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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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本打算去雨花园寻江柠歌,又听说江柠歌去了金华园,现下正陪着王妃一起用早膳。gaoyawx
金华园是宁王妃的住所,他惊喜道:“二小姐和母妃一起用早膳?”
朱岩也有些诧异,这江二小姐还挺会来事,说是给世子做早膳,还顺手把王妃的那份给做了,王妃不知道有多惊喜呢。
“那便去金华园吧,顺便向母妃请安。”沈逸披上厚重的披风,抬脚就要往外走。
朱岩嘴角扯了扯,请安成了“顺便”,世子可真是个大孝子。
金华园厅堂里笑声不断,宁王妃许久没这么开心过了,金华园的下人也是许久没听王妃这样开怀地笑过了。
“这雪梨小米粥甚是养胃,胃养好了吸收和消化就好,五脏六腑都跟着好了,比那百两银子一斤的燕窝可实惠多了。”江柠歌滔滔不绝道,“雪梨润肺,令人皮肤滋润,红枣更是令人好颜色,王妃喝我这小米粥,不比喝燕窝美味?喝上一个半个月,定会容光焕发,成为京城中第一年轻漂亮的贵夫人。”
江柠歌自卖自夸道,她是收了人家宁王妃的银子的,必得把客户招待满意了,来日还做她的生意,要把所有的客户都发展成回头客,客人多了,钱自然就多了。
说完还觉得这套说辞很是不错,将来让墨涟居的小二也学着点,当广告词说给客人听,绝对能提高客流量。
宁王妃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她都四十好几了,奔五的年岁,吃神仙草也不能返老还童了,偏这江二小姐,不仅厨艺巧,一张嘴儿更巧,说的是天花乱坠,让人心花怒放。
这雪梨小米粥还真是好吃,炖得是黏稠软糯,香味十足,甜度适中,不像后厨那些厨子,往死里加糖,觉得不甜不好吃,非要把人腻死。
不知不觉就吃下一大碗,就着玲珑水晶包,那叫一个美味。
现在她总算知道,这姑娘小小年纪为何竟能开起酒楼,这一身的厨艺果然是名不虚传。
“好好好,我就借柠歌的吉言,等着艳压群芳。”
“王妃再吃几个水晶包,都是海鲜和蔬菜馅儿的,吃了保准不发胖,还能美容养颜。”江柠歌道。
盘中玲珑剔透的小包子,皮薄馅儿大,那皮儿也不知道怎么擀出来的,竟比蝉翼还薄,能轻易透过皮儿看清里面的馅儿。
虾仁、玉米粒和胡萝卜丁调制的馅儿,别看素,猪肉和芝麻香油调味,味道可是香得很,拳头大小的馅儿包裹在薄薄的包子皮儿里,沉甸甸一小兜儿。
宁王妃刚才已经尝了一个,非常好吃,这小包子颜值也高,玲珑剔透的,里面花红柳绿的馅儿分外好看。
她早上起床一般没什么胃口,今日吃的算多的,既然江柠歌劝,加上那小包子确实好吃,少不得再吃它两三个。
沈逸一进门就看见母妃又吃又笑的,江柠歌坐在一旁,同样夹着一只小包子吃得香甜,犹如一只贪食的小松鼠,他眉眼柔和下来,走上前:“逸儿请母妃安,江二小姐,许久不见。”
江柠歌搁下筷子,起身一福:“世子安好。”
宁王妃见沈逸过来十分高兴,忙招呼道:“逸儿快坐下,柠歌你也坐下,不必拘着礼。”
江柠歌坐下后去瞧沈逸,这世子好看是好看,只是脸色仍旧苍白,浑身散发着病弱气息,虽说病着吧,可一双眼睛又如星辰一样亮闪闪,眼中还带着欣喜,不知道这世子在傻乐啥。
沈逸的确有些傻乐,和平常很不一样,这番变化宁王妃看的最是真切,看看傻儿子,再看看江柠歌,了然地笑笑。
“母妃早膳进得很香,这玲珑的小包子可是出自二小姐之手?”沈逸笑道。
说话间,宁王妃已经又干掉一只包子,十分满足道:“正是,柠歌的手艺果然了得,对了朱岩,世子早膳都吃了什么?”
她不问沈逸,只问朱岩,因为平日沈逸吃的少,怕明王妃担心,都极力把膳食往多了说,宁王妃又不是傻子,说几次就不信了,后来直接问朱岩,朱岩自然是不敢欺瞒主子的。
朱岩如实答道:“世子早膳喝了一碗红豆山药粥,三张鸡蛋饼,江二小姐做的膳食,世子全都用光了。”
宁王妃点点头:“今儿早用的还算多。”
沈逸却有些不自在地拿眼睛去瞟江柠歌,他这么大的人了,母妃还像管小孩一样管着自己的膳食,连每顿吃什么都要过问,实在是让他丢面子。
江柠歌反应平平,若是其他男子,她或许会生出这般想法,可眼前是大病缠身的人,身为母亲过问饮食也无不妥,因此并不抬头,闷头干饭。
沈逸挺喜欢看江柠歌吃饭,一开始在永宁街上的早点摊上是,后来在王府的筵席上是,现在亦是,只觉得这姑娘吃起东西来没有世家女子的骄矜,大口吃饭,反倒显得豪迈直爽,让人食欲都跟着变好了。
宁王妃也是无语了,她问朱岩话,亲儿子却一直暗戳戳地盯人家姑娘,真是把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了,无奈道:“柠歌专门给我做的小包子,想尝一个么?”
沈逸早上吃的其实比以往多多了,都以为他不会再吃了,宁王妃这话有炫耀之疑,炫耀江柠歌专门给她包的小包子。
谁知沈逸干脆利落地答:“吃。”
于是当真拿起筷子,夹起一只包子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夸赞道:“嗯,好吃,差点能和我的鸡蛋饼相比。”
江柠歌:“……”
怎么感觉这对母子攀比起来了。
宁王妃懒得和情窦初开的小儿争抢,只跟江柠歌说话:“柠歌,你来王府小住,缺什么东西只管跟逸儿说,让他派人给你添置。”
雨花园布置很妥帖,江柠歌想了一圈也没想到缺什么东西:“多谢王妃关怀,柠歌有需求定会跟世子说。”
沈逸笑着点点头:“逸儿的待客之礼是母妃亲自教的,定让二小姐有宾至如归之感。”
宁王妃笑盈盈地看着两个小辈,她这一生荣华富贵,地位虽不像裕王妃和宫中的贵妃那样尊崇,可夫君敬爱,独子孝顺,不再求旁的。
若再有所求,便是独子能身体康健,娶一个懂事知礼的媳妇,一家人幸福、和乐,往后的岁月就像眼前这般便就好了。
原本看好的媳妇江清梨也算是京城中颇有才名的淑女,可一朝竟成了江家的养女,养女本也无妨,可这几次见她,都透露出一股算计的样子来,王府最不想要的就是这种女人,会扰的全府不得安宁,甚至于全家的气运都会受影响。
娶亲是大事,还需要再慎重考虑。
吃过饭,宁王妃放两个小的出去玩,自己去歇息了,有长辈在,小辈终究不自在。
沈逸得了和江柠歌独自相处的时间,脑子里已经掠过许多可以带江柠歌去玩的地方:“梅园的梅花开得更盛了,你,你还想去采摘一些,留着做花蜜么?”
江柠歌神色淡淡,一副不是很热络的样子,摇摇头:“上次已经问世子讨要许多了,做好的花蜜到现在还没吃完,暂时不需要了。”
沈逸虽没考科举,也读了万卷书,平日辩论作诗出口成章,身体好的时候也算是口若悬河,可到了江柠歌这里却哑了,人家拒绝他,他那机灵的脑瓜就编排不出别的理由了,整个成了一只木鸡。
“那……”他又欲说什么,江柠歌却将话头打断。
“我从早上开始劳碌,现在累得很,世子可否放我回去歇息?”
沈逸恍然,内心遗恨至极,暗恨自己思虑太不周到,人家小姐为了给自己做饭,起了个大清早,舟车劳顿赶到王府,又在厨房里忙活半晌,给自己做完饭还要给母妃做,到现在还没歇息一下呢,竟还抓着人家不放,这究竟是何礼节?
于是连忙致歉:“是沈逸考虑不周,忽略了二小姐已经很疲惫了,这就让人送二小姐回去歇息。”
江柠歌“嗯”了声,欠身道:“多谢。”
回雨花园的路上,冬雪拿眼睛偷偷去瞧小姐,见小姐眉宇间又恢复了轻松愉悦,还兴致勃勃地张望王府的景致,一点没有方才在沈世子面前的疲态。
“小丫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说什么呢?”江柠歌道。
冬雪这才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小姐,您怎么对沈世子那样冷淡啊?明明不累,为什么要拒绝世子的邀请呢?”
“他是江清梨的未婚夫婿。”江柠歌回答得很直接,“不管江清梨什么心思,到目前为止他们是有定了亲的名分的,我若一直和世子在一处,这算什么?”
冬雪倒是忽略了这茬,宁王妃对江清梨的冷淡,江清梨对裕王世子的热络,让她差点忘了沈世子是和大小姐定了亲的,虽说当时定亲定的是宁王府和江家,并没指名道姓地说是江清梨,可当时江柠歌还没找回来,江家只有一个女儿,默认就是江清梨了。
小姐思虑的没错,可以对宁王妃热络,但对沈世子,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她思来想去,最后有些愤愤道:“小姐您是正人君子,这件事若是调换位置,换做大小姐,她可不讲什么礼仪廉耻,怎么让您不痛快她就怎么来。”
若说以前冬雪言语间还能对江清梨留点口德,经过这些时日的“战争”,她已经万全厌恶江清梨了,说话虽直接,倒也不算冤枉了人。
江柠歌笑了笑,江清梨自以为步步为营,怕是到最后落了个悲惨下场。
回到雨花园,主仆俩惊奇地发现厅堂里又多了许多物件,暖手炉、披风、笔墨纸砚、甚至还有几本话本画册,想是还没来得及整理,堆放在桌上。
江柠歌随手拿起一本话本翻看,是民间传说故事,随便翻看几眼,倒也挺有意思,左右在王府无聊,正好拿来解闷儿。
“这是宁王妃送来的吗?”冬雪惊奇道,“王妃送东西这么频繁,可见对小姐是真的好。”
一旁正在归置东西的丫鬟见江柠歌回来,上前福了一福,道:“江小姐,这些并非王妃送的,而是世子差人送来的,都是些小物件,奴婢这就整理好。”
虽说都是小物件,可这些东西样样切到好处,暖手炉和披风正好去厨房的路上用,这样就不会冻手了,笔墨纸砚用来写食谱,也正好练习祖父教的那点皮毛画技,话本和画册就更好了,闲来无事时打发时光,岂不悠闲美哉?
冬雪也看出来了,忍不住小声道:“世子送这些东西倒比王妃送的还贴心。”
江柠歌很是认同:“世子有心了。”
左右离做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她指挥王府的下人搬来躺椅,铺上柔软的皮毛褥,再把火炉搬得近一些,自己卧上躺椅,暖暖和和舒舒服服地看话本。
这是在醉苏堤经常享受的事,冬雪知道按照小姐的习惯还要在旁边放上几盘零嘴,眼下宁王府没有小姐素日里爱吃的小零嘴,只有点心,便摆上一两样,也勉强算零嘴了。
她本以为小姐在醉苏堤里处处舒服,到了宁王府会不适应,至少缺东少西的,没在醉苏堤那样方便,谁知王妃周到,世子体贴,这里竟不比醉苏堤差太多。
江柠歌被话本里的故事吸引了,时不时轻笑出声。
冬雪哭笑不得,凑上去问:“小姐,这沈世子人还怪好嘞,给您寻来这么好看的话本。”
江柠歌乐呵呵地,随口答:“是啊。”
冬雪又道:“那倘若沈世子和大小姐没有婚约,您会不会看上他啊?”
江柠歌知道小丫头一门心思想问什么,卷起画册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你想说什么?”
冬雪被看穿,一脸窘迫:“奴婢这不也是和小姐交心吗?小姐也到了适龄的年纪,婚事也该打算起来,夫人只顾着大小姐,对小姐您的亲事是一点不管,奴婢可不得上点心,知道小姐的喜好么。”
江柠歌失笑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操心起我的亲事来了,本小姐我只对锅碗瓢盆情有独钟,对男人不感兴趣。”
冬雪张大嘴巴:“啊?”
看把小丫头说傻了,江柠歌笑道:“我以后要嫁的人,可以不是位高权重,不是富甲一方,但一定要省心,别来干预我做什么,最好是他过他的,我过我的。”
冬雪听完更傻了:“那不是和没嫁人一样?”
江柠歌笑笑:“差不多。”
知道小姐的思想新奇,时常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可稀奇成这样,还是头一次听说。
她忽然想到什么,左看右看见没人,小声道:“沈世子身子不好,定是没有精力管那么多闲事,岂不是正合了小姐的要求?”
江柠歌一愣,随后笑得前俯后仰。
“我说得就算不对,小姐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冬雪皱着一张小脸道。
眼见冬雪都要哭了,江柠歌这止住笑,正色道:“世子是个很好的人,风光霁月,清秀俊雅,整日与书画为伴,干干净净,不惹是非,确实很省心,到底是江清梨有福了……”
雨花园的主仆谈论着世子,梅园的主仆也正巧说到江小姐。
和江柠歌的乐呵呵不同,沈逸整个人的兴致显然不高。
他原本在窗前作画,思及方才的事,越想感觉越不好,叫来朱岩道:“我怎么感觉,江小姐对我的印象不是很好?”
朱岩是个大老粗,神经大条,茫然地“啊”了一声,反问:“有吗?”
沈逸回忆起江柠歌在宁王妃面前的言笑晏晏,和在自己面前的冷漠,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有!都怪我太过自私,让二小姐厌了我。”
朱岩如同听到了鬼话,眼睛都瞪大了,他主子这个人吧,虽说身子很弱,却对尘世洞若观火,轻易不会说“自己自私”这种话,如今见到江二小姐冷待自己,竟是连方寸都乱了。
“哪有这回事?”他宽慰道,“二小姐就是累了,想回去歇息。”
沈逸不依不饶:“可我却没有及时察觉二小姐的心思,岂非不够周到。”
朱岩抱着臂:“那我不知道世子对二小姐是待客的‘周到’,还是旁的什么,若只是待客,您已经很周到了。”
沈逸不吭声了。
这句话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是啊,一开始只是周到待客而已啊,可就因为这个客人是江柠歌,“周到”一再升级,变成了“倾其所有”,这不是对客人的周到。
言行因过而失了。
且不说自己已经与旁的女子有了婚约,江柠歌避嫌亦在情理之中,退一步讲,就算自己没有婚约,就这副破身子怎好大胆求爱,怕也只是爱之越深,虑之越多,事事把对方放在前头,不敢轻易拖累了对方。
朱岩见世子一副失魂落魄的丧气模样,叹了口气道:“世子,这事有何难办?”
沈逸抬起头,听朱岩有何高见?
“您若喜欢江二小姐,将她娶回家不就成了?”
沈逸摇摇头:“不可。”
朱岩大惊:“难道世子只想得到二小姐的人,并不想娶她进门?”
沈逸:“……”
朱岩嘿嘿一笑:“逗世子一乐。”
而后他颇为大气道:“您是宁王府世子,看上哪家姑娘不能娶回家?即便已有婚约,大不了退了就是,况且您要娶的是江家另一个女儿,凭宁王府的地位,料那江家也不敢有意见……”
沈逸听着听着就跑神了,不愿听了,退婚、娶亲这些都简单,难的是他根本无法保证能给江二小姐终身的幸福。
其实他哪家小姐都不愿意连累,当初宁王妃非要定下江府的亲事,恐惹母妃忧虑,便没有过多争论,只等日后卧床不起身子实在不济之时,再寻个由头退婚就是。
那时候心中了无牵挂,没有存放任何姑娘,生死也随意。
现在不同了,迫切想和那个姑娘在一起,却爱而不得,徒在心中增加难过罢了。
无他法,只能把这份爱意掩饰好,藏在冰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