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不……怎么可能会不像真的啊？当然一听就是真的吧。moweiwenxuan”黎锦呆呆地说道，“而且，阿诚你无论说你会做什么，我都相信的啊。”
对黎锦来说，这也确实是实话。
阿诚说自己会做什么，听起来都是可信、毫无疑点的事情。
反倒是，如果听到他说自己不会做什么，黎锦才会稍稍地产生一些惊讶之情。
当然了，像“烤炉”这种，近乎完全由黎锦的设想生成的物品。阿诚听不懂制作方法，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这种东西他不会做的话，这类事情，黎锦是不会觉得惊讶的。
但阿诚连烤炉也依然会做的话，黎锦除了觉得“我家阿诚真厉害”之外，对此应该也没有什么特别吃惊的情绪吧。
虽然大部分时间已经习惯了，但少数时间还是会有惊喜的。
黎锦对阿诚的看法，大概就是那样。
“谢谢将军的赏识，但是……将军也不要什么事情都相信阿诚吧。”阿诚低下头，不安地在腰部处交叉着双手，“阿诚虽然不会故意欺骗将军，但是，若是一时糊涂，说些大话，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我知道的。多么诚实的人，也不可能保证自己从来都不会说出谎言。”黎锦笑道，“就连我自己，也经常逗你不是吗？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谎言，我都不会生气的。”
阿诚点点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眨眨眼，道：“将军真是宽宏大量。”
“谈不上，谈不上。”黎锦笑道，“这种微不足道的言语和表现，阿诚你实在不用如此肯定，还放在心上的。做不到我这样的，实在也没有几个人啦。”
“嗯……阿诚还是觉得将军的人品实在太好了。”阿诚笨拙地说道。
黎锦羞涩地笑了笑，摇摇头，不打算再接这种话了。
“阿诚，你刚才说手工费比成本高得多，对吧？”黎锦道，“那么，若是我们自己动手打铁的话，是不是比委托他们打制要便宜许多呢？”
阿诚静静地停顿了一会儿，随后尴尬地笑了。
“不，并不便宜哦……”阿诚说道，“只是如果自己动手打铁的话，是在他们休息，不用铁匠工具的间隙中，所以，能比定制更快地拿到东西而已。给他们的钱，也是一样的，那些钱除了‘材料的成本’之外，就是‘借用他们工具的租金’了。这也并不便宜。”
“这样啊……那好像也不是很划算啊。”黎锦听了很失望，她还以为借用铁匠铺的工具，自己动手能节省钱呢。
“就像去食肆吃饭，就算自己下厨炒菜，也不会给予优惠一样吧。”阿诚说道，“这就是个加急时的办法而已，不能用于省钱。”
“啊……去食肆吃饭，自己下厨炒菜，还不能优惠啊？”黎锦呆呆地说道。
“不能哦。”阿诚无奈地摇摇头，“当然不能了。”
黎锦想了想，笑道：“阿诚，听你这口气，是亲自经历过这些不成？”
阿诚点点头，道：“算是吧。也经历过。”
“阿诚在这种事里扮演的是哪一方的角色？”黎锦眨眼笑道，“是食肆里的厨子，还是进去后厨炒菜的客人？”
阿诚静静地顿了一下，道：“两边都做过。”
“阿诚的经历还真是丰富多彩啊。”黎锦笑道，“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让我有了新的惊喜。”
“不……这种小事情不值得惊喜吧。”阿诚无奈地小声说道，“再说，阿诚过去的事情，将军明明也知道不少的……”
黎锦没接这句，而是换了个话题，说道：“阿诚你为什么今天这么着急？因为着急，还特意亲自打铁，真是稀奇。”
阿诚道：“能帮上将军的忙的事情，就着急一些了。”
黎锦道：“为什么这次出手打铁，上次做铁碗的时候，就没有呢？”
阿诚愣了一下，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他道：“因为阿诚不会做铁碗这么精致的物件。铁板、架子这种东西不需要精致的做工，随便做做就可以，所以阿诚会做。”
“原来阿诚不会做铁碗……”黎锦感到意外，却又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觉。
阿诚道：“而且，就算铁碗这种东西，阿诚能摸索着做出来，‘镀银’这么难的工序，阿诚也不会做啊。”
黎锦道：“阿诚不会镀金镀银的吗……”
“这种技术，阿诚确实还没学到。”阿诚无奈道，“将军真的有这方面的需求吗？将军实在需要的话，阿诚也可以去学，但那也要好久了。”
“不不，我并不需要啦。”黎锦笑道，“我只是刚知道阿诚会打铁，但不会镀金镀银，有些奇怪而已。阿诚不必放在心上的。不过……”
“将军还想说什么呢？”阿诚疑惑地说道，“阿诚猜不到啊。”
黎锦欲言又止，道：“算啦，先不提这个，吃完饭再说吧。”
阿诚道：“将军既然这么说，那就这样吧。先不说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就进了厨房。
黎锦将平底铁锅洗净烧热，倒入些葵花籽油。
她倒的油量算是很少的，只能将大铁锅的锅底润上薄薄的一层而已。
这不是打算油炸或炒菜，甚至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煎制，所以只是让锅底有一层薄薄的油，也已经足够了。
润好锅之后，黎锦谨慎地将包子都底朝上放置在铁锅内。
盖上锅盖，先用这种方式烫了一遍包子的正面。
黎锦数上一百个数字，掀开锅盖，再用筷子敏捷地给包子翻了个身。
翻面过的包子，上方呈现出一种不太均匀的淡淡褐色，微微有些干脆的感觉。
不均匀也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不能烤焦。
因为这包子是羊肉馅的，天然就会稍稍显得油腻，所以用油炸或油煎的方式加热的话，吃起来就太油腻了。
只要不粘连的话，放的油越少，热过再吃的感觉越是不油腻。
只是，这样近乎不放油地加热的话，在锅中就容易焦糊，加热的时候要分外小心才行。
翻面之后，因为锅已经越来越热了，所以加热时间要进一步缩短。
黎锦数了四十个数，就把锅端到一旁，开始往外夹出包子了。她花了约有二三十个数字的时间，把锅里的包子都夹了出来。
锅底只沾着这么少的油，当然是用不着洗锅的，就算黎锦要煮的是清汤也一样。
不过，黎锦煮的黄瓜鸡蛋汤虽然清淡，却并非清汤。
黎锦在锅里倒上些水，把黄瓜丁、炒鸡蛋都倒了进去。水加的不多，黎锦并不想煮一大锅汤。
锅里的汤烧到沸腾时，黎锦便加了盐和胡椒粉搅拌一会儿，这就算是煮好了。
黎锦把葱花和香菜碎均匀分配在两个大碗里，然后端起锅，把汤倒在两个碗里。
葱花和香菜碎被热汤一冲就烫得半熟了，但还保留着生时的风味。除了水果和少数蔬菜，黎锦几乎不吃纯生的东西，她总担心不太卫生。
这就是一顿简单的晚餐了，虽然严格来说算是剩饭，但毕竟是中午剩下的，而且做的时候也很精心，所以黎锦倒是不算排斥。
阿诚那么好说话，当然更不介意吃剩饭的问题。阿诚虽然很挑食，但也是分情况的。黎锦能吃的，阿诚都能吃，黎锦不能吃的，阿诚也能吃。
这种以半烤半煎的方式加热的包子，吃的时候蘸点由酱油、香醋、大蒜碎混合而成的蘸料最好。
蘸蘸料时，只要稍微蘸一些就可以了。决不能让包子在蘸料里打滚，沾得整个都是，这样就完全破坏了烤好的外皮那酥脆的口感。
烤包子或煎包子的加热时间，要控制得恰到好处。比如今天就很成功，黎锦对此很是满意。
煎烤的时间短了，包子就不能形成一层微微焦黄酥脆的外壳，甚至内馅也无法热透。
煎烤的时间长了，后果则可想而知地更为糟糕。
包子的外皮会被煎糊，甚至看起来像是一层厚厚的黑炭。那样的话，包子皮就没法吃了，只能把皮剥掉，吃里面的馅料，包子皮一般来说都比较厚实，即使本身被煎烤得发黑，里面的馅料也还是好吃的。
不过，黎锦本人虽然没有试验过吃外皮焦黑的煎烤食物，但她听说有些人反而会故意追求这种效果，吃焦糊发黑的面食。
传说面食被烤糊之后，吃起来养胃，所以有人专门吃焦糊的食物。
黎锦没试过，不知道这么吃到底能否养胃，反正她是不会考虑的。
这么吃能不能起到食疗的效果暂且不提，焦糊的包子实在太难吃了吧……幸好，黎锦这个人的身体一向还算健康，用不着通过这种方式食疗。
黎锦夹起包子，在蘸料中像蜻蜓点水般蘸上几下，就提了起来。
黎锦小心翼翼地咬开包子，让热气从开口处散出去。煎烤过的包子比蒸过的包子更热，如果贸然咀嚼容易烫伤口腔。
感觉包子馅稍微凉一些了，黎锦便开始咀嚼起来。
煎烤过的包子皮，稍微有点硬，却又多少还带着些柔软的感觉。
不放油几乎是不可能让包子皮膨胀起来的，这样的包子皮就算颜色发黄发褐，也确实不能显得酥脆。这是正常的效果，不用觉得沮丧。
这种软中有硬的状态，叫做“艮”。
艮用来描述食物时，本来是一种不太好的状态，大约相当于不够脆嫩的萝卜的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