。
“可需奴婢砍了那女孩的手脚?”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楼离伽狠狠一瞪他,“不用让她见我,也不用告诉她是谁拍的她,把她送出鬼市,还她自由!”
333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愣了几秒,正想再问一遍,却听外头突然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1号雅间出价一千万!”
楼离伽猛地一怔,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大堂倏然安静,就连拍卖员,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前所未有的沸腾席卷了无价堂,甚至有人不顾形象地叫嚷喧闹。
“他是不是疯了!一千万啊!整整一千万!”
“这女的怕是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这辈子值咯!哈哈哈哈!”
“啧啧啧,不愧是1号间的,挥金如土,今天来得值,看过瘾了!”
333小心翼翼道:“贵客,您看……”
楼离伽脸色极差,一句“一千一百万”憋在喉咙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前些日子南疆王病重,几个皇子争皇位争得头破血流,他不想理会那些腌臜事,借着逛鬼市之名外出避险,匆匆而来,实在没有带够钱。
可惜了这个女孩……
即便知道自己没有义务救她,他内心还是涌起一股自责,楼离伽闭了一下眼睛,咬牙道:“走。”
他不愿看这女孩惨遭毒手,却又无法改变现状,只得自欺欺人地先行离开。
二楼有专门连接外头的通道,雅间的贵宾不必和人去挤大堂,也不必担心自己身份暴露的危险,只有楼梯口,留有一条很小的缝隙。
楼离伽走得悄无声息,并未注意到盯着他背影的那道目光。
拍卖台上,拍卖员情绪亢奋地一锤定音:“恭喜1号贵客!”
后台走上几个鬼仆,将金笼带下,韩潇潇被布塞住了嘴,不住地呜咽,狠狠拿身子去撞铁杆,发出砰砰的剧烈声响。
耳边是轮子滚动的隆隆声,未知的恐惧几乎快将她淹没,韩潇潇竭尽全力地将自己缩成一小团,以卵击石地抵抗内心的无助。许久未进食,饥饿与疲惫蔓延至全身,她竟无声无息地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韩潇潇猛然惊醒。
她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像几串钥匙混在一起哗啦啦作响,紧接着,清脆的咔嚓响起,笼门被打开。
她狠狠挣扎起来,黑布下的脸颊挂着两道泪痕,来人懒得与她虚与委蛇,直接攥住她的头发,将她狠狠往外拖。
手脚被束住,她像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毫无还手之力。
那人拖人的动作熟练,像是不止干过一回这样的活儿。韩潇潇整个人趴在地上,与地面摩擦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疼,像蹭破了皮。那件薄衫早不知在何时挣扎掉了,她赤身裸体,毫无尊严,如同牲畜一般任人玩弄。
眼前陡然明亮,光透过黑布传进来,还未等她细想,面上陡然一凉,有人摘了她眼睛上的黑布。
韩潇潇小口小口地喘着气,眼前一片白,她还未看清身在何处,腰侧却猛然被踹了一脚。
背后响起的声音无波无澜。
“进去找你的主子。”
话音刚落,门被砰地一声关住,随即落了锁。鼻尖钻入一股异香,细闻却又不见了。
韩潇潇摸索着靠到墙壁,闭眼缓了一会儿,再次睁开时,总算看清了周遭的环境。
这是一间封闭的屋子,装修得很豪华,墙壁上燃着灯,前方有一扇孤零零的小门,隐隐能听到里头的动静。
脚上的绳子不知何时被解开了,韩潇潇轻微动了一下,腰侧却猛地一疼,她短促地“啊”了一声,身子像虾米般蜷缩起来。
许是方才被踢了一脚,也不知有没有伤到骨头。
膝盖处的皮肤果不其然破了皮,殷红的血迹隐隐渗出,泛着火辣辣的疼。
韩潇潇缓了一会儿,才艰难地扶着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那扇门前。
门没被关紧,留了一条小缝,异香就是从里面传来的,韩潇潇吞了口唾沫,正打算用膝盖把门顶开,却倏然听到个甜腻的音嗓。
她动作一顿,面色变白,僵硬地顺着缝隙往里探。
屋内有张大床,被红纱盖住,只能隐隐绰绰望见两个人影。动作间,红纱被吹开些许,她看到一段玉白的脖颈。
那人喉结左侧点着一颗红豆小痣,脖颈被一根粗长的钢链锁着,拽在另一个人手中。锁链猛一绷直,金属哗啦啦作响,红纱被掩紧,只留出一声痛苦的“主人”。
嗓音沙哑,像是带着哭腔,尽管尖细,却不难听出是个男子。
韩潇潇瞳孔骤缩,久未进食的胃像被人狠狠捏了两下,她几乎是惊慌失措地后退两步,扶着墙开始干呕。
里面的人似是听到了这番动静,停了动作,紧接着,锁链哐当一下被扔到地面,又传来些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韩潇潇努力抑制着自己恶心的冲动,贴在墙面一动不动。
没过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声轻笑。
“来都来了,还躲着做什么?”
这声音有些熟悉,虽想不起来,却让人从心底恐惧。韩潇潇心一横,猛地撞开了门。
浓重的异香扑面而来,将她熏得头脑发昏,双眼一抹黑。再睁开时,却见大床的红纱全被挂起,床上坐着一个戴了面具的男人。
他衣衫穿得整整齐齐,手上拽着一条链子,脚边还趴着一个人。
那人浑身□□地跪在地上,瘦得可怕,裸露出的皮肤泛着艳丽的红,像是鞭痕,触目惊心。他低低地喘着气,头压得很低,被黑发遮着,看不清面容,而那条链子的另一端,就锁在他脖颈。
韩潇潇只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床上的男人命令道:“过来。”
韩潇潇犹豫了一瞬,听话地朝他走去。
她性子温顺又懦弱,永远不敢反抗。
她走得很慢,捂着自己的身体,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锁链被摇得哗哗响,男人似是等得不耐烦,等她走到跟前时,猛地揽住她的腰,把人拽到了自己腿上。
韩潇潇惊呼一声,赶紧挡住身上的关键部位。尽管过来时她的尊严已然被碾碎,但人总是有羞耻心。
男人戏谑的眼神透过面具刺在她身上,冷笑道:“遮什么,还当自己是处呢?”
韩潇潇心脏被狠狠一剜,脑海似有闪电划过,她惊恐地瞪大双眸,总算想起自己在何时听过这个声音。
半年前的东篱大街,上元节花灯夜,天禧楼。
昏暗的角落,被紧紧捂住的嘴,还有那串滚到好远好远的糖葫芦。
是午夜的梦魇,是一切噩梦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