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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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举行两天，女子三千米和男子五千米是在最后一天的最后两个项目。gaoyawx
所以第一天的时候，林暮是可以休息的。叶莛霜拉着他来观看比赛项目。
本来他不愿意，甚至不愿意来学校，想在这天去找高攀锻炼。
运动会这两天学校不上课，结束后还有一天休息时间让学生调整状态，是很自由的，不来也没人会发现。
叶莛霜劝他:“这时候训练作用不大，你要做的是好好休息。”
这时候累到，说不定发挥更差。虽然叶莛霜无所谓林暮的结果，被他的努力而打动，但也看不下去他这么紧绷。
最后她更是佯装生气道:“你不陪我看运动会，等你比赛那天，我也不看了。”
林暮最后还是和她一起来了。
整个学校都洋溢着兴奋和愉悦的气氛。
毕竟不用上课，怎么着也开心。
操场上各班已经搭好位置，放着矿泉水和一些跌打扭伤药。
生活委员还买了一些小旗子、手拍、小喇叭等气氛道具，发给同学，让大家记得为班里同学加油打气。
开始前有个开幕式，学校的艺术生和从各班抽取的一些学生，以及老师，表演了些节目。
然后等领导讲完长长的演讲稿，运动会才正式开启。
所有人一阵欢呼。
终于开始了！
四百米接力跑是第一个项目。
按照抽签决定顺序。
一次是四个班一起跑。
或许因为这是第一个项目，所以大家情绪高涨，围观的人特别多。
更让大家激动的是，还有个热身赛。
是由各班班主任参加的接力跑。
老师唯一参加的项目，大家都很兴奋，也都争着给自己班主任加油。
呼喊声响彻在操场上空。
后面才是学生的比赛。
全校三个年级参加，班级很多。一班的顺序在中间一些，经过几轮后才轮到他们。
距离一班上场的时间越来越近，孙曼心里越来越恐慌，打起退堂鼓，紧张的腿都有些软。
她性子软，身材瘦小，参加运动会是她鼓起很大勇气做出的决定。
可现在，她有些后悔了。
周围乌泱泱的人群，班长对大家的叮嘱，同学的鼓励与期盼的目光，让她害怕。
万一没跑好怎么办？万一给班级拖后腿怎么办？
明明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可到这一刻，崩塌了。
叶莛霜就在她旁边，担心她出事，想着从上场到下场都要盯着她，而且她承诺了，在孙曼跑完后，要第一个给她送水。
几乎是立刻，叶莛霜就感受到了她的异样。
“你脸色不太好，太紧张了吗？”
对上她关切的目光，孙曼不再压抑自己，声音发虚地说:“莛霜，我不想参加了，我害怕……”
作为一个运动细胞不发达，又不喜欢参加大型活动的人来说，叶莛霜能理解她的心情。
若是在报名的时候，她一定支持孙曼不参加，哪怕是在比赛前，她也能陪着她去找老师沟通，看能不能换人，可现在，马上就要上场了。
叶莛霜为难道:“可是就快到我们班上场了，现在换人已经来不及了……”
“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怕自己发挥不好？”她握着孙曼的手，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体轻微的颤意。
叶莛霜很担忧，尽力安抚，“你别紧张，我一会就在旁边给你加油，你尽自己努力就好。成绩不好也没关系的，只是学校组织的活动而已，不要紧，没人会怪你。”
“真的吗？”孙曼咬着嘴唇问，“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比赛，需要和其他三个人一起，万一就我跑的最慢，落下进度，他们会不会心里埋怨我？”
“不会，真的不会。”叶莛霜记得接力赛的四个人，女生是孙曼和曲若瑶，另外两个是班里性格还不错的男生，“没人会埋怨你，大家都是同学。参加活动也是为了娱乐，你别有压力。”
孙曼紧紧握着叶莛霜的手，深呼吸，尽量放松自己。
赵磊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幅场景。
“怎么，紧张了？”
听到他的声音，叶莛霜感到孙曼身体一僵，握着她的手骤然用力。不过也就一瞬，孙曼又恢复正常，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平常在操场你跑的挺快的，我相信你今天也会正常发挥……不对，超常发挥的，加油！”
他的笑容和鼓励给了孙曼很大信心，莫名让她慌乱的心灵平静下来。
“谢谢。”她回道。
赵磊这才看向叶莛霜和她旁边表情始终平静的林暮，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我看你们这个位置挺好的，适合观赏，在你们旁边和你们一起看，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孙曼像是怕叶莛霜拒绝，立马回应，然后又意识到不是问自己的，踌躇地询问，“莛霜，你应该也不介意的吧……”
孙曼都这么说了，叶莛霜也不好拒绝，“学校又不是我家，你想站这就站呗，我又不能赶你走。”
叶莛霜站在林暮和孙曼的中间，赵磊也就站到了孙曼旁边。
等候上场的过程中，孙曼时不时侧头小声和赵磊交谈，露出笑容。
看起来轻松了许多。
叶莛霜放心了一些，现在看来，孙曼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
看他俩聊的那么开心，她还知趣地往林暮那边挪了挪，给两人空间。
沈南钰参加了接力赛和短跑，现在跑的人中就有九班的，他在最后一棒的位置。
叶莛霜看到他的目光往一处找寻着，顺着看过去，果不其然，是筱筱的位置。
筱筱被她们班的生活委员拉着给自己班的人送水，顺便看着是否有人受伤。生活委员是个女生，和徐筱筱是同桌，相处的还可以。所以叶莛霜就没去找她。
开跑了。
沈南钰这才移开目光，专注赛跑。
叶莛霜心里感慨，也不知道这俩人什么时候能开窍，互通心意。
巧的是，这次一起跑的也有五班。
于是结束后，叶莛霜看到徐筱筱被生活委员拉着去给自己班的人送水，没给沈南钰一个眼神。
虽然吧他也有班里朋友递水，但看到徐筱筱给别的男生送水，沈南钰嘴唇紧抿着，目光盯着徐筱筱看。
可惜后者毫无感应，自顾询问着同学的情况，笑意盈盈。
叶莛霜看的有趣，忍不住笑起来，偏头小声问林暮:“你说沈南钰是不是喜欢筱筱？”
林暮早就注意到了叶莛霜一直盯着那边看，也看到了刚才的情景。
他是知道沈南钰的心意的，但沈南钰从没坦白过，林暮踌躇着要不要如实回答。
“这要问他。”林暮最后说。叶莛霜一脸沉思。
林暮想着刚才看到的，说:“你明天能不能给我送水？”
小心翼翼的。
沉思被打断，叶莛霜一怔。
“当然，你一结束我就跑过去迎接你！”她诚恳地说。
林暮:“不要给别人送。”
叶莛霜看他。
林暮有些不好意思，眼神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掩饰自己的紧张，轻声补充:“……男生。”
不要给其他男生送水。
听起来有些无理取闹。
毕竟两人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
叶莛霜瞧见他微红的耳根，和无意识蜷缩的手指。
果然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真是纯情又容易害羞的一个人。
她好歹还谈过一次恋爱呢。
虽然对方人不怎么样。
虽然这段感情并没有给她留下太深的印象。
但也算给了她恋爱的经验，让她对这种事不至于懵懂无知。
说起来她和彭天越都是对方初恋，可他当初也没有林暮这般小心与认真，更像是对于恋爱好奇，所以谈了。
她自己也是这样。
因为彭天越模样不错，说话讨人欢喜，她就糊里糊涂地接受了对方的示好。
事实证明，新鲜感很快就会褪去。这种爱情，经不起一点推敲。
“你在想什么？”林暮问。
“……前男友。”愣愣的，叶莛霜直接说了出来。
说完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林暮的表情一僵，大脑一片空白，丧失了说话系统。
“不是不是。”叶莛霜急忙解释，“我没想他！就是想起了一些和他糟糕又不堪回首的往事！”
“为什么突然想到他？”
“就……”叶莛霜眼神乱瞟，看到林暮清晰流利的下颌，“就觉得你长得真好看……我以前怎么瞎了眼，谈了那么一个前男友！”
林暮认真听着，结果听到这话，又是一阵僵硬与无措，他小声“哦”一句，扭头看向跑道上奔跑的人群，脸上一阵发烫。
他长得真的好看吗？
林暮想到曾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苍白的脸庞与无神的眼睛，有些角度看，甚至有些冷漠刻薄。
而那次影院里，虽然只匆匆见过一次，但她前男友的样子他记得很深刻。
健康白净，眼睛上有着漂亮的双眼皮，穿衣打扮都很青春活力。
…
这个话题被掀过，两人没有再提及，也没有再聊其他的，各自安静地观看运动会，各自想着心事。
说林暮好看，叶莛霜也不完全是瞎说。
虽然刚刚大脑发热，为了缓解尴尬，在胡言乱语。但凭心而问，她觉得林暮的颜值有很大潜力。
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窍，林暮明明与她曾经的理想型不太一样，可现在，越看越顺眼。
如果不是家境的困窘让他长期营养不良，和长期被欺凌的遭遇让他沉默寡言，或许他的脸庞会更红润健康，或许他的性格会很阳光健谈。
想着想着，叶莛霜便心口有些难受。为他的经历，为他的苦楚。
也忽而发觉自己普通平淡的生活，竟是一种多么难得的幸福。
周围人声鼎沸，喝彩声此起彼伏。
可都与他们无关。
两人陷入情爱的烦恼中，谁也没有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