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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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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栖游:“谢归忱,你如何能这样残忍?”

    谢归忱只是看着他:“只死他一个人,换取剩下两个兄弟,不够吗?”

    沈栖游:“痕留咒之所以被世人所不耻,不正因为用了它,被下咒之人便已经默认不再能活在世上,这是用一条生命,去换取的成功。”

    谢归忱道:“能达到目的,不就足够了。”

    “因为他现在死了,那假如他活下来了呢?假如换个人呢?”

    “你放开我吧,宗主,”沈栖游道,“我与你观念有差,我们并非同路人。”

    他又一次想挣扎离去,谢归忱抬手施术关上屋门,将沈栖游拉回怀中。

    “对不起,”谢归忱道,“我不知道。”

    关门的瞬间,沈栖游以为谢归忱又要恼羞成怒做出什么事,却独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发展。

    这道歉得太过诚恳,他反而有些不自在,连方才话语的气恼也不知如何继续,只回道:“宗主……不必对我道歉。”

    “下次我会注意。”谢归忱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栖游推他胸膛,道:“我知道了,请宗主先放开吧。”

    王湍已死,多说无益,当务之急便是阻止凶手的下一步。

    虽厌弃于谢归忱手段,但某些程度上而言,得到的这一颗棋子,的的确确是如今情境下最好用之物。

    他知道谢归忱已探知到王湍失去的身体一部分现在何处,退后半步,令他去了屏障,于众人面前问道:“王湍缺失一物,在哪?”

    谢归忱答道:“在庄里,又不在庄里。”

    “什么意思?”

    “记得我说过,胭水山庄,不止看到的这么大吗?”

    沈栖游“嗯”了一声,“记得,你的意思是,在密室内?”

    “这间屋子,后方是没有窗户,连着墙壁的,实则不然——”谢归忱抬起手,正要击碎屋后墙壁,却是那名瘸腿老仆上前喊道:“谢公子,请留手!”

    他腿脚不便,又走得着急,形同枯槁的面上看不出更多表情,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神却哀伤浓沉:“这是……庄主的地方,此处经由我手而建造,牵一发而动全身,若强行破坏,则整个山庄结构都会崩毁。”

    江葶苈道:“既如此,你还不快些将密道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仆摇摇头:“抱歉……”

    什么意思?江葶苈心觉不妙,她望向沈栖游,见师弟抿了抿唇,向老仆问道:“你的孩子,是否就是十余年前,与王氏几兄弟一起游玩,最后被利箭穿心而死之人?”

    话语方落,场上几人面色皆陡然一变,庄主与他儿子面上惊讶,卓潇盯着老仆,而王焱王培两兄弟,则是登时脸色惨白,王焱更是向后退去一步,急急大口喘息。

    “你!你是他的父亲?”

    “是。”

    “那你可是对我兄弟动手之人?”

    老仆没有讲话,但到了如今,大家也已心知肚明这沉默代表了什么。

    王培道:“竟然……是你……”

    事已至此,老仆便也不再争辩,巍巍挺直一点常年佝偻的身子,毫不避讳地看向他二人。

    王培惊道:“你……你这个年岁,竟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老仆看向他们,原本怯懦目光似剑般锐利:“那你们当初这般对我的央儿,你们就不残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栖游吓了一跳,传音与江葶苈:“他这是在干什么……是不是有点太过冲动了。”

    江葶苈:“……”

    “没有,没有……”王焱恢复了一点神智,似乎想到什么令他害怕之事,道,“我们没有杀他!是他自己死的!”

    老仆:“到了这个时候,你竟还要狡辩!”

    他年纪大了,讲一句话便不停地喘,尤其激动之时,连身形也不稳。

    “我接到他时,央儿浑身是血,箭头还留在他的身体上如何能是意外?都说恶有恶报,可你们几个杀人凶手,却毫无顾忌地留在世上,你们凭什么没有报应?”

    他甚至一瘸一拐上前两步,江葶苈抽剑挡在二人面前,老仆瞪着他们,瘦削间骨的喉咙滚动,眼中似盈愤泪。

    王培也有些着急,晃了晃怀中惊吓过度的王焱,谁料王焱如今神志恍惚,莫要说讲出当日之事了,连完整说出一句话也难。

    王培干脆咬咬牙,道:“我四哥那日回来后便如现在一样浑浑噩噩,后来才知道……他那日他到林中找遗漏之物时,远远便看见和我们一起玩的陈央被长箭射穿胸口,身上都是血,他便吓得赶紧逃离了。”

    老仆厉声道:“那就是他杀了我孩儿,你们几人一同包庇!”

    王培则是怒道:“你年龄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么?我们当时才几岁,又怎么去弄到那样的箭,还这么精准的射死你儿子,遑论我四哥性子软弱,从来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仆道:“那难道我儿子还能自杀不成?他最后与你们一同玩耍,你们又凭什么觉得能与自己撇清关系?”

    王培“哈”了一声:“你这个人真是不讲理,那照你这么说来,你儿子生前见了多少人,他们都一样要对他的死负责吗?说了没杀就是没杀,反倒是你这个杀人凶手,因这毫无理由的推断杀了我们兄弟中的三人,我才该找你索命,令他们泉下有知!”

    这二人便这么忽然而然争辩起来,众人皆惊,沈栖游劝也不是走也不是,手掌从握紧的剑鞘处落下,得了间隙,才试探道:“若你们都未撒谎,我也觉得……几个孩童,不会能做下如此残忍之事。何况这些天我与王家兄弟接触,他们并非这样的人。”

    老仆笑:“人人都这么说,那我的孩儿倒真是自己用箭穿死了自己不成?”

    “不是的,”沈栖游与江葶苈对望一眼,随即温声劝慰道,“也许还有什么你们当时忽略之事或忽略的人,杀了你孩子的另有其人也不一定,我们可以慢慢……”

    “我等不了了,”老仆看着他,道,“我等了太久,也煎熬了太久。”

    “我是抱着想为央儿报仇的心思才活到现在,庄主是个好人,让我这么些年也能有个住所。”

    江葶苈传音:“突然提他的庄主,肯定有诈。”

    沈栖游面上如常,传音回道:“师姐莫急,先看看他要做什么……”

    被点到名的常伶俜站了出来,接道:“老陈,你跟我多年,怎能这样说!孩子之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你万不可冲动啊!”

    江葶苈清了清嗓子,故意道:“你别急,你将事情一一道来,我们帮你理清当年之事……还有,你究竟为什么要单独取了他们每人一个胸中部位?这些又放在了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仆瞳孔一缩,道:“我只是故意这么做,想让他们知道错而已,没有什么特别意义……如今被你们发觉,我也无话可说。”

    沈栖游隐隐觉得不对,下一瞬老仆嘴角涌出大股鲜血,眼珠死死瞪着,身体僵直向后倒去。

    竟是直接服毒自尽了。

    常伶俜的儿子最先反应过来,他想上前查看,江葶苈眼疾手快以剑相挡,“小心。”

    常伶俜摇头扼腕,示意她松手:“无事,老陈跟了我几十年,他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他为人老实忠诚……便是自尽,也做不出害人之事。”

    江葶苈道:“就这么死了?”

    沈栖游也没想到老陈会这样决绝,不像死心绝望,反倒像被形势所迫,急需他出来承担,他本还有许多疑问,如今也无法在老陈身上得出答案了。

    常伶俜道:“就?那还要他如何呢?”

    江葶苈:“那他藏匿的王湍几人……身体部位呢?既是在庄内,还劳烦庄主打开庄内密道了。”

    常伶俜面露难色:“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葶苈:“怎么?”

    他道:“实不相瞒,这套庄子……我当初全权委托老陈建造,我只知庄内有密道,却从未过问,更不知道如何开启了。”

    “你的宅子,你却不过问?”江葶苈疑惑道,“那你可知晓他的计划?”

    常伶俜摇头:“我不知道,连这处宅子,当初他帮我看好后买下的。”

    “你就不去过问?”

    “老陈是我多年老仆,我自然对他十分相信。”

    “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他本就决意赴死,”常伶俜闭上双目,哽咽道,“我没想到是他,亦没想到,几位能这样快找到他。”

    “既如此,”沈栖游道,“庄主可愿意令我宗主将山庄密室强开?”

    常伶俜方才还哀戚,如今一听打开密道,忽地瞪直眼睛:“这自然不行,这是我的山庄,你没听他说吗,只要动一处,山庄内部也会损毁。如今老陈也已经去了,你们也知道了真相,还有找那些遗失的东西做什么呢?”

    谢归忱懒得理会常伶俜,只问沈栖游道:“要不要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栖游摇头:“庄主不同意,我们也不能破坏您的山庄,那便就这样吧,反正也不是重要之物。”

    江葶苈皱了皱眉头,不解看去。

    沈栖游向师姐投去一个安抚性眼神,道:“太晚了,既已无事,大家便先休息吧。”

    庄主忙道:“我这就吩咐下人给谢宗主再安排一间客房。”

    谢归忱:“不必。”

    他没再理会他人,带着沈栖游往他屋中去,庄主欲言又止,也未敢阻拦。

    外人面前沈栖游并未表现出来,只剩他二人,才在屋前立住脚步,抬手相拦:“宗主,送到此便可了。”

    谢归忱:“谁说我只是送你?”

    沈栖游坚持不让他进屋,难得愠怒道:“谢归忱,你还要如何逼我。”

    谢归忱道:“你压根没相信他,为什么把我支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栖游:“我没有。”

    谢归忱静静看着他,大有不得答案不罢休之势。

    沈栖游终于投降,偏头道:“这常庄主表现得实在过于明显,有的时候故意不让我们做什么,反倒是希望我们做什么,我不想遂他愿打开密道,又觉得里面肯定有隐藏之物。”

    “不想与宗主一起,是因为宗主做事实在太过极端,我二人行事方式不同,不必再勉强。”

    谢归忱将他直接带进屋内,沈栖游碍于压迫,一步步退到墙上避无可避。

    他以为谢归忱要动手,做好了应对之举,谁料谢归忱只是低下头,与沈栖游在黑暗间对视。

    二人呼吸咫尺交融,沈栖游心跳越发快,承受不住要推开时,谢归忱放低了声音,道:“我听你的,不做其他。”

    沈栖游声音有些发涩:“宗主何必这样,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过了,”谢归忱道,“我想和你合道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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