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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只有一点点喜欢阿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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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坤宁宫,两两无言的帝后分盖而眠。

    辗转反侧中,总有一道声音在催促他,告诉他往携芳阁去。

    为了这玄之又玄的感觉,朝瑾到底是做贼似的避开了坤宁宫的护卫,匆匆赶到了携芳阁。

    却不妨就此窥得世间至极美艳。

    双膝的疼痛隐隐作怪,朝瑾却是紧紧拥着长鱼姣,在她有着茫然的微醺面容轻轻落下一吻,

    “姣姣,朕从未见过你跳舞。”

    长鱼姣偏了偏脑袋,旋即可怜巴巴的,饱满晶莹的泪珠猝不及防的滚落。

    砸的朝瑾心中不由一紧,其后便听怀中娇儿轻泣,

    “不跳,不跳,疼,我疼。”

    委屈的要命,语气中藏着的抗拒和厌恶,听得朝瑾不免生出几分怀疑。

    是学舞疼,师傅教导严苛,还是为其它而疼?

    站起身,将长鱼姣打横抱起,朝瑾的声音比天际的浮云还要柔软,

    “好,好,不让姣姣跳舞,不让姣姣疼。”

    或许是此刻真切的温柔安抚了长鱼姣,迷蒙的漂亮眼睛微微弯起。

    含着酒意熏香的缠绵软语,长鱼姣轻轻抬头,在朝瑾嘴角抿了一口,

    “如果,你喜欢我,我就,我就给你跳舞。”

    天真烂漫的醉态,实在让朝瑾心动,眼风扫过容嫔何贵人,

    “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容嫔气愤的跺了跺脚,姣姣分明答应了,与她一道守岁!

    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容嫔和何贵人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开。

    屋中,朝瑾将长鱼姣搁在美人榻上,接过白露递来的巾帕,为长鱼姣净面,旋即轻声笑问她,

    “朕如何不喜欢姣姣?”

    长鱼姣眼眸半阖,模样乖巧的仰着脸,任由朝瑾替她拭去面上薄妆,只中间颇为不满的轻哼两声。

    朝瑾问她怎么了,长鱼姣才哼哼唧唧的说他力道重,不要他,要阿露来。

    鲜少伺候人的帝王被吃醉酒的小狐儿说的没脾气,他私心中,不愿任何人看得长鱼姣这般娇态。

    思索着只得抿紧唇,手上的力道轻了又轻的为长鱼姣擦拭面容。

    将巾帕投入盆中时,朝瑾竟是后背都紧张的渗出了汗来。

    无奈的摇摇头,又按了按膝上有着刺痛的伤口。

    想唤人请太医,又舍不得长鱼姣难得的依赖乖觉就此散去。

    良久,朝瑾才轻咳了声,让白露也出去。

    把人赶干净,朝瑾方才自己掀了衣袍。

    膝上有了薄薄一层青紫,倒是从未见过的伤势。

    当此世间,又有何人能叫他跪?方才疾步接住长鱼姣实属本能,也怪雪天路滑,不然就长鱼姣这样身量的娇娇儿,他能一手拎一个。

    “姣姣,你喝醉了可怎么好,思来想去,朕还是想亲口与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长鱼姣轻轻笑了声,抱住朝瑾精瘦的腰肢,脑袋往朝瑾怀中钻了钻。

    把自己的位置调整舒服了,长鱼姣方才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澄澈至极,

    “姣姣,没有压岁包吗?”

    朝瑾霎时哑声,被长鱼姣醉了还不忘压岁包的孩子气逗笑,指尖撩开长鱼姣搭在脸侧的青丝,

    “姣姣,说喜欢朕,想要什么都有。”

    长鱼姣不说话,只是睁着漂亮的狐狸眼,静静审视着趁人之危的朝瑾。

    被这样干净到如水洗碧空般的眼眸,朝瑾又些微的不自然,旋即哼了一声,

    “朕本为你准备了惊喜,可虞秦把人接丢了,才让姣姣见不到兄长。”

    “若你见到了,姣姣可会说喜欢朕?”

    好似万般情深无奈,长鱼姣却只是在安静的审视后,葱白指尖搭上朝瑾眉骨,

    “你不喜欢我。”

    在朝瑾皱眉时,长鱼姣先一步皱了皱秀气的小鼻子,

    “你不够喜欢我。”

    朝瑾眼眸有一瞬间的幽深,看着怀中的长鱼姣,忽然生出几分怒意,

    “长鱼姣,朕为你思虑良多,你说朕不喜欢你?”

    澄净的眼眸在朝瑾的质问中,浮出淡淡的忧伤,痴痴笑起,又握住朝瑾的手,按在自己胸膛,

    “你连我,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骗子。”

    朝瑾是真觉得冤枉,眼下他何曾敷衍过长鱼姣,送到携芳阁的物件那样不是最好?

    心中的欢愉被长鱼姣兜头而来的冷水熄灭。

    都说酒后吐真言,那么长鱼姣呢。

    他这些时日为其做的种种,都是付诸流水不成?

    在朝瑾神情越发寡淡时,并未在意怀中醉了的长鱼姣眼眸轻抬的瞬息,清明眼底的嘲讽。

    当朝瑾让陶微仪乘御辇回宫,而自己下辇行至携芳阁时。

    长鱼姣就知道,她该给朝瑾更多的甜头。

    傲慢的帝王看似为她用尽心思,思虑良多,可真要细想。

    对她的喜欢当真占据了他行为举措的全部吗?

    长鱼姣并不否认朝瑾的喜欢,只是这份喜欢实在浅薄。

    浅薄到她更认为是朝瑾向来风流,不为她人低头迁就,而独独为她俯身的特别下,生出的自我感动。

    自以为喜爱极了对方,为其做下种种违背寻常举止的安排,并为这些安排而骄傲的自得。

    可细细想来,若是真心喜欢,如何会迄今不知她爱酸不喜甜。

    如何不知她要的就是声势浩大的偏爱,而为此无惧任何风雨。

    自认为为她好,迂回曲折的落了陶微仪的面子,或许旁人看来已经是朝瑾对她宠爱极深,可于长鱼姣而言,远远不够。

    她从不畏惧享受偏爱而需要面临的威胁。

    朝瑾眼下处于自我感动最混沌的时刻,真心与征服欲望交织,或许令其自身都分辨不出,究竟喜爱到了几分。

    此刻,全然的拒绝会伤其自尊,使其抵触。

    接受的坦然,又未免让朝瑾生出自得,从而开始轻慢于她。

    轻轻叹了一声,长鱼姣不由庆幸,好在她比他还要冷静。

    在舞中跌落的那一刻,在朝瑾出现的那一刻,她就想到。

    没有什么比酒后真心,酒醒冷清,更勾人的情绪。

    要先把人捧至高台,再将人,拽下来。

    勾住朝瑾后颈,长鱼姣任由眼中泛出迷蒙薄雾,冷香混合酒香的缠绵,让朝瑾不自觉的揽紧长鱼姣。

    其后,便听长鱼姣断断续续的开口,藏着青涩的情谊,似青梅缓缓渗出的酸涩勾馋味道,

    “如果你喜欢我,为什么,不知道……不知道我……”

    长鱼姣抿了抿唇,旋即绽开一抹分外乖巧的笑容,

    “我好像,有一点点,只有一点,喜欢阿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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