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黑风寨(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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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穿着黑色甲胄的侍卫手持长刀,动作利落的将院子里的山匪全都制服。mchuangshige
几个不服输的山匪被现场抹了脖子,细细的血线从他们脖颈处喷涌而出,空气里的梅花香掺杂了些许腥气。
“还不过来。”
谢长薄眉心轻拧,瞥了傻站着的姩姩一眼,凛冽的气场尽显上位者的不怒自危。
姩姩回神,提起裙摆往他身后跑去。
谢长薄在她靠近时伸出手臂一捞,小少女整个被他带进了怀里,趴在他的胸前。
檀香的气味萦绕在鼻尖,腰间的手臂好似铁锢,姩姩尝试挣脱不过,就乖顺的趴在他怀里不动了。
“清川这是做什么?”
曹仁被飞麟卫用刀架着脖子,他看似态度温和,实则眼底尽是残暴狠厉,“难不成三皇子忘了我们的约定?”
“要不是你提醒,本王还不知道原来三弟的野心这么大呢?”谢长薄眉眼含着笑意,“多谢二当家这些天来的款待,本王替你做一件好事,这寨子里的东西就用来赈灾吧。”
“你是景王爷!”
曹仁似是不敢置信,他双眼瞪到目眦具裂,掩藏在袖中的匕首瞬间出鞘,抬手就朝身后的侍卫袭去,侍卫一时不察,闪身去挡,长刀移开脖颈,曹仁趁着这个关头往谢长薄身边奔去。
四周侍卫飞快出动去保护主子。
谢长薄眼里闪过不耐,抬手拔下怀里少女乌发间的银簪,往前投掷。
缠着蝴蝶的银簪飞进曹仁的咽喉,蝴蝶栩栩如生,血液飞溅而出。
曹仁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眼里还残留着令人望而生惧的狠辣,身形一晃,就像一座小山一样,重重地倒在地上。
“爹!”
曹阿月哭声凄厉,惨叫着扑在他身上哭喊起来。
曹仁的咽喉处破了一个铜钱孔大小的口子,鲜血汩汩往外流,他大睁着双眼,身体抽搐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院子里静的仿佛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只有少女极尽绝望的哭喊声。
姩姩掩耳盗铃般扭过头,把自己整张小脸都埋进谢长薄坚实的胸膛,她吓得腿都软了,全靠腰间那条手臂托着。
谢长薄真是比反派还反派!
他杀人都不提前预告一下吗!
曹仁的尸体就倒在他们几步之外,姩姩甚至感觉有鲜血溅到了自己身上。
“我杀了你!”
曹阿月哭红了双眼,仇恨地盯着谢长薄,起身就往他跟前冲!
姩姩绝望地想变成聋子。
不用想都知道曹阿月肯定完蛋了。
“等等!”
宋鹤年顶着侍卫的刀拦下了恨到极点的红衣少女。
“王爷要剿我们黑风寨,不应该先对我这个大当家出手吗?”
宋鹤年沉着脸,目光紧紧地盯着谢长薄,眼里没有半分畏惧。
曹仁做出的事情固然让他气恼,但他们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外敌当前,自然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宋鹤年在心中估计着和这些侍卫打起来胜算有多大,还有怎么保住娘亲和阿月。
谢长薄听完他的话,并不气恼,反倒是唇角划出一道讥讽的笑:“宋公子先别急,看完这些证据,说不定你还要感谢本王。”
他打了个手势。
院外几个侍卫压着一个胡子花白,额头上满是皱纹的男子走进院子里。
“宋伯?”
宋鹤年皱眉,试探着叫道。
“你们做什么?”芸娘尖利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脚步踉踉跄跄的。
两个侍卫搀着衣衫不整的储丽娘从屋里走到院子,身后跟着被侍卫提着往外走的芸娘。
储丽娘脸色苍白,不上妆的样子看起来苍老许多,但神情还算镇静,她被侍卫拖到院子里,看到自己儿子,脸上划过担忧。
“放了我娘。”
宋鹤年咬紧牙关,黑沉沉的眸子看向谢长薄,“王爷有什么可以冲我来。”
谢长薄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弯起精致的眉眼,墨眸在阳光下亮闪闪的,像漂亮的黑曜石,语气带着兴奋:“请你们看一场戏,保证精彩。”
他说着搂着姩姩走到院中的石桌旁,石凳早已被丫鬟铺上了好看又保暖的彩绣座垫,谢长薄顺势坐下,姩姩被她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姩姩全程保持安静如鸡的状态。
她感觉谢长薄精神状态不正常,尤其是目睹他杀人之后。
现代社会精神病伤人都不犯法,更何况是古代,谢长薄还是个手握重权的王爷,恐怕他得病了周围人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敢说。
姩姩有些愁,不晓得谢长薄能不能听劝喝药调理。
“开始吧。”
谢长薄将下巴搭在了姩姩瘦削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暧昧的喷在她颈间的皮肤上,姩姩身体僵硬,倚在他怀里不敢动。
看起来饱经风霜的男子跪在地上膝行几步:“少爷,太太。”
还未说几句话,他就开始哽咽,面上老泪纵横,音调嘶哑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对不起你们啊!”
他说着朝宋鹤年跟储丽娘的方向磕了个响头,接着抛出了个深水炸弹:“老爷是曹仁那贼子叫我陷害的!”
“你胡说!”
曹阿月尖叫起来。
她被宋鹤年紧紧的抓着衣袖,又被一旁的侍卫架着刀,头发乱糟糟的,神情癫狂,男人的话像是毁掉了她的信仰,在她的眼里,她的爹从来就是个大英雄,他劫富济贫,照顾孤寡,带领着黑风寨所有人过上好日子,虽然有时严厉了些,但是个好人。
男人没有理会她,而是一五一十的将当年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曹仁一开始就与金城萧家勾结,原本是苏丹臣的副将,夷陵之战,苏将军和温阳郡主原本十拿九稳,但是因为曹仁的背叛,险险胜利,两人也战死沙场,后皇帝命人彻查,曹仁在萧家的掩护下四处逃亡,被黑风寨的大当家所救。
曹仁不满意只当个二当家,在大当家外出谈生意时,命芸娘将太太才出生的女儿丢弃,换成死婴,大当家知道后归家心切,一时不查,命丧黄泉,宋鹤年年幼,储丽娘因生产大伤元气,曹仁顺利接管寨中的一切,又将自己的亲女儿抱回寨中,企图让储丽娘收养,看出储丽娘不愿,他就对外称是自己的养女。
他一直为萧家卖命,后来萧家与三皇子结盟,曹仁又为三皇子做事。
“太太,少爷,我对不起你们啊!”男人哀痛哭号,“那贼子卸磨杀驴,若不是我命大,恐怕当年就命丧黄泉了!”
储丽娘一脸恍惚,唇色苍白的不像话,她心中不愿相信,看向一旁的芸娘。
芸娘眼里满是恐惧和悔恨,见她看来,嘴唇嗫嚅:“太太。”
一切不用明言,尽在眼前。
储丽娘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得泪水都溢出了眼角。
曹仁是夫君在一次在外经商时遇到的,他们见他可怜又做事伶俐,就认他做了弟弟,芸娘是她出嫁时的陪嫁丫鬟。
她识人不清,活该落到这样的下场。
宋鹤年一张俊脸呆滞,被这个消息冲击的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下意识的拒绝相信,但是宋伯他认识,是当年跟着父亲的老人,后来失踪了,他们以为是死在了那场变故中。
还有娘,宋鹤年看向癫狂大笑的母亲,她被曹仁差点害死。
“好了,戏也看完了,”谢长薄修长的食指微曲,敲敲桌面,百无聊赖道,“该来说说正经事了。”
他饶有趣味地问宋鹤年:“宋公子,你想不想被招安?”
“本王可以保你跟你娘不死,你还能拥有一定的权力。”
谢长薄语气轻柔,像是在诱哄他:“本王帮你解决了杀父仇人,又救下了你娘,还冒着违抗圣旨的风险,你不应该报答本王吗。”
宋鹤年听后更加迷茫,他手中的刀早已不知不觉的滑落在地,心中这么想,于是他也就这么问了:“王爷为何愿意放过我?”
“陇西边防军后军奇兵队,有人跟我推荐过你。”谢长薄坐直身子,将怀中的小少女往上带了带,淡淡回道。
只是等他找人的时候,宋鹤年已经离开了。
这些天观察下来,宋鹤年确实如推荐的人所说,唯一不好的就是有个糊涂的娘,不过也不是大问题,有时候还能作为软肋拿捏他。
宋鹤年愣住,没想到他会听到曾经的队伍的名字,原来队长没有骗他。
他看了看濒临崩溃的娘和身边呆愣绝望的少女,心中有了决断。
他抱拳朝谢长薄行了个军礼:“鹤年愿为王爷效力,还望王爷放过这里的百姓。”
“收归到周围的村子里,以后别搞自治这一套,”谢长薄哼笑道,“还以为你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呢。”
他话音落下,院子里的侍卫跪了一地。
姩姩懵逼,很快意识到这是皇权大于天的古代,谢长薄这话其实有些不敬皇帝的意思。
她暗暗心惊,下意识又往身后人的怀里缩,然后就被大手掐住了腰。
谢长薄掐着少女的细腰,防止她继续往后挤,一路都不安分,要不是他习武力气大,恐怕都要被她给撞下石凳了。
想到这里他也没了耐性,他朝宋鹤年身边的红衣少女瞥了一眼:“自己处理。”
然后搂着姩姩起身朝院外走去。
姩姩一路被他半抱在怀里往前走,她犹豫良久,还是忐忑着轻声问道:“处理曹阿月是什么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