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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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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色不改,道:“我并未习过此招。”

    “是吗,那是我记错了,入门弟子应当不学这个,”谢归忱道,“无妨,我从头教你便是。”

    “第一式,众流归海,是为分散之物汇集一处,万千河流终会归于海中之意——”谢归忱看着他,挽风剑鞘压下抬高手臂,“这一式,不需要多大力劲,灵力要汇于丹田,气平,心和,剑法便随万物自然。”

    “出剑讲究快与准,剑尖着力点侧重平刺,持剑手心向上,肩臂不动,靠腕力击出平剑。”

    沈栖游略带慌乱的双眼被逼迫与之对视,谢归忱替他扶稳掌中剑:“为何道心不稳?”

    “我……”

    谢归忱接着道:“第一式,最易出错便在收剑,平截出剑,便不该习惯性向右退身,许多初学者总会犯上这个错误。你却不同,你收剑习惯往高处,这是学过第二式之人才习惯的收尾动作,因为第二式,便是要出其不意,横空劈刺,至上而下出招。”

    哐当一声,沈栖游手中长剑落地。

    握不住剑,这是大忌。

    他身上渗出冷汗,急忙蹲下身子捡回剑,喘息道:“是弟子有所隐瞒,我曾见高师兄练习过此剑法,虽未学习,却有意识记了他身形,是以习惯同他的出剑招式……请宗主责罚。”

    谢归忱道:“站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栖游不留痕迹往后退了两步,抓着剑鞘的手心发抖。

    若谢归忱此时出招,能活下来的机会有几成?

    “谢归忱道:“你看了他几招?”

    归元剑法一共一十三式,需与内功心法配合施展,越往后便越为困难,沈栖游记得每一式,却只练习到第五式。

    他不敢暴露自己与从前修行进度一致,思量后答道:“第三式。”

    谢归忱:“我若教你,定比你看他人更有用得多。”

    沈栖游:“宗主剑法卓然,弟子自然知晓。”

    “我没有怪你,不必如此紧张,”挽风剑鞘抬起沈栖游放归身侧佩剑,谢归忱声音一如往常:“也没必要,见我就发抖到,连剑也拿不稳。”

    一连三日,谢归忱都在经纬殿陪他修行,此处本就早已荒废多时,宗主更是时常行踪不定,自然也无人发觉他二人日日在此独自教习。

    每日修行结束,沈栖游都觉察到于所习招式上的更高感悟。不禁感叹,若谢归忱当真收下一个天赋赶上他年少时一半弟子,教出的又会是怎样一位剑道佼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那日赠予他的糕点,沈栖游便未再到膳堂领那些被刻意交代后无法入口的脏食。他本不愿与人起争执,谁料反倒被有心之人寻上门来——

    那日他从经纬殿返归,进屋未加防备,猛地被人从后方钳制。屋内燃起火烛,他才见到除了将自己压制外,闯入屋中的另一人——

    正是牢狱之中丢弃他饭食的师兄。

    沈栖游才要质问,却被身后之人紧紧捂住口鼻,双手亦被扣在身后无法动弹,那师兄坐在椅上看着他,手中食指一下下点着装有糕饼锦盒。

    “我原以为,师弟受了戒律堂惩罚定是不好过,还特意嘱咐了膳堂多加关照……没成想,已经日日打扫经纬殿了,竟还能有闲暇下山去买糕点品食。”

    他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在手中端详:“卢氏的糕点可不便宜,据说连宗主也喜爱……师弟倒是会享受。”

    沈栖游摇摇头,身体仍在挣扎,想说话,脸颊却被粗厚掌心压着,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几声呜咽。

    他将糕点连同锦盒摔在地面,鞋根狠狠踩过,将酥软糕点碾成碎末。

    “我弟弟,死在秘境里……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骗过长老,我虽不能直接下手,但也不会令你好过。”

    沈栖游听不下去,抓住机会一口咬出遮挡手指,只听身后人“唉哟”一声抽回手,解了身体禁锢同时弯腰屈膝,向后一顶,趁其吃痛脱了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师兄急忙上前一步,手指捏起沈栖游脖颈,警告他:“不准喊!”

    沈栖游从喉咙里挤出几字,不断拍打掰着他手指,在松手的一瞬间不住发呛咳喘,皙白颈间留下几道深红指印。

    他声音沙哑,道:“我说了很多次……我没有杀他们,他们是被其他门派之人所杀……”

    “司师兄说他与姜怀亲眼听见你与别派弟子商讨要对同门下手,你休息再行抵赖!”

    沈栖游咳嗽几声,道:“我早与戒律堂长老禀明一切,他们死的时间,我早已入了秘境,等江师姐醒来……便可证明。你相信司元纬不信我,想与我打上一架泄愤,那便等我半月洒扫结束,再光明正大地对决。”

    来人冷笑一声。

    被咬了手指的另一人反倒冷静得多,劝道:“吴师兄,算了,宗门本就禁止私下斗殴,你之前不就是担心不能与他一决胜负以解心头愤恨吗,他既答应了,又不足金丹修为,到时……你不就能……”

    他问沈栖游:“你答应与我对决?”

    沈栖游道:“是。”

    师门对决是为避免私下斗争,而又有非解决不可的问题而生,若双方同意皆可在师门弟子面前公开比试。虽说是点到为止,但只要懂得如何避免重伤,便能在台上折磨对手,若两方修为差距过大,低修为之人是绝不会同意这提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本就是碍于不能强逼沈栖游对决而无处发泄怒火,如今由沈栖游提出,倒省了许多麻烦。

    不过半月时间,沈栖游只是筑基,他已金丹二阶,绝无打输可能。

    他思量一会,同意了这个提议,只是走之前尤不解气地踢踹一脚地面早已变形锦盒,骂道:“半月,你给我好好等着吧。”

    那二人方离去,沈栖游便不住趴在桌上剧烈咳喘。他练习一日头晕目眩,本想吃些食物休息恢复体力,可如今糕点也没了,只能重新拿起弟子牌,到膳堂领上一份吴师兄特意打点过的干硬馒头,就着白水入了肚。

    翌日,沈栖游特意问外门师姐借了傅粉涂抹颈间,勉强遮去颈上印记。不料与谢归忱练习间渗了薄汗,他尚未发现,便被身侧指导的谢归忱伸出手,指腹压在那一点泛红印记上。

    “谁弄的?”他问。

    “没有,”沈栖游道:“我自己弄的。”

    “你弄一个我看看?”谢归忱道,“让我来找,就不止是问问了。”

    沈栖游不留痕迹避开他的手:“我不想说。”

    “是谁?”谢归忱又问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栖游抿唇:“能不能不要问了。”

    “躲什么?”

    沈栖游不想理会谢归忱了,他转过身,道:“宗主问这个做什么,本就是不大的事,问出来又能怎样,你一个宗主,为何偏要在乎弟子之间起的小摩擦。”

    他摸了摸脖颈,那处其实早就没感觉了,只是下手太重才留了些痕迹:“何况,宗主也不是没这样对我,我何时介意过了。”

    “我的仇,你倒是记得清楚,”谢归忱声音忽而变得冷沉几分,“是不是我几天对你太亲近,让你不记得自己是谁,敢这样和我说话了。”

    沈栖游少有听过谢归忱这般语气,却知道他生了气,忙回过身,见谢归忱冷冷看着他,全无半点之前轻松模样。

    他不知该回什么,张了张口,道:“宗主……”

    “季攸,”谢归忱道,“我来找你,确是有未确认之事,可在那之前,我不觉得你有资格这样对我说话。”

    “你分得清楚,自己的位置吗?”

    沈栖游愣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确实,这几日他们走得太近,剑意交汇间总让他恍惚,以为谢归忱还是从前的师兄,总是沉默听他说话,不会反驳。

    是他忘记了,二人地位早已不再如初。

    沈栖游低低垂着眼睫,盯着一片新飘落至脚边树叶,干巴巴握着剑,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谢归忱早已离去,经纬殿空空荡荡又剩下他独自一人,只得放回剑,重新拿起笤帚,仔细打扫起广场来。

    余下半月,谢归忱再没来找过他。

    沈栖游一直相信师兄做不出灭门之事的心情亦是在此时有了一丝动摇。

    师兄好像……变得与从前不同了。

    从前谢归忱极少生气,他只爱他的剑,又有什么值得他生气。

    沈栖游潜意识也觉得,师兄定不会真的与自己置气。

    可如今不同,即便他想与谢归忱道歉,也不能随意相见,甚至求见,也需得层层通报,得了应允才能见上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止一次从外门弟子聊天中听见他的讨论宗主出了关又不见身影,却无人知晓谢归忱将宗内事务置之不顾,日日跑来经纬殿寻自己教习剑术。

    与吴师兄的约定很快到了期限,吴浩来与他下决战时,方在前一日勉强提升至筑基六阶。

    沈栖游信守诺言,与他在众弟子面前约在演武场作对决。

    他是在认真与吴浩比试,他记得从前许多年的练习,也记得谢归忱那些时日的教导,靠经验与身法支撑许久也未落下风。

    吴浩似乎也未想到他这般难缠,打算慢慢羞辱的想法落空,便毫不留情用上内力压制,他本就是金丹期,对付筑基的沈栖游在轻松不过,只一炷香,便逼得沈栖游灵力耗尽,节节败退。

    此处若将沈栖游驱出场外便算胜利,他却终于起了心思,用着未开刃的另一面剑身朝沈栖游肩膀劈去。此法虽不会流血,却留下数道青紫痕迹,加之力道猛厉,沈栖游几次倒在场中,堪堪爬起时又被一剑压回地面,好不狼狈。

    有弟子看不下去,劝道:“吴师兄,算了吧。”

    吴浩道:“我看他还好着呢,还能爬起来,还有力气拿剑也不愿认输不是?”

    沈栖游知道吴浩是为了羞辱他,却又生着一声奇怪的劲不愿认输。他觉得吴浩即使不用父亲教授的剑法,亦是可以打赢的,他动作漏洞太多,只要找到空隙,便能一招制敌——

    可在那之前,他要尽力避开吴浩的攻击,消耗他体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一下,沈栖游被剑身击在左肩,他侧过身子,堪堪躲过下一剑。

    恍惚间,他看到四周围起的弟子让了一条道,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也寂静下来,抬眼去看,竟是谢归忱到了此处。

    身为宗主,弟子对决这等小事本不需他在意。吴浩似乎也害怕自己下手过重引了宗主不满,毕竟他也听过,谢归忱似乎曾在入秘境前教习过沈栖游几日。

    他战战兢兢停了手,向宗主作礼,沈栖游也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人人都以为谢归忱来此是为了沈栖游,吴浩也不敢再动作,却听见谢归忱漫不经心道了一句:“恰巧路过,继续。”

    吴浩见谢归忱表情不似作假,呼出一口气。

    果然,传言就是传言,宗主又岂会真的在意一个普通弟子——

    他下一式剑气暴起,将沈栖游重重刮倒在地,未等他爬起,又换灵气作刃,锋利刀尖划破沈栖游脸庞。

    沈栖游因前一招压迫疼得抽气,他用剑气相抵,挡下数道利刃。喘息间视线撇到谢归忱,见他双眼漠然,看自己被一招又一招的重击而不为所动,似再简单不过的,欣赏一场弟子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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