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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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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素微微一笑,轻声道:“如此良辰美景,将军何不以酒相配。nianweige”

    冯将军笑容收了点:“醉酒误事,杜谋士这是何意?”

    “将军多虑了。”韩素动纤步,俯身凑到他耳边,“与将军的第一夜,小人想让将军……尽兴。”

    她故意将话说得暧昧不清,尾音拖着,带了点委屈,将冯将军迷得晕头转向。美色当前,什么醉酒,什么军机,都抛之脑后了。

    冯将军长臂一伸,欲将人搂入怀中,韩素却反应迅速地闪至另一边,摸着他的肩膀委屈道:“将军。”

    那双手白皙细长,骨节分明,微微蜷曲着放在玄铁的盔甲上,乍一看似乎柔如柳絮,轻如白云,合该娇养着保护着。

    冯将军直勾勾地盯着那柔夷,上手抚摸,滑嫩的触感让他心神荡漾:“好好好,你既有这份心,依你便是。”

    韩素浅笑盈盈地瞥了眼他闲不住的手,没有躲闪。

    冯将军好酒肉,帐中常备美酒,酒塞一开,醇厚浓香的酒味便飘了满帐。还未沾唇,人便已醉了。

    “此酒名为花下醉,杜谋士定会喜欢。”冯将军意有所指地将视线下移,伸手拿起酒坛往杯中注满,“来。”

    行军途中资源有限,没有小巧的玲珑盏。韩素捏着粗糙的石碗,掌心被凸起的石粒咯得有些疼,她将碗凑近鼻尖闻了闻,笑道:“好酒。”

    下一瞬,只听“哗啦”一声,墨绿浮绣纹衣受力飘起,又缓缓落下,如花如锦。冯将军只觉眼前一花,腿间一重,再睁眼,他心心念念的美人正柔弱无骨地倚靠着他,将浓香的酒喂到他嘴边。

    “将军,请。”韩素微微垂着眼,缓缓抚上他胸膛,心中想着等会儿该挑哪里刺一刀。

    冯将军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顺着韩素的手将整碗酒一饮而尽,伸长脖颈便要与她亲近。

    韩素借着倒酒的功夫不动声色地躲开,在那两片又厚又肥的唇瓣贴上来之前抢先将石碗一推,夸道:“将军豪气,再来一杯。”

    “嗯……”两杯酒下肚,冯将军脸色微微发红,手也更加不老实地摸起韩素,“美人好香。”

    “一会儿还有更香的……”韩素贴着他耳侧,“将军定会喜欢。”

    她刻意把声音放低放柔,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人眼前。冯将军被撩拨得欲罢不能,又低头顺着韩素的手闷了一碗酒。

    烛灯的光暖融融地照在账上,倒映出两个纠缠不清的影子,暧昧朦胧。不知不觉中,冯将军几乎快把一整坛花下醉喝空。

    “将军好酒量。”韩素夸道,“将军如此豪放大气,难怪手下都说将军英明神武。”

    “那是自然。”冯将军哈哈大笑,“不过这事儿,你又是如何得知?”

    韩素乖顺道:“小人刚到逐鹿崖时,曾与几个守卫闲聊,他们皆对大人赞不绝口。”

    这话极大地满足了冯将军的虚荣心:“哦?哈哈哈哈,他们还与你说什么了?”

    “还说将军眼光独到,不愧为将门之子。”韩素一本正经地瞎编,编完才状似无意道,“听下面的人说,将军近日得了一样秘宝,可当真?”

    冯将军哼笑道:“消息倒还听灵通。”

    “将军坐拥金银细软无数,能入得了眼的东西,定非等闲之物。”韩素柔声道,“小人倒有些好奇了。”

    冯将军大笑,酒精将他的思绪弄得一片混乱,平日轻易不说出口的话今日如豆子一般往外蹦,“给你看看也无妨!”

    他伸手掐了一把韩素的脸,搂着人脖颈顺势从胸口拿出一个小巧的玉盒子。

    “盒子?”韩素蹙眉,接过那物什放于手心把玩观察。

    玉盒通体透亮,顶端雕刻着古怪且精巧的机关,严丝合缝地镶嵌在一起,沉甸甸,质坚如石。

    怎么回事?系统不是说宝物是琉璃石吗?难不成是她弄错了?

    还是说……

    韩素轻轻晃了晃玉盒,只听清脆的咕咚两声,像是金石相撞。

    “不过是个盒子,有何稀奇。”韩素委屈地把东西扔回去,将头转向另一边,“将军就知道逗我玩。”

    “美人有所不知。”冯将军笑道,“这木盒乃是用昆山琉璃玉制成,里头盛放的可是好东西。”

    “那将军为何不把玉盒打开看看?”

    “若是能打开本将还会等到现在?”冯将军趁机抓了把韩素的腰,笑眯眯道,“这琉璃石质坚不催,绝非外力可强行破开,要想开启,唯有解开机关。”

    说着,他随手拨了拨玉盒上方的圆珠,噼里啪啦的清响如铃如筝。

    那机关乍一看简单,真算起来却格外繁复,韩素瞥了两眼,竟没有丝毫头绪。

    “行了,酒也喝了宝物也看了,美人是不是该……”冯将军眯着眼睛凑近韩素使劲闻了闻,面露陶醉。

    “这是自然。”韩素轻笑着抬手,却见三千黑丝顷刻一泻而下,绿云扰扰,将人勾得魂迷神倒。

    冯将军使劲吞了吞唾液,眼冒精光,如饿狼望见了鲜美的肥肉。

    他迫不及待地脱下碍事的盔甲与上衣,猛地上前将人扑倒在地,搂住韩素腰身,将脸埋入她脖颈。

    韩素漫不经心道:“将军,现在什么时辰了?”

    冯将军陷在美人乡,哪顾得上这个,□□道:“快丑时了吧,美人放心,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慢慢……”

    他说话声猛地顿住了,眯着的双眸骤然瞪大,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侧颈传来刺痛,有什么冰冷坚硬的东西插入了他的颈脉,血液流动被阻塞,凸一下疼一下。

    “砰!”

    远处突然响起信烟的炸响,像是一阵闷雷,劈头盖脸地从他头顶流至脚底,他全身都发起凉来。

    随即而来的便是喧闹阵阵,寂静被打破,军营一片兵荒马乱,铜锣哐哐哐的声音袭击着他耳膜,有人仓促惊喊:“夜袭!夜袭!”

    冯将军趴在地上,艰难地抬眼,却只能看到一双手。

    那双手白皙细长,骨节分明,柔如柳絮,轻如白云,似乎该娇养着保护着。

    可就在几秒钟前,他以为的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生生将发簪插入他侧颈,要了他的命。

    他死咬着牙瞪着韩素,颈侧受到压迫,血像喷泉一般争先恐后地冒出,溅在韩素的衣摆。

    他说不出话,上身的衣服被扔在一侧,肥胖的身躯光溜溜的,不像人,倒像畜生。

    韩素蹲下身,找出玉盒收起,眸色淡淡地伸手拔出发簪。

    于是鲜血四散,喷得到处都是。

    冯将军死死瞪着眼睛,嘴巴大张却说不出一句话。

    “将军。”韩素轻轻笑了一下,“酒喝了,宝物看了,你也该下地狱了。”

    她右腕自然下垂,发簪上残留的血一滴滴顺着砸在地上。

    啪嗒,啪嗒,啪嗒……

    仿佛有一只大手狠狠攥住了脖颈,空气变得稀薄,疼痛愈发明显,死亡的恐惧围绕在冯将军周围。

    “下辈子管好自己的手。”韩素轻声道,面上溅的血衬得她脸庞愈发娇艳,如同黄泉路口盛放的彼岸花。

    “将军!我们顶不住了!”

    营帐外,士兵绝望的喊声划破黑夜,韩素转了一圈手中的发簪,对着冯将军扒开的手心狠狠一扎——

    撕心裂肺的尖叫响遏云霄,那士兵惊慌地喊了声“将军”,下一秒,一柄冷箭袭来,他身子一僵,缓缓倒下没了声息。

    “刺啦”声响起,营帐的门帘被人大力撕开,帐外萧瑟的冷风呼啦啦灌入,将旖旎的气息吹散些许。

    韩素抬眸去看,却见季白檀挺身而立,握着剑柄的手因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现下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这画面乍一眼望过去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即便冯将军已经死透了,但也很难不让人怀疑两人之前发生了什么。

    韩素的衣衫因方才的闹腾变得散乱,黑发直直垂下来挡住半边脸,嘴唇沾了血,艳红而靡丽,又因酒气泛着醉态。

    她望着这满地狼藉,再对上季白檀的视线,突然涌起一股有口难言的无力感。

    倘若今天闯进来的是她,看到这么一副用鲜血与美酒造就的场景,也很难相信这里没发生什么。

    “愣着干什么。”韩素用拇指轻抹过下唇,划出一道艳色。

    她捡起外衣重新穿上,轻描淡写道:“打胜了?”

    季白檀快速上前几步,猛地攥住她手腕,气得连话都说不出。

    这很正常。

    韩素心想。

    亲眼看到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与旁人苟且,什么反应都没有才不正常。

    尽管如此,她还是有点失望。

    原以为季白檀就算不相信她,也至少会问一句。

    “板着脸做什么。”韩素懒得解释,与其被质问,倒不如主动承认,“不就是和人亲了两下,转移注意力的计策罢了。”

    她刻意将话说得漫不经心,仿佛这种事于她而言是家常便饭,做了就做了。

    “韩素!”季白檀咬牙切齿,眸中甚至氤氲着泪花。

    韩素心里莫名咯噔一声,罕见地涌上一丝懊悔。

    以往季白檀再生气也还是面无表情又委委屈屈地叫她主上,通过各种手段来吸引她的注意力。那时她只需象征性地说一句“不生气了”,某人便真的气消了。

    从未如今日这般,连名带姓地唤她,看来是真的气狠了。

    韩素心口像是开了道口子,不疼,却有风呜呜地灌进来,凉飕飕的,不太好受。

    她还是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安静地等待审判降临。

    但季白檀却红了眼,哑声道:“这就是你说的好方法?”

    他猛地掀起韩素袖口。

    白皙的腕上嵌着一道血口子,创口不小,肉都翻了出来,应当是用簪子时不小心划的。

    季白檀盯着这道伤口,像是怕疼到她似的,呼吸都放轻了些许,出口的话却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你答应我不会受伤的。”

    韩素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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