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巨大头骨
之后过了数十年，有一奇人游至漠北，传给鬼国人驭駮之术，使其不用自断右掌，就可令駮兽听命于自己，那就是用穴虫引诱。fanghuaxs
只因駮兽常居山洞之中，只要用像鼠、獾一类会打洞的穴虫引诱，就很容易捕捉。
这其中又以长尾耗子为佳，耗子狡顽，駮兽食之，将使得战力异常凶悍。
那奇人捉了穴虫来，在其脊背上刻下鬼符，再将之封入以主人面貌刻画的纸人内，投之与駮兽。駮兽吞了纸人，每日再以人尸填喂，百日之后，法术自成。
“难怪那些鬼子要将长尾耗子封入纸人中，原来是为了诱捕駮兽来为自己作战，可他们却疏忽了一点，这需要在长尾耗子脊背上刻下鬼符才行，结果导致白忙活了一场，也是真他娘的活该。”
回到老家后，按理说体内受虎血交叉感染后，父亲应该活不了多久了才是，结果他按《牛异图》里记载的周身之术行了一遍后，居然硬撑着续了四年命，正好看到鬼子战败投降，实属奇迹。
但在去世前，不忘给未出世的我留下了几页手书，里面详细记述了他生前的一些诡异经历。
等长大成人了，母亲把父亲生前的很多经历告知我时，顺便把他留下的手书和那本《牛异图》也一并交了给我。
那几年因赶上形势变化，中专毕业没多久的我决定在开库康公社插队落户。
随我同行的还有发小二狗子，二狗子本名叫杨仲田，平时在家里排行老二，之所以给他取个二狗子的诨号，是因为当时农村人都觉得贱名比较好养活。
而二狗子也不负众望，才十七八岁就长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汉。
等下到开库康公社后，每天夜里的闲暇时间，我都会重新再读一遍父亲的手书，每多读一次，就会多一分感慨。
至于那本《牛异图》，据说是一位走方郎中相赠，日后对方还会重新拿回去。
对此我谨遵父亲遗言，一直贴身保管着《牛异图》，闲暇时偶尔翻看两眼，可对于里面记述的种种秘法诀窍，却没有仔细深入研究。
这一年秋天，公社里所有的知青按照组织安排，收小麦，打马草，筑路修桥，忙得不亦乐乎。
忽然有一天，在采挖石料场子里，有人意外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头骨，形似梭子，上下颌骨长有獠牙，大小直如卡车一般，人与之相比，简直跟小虫子没什么两样。
这消息一传出来，公社瞬间炸开了锅。
我、二狗子与众知青都赶过去一看，不由心下骇然。
只见在采石场东侧一个大石坑内，横卧着一枚白森森的头骨，眼窝深陷，獠牙长龇，众人见此情形，议论纷纷。
有人小声道：“这……这个头骨怎么那么像龙。”
另一人道：“我看不像是龙，更像是巨蟒的头骨。”
还没说完，立马有人插道：“哪有这样大的一条莽，我看也像龙。”
刚刚那人不服，急着反驳道：“你没见过龙的图案么？龙的额骨前突，鼻骨高耸。而这个头骨的前额和鼻骨呈板形，较为平顺，一看就是巨蟒头。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上山打一条小蟒蛇来，再扒皮剥骨给你看看。”
经他这么一提，后一人也觉得有理，索性不再争辩。
公社主任李大宏在得知了大概情况后，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便找了个当地的鄂伦春老人，带自己一起去看那个头骨。
这开库康公社位于呼玛县，在这一带住的大都是鄂伦春族人。而那位鄂伦春老人叫作奇克图，年逾五十，又瘦又高，满脸络腮胡子。
二人还没走到近前，奇克图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神情惶恐，像是见到了什么需要忌讳的东西一样，口中不断念念有词，也不知说些什么。
这可把李主任吓了一跳：“奇克图，侬这是怎么了？”
奇克图缓缓起身，摆手劝道：“快走吧，快走吧，别惊扰了胡连博如坎！”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不知那个胡连博如坎是什么意思，却见奇克图不住摆手，提醒众人快走，要是再磨蹭的话，小心惹祸上身。
众人见他说得煞有介事，也知道此事很邪门，都赶紧撤离了采石场。
带着大伙下山回到屯子后，奇克图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大罐白酒，自己用手指沾了沾，随即往众人身上点洒。
大伙儿大感莫名其妙，纷纷退身闪避。
“奇克图，侬勒该做撒？”
来自南方的李主任因为心急，竟脱口说出了南方某地方言。
不料那奇克图压根不理他，一面洒酒，一面继续说着叽哩哇啦的言语。
待将所有人都点洒了白酒，他像松了口气似的，缓缓道：“其实你们挖出来的，是胡连博如坎！”
二狗子搓了搓手掌，问道：“啥是胡连博如坎？”
奇克图小心翼翼地察看了下四周，有些顾忌道：“他是胡连……是蛇！是神！”
我和二狗子来开库康公社插队久了，多少也了解当地鄂伦春族人大多信奉萨满教，而萨满教的信仰就是自然诸神。
比如上山打猎要先拜山神“白那恰”，烧火做饭要敬火神“透欧博如坎”，母马下了马驹儿要给马神“朝路博如坎”上供，就连脸上戴的面具也有面具神“阿巴格勒带”……
现在听奇克图说在采石场挖出来的是蛇神时，众人不由面面相觑，颇为讶异。
李主任一把抓住奇克图，郑重其事道：“侬可不能信口胡说，哪里有什么蛇神？”
奇克图铁定回道：“怎么没有？刚刚挖出来的就是！不然骨头怎么会那么大？”
“可能它只是某种巨大的史前蟒类遗骨罢了，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报请上级，请领导来定夺。”
奇克图连连摇头：“把蛇神挖出来已经是极大的冒犯，现在要赶快去请尼洛萨满把它重新掩埋起来才行，否则咱们都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