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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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系统怎么费口舌，这件事在秦郁金的心里还是留下了阴影。mwangzaishuwu
过了几天后，她看上去是正常了，按时上班送货，偶尔逛一趟超市，还买了一缸鱼回来养。
但这缸鱼很快就养死了，她又去市场买了几只兔子回来养，还买来胡萝卜和动物护理的相关书籍。
在兔子也被她养死后，系统终于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它觉得这件事得摊开来说。
饭桌上，秦郁金给自己煮了一顿兔肉火锅，面无表情的享用着。
系统起了个头，说道：【听说那三位船员家里都赔了一笔保险金】
【嗯，那不错】
【钱还挺多的，按照合同标准，每个人平均有二十万】系统说道，【就是钱没到手里就被扣下去了，还在走流程】
秦郁金等它继续说。
【估计这流程得走个三五年】
【和我有什么关系？】秦郁金问道。
【你最近心里不是不舒服吗，我还以为】系统有点纠结的说道，【我以为你管一下这事心里会好受点……】
【为什么】
系统说道：【行使正义，履行职责，能弥补内心的愧疚感不是吗】
秦郁金放下了汤勺，觉得有点奇怪，说道：【我不愧疚】
【那你最近是怎么了？】
秦郁金沉默了会儿，她不太习惯跟人交流，就算是系统问她这么多问题也有点多了。
而且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发现自己无法作答。
系统追问，【你还说人家会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呢，我以为你心里过不去才——】
秦郁金说道：【我不喜欢被人惦记着】
系统住嘴了，行吧，还有这个角度的解释。
秦郁金又说道：【不过，我确实得跟你讨论一下，这件事该怎么看待】
系统干脆出声问道：“你是怎么看待的？”
秦郁金说：“我觉得你那天说得不错，如果我畏首畏脚的话，什么事也做不成。只是从他们的家人角度来看，第一责任人在我，而且他们很值得同情。”
系统头一次从宿主嘴巴里听到值得同情四个字，大为吃惊。
秦郁金继续说：“所以我这些天在想要怎么办，我要责怪自己吗，可是从我的立场上来看，我做了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我不能让三个陌生人毁掉这次的合作，他们不打招呼走进了人家的养殖场，接着说看到了杀人蜂，然后大呼小叫要上报，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我不明白，人家养殖杀人蜂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毁掉合同？”
系统被她说服了，也觉得那三个人的举动很莫名其妙，自找麻烦。
不，不对啊，系统回忆起要上报的应该只有一个人而已，它差点就被绕进去了。
它提醒了一句，“只有一个人说要报告上级。”
“哦，那是我记错了。”秦郁金说道，“如果换成你要怎么做，只处理一个人让另外两人眼睁睁看着，然后回来，留下证据？”
系统说道：“你不能预设别人的动机。”
“我必须要预设动机，考虑到最坏的结果。”
“所以你都想明白了，还在纠结什么？”
秦郁金这次又闭嘴了好久，然后说：“我在为自己开脱。”
“知道就好。”
“这是人的自然反应。”
“你还在开脱。”
“没错。”
“我建议是替他们的家人争取保险赔偿金，能让你的良心好受一点。”系统说。
“或者别的。”秦郁金说道。
“什么？”系统以为她有什么更好的想法。
“视而不见，选择忘掉。”
系统被她强大的逻辑与心态折服了，爆了句粗口，“真他妈有你的。”
就在它以为宿主有情感会难受的时候，迎来了一轮意想不到的暴击。
它以为秦郁金是在为船员和他们的家人难受，没想到人家是在适应这个过程。
秦郁金被它的粗口惹恼了，“你说什么？”
“我说真他妈有你的，早知道你这样，还替你辩解什么，原来你早都在心里给自己开脱完了，还装模作样难受了这段时间，我以为你心里过不去，没想到你是在换着法子忘掉这件事，养鱼？养兔子？嗯，还弄了一个兔肉火锅，兔肉很好吃对吧，什么样的变态会吃自己的精神体啊？”
“你在恼怒什么？”秦郁金说道，“这些人和我没关系，对他们的遭遇视而不见是最简单的做法，像你说的帮忙要保险金？我还没到那么蠢的地步……以前是你总跟我说不要在意别人的，人命太贱了，死多少人都跟你没关系，让我也不要管，你怎么变了？”
系统被她质问得愣了愣，不由说道：“你没良心别赖我头上。”
秦郁金淡淡分析道：“你不是因为那些人的遭遇或者我的做法而生气，而是猜错了我的想法才恼羞成怒。”
“去你的，滚蛋！”系统大怒。
“蠢货。”秦郁金回敬道。
“你他跌的才蠢呢，做事做那么绝，迟早要被人报复回来。”
“我被谁报复？是被那些连自己保险赔偿金都没能力要回来的人，还是被闻栋那个注入猪基因还沾沾自喜的老师报复？”
“你很得意是吧。”
“不是得意，是觉得可笑，就像看你一样可笑。”
“是啊，做了这些事你觉得自己了不得了，可是是谁被逼得从军校退了学，天天跑去工厂打工的？”系统的话也变得针对了起来。
“不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傻逼。”秦郁金终于被激得也爆了句粗口。
“不，你才是傻逼，从选择继续呆在十二区上学这个决定开始，你做的所有决定都很蠢。”系统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当初就该投奔闻栋？”
“总好过你现在的生活，往外太空跑，和一个偏远星球的破烂公司谈生意，累死累活还挣不到几个钱。”
“这叫创业，傻逼。”
……
一人一系统互喷了几个来回，秦郁金从系统嘴里学会了不少骂人的词汇。
直到络思南过来分账，这场口水战才停住了。
这趟去佩特星的旅途净赚四十万联邦币，按照当前汇率换成蓝星币就是六十四万，除去上交公司的三成账，还剩四十五万，她跟络思南平分。
现在一台机甲少说要上百万，好的型号得上千万，秦郁金算了算，照目前的赚钱速度至少得七八年才能买得起一台像样的机甲。
更别提其它精良的装备了。
下午，红灯区某夜店的休息室房间内，几个人坐着开会。
外面响着滴滴的警报声，店门关着，连店内的防护门都拉下来了好几道。
秦郁金来的时候不凑巧，正好撞上了每月一度的清洁器上工时段。
红灯区是泰清市政府重点关照对象，每个月都要派出清洁器来做一番清理工作。
此刻整片区域都被淹没在麻黄色的消毒喷雾和刺鼻的药水味中。
房间内的大家都不太好受。
沙佳奈颓丧的坐在椅子上，暗白的吊灯打在她脸上，连粉扑粒子都照清了。
休息室的角落内也摆着一个鱼缸，看型号估计是和秦郁金去的同一家批发市场。
屋内气氛紧张，鱼缸内的小鱼们也缩在了一起。
小绿在给自己上药，她手里拿着一支医用急救胶水，正给自己处理身上被划开来的伤口。
她们身上都受了伤，还中了寒毒草的毒，这件事跟霍雷肖脱不开关系。
沙佳奈向自己的男友求助被一脚踢开了。
秦郁金听沙佳奈讲自己的计划，既然那人欠了钱还敢报复，那就必须得让他还钱了。
秦郁金这时已经回到了市场部，这事按理说跟她无关了，她也向沙佳奈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她可以提供帮助，但不会掺和过多。
沙佳奈同意了。
具体的计划是这样的，这事得从霍雷肖的行程上下手，平常时候都接触不到他，但他会固定每周抽空去一趟实验室视察，而那时便是机会。
实验室与一家医疗器材公司是合作关系，每个月都会进货。
“我调查过了，这个月月底会有一批新装备运过去，同时还有招来的二十个‘志愿者’，跟着这批装备一起过去。”沙佳奈说道。
她前段时间跟着富豪男友出席各种场合并非一无所获。
秦郁金从她口中得知了这家医疗器材公司的名字，竟然还是时家老三名下的。
难怪上次时琳举办生日宴会，霍雷肖这位蓝星贵族会过去祝贺，原来是暗中去谈生意的。
秦郁金对这些豪门秘辛不感兴趣，谁家开什么公司与谁有往来都跟她没关系。
她只需要在旁边看热闹就行了。
络思南总说星网的那些电视剧无聊透顶，那是他没见过现实中的。
系统评价道：【看热闹，捞好处是投机分子行为，登不上台面】
【你有脑子吗】秦郁金自从跟系统吵过架后，说话是越来不客气了。
【滚蛋，你才没脑子】
秦郁金说道：【原小说当中我记得男主蓝光远有个亲弟弟对吧，你还记得他是怎么死的了吗】
系统说道：【被权贵害死的啊，成为了实验的牺牲品……】它说着说着就停住了。
它看到了秦郁金调出来的志愿者名单。
蓝睢的名字赫然在列。
【你是说他就是蓝光远的弟弟？】
【你觉得呢蠢货】
系统暴跳如雷：【草你大爷的，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自从戳破她的真面目后，秦郁金似乎懒得掩饰了，至此就把文明用语抛到了脑后。
对外还是一副冷漠自闭的样子，躲在了名为习惯的保护壳内，对内就彻底换了一副嘴脸。
不过骂人归骂人，情绪波动还是等于没有。
系统阴暗的猜测，宿主情绪波动最剧烈的时刻应该是知道贫富差距的那一刻，恐怕要比得知她奶奶的死更要来得恐惧与愤怒。
这未免有点幽默了……系统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