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电流
曲昭被这梦境吓了一跳，她挣扎着想要醒来，可是又不可自制地陷入了梦境，然后她再次看见了那个穿着白衣的少年，风很大，他的衣袂飘飞，似乎在等她。fanghuaxs
这样的认知，让曲昭心里没由来得觉得高兴，她拼命追上去，那个少年却倏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疼痛。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疼痛，像是在撕裂她的灵魂，对她整个人进行重组。
曲昭觉得自己整个人变得混沌无比，她一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就仿佛凭空产生了两个她，两个她处于同一时空，诡异至极。
她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像是被很重的石头压在身上，想要醒来却无计可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曲昭听见了一声鸡鸣，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浑身冷汗淋漓，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
曲昭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她慢慢地坐起来，回忆着梦里的一切，总觉得有些不真切。
不过只是一场梦，曲昭并没有放在心上，等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后，曲昭就开始在房中修炼精神力。
这样一连过了几日，等曲昭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又跟着季连笙去墨云山。这样一来二去，她的精神力又精进纯净了不少。
然后这一日，她听闻苏衡带着二长老的尸首回来了。查了那么久，真凶还是没有被抓住，苏衡一怒之下杀了很多人，她向来冰清玉洁如同圣女，从来没有人见过她这般癫狂的模样，就连季清远也劝阻不得。听闻后来还是负雪长老将她暂且安抚住了，然后将人带回来的。
因为这段时间苏衡的脾气暴躁，也有些迁怒季清远，刚开始季清远还哄着她，可她总是歇斯底里，一来二去两人似乎生了隔阂。
听闻这次回来季清远的身边多了两个貌美的女子，温柔似水，和他打的火热。
苏衡倒是沉默了许多，带着二长老的棺椁跪在了神殿外侧。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季连笙当天夜里就被大长老叫了过去，又叫了能够进入神殿的学子，还有一些掌事人，商讨一些要事。
第二日，季清远就跪在了神殿外边，而黏在他身旁的两个如花美眷也很快被清理掉了，季清远和苏衡的婚期定在了一年后。而二长老的丧仪也紧锣密鼓地开始筹备起来，阵仗之大，令人啧舌，听闻大长老还要为二长老斋戒七七四十九日，其悲痛之意，不言而喻。
这一连串雷厉风行的措施下来，足可以见大长老对二长老的看重，甚至爱屋及乌，哪怕二长老身亡也不曾轻慢苏衡半分。
众人自然更加不敢懈怠，对待苏衡的态度又更加恭敬起来。
季连笙这几日也是早出晚归，只吩咐曲昭安心修炼，每次去他的眉头似乎都深锁着，眼底也是挡不住的疲惫。还有一次，他回来的时候，对着她欲言又止，后来只说他太累了。
曲昭也未作他想，因为这几日她又开始做起了噩梦，和回来那日差不多。可每次她想再深入一些却根本无法探知，每每如此，弄得她心神疲惫。
而且更糟糕的是，这噩梦出现的频次越来越频繁，曲昭有时候醒来要很久才能晃过神来。
这一日，下了场秋雨，黄叶扫地，带来几分萧瑟。曲昭又坐在了镜子前，自顾自地看了很久，久到她以为自己的存在是另外一个人。
然后，她薄唇轻启，叹了口气，“别费劲了，玲珑，我知道是你。”
没有任何回应。
曲昭没有放弃，依旧盯着镜子，“你消失了这么久，难道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我做的这些梦，都是你在搞鬼，对吧？”
曲昭取下了头上的簪子，一头乌发倾泻而下，她又拿起梳子梳自己的长发，丝毫不在意没有人应答。
“那你能告诉我你消失这么久，是在怕什么吗？你攻击我，使用了两次电流，我猜你不是随意使用的吧，有条件吧？不要告诉我都是巧合。”曲昭又说道。
“怕？我怕什么！”似是被刺中了死穴，玲珑暴怒的声音响起，“你不要胡乱猜想，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时间让你认清楚自己的位子，哪里想你这么执迷不悟。。”
“是嘛！”曲昭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当然了，你这样的行径总有一日卫辰会知道的，到时候他肯定恨死你了。”玲珑的话又怨又毒，“而且你真的确定自己能成功吗？不要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我赶出去了！”
“玲珑。”曲昭打断了她的话，“我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日，你真的以为你三言两语再编造几个虚无缥缈的梦境就能动摇我吗？你在我身体里这么久，难道不清楚我是怎样的吗？”
“梦境？”玲珑大笑起来，“你何其可悲！你真以为拿到了身体，对你是好事吗？你什么都忘记了，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那些痛苦的事你不用再承受，重新回来，你确定自己撑的住吗？曲昭，掌控身体对你来说不是好事，而是无穷无尽的折磨，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听到这话，曲昭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复杂的神色。这些日子经历了那么多，她的所见所闻无不在提醒她一件事，她不属于卫府，甚至不属于君兰！
她幼年的经历痛苦曲折，如果恢复了记忆，她很可能就要失去自己原以为的全世界，她和卫府的关系可能就会彻底失控。
这样的认知，对曲昭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她根本无法面对。
“是的，你也察觉到了吧？所以把身体交给我吧，我可以负责你未来的一切，让你过得幸福美满，让你再也没有忧愁。”玲珑的声音变得轻缓温柔。
“没有忧愁？”曲昭仿佛陷入了无意识当中，眼神失去了光彩，嘴里也喃喃自语。
“对啊，不要再挣扎了。这一路走来，你受了多少伤，多少次受到了生命危险，而且时时刻刻都在伪装，你真的觉得开心吗？”玲珑再次蛊惑道，“前路都是荆棘，你已经够累了，做的也已经够好了，不要再继续了，将一切交给我就好。”
曲昭的呼吸慢慢变缓，闭上了眼睛，整个人也开始瘫软下来，就在玲珑以为自己这招奏效了的时候，曲昭却又睁开了眼睛。
“你说的不对。”曲昭摇了摇头，“不管前路如何，那都是我应该走的路，纵使我走不下去，也不应该由你来走。”
“还有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身体里。既然你这么想要掌握人生，为什么不回你的躯体里去。你有完整的思想，完全可以独立，为何会被困在这里。你说你是一个“穿书者”，那你能告诉我你具体来自哪里吗？”
“我和你这样的糊涂虫当然不一样，我来自……”玲珑有些自信地开口。
对于曲昭的人生，她一向是看不上的，玲珑的潜意识里，她的人生无疑更加优越高尚。然而当她准备开口的瞬间，她突然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来自哪里？又为什么附身在了曲昭身上？
她拼命地回想，脑子里却只是一片空白。她满眼愕然，言语慌张，“我……来自哪里？”
然而这一问题刚一涌现，她就受到了极其强烈的电击，她整个人滚成了一团，开始疯狂撕扯。
这一刻，曲昭知道自己的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