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经历
苏浯冷冷地看着治关:“我可以免费给你仙丸,但是我不能跟着你。mshangyuewu”
治关笑了几声:“你只用给我生一个大胖小子,我就还你自由,如何?”与修仙人的孩子,肯定天赋异禀,何况还是这么美的美人,自己真的是赚到了,治关在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春雾在一旁听得极怒,冲着治关大喊一声:“大胆!”刚喊完就被苏浯制止住了。
治关笑眯眯地看向春雾:“差点忘记你了,最好好好跟我说话哦,否则我会把你送到窑子。”
想到之前那位女子所说的窑子里的恐怖之处,春雾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苏浯拉着春雾将她护在了身后,冷冷地看着治关:“我只同意给你免费提供仙丸,其余的一概不允!”
治关也是黑着脸,但是苏浯已经同意给他免费提供仙丸已经是让他非常心动的了,毕竟仙丸在当时可是稀物。
但是显然治关仍然不满足于此,想了半晌,治关开口:“如果你能忍受五十道戒鞭,我就给你自由。但是如果你忍受不了,便要一切听从我的如何?”
五十道戒鞭,重则致死,轻则重伤,几乎没有人可以撑过去,治关这样盘算,无非就是想要让苏浯乖乖听他的罢了。
但是苏浯是修仙之人,普通的戒鞭是不至于死的,只是会承受与常人一般的疼痛罢了。
虽是这么说,但是这种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了的。
“好。”苏浯没有犹豫。
治关十分自信,他确信,无人能够忍受五十道戒鞭的疼痛,更别说苏浯这样瘦弱的女子了。
苏浯拉住想要跟治关对抗的春雾,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很快,苏浯就被几个人拉走了,等到苏浯再次回来的时候,是被人用架子抬进来的。
春雾看着晕倒在架子上,后背一片血淋淋的苏浯,被吓得失了语,她很想尖叫出来,只能极力忍着。
缓了好一会,春雾才颤抖地爬向苏浯,用剧烈地颤抖着手,轻轻将汗水浸湿贴在苏浯脸颊的头发撇去。
春雾甚至不敢叫苏浯,只是无声地流着泪,用自己的衣袖替苏浯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苏浯这样一昏迷就昏迷了整整一天。
春雾不顾面子地跪在治关面前不断地磕头:“求求您,给点药吧,求求您”
治关听着春雾不断的求饶声,哈哈大笑,上前扯着春雾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起,看着她吃痛扭曲的面孔:“哎哟,之前可没见到你这样呢,怎么?心疼你家小姐了?”
春雾颤抖着,只是不断囔囔:“求求您,给点药吧”
治关大笑地松开了春雾的头发,春雾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不顾身上的疼痛,努力爬到治关的脚边:“求求您”
苏浯已经高烧昏迷一天了,虽然知道苏浯不会死,但是这样下去谁也遭受不住呀!
春雾掉着眼泪,将头磕得闷闷响。
治关带着趣味地看着不断在自己面前磕头的春雾,转了转眼珠子,翘起二郎腿朝着春雾:“你,舔舔我的鞋,我就给你药。”
春雾浑身一震,她是一个有尊严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女婢。哪怕是之前在王宫,跟着苏浯不受宠,一直被人欺负,她也是没有吭一声,哪怕是被两个皇子毁了脸,她也没有向两人屈服。
可是这次,她的尊严烟消云散。
她流着泪,爬到治关的脚边,按照治关的指示做着一切,恳求治关能给她一些药来缓解苏浯的疼痛。
治关哈哈大笑几声,将几片药甩在了春雾的头上,满满的羞辱:“老子赏你的!”
春雾只是无声地流着泪,默默地捡起了药。
苏浯醒了,治关显然并不想放过她,强硬着让她留下,甚至大冬天用冰水泼浇在苏浯身上。
苏浯后背全是伤,本来就没穿厚衣服,再这么用冷水一浇,真是犹如在地狱一般难受。
苏浯强硬着要离开,终于治关放了她。
苏浯终于带着春雾离开了这个地方,来到了聚仙山的另一个村庄,开了一家以“裳衣铺”命门的仙丸铺。
再后来,就遇到了韩映和郑溪。
韩映和郑溪听着,都是一言不发。
两人沉默了很久,韩映突然问:“为什么她会制作‘求子丸’?”
按照韩映对苏浯的了解,苏浯应该最痛恨女子被定义为“生育的工具”,这样的人,为何会制作“求子丸”呢?
春雾擦了擦眼泪,继续说了起来。
苏浯本来不想制作求子丸的,但是后来太多无法生育的女子来找她,苏浯看着这么多女子朝着她落着泪,哭诉,她心里深深知道,她无法与这个世界做对抗。
这些可怜的女子们很多都是因为不能生育即将被卖到窑子,被当做商品一样贩卖着,她们即将连最基本的自由也没有了。
她们朝着苏浯流下苦涩的泪水,每一滴都深深地滴进苏浯的心底。
苏浯不再坚持自己之前的想法了,她做出了改变,她炼制了求子丸,希望能够挽救这些可怜的女性一点点的自由,哪怕连自由也算不上。
她能为这些女子们做的最大的事情就是缓解痛苦。
苏浯不是没试过反抗。她曾经开导过很多女子们,想要让她们思想解放,让她们走出这片黑暗的泥潭。
但是很快苏浯就发现,这些在这个世界长期受到不平等待遇的女子们大部分都不理解她的意思与思想。
为数不多理解苏浯的女子,都是看清楚了这个世界对她们的种种不利,都陷入了深深的泥潭中无法解脱,最后都自杀了。
“裳衣铺那个木牌就是一位女子自杀前送给殿下的。”
春雾紧紧闭着眼睛,对抗着内心的悲伤。
失眠了整整三夜的苏浯明白了过来:如果将身处绝对黑暗的人叫醒,醒来后无非是增加她们的痛苦,而并不能做出任何的改变。
因为她们是与整个世界相违背。
想清楚这点,苏浯放弃了开导女子们的行动,只是尽自己的全力为在泥潭里渐渐下沉的女子们缓解一些痛苦。
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可怜的女子们陷入泥潭,黑麻麻的泥土拉扯着她们,从腿到腰,从腰到头,一步步的到全身完全陷入这片黑而臭的泥潭。
苏浯的绝望谁也不能完全体会,但是她也只能“认命”,她改变不了世界,只能以自己的方式为这些可怜的女子们缓解一些痛苦。
韩映垂着眼听着春雾的话,突然笑了。
怪不得当时苏浯告诉自己“该怎样的生活还是继续”,原来,她不想让自己“清醒”过来,面对这片黑暗与痛苦。
可是凭什么?
韩映紧闭着眼睛,突然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指甲没入掌心。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世界是这样子的?凭什么对女子如此不公平?凭什么女子就要承担这些痛苦?
凭什么女子的最大价值在于生育?凭什么男子可以拥有一切的自由与权利?
凭什么女子就要受到男子的压迫?
凭什么自己这么努力,最后这么多功劳余王还是分给了钟彰?凭什么自己明明比钟彰强,钟彰的兵权比自己的大?
就凭自己是一位女子?
真是可笑至极。
韩映紧紧地咬着后槽牙,看向了一旁愣神的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