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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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热身赛后，姜畲累的满头大汗，坐在场边擦汗的时候，周岩给他扔了瓶水。mshangyuewu姜畲伸手稳稳接过，拧开瓶封仰头开始灌水，汗水顺着他扬起的脖颈落下，喉结因为喝水的动作耸动。
徐磊今天没上场，走过来打趣地说：“瞧我们姜队这荷尔蒙，还不给小姑娘迷死。”
姜畲喝空了水瓶，拧了一把，砸向徐磊，笑骂：“去你的。”
徐磊笑嘻嘻躲过，又凑过来和他们一起坐在场边的台阶上。
挤眉弄眼道：“唉昨晚给你发消息你怎么没回？干嘛去了啊~”
他又从旁边拿了瓶水拧开喝了一口：“还能干嘛，睡觉，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阴间作息。”
徐磊给他发消息已经是凌晨一点，姜畲早就睡着了。
江沅的作息很规律，十一点半前就会睡觉。
担心自己打扰到对方，姜畲也很早就关了手机准备睡觉，原本还以为换了新宿舍会辗转难眠。但出乎意料的，昨晚宿舍太过安静，空气中又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浅淡甜香，姜畲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徐磊撇撇嘴：“我还以为你被爬床了呢。”
姜畲放下水瓶，挑眉：“爬床？”
昨晚江沅和他到熄灯的时候总共都没说过超过十句话，甚至在他说出那句我不是gay后，对方似乎也没什么异样的反应。
他紧接着又想到他光着身子在宿舍里走来走去，江沅甚至还误会他有男科方面的隐疾，今天早上还认认真真给他推了个男科医生的微信名片。
姜畲都要被气笑了。
是他的身材不好吗？
对方居然一个正眼都不给他。
他的心底居然产生了一种难言的挫败感。
·
在篮球场和徐磊他们分开，姜畲有一节选修课。
今天早上被江沅的那张男科名片气到了，连放在桌子上的课本都忘了拿。
姜畲抄着兜想了想，最后觉得麻烦，干脆空手去上课好了。
快走到大教室门口时，看见平日冷清的走廊上站了不少人。
等他走近了，才发现江沅正站在教室门口。
姜畲原本吊儿郎当抄兜走着的姿势一下子变得挺直，他不大确定地问：“来找我？”
江沅点头，四周传来一阵女生的惊呼声。
江沅今天穿了一件短袖衬衫，黑色休闲裤，显得整个人分外清爽，身上的淡漠的气质仍然没变：“我来给你送书。”
四周有人窃窃私语：“妈呀，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姜畲抄在裤兜里的手瞬间缩紧。
鉴于昨天的前车之鉴，他告诉自己，别想太多别想太多。
姜畲佯装淡定地接过书，被江沅碰过书皮好像都带了一股迷人的香气。他无意识深吸一口气，问：“怎么会想到给我送书？”
江沅回答说：“我今早无意间看到你的课表，还有你落在桌面上的书，我就顺便给你送来了。”
姜畲确有在桌上贴课表的习惯，江沅进进出出看到他的课表也正常。
但是正常人，会这么细心地关心一个新室友吗？
甚至，还这么大老远跑来给他送书。
姜畲的心口突然涌现出一股情绪，就在这时候，有人喊了江沅一声。
姜畲察觉到一股警惕又敌视的视线在打量着自己。
站在走廊上的男生说：“江沅，快点。”
原来是真的路过，姜畲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
意识到自己又误会了江沅，应该是高兴的事，他却好像也没多高兴。
特别是，在看到那个在等江沅的男生之后。
姜畲总算是想了起来，这人好像和江沅是一个系的，去年圣诞就是他和江沅一起四手联弹。
是普通同学吗？还是说，更亲密一点的关系？
江沅：“那我先过去了。”
眼见着人要走，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姜畲看了那个男生一眼，喊住江沅问：“你下午有事没？”
江沅老老实实转过身：“没有。”
姜畲主动邀请道：“下午体育馆有我们系和国贸的篮球比赛，你要来吗？”
好熟悉的邀约，之前的那些目标人物，也经常会用各种理由约江沅。但是想到昨晚那通电话，想到姜畲是个直男。
江沅的心完全放下来，要知道，昨晚听到姜畲强调自己是个直男的时候，他躲在被窝里嘴都要笑歪了。
既然他打定主意要和对方搞好关系，方便他以后解决困难。
江沅垂着眼睫思索，抬眸时温和地笑了笑：“好啊。”
留下身后被他笑容突然暴击的小迷妹们：“我瞎了，我刚刚居然看到江沅在笑。”
江沅的回答和大家的窃窃私语落入正在等江沅的吾诗音耳朵里，他沉默地攥紧了手。
·
琴房内，传来一阵悠扬的旋律。
任何一个外行人听了都要拍手称绝，只是，这样娴熟的技法，显然无法打动真正懂行的人。
王增文把琴谱甩在一旁，毫不留情地点评：“毫无长进。”
巨大的羞辱感涌上心头，长久以来的努力与骄傲，在这段时间里被彻底粉碎。
江沅紧握着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增文叹了口气，也没多为难他：“你自己好好回去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弹，每天光靠泡在琴房里磨时间是没用的！”
江沅从琴房里屈辱离开时，吾诗音从里面追出来喊住他。
“江沅。”
江沅转过身来，吾诗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依然镇定，这种时候，江沅就不得不感谢自己这么多年练就的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本领了。
“你没事吧。”吾诗音上前两步，“王老师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江沅冷眼旁观着眼前的男生。
这是什么意思？
胜利者的宣告吗？
赢了自己两次还不够，这时候还要上赶着再来羞辱他一次吗？
此时此刻，要是知道江沅真实心理活动的吾诗音肯定想呕血，但是他看不出江沅是什么心情，江沅在人前绝大部分时间是看不出来情绪的。他把自己藏的太好了。
“其实你无论是技巧还是经验都远在我之上，王老师说过，你最大的问题其实是情绪，你太注重技巧但是没有情绪。你的演奏里没有感情。”
身为对手，吾诗音这番话可以说的上是相当犯规的推心置腹了。
可是江沅不想听，连他最大的对手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他会不知道吗？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症结所在，但是那又能怎样了？
江沅立在原地，没有回应。
吾诗音走上前，放轻声音问他：“你和姜畲怎么认识的？”
江沅猛地抬起头，那眼神凌厉地让吾诗音心惊了一瞬。凑近了他才发现，对方的眼神有些发红，也对，被敬爱的导师那样毫不留情的批评，哪怕是江沅也会赶到羞耻吧。
吾诗音正想开口安慰，江沅的表情已然更冷，他后退两步，与人拉开距离：“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淡漠的态度划出彼此之间的楚河界限，吾诗音拳头紧攥，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
离开音乐楼。
江沅心烦意乱。
王增文不仅一次提过他的问题，其实一直以来他也很清楚自己的症结所在，但是他没办法去理解。一直以来他习惯了用理性的角度去看待人和事，他甚至很少理解自己的情绪，又怎么能够理解得了其他事物的感情呢。
风拂过大片香樟，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混合着聒噪的蝉鸣，还有四周人说话的声音，让江沅的心底无端升起一股烦躁。
手又开始痒了。
这时候他听见身后有人说：“今天好像是体育系和国贸在比赛。”
“真的啊，姜畲会上场吗？上次和中文系的比赛他没上场，我难过死了。”
“中文那群弱鸡也用不上姜畲吧，这不纯纯欺负人嘛。”
比赛。
是哦，他早上答应了姜畲去看他的比赛。
·
体育馆内，球鞋在地板上摩擦发出一阵阵嘎吱嘎吱的声响。
“快防！”
“刘晨，你干嘛呢！看住姜畲啊！他不是要传球！别让他进球！”
姜畲疾如闪电，迅速突破了三人的封堵，快速来到对手面前时，做了个要传球的假动作。紧接着，在众人瞩目之下，只见姜畲在三分线处高高跃起，手腕轻轻一推，以一个非常完美的姿势把球投出，篮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只听哐当一声——还是一个空心球！
随着一声哨向，上半场比赛结束。
姜畲稳稳落在地面，随意拉起衣服下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四周一片欢呼，徐磊等人跑过来和拍掌庆祝。
10:52，简直是单方面的碾压。
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比赛，体育系赢定了。国贸的队员各个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被打的毫无斗志。
国贸队的队长鼓舞士气，安慰队员说：“比分这么大，下半场姜畲不会上的，我们再加把劲，把比分追回来！”
听到姜畲不会上，其余队员总算提振了一些信心：“好！”
江沅刚进篮球场，看到的就是姜畲一连串精彩绝伦的表现。
他在球场上奔跑、跳跃、肆意挥洒汗水，浑身的荷尔蒙爆棚。那一瞬间，仿佛体育馆里有一盏无形的舞台灯，只照在姜畲一个人身上。
姜畲在队友的簇拥下走下场时，一下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后面的江沅。
他几步跑到江沅跟前，撩起球衣擦了一把额前的汗：“你来了。”
这时候，身边的女生递来一瓶水，意思再明显不过。
姜畲没接，只是看着江沅。
既然都来看他打球了，应该给他买水了吧。
显然江沅并没有get到这层意思，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姜畲挑眉：也行吧。
徐磊几个刚刚下场还想和姜畲说话呢就见人跑开了，几个篮球队队员走过来，一身的汗味冲的江沅往后退了一步。
再度被打击到的徐磊：
注意到江沅后退的动作，有人在姜畲耳边轻声说：“姜队，你不知道校花有洁癖啊。”
姜畲微微一怔，他还真没注意过。
在宿舍他只是觉得江沅很爱干净，时常一个人默默地把宿舍的卫生搞了，但是没有往洁癖这方面想。
现在仔细想想，他每次去洗手台的时候，洗手台时常是干的，肯定是有人每天在擦。
姜畲看看汗流浃背的自己，虽然汗味不重，但总归是有的。
怕犯了江沅的禁忌，惹对方反感，姜畲也跟着后退一步。
原本还想着找机会蹭一蹭姜畲，缓解一下手指病症的江沅看见对方后退的动作：
手指的痒意依然鲜明，江沅有随身携带纸巾的习惯，他看着汗流浃背的姜畲，抽出一张纸，想借着给对方擦汗的机会完成触碰。
没料对方先一步注意到他的动作，飞快拿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
江沅尚未伸过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接下来好几次江沅都没找到机会能够接近对方，每一次都巧合的好像是对方在故意躲着他似的。
哨声重新吹响。
中场休息结束，要上场了。
按照原本的战术安排，比分差距太大，姜畲会被替换下来，保存实力去对付第二天和政法系的比赛。
替补成员刚站起身，就被姜畲一掌摁了回去。
徐磊周岩几人站定了，发现姜畲也跟着一起上来了。
其余四名队友：？？？！！！
什么鬼？
姜畲无意识瞥了江沅所在的方向一眼，看见他还没走，瞬间整个人活力满满，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胜利笑容：“来吧。”
丝毫不在意对面对手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