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遭遇绿光子
按理说面对一条从史前活到现在的巨蟒,仅凭以人力绝难抵挡,如果有火枪大炮,或许还能应付一下。mbaiwenzai
而且据对方的身形来看,想必全身都是铜皮铁鳞,很难轻易击穿,哪怕枪炮之类的也未必能起到多大效用。
所以这一晚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正愁眉思索间,忽地想起了父亲留给我的那本《牛异图》,将其掏出来后,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细细翻看起来。
这本《牛异图》里记载了许多精怪异兽的通驭之术,无奈因为图中文字皆是鸟虫篆,加上我学识有限,如读天书一般,暂时把它当作是图画书来看。
如今雌虫将至,情势紧急,说不定这里面就有对付它的法子。
于是我又往后连翻了几页,忽在其中一页看到一条兽首蛇身的鳞虫,额顶有冠,作野兽之形,冠下有两只磨盘大小的眼珠,长身蜷曲,遍体硬鳞,跟玛努彦所描述的琴虫一般无二。
在那条鳞虫旁边写有几行蝇头小字,弯弯曲曲,兴许这记载的正是通驭琴虫的秘术,只可惜我手头没篆书字谱,无从查证,否则按照上面的法门,说不定能轻易收复它。
而在这开库康公社肯定是找不到篆书字谱的了,要想读懂鸟虫篆,还得是请教高人。
想到这里,我披了件衣服,匆忙跑去找房文远。那房文远是古生物学教授,相信肚内的学问自然少不了,说不定就轻易认出鸟虫篆书来。
可眼下已是深更半夜,那房文远所居之处离我所在的生产队还有一段距离,怕路上遇到熊瞎子,我一个人对付不下,只得找了二狗子陪同前往。
当然不只是因为怕撞上熊瞎子,以前这十几里的山路曾出没不少凶悍的“胡子”,夜里赶路,着实有些凶险。
所谓“胡子”,就是指当地对土匪的另一种蔑称。
以前山里的胡子有数百之众,平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后来陆陆续续被剿灭了一些,如今听奇克图说最近十年来,山里就只剩零星残匪出没,早已没了当年的气候。
饶是如此,也不能太过大意,我和二狗子随手拿了一把斧头防身。
二人沿着山路出行了几里地,听二狗子问起大半夜去找房文远的缘由,我跟他说起了《牛异图》的事。
二狗子问道:“万一那房文远也不认得鸟虫篆呢?”
我思忖了半晌:“如果连他也不认得,那咱们只好另寻别的法子了。”
说话之间,一道乌云缓缓飘过,遮住了月亮,夜色瞬间暗了下来。我抬眼一看,只见路旁的树墩后面有个黑影晃了一下,似乎是藏有人。
我拍了下二狗子,示意他树墩后面有点不对劲。二狗子当即会意,从腰间抽出斧头,出声喝道:“谁在那!快出来!”
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应声,我向二狗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莽撞,自己随即从另一侧绕过去,慢慢靠近那人。
等到了近前,果然见树墩后的草丛内有一团黑糊糊地物什儿,由于眼下月色暗淡,暂时看不清对方是什么东西,但隐约感觉有些不妙。
就在此时,乌云飘过,月色重新显出,那团黑影忽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对狠厉幽绿的眼睛。
我心下一凛:糟了,居然碰上绿光子了!
这“绿光子”是山里土话,意思是指狼。这一带的人每当进山打猎时,一般都不直呼野兽的名字,因为怕犯忌讳,都是以代称相替。
但即便是代称,也有尊卑之别,鄂伦春人一般视熊、鹿为神,称其为“泰铁”、“忽莫哈”,而视狼为恶鬼,称它为“满盖”。
二狗子见我表情陡变,也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当下不敢再多动弹。
我怔在当地,眼看着那头灰狼一步一步地从草丛中走了出来,面露狞色,獠牙长龇,显是要拿我来打牙祭。
好在关键时刻,我突然想起奇克图以前说过,在山里遇到野兽,万一手里没枪没刀,即便是冲上去和它拼命,也总好过转身逃跑。人一跑,野兽将立刻冲上来将人的脖子咬断。
所以只要僵持下去,拖得愈久,反而对我愈有利。
二狗子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攥紧了斧子,作势要从后面袭击,却听不远处的草丛内传来了一阵窸窣声响。
紧跟着见那声音来处众草拨开,一对绿眼冰冷凶恶,竟然又是一头灰狼,而且身形比我面前这头要大上许多,想来是头公狼。
它见二狗子意欲对我面前的母狼动手,背部立即高高弓起,尖耳平伸,喉咙间发出一阵嘶哑的声音,猛地朝二狗子扑了过去。
二狗子见势不妙,微一凝神间,直接挥起斧子,对准公狼劈砍过去。
那公狼也知道斧头的厉害,身在半空,腰背扭转,堪堪避过了这一击,刚一落地,又转身扑向了二狗子。
二狗子啐了一口,喝道:“来得好!”
大臂一挥,举起斧子,再次劈向狼头。
可那公狼血口大张之际,却是冲着对方的小腿跟腱而去。
这一招可谓是出乎意料,好在二狗子应变倒也迅疾,向旁着地一滚,反手挥出斧头,只听那公狼一声低吼,落地之后,背上多了一道血痕。
即便如此,公狼不惧反怒,颔首躬背,四爪蹬地,继续猛扑了上来,二狗子料想跟它硬碰硬必定讨不到什么好处去,只得横过斧头,以斧柄抵挡。
与此同时,见面前的母狼也向我疾冲了过来,我顿时将奇克图的教诲都抛到了脑后,扭头便跑。
结果没等跑出几米,忽觉后背火辣辣一痛,脊背被那母狼抓了一把。
倒地之时,我随手在地上抓了块石头,反手掷了出去,不偏不倚,正砸中狼头。那狼一声低吼,晃了晃脑袋,又朝我扑来。
我及时翻身而起,瞅准旁边一棵翠柏,猛冲到近前,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这下任由那母狼面目狰狞,四爪乱挠,将树皮抓得满是长痕,却始终无法攀上树来。
而二狗子就惨多了,哪怕他倒在地上的同时,已将手里的斧子横在胸前,牢牢抵住了狼口的撕咬,胸前和大腿依然被抓出了不少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