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
“苦主？”姜婉盈眼眸一转，“你说的是谁？”
萧真抚须苦笑，“您又何须问我。”
蒋婉盈瞪了这老滑头一眼，又挥手带着人离开。
幕僚从身后的屏风中走了出来，“这姜氏小姐脾气可真是厉害。”
“这不算厉害了。你是没去过都城，没见过那些在天子脚下长成的贵女公子。”萧真坐下，喝了一口茶，“那些人才是草菅人命的主儿。早些时候那蓟王世子之案没听说？那可是真正的皇室宗亲啊，结果不还是死的不明不白，蓟王如今可是把持着大燕大半兵马，结果独子落了一个这般下场。”
幕僚惊奇一笑，“老爷这消息也是灵通。”
萧真是寒门出身，没有家族底蕴的依靠。他身为一个小小的县令，却对都城之事知晓甚多这全仰仗着他昔日广结好友。
萧真请幕僚坐下，然后给他沏了一杯茶，“我官小人微，这消息若再不灵通些，那可是要回家种地去了，到时又哪来俸禄养先生您呢？”
幕僚哈哈大笑，端起茶来尽饮一口，“老爷说话还是这般风趣。”
姜婉盈并没有去找秦黍，而是回了别院细细思量对策，她看着手上的姜氏令牌，眼眸里的光明暗不定。
只过两日，秀水镇便出了一桩大事。
食肆居然吃死了人了！
你问哪家食肆？哦，是刚吃坏食客肚子的那家。
不是说那吃坏肚子是有人故意栽害吗？
是啊，那次是故意栽害。这次可是铁板钉钉，真真儿的了！
因为围观群众都眼睁睁地看着官府来了衙役将人盖着白布抬走的，那死人的一套家伙什儿备得齐齐的。
围观众人齐刷刷抬头看着秦记的招牌，秦记这次可是整大发了，也不知还能不能逃得过！
秀水县县牢，秀水县县令萧真大叹，“秦姑娘，你都将自己折腾进来了，这出戏便算到了收尾的时候了吧。”
秦黍和姜婉盈斗法将自己折腾到了这境遇，在萧真看来若是想翻盘的话便是要等那位回来才行了，不然依照这位秦姑娘的本事怕是也山穷水尽了吧。
秦黍穿着囚服，态度闲适地点了点头，“也该到收尾的时候了，这一出接一出的，唱的人也挺累的。”
“那……你何时给庾将军去信？”萧真问。
秦黍奇怪，“我为什么要给庾将军去信？”
“你这会儿可是在大牢啊。”萧真真是愁意上眉头，一把美髯也快让自己捋秃了。
“这不还有您吗，您帮我拖着点呗。”秦黍盘坐在稻草堆上。
“秦姑娘，您这个可是人命案子啊！”萧真无语，“就算我能帮你将案子往后拖，那尸体也架不住往后放啊。”
眼下这个时令可不是什么三五九天、呵气成冰的时节啊，那尸体就算是放在县衙里的冰室中，那也架不住没个时效性啊。
萧真缓了缓语气，问：“秦姑娘，你好歹给我个期限不是。不然这事我也很难办啊。那死者家属可是等着要个交待啊。”
秦黍一想也是，她思忖半刻，道：“一旬左右。”
“一旬！？”萧真失声惊道。
“我便是等到了，那死者家属也是等不了啊。再说还有一位姜姑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呢。”萧真这下真是愁意席卷满脸了。
“您可以先将案子判了，死者虽是死在秦记可没有哪个证据就能板上钉钉地敲定说，他的死因就是因为吃食坏了事不是？”反正这会儿对秦黍来说，只要一个拖字诀就行。
凭借她自己倒不是不能翻了这个案子，只是她的的目的不在此。蒋婉盈和姜嬷嬷这两人实在太烦了，她已经没了猫逗老鼠的心情陪着她们玩了。这事左右都是庾浚惹出来的祸端，合该着也该是由着他将事情了了。而且由庾浚出手总比由着她来出手，干净多了不是，至少没有任何后患不是。
萧真还真是将秦黍的话听进了耳里，对啊，死人虽是从秦记抬出来的，虽说从食物中也验出了毒，但也没法儿证明这事儿就跟秦记有必然的因果关联啊。毕竟秦记是个食肆，里头食客云集，来往的人也鱼龙混杂，谁知道那菜上上来之后，又有谁人路过就往里头投了毒呢。
这么一想，萧真便也心安理得地升堂审案了。
死者家属哭哭啼啼叫嚣着要秦记一命抵一命，萧真惊堂木一拍，厉声呵斥，“大堂之上由得你放肆，怎么判案那是本官的事！肃静！”
萧真呵斥完便看向秦黍，“被告你可有话说？”
秦黍规矩地跪在堂下，闻言敛眉肃容陈言，“死者虽是死在秦记，但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的死因和秦记有因果关联。”
萧真赞许地点了点头，同聪明人合作就是省事儿。
死者家属一听这话就激动了，叫嚷道，“人是死在你们秦记的，仵作都验出来了那毒物就是你们秦记的鱼，你这是推脱责任！大人啊，你可要为小老儿做主啊，我们家可就指着这一个儿顶门立户了，如今人没了，可叫我一家老小该怎么活啊！”说罢便拍起大腿痛哭起来，其余人等也随着他一起哭号。
一时间大堂吵闹得如同市井一般，衙门口前观看的百姓也纷纷私语起来。
萧真蹙眉继续拍惊堂木，“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不得吵闹！本官不叫你开口你便不要开口，周老儿，你若再敢肆意开口，我便叫衙役架了你出去！”
案子也不复杂，双方各自陈情，死者仵作也已验过伤情，也知晓死因，如今只要查明这致人之死的毒物是何物，这案子的幕后凶手便会慢慢显出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