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回家
“至于修炼一道，你知道我向来没什么耐心的。mshangyuewu”谎话一说出口，后边的就顺理成章起来，“只不过公子精心相教，我也想明白了，要想走得更远，必须要靠实力。”
“原来如此。”卫辰点了点头，“看来季连笙对你很好，你能这么想，我也很高兴。”
卫辰忽然想起在滇池时曲昭背后救人的事，他本想多问几句，又觉得自己太过啰嗦。他如今已经没有立场了，问这么多做什么，也许那个原因是季连笙，自己再问岂非无趣。
“不管做何事，自己的安危最要紧。”想到这，卫辰的情绪又低落了几分，“还有，檀川那个人，诡谲莫测，尽量少跟他接触。如果他来烦扰你，你可以告诉我。”
卫辰说完似乎又怕被拒绝，又着补了一句，“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好好的，父亲也是如此。”
“我会离他远一些。”曲昭的眼睛突然有些酸涩，她垂下了眸子，试探性地问道，“卫辰，其实你不必把我当成以前那个娇弱、需要人保护的人了，很多时候我自己能判断。”
卫辰闻言苦笑一声，“我知道你成长了，但我宁愿你还是同以前那般依赖我。”
果然！曲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为自己感到庆幸还是悲哀，她在卫辰心底的分量究竟还是没有那个恶灵重！
曲昭一时生气，几乎有些口不择言道，“以前有什么好的！”
然后曲昭看到卫辰张了张嘴，脸色有些晦暗，便知道他误会了。
然而因为愤怒，她没有选择解释，只是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卫辰，“这是我给卫伯的信，我知道你一直有给他写信，我有一些话和他说，麻烦你带给他。”
卫辰顿时收敛了神色，“好，我会替你交给父亲。对了，再过一个多月便是你十八岁生辰了，你可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听到这话，曲昭眉心一跳，用余光微微瞟了一眼卫辰，见卫辰并没有怀疑她，曲昭暗暗松了口气。也许还要感谢那十八岁的预言，让她有了喘息的空间。
“并未有什么不妥。”曲昭转了一圈，说道，“也许是预言出错了，再说了，就算恶灵来了，我相信公子也会有办法的。”
“父亲的占卜之术向来灵验，许是时间没到，所以你还不曾有所感受。”卫辰故意忽略了曲昭的后一句话，“还是不要大意，有任何不妥马上和我说。其实都怪我不好，你将护心锥交给我，我却失忆了，忘了将它放在哪里，是我的错。”
“这并不能怪你。”曲昭安慰道，心里却存了一份侥幸，仿佛护心锥不出现，他们之间就永远没有隔阂一般。
对于这个事情，卫辰没有再说下去，他犹豫了片刻，又道，“十八岁生辰，你回去吗？”
顿了顿，他又说道，“再过几日，我便要回家去了，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不过你放心，不是什么大事，等处理完了就回来。如果你要回去，我带你一起走。”
卫辰的语气满不在乎，只是眼神似乎还带着一丝期望。
曲昭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按以前的计划，等十八岁生辰后，他们就要成婚。
若是搁以前，曲昭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可现在，她实在不清楚自己在卫辰心中的位子，而且回去后，面对的还有卫伯，若是他们同时无法将她认出，曲昭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
而且在这里，她也有了割舍不下的人。
若这般匆匆离去，季连笙的毒发之日很快就要到了，而只简笨手笨脚的，那个时候找不到她，肯定会急哭的。
也许过了十八岁生辰再回去，会好些，曲昭这样想着。
“最近公子教了我一个功法，需要修习的时日有点久，我不知道……”
“你不用立刻回复我，好好想清楚。”卫辰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若你回不去也不打紧，想要什么生辰礼物，跟我说我提前送你。”
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他又说道，“不用替我节省，我只是一时落魄，但卫府家底还在，我也相信自己很快会起来，到时候父亲也可颐养天年了。”
“好。”这一次，曲昭没有拒绝，她说道，“卫辰，有需要帮助的，你也可以跟我说，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卫辰看着她，眼里有种莫名的意味，“你还真是长大了，好了，我懂怎么照顾自己，我也该走了。”
就这样，卫辰转身离开，晨光照在树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与影子并行，染上了秋天的萧瑟。
回去后，曲昭照常吃饭、修炼，然后如往常一般进入梦乡。她原以为这只是一个平常的夜晚，原以为那些噩梦随着玲珑的离开已经彻底远去。
可没想到那个离奇的梦境又开始在她脑子里反复流窜，漫天的火、那个女人的脸还有让人毛骨悚然的凄厉的尖叫声。紧接着曲昭似乎又看到了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身形似乎有些眼熟，她想要看清一些，画面一转，却是玲珑消失前嘴里不断重复的话，玲珑不断地发出狞笑，似乎在嘲笑她的茫然不知。
曲昭被这梦境惊醒，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她又起床换了身衣裳。打开窗扇，外边的月亮很亮，伴随着虫鸣声，本该是个静谧的夜晚，因为这个梦，却让她心烦意乱，无法安眠。
她站在窗前，出神地望着月亮，渴望着片刻的安宁。然后很快飘来了几朵云，将月亮的光芒掩去，像是披上了一层轻纱。
她皱了皱眉，砰地一下关上了窗。
两人心照不宣，默默来到一僻静处。
曲昭看着卫辰，半月不见，他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脸上带着些许疲惫感。
“听说府里出了事，究竟发生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曲昭问道，“卫伯呢，他如今在何处，身体怎么样？”
“没什么，父亲本是替二长老做事，二长老身死，他又有些事情没有处置好受到了迁怒。”卫辰的语气平静，“没有要紧的，等大长老气消了，一切都会回到正轨。父亲也没有什么事，他劳累了这么久，难得有放松的时间，也算乐得自在。”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告诉我？”曲昭看着卫辰消瘦的脸颊，有些心疼，“还有为什么不见我？你难道不想见我了吗？”
“阿昭，你已经离开了，这句话是你亲口对我说的。”卫辰突然笑了一声，“我那个时候都留不住你，现如今落魄了，还怎么留你？”
“我……”曲昭的千言万语一下子堵在了心口。
曲昭有些茫然，她原以为卫辰对世间荣华并不在意，可此刻她真切地感受到并非如此。卫辰和她不同，他出身高贵，幼年就觉醒了甲等天赋，一直是高人一等的存在。虽然幼年丧母，但并未真正受过苦，而如今却突然从高处跌落，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阿昭，你似乎变了很多。”卫辰看着曲昭素面朝天的脸，“你从前很喜欢打扮，如今为何如此朴素？”
“还有，听说你进步神速，如今神殿许多人已经开始仰望你了。”
“我……”曲昭鼓起了勇气，想要将真相说出口。她准备好了一切，为的就是这一刻。然而在看到卫辰那双清亮的眼睛时，曲昭不知怎的，突然有些退缩。
“我同公子一同修炼，华服脂粉便不再相宜了。”曲昭眼神微闪，仍旧选择了撒谎。她发现即便到了此刻，她还是无法对卫辰说出实情。玲珑已死，卫辰会接受吗？还是会将她当成恶灵？
他在意的究竟是玲珑，还是她？
看到过那几年卫辰的温柔，曲昭不敢担保。她想卫辰如今这个样子，说出实情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也许会让他一蹶不振，所以就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