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山楂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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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自己，则又系了根围裙，钻进了问菊园的小厨房。yousiwenxue
她今天要做的是一道叫做“山楂奶球”的小零食。
前两日，她见大师傅将牛乳裹了细米粉，做了一道金黄酥脆的炸炸牛乳条，到食肆来吃饭的客人们都很喜欢，苏玉瑶便想到了自己的零食摊儿。
牛乳有些贵，她只买了一点，想先试验一番。
雪茶是将牛乳煮好了再去吃的宵夜，可这时候碗里的水有点不热了，她便又拿起一把柴往灶孔里放，趁这个空档，她又调了些木薯粉。
“木薯粉应该要少一点姑娘……”雪茶吃完了又回来帮她，“主要还是牛乳。”
苏玉瑶一想也对，她记得大师傅做炸牛奶的时候，满锅里都是白花花的牛乳。
“你怎么知道？”她兴致好，也是随口一问。
“你描那个美食本子的时候，还特意叮嘱我来着。”雪茶知道自家姑娘对她好，不会说她偷师学艺，便也坦言相告。
说到这，苏玉瑶一拍脑门，她也想起来了：“还得把牛乳和着木薯粉上锅熬。”
等熬到可以抓起来不沾手的时候就成了。
“山楂酱也凝固了”，苏玉瑶觉得她和雪茶也越来越默契。
熬好的山楂酱要放到屋外去冷冻小半天，凝固了才能切成型。
雪茶看了一眼苏玉瑶正在搅拌的手，“姑娘，给我也派点活吧。”
总不能主子忙活，下人来歇着吧？
苏玉瑶头也不抬，“那你把山楂切成小丁，装一小盘。”
哦对，还有模具。
苏玉瑶想做成本草堂中药丸的样子，便跟舅舅要了两个木匣子。
木匣子里挖了好多对半的孔，凑近去一闻，还有股淡淡的药香。
她手脚麻利地将木匣子过了水，又用帕子里里外外擦了一遍，“摸着还有些水气”，于是她又将木匣子拿到灶门前晃了一圈，木质温润，终于不再有潮的感觉了，苏玉瑶这才放心地放在一大块牛乳团子旁边。
接下来动作就更快了。
她交待雪茶，“我扭一小团放匣子里，你就放块山楂进去。”
本来做的量就少，不一会儿功夫就全部搞定了，一半木匣子放牛乳团子和山楂块儿，另一半木匣子就只放牛乳团子，然后再将两个木匣子严丝合缝地放在一起。
“好了”，苏玉瑶里里外外检查了几遍，“上锅蒸两刻钟，就可以了。”
其实她也是估计着的时间，想着那日大师傅的那道菜，也就用了不到一刻钟，但那是炸，这是蒸煮，还是要多给一点时间的。
“一会儿我们盯紧一点，见机行事。”苏玉瑶这话说给雪茶听，其实是说给她自己听的。等到香味从灶上的蒸笼里钻出来，苏玉瑶便心中一喜，知道成了。
预计两刻钟，接着她又做了一盒纯牛乳的。
等她都收拾妥当，准备让雪茶明天拿到本草堂去时，却见舅母来了：
“哟，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啊？”
“回大娘子，表姑娘做的是山楂奶球”，雪茶看了一眼苏玉瑶，见她没有阻止，便又继续说道，“大娘子若是吃不惯酸口的，这边还有纯牛乳味的，很甜。”
苏玉瑶将两个口味的都各拣了一粒，拿给舅母，“还请舅母点评。”
舅母过来一定是有事，但苏玉瑶不便多问，便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只见舅母接连吃了好几粒，又就着她递过来的一盏茶喝了，这才说道：
“阿瑶，这些日子你在食肆里做得还顺心吗？”
苏玉瑶点头称是。
“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舅母脸上有了些生气的模样。
这句话说完，苏玉瑶约莫猜到了几分，可她还是不打算事事都让舅母来操心。
便又摇了摇头。
“可我怎么听你舅舅说，这几日你天天都跑老远去送索唤？”
舅母神色虽厉，但看向她时的眼圈却是红得厉害，苏玉瑶心中一紧，知道舅母是心疼她，“你回来非但不说，又一通忙碌，真当自己年轻，不爱惜自己吗？”
“让舅母担心了”，苏玉瑶如实相告，说从前在乡下做工时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不过之前阿娘劝我忍着，赚到钱才是要紧事……”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舅母不由分说打断她，“现在你在桐县，在我们身边，我们就有理由爱护你……”
苏玉瑶赶紧摆手，“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她现在比从前更有底气，也不愿意再去计较这些，当然更不愿意因为这些事情耽误她赚钱。
“表姑娘？”雪茶捅了捅她胳膊，一个劲儿地向她眨眼。
苏玉瑶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啊，舅母，我不是这个意思……”
真傻才会把舅舅舅母的关心拒之门外吧？
舅母见她这样，“我倒也不是真的跟你计较，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什么事，受了什么气，不应该一直闷着，应该回来说才是。”
苏玉瑶瞅准了机会岔开话题，“这不是一直忙着做吃食吗？嘿嘿。”
舅母拿一根手指头轻轻戳她，“那也应该……”
苏玉瑶将一颗山楂奶球适时“堵”住了舅母没说完的话，几口之后，她只得说，“早些歇着吧，明儿中午我给你炖点汤喝，补一下。”
到了院门口，舅母才想起来“点评”一事，“新零食不错，可以多做点。”
言下之意，应该好卖。
第二天上午，舅母直接让她身边的忍冬姐姐过来告诉她，舅母已经让舅舅随便找了个借口到食肆告了个假，于是她上午的时间陡然就空了出来。
她本想着这天的工钱又领不到了，但想着是舅母的一片心意，她也不好再阻拦。
春日里的阳光溶溶，几棵新移栽的迎春花开得热烈，整个周宅却是静悄悄的。
瑾衡表哥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考试，书院自然是不会放假的；瑾若二姐每天都要到县药局去点卯，苏玉瑶在自己院中慢悠悠吃了早饭，便跟舅母打了声招呼，和雪茶俩人就带着新做的两盒点心就要去本草堂。
“最近几天生意如何？”苏玉瑶去食肆做工后，她便和舅母商量，把原本瑾若表姐替她守着的零食摊儿，让雪茶继续守着，也算是培养自己的心腹。
原以为舅母会觉得，这样一来，在她心里雪茶比瑾若二姐更重，可舅母却夸她会盘算，是块做生意的料。
而雪茶自从得了这个差事，天天恨不得住在本草堂里头，见有个人在本草堂里看了诊，买了药，都恨不得把他们弄到这零食摊上来。
所以现在没有谁比雪茶更了解她们主仆俩这个“小本经营”，她点了点头，说挺好的，“就是时好时坏，我总想着能有人多买点呢。”
结果还是一天一二十文，苏玉瑶心里大概有个数了，她对自己做小零食的手艺现在慢慢自信起来，“上次的山楂条我们卖一文钱一根，这回加点价，三文钱两粒吧，纯牛乳的就两文钱一粒，你看可好？”
雪茶眼里陡然升起了火焰，“好，表姑娘说什么都是对的。”
等到了本草堂，舅舅出诊去了，其他人都在各自忙碌，苏玉瑶也和雪茶到了自己的“领地”去，她们刚把山楂雪球一摆上，便有几个孩童围过来问她们价格。
主仆二人笑眯眯地答了，便有个找小孩的大人闻声过来，“想吃啊？”
那个小孩病殃殃的，但一听到爹爹说了可以买，脸上难得有几分生气。
“那要答应爹爹好好吃药，我先买回去，吃一顿药吃一粒糖，可好？”
“好！”那小孩答应得爽快，男子说话也轻言细语，苏玉瑶一晃神想，自己的阿爹似乎从来都没这样对她说过，哪怕是在病中。
于是她将那纯牛乳的奶球送了两粒给那小孩，“对的，要好好吃药，病才好的快，这样不光是糖，还可以吃很多自己原本生病时不能吃的东西呢！”
“好嘞，谢谢姐姐！”孩子父亲也千恩万谢，说本草堂果然仁善，连在里头卖零嘴的都这样心思纯然，“得了姑娘吉言，那我也斗胆祝姑娘的生意稳赚不赔。”
那父亲抱拳后朝她深深鞠了一躬，方才离去。
最后这句话苏玉瑶很是受用，她看着父子俩远去的背影，
“吃过糖的人果然嘴甜心也甜啊。”
因为上了新货，过来询问之后再买的人比以往更多。
但她们做的东西却没有以前多，反倒是将之前的一些山楂条卖出去了一些。
铜钱在钱匣子里叮当作响，苏玉瑶颠了颠，分量还真不少，还有估计是之前的老主顾，问起最开始的冬瓜条糖来，还有几个可能是大户人家的管事，拿了药又过来替他们的小主子们买糖瓜，瞧着山楂奶球模样喜人，还多下了些订单，交了定钱，约定了几日后再来取货。
快到饭点了，忍冬将饭菜篮子提过来，苏玉瑶一打开，是她爱吃的鸡汤。
色泽金黄透亮，用筷子一搅拌，发现里头还有天麻，一看就是舅母亲自下厨煲的，才舍得用这么贵重的药材。
“摊子交给我，表姑娘尽管放心”，雪茶美滋滋地数着铜板，头也不抬。
苏玉瑶盘算着，也许就先这样，开个干果铺子也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