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王爷想让整个离都陪葬吗?”
“我想与不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会置离都百姓于不顾。”
我真的有些生气了,可我再生气,也还是忍住了。
因为李衍说得没错,置百姓生死于不顾,我确实做不到。
他就是抓住了这一点,三番五次地拿捏我。
真是命苦啊!
“王爷放我下来吧。”
高台已经到了,李衍也终于放下了我。
我扶着他的手,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旗杆旁。
“王爷,麻烦帮我取一下破天。”
“好。”
李衍替我去取破天了,而我,强撑着残破的身躯,绕着那个旗杆,转了三圈。
闭着眼,听脚下传来的回响。
高台中间是悬空的,声音虽空洞但却格外嘈杂。
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阿若。”
李衍唤我时,声音极轻。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皱着眉,噤声不语。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他手中的破天。
破天的枪头,竟然有血迹,而且是鲜红的血迹。
那血迹绝对不是我斩杀敌军时留下的,因为它太新了,新的就像是刚杀了人似得。
而且,那新鲜血迹明显是溅上去。
我朝着他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地下。
李衍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或者说他早就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那就是,下面有人。
我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忽然大喊起来:“王爷!我找到破阵之法了,金弘冽的尸体,可带来了?”
“应该快了,本王已经让皇兄去把金弘冽的尸体带到这儿来了,不过你要他的尸体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杀鸡儆猴,我打算把金弘冽的尸体挂在这个旗杆上,这样以后就没有人敢造反了。”
我说这话时甚至还有一丝的兴奋,像是丝毫没有觉得此等做法是多么的灭绝人性。
李衍没有说话,但却给我竖了一个大拇指。
他是在说我果然厉害,演得跟真的似得。
我亦回了他一个动作,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衍心领神会,在高台之上,朝着高台之下的将士们做了一个手势。
于是,所有的士兵全部列队,里三成外三层的包围了这座高台。
他们的动作必定做不到悄无声息,但却被成功掩盖。
因为将士列队的那一刻,严律在城墙之上燃起了烟花……刹那间,巨大的爆竹声响彻了整个离都。
此时,高台之上的李衍握紧了手中的剑,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我面前,低声同我说了句话。
他与我说:你先下去,这里交给我。
他竟然会为我的安全着想,我不由的有些感动。
“多谢王爷!”
“阿若客……”
“再见!”
没等李衍把话说完,我已经握着“破天”,晃晃悠悠地走下了高台,头也不回的撤到了安全区域。
我找了个较高的点观察着高台之上的李衍,正巧他也看着我这边。
瞧他的表情又有些不对,想来是对我毫无犹豫的离去心生不满。
我冲他耸了耸肩,唇角勾起一抹笑……
李衍瞧上去有些无奈,我未再在意他的情绪,而是安静地看起了戏。
金弘冽的尸体已经带来了,但来得不是李显,是周奇文,他与几名将士合力,将金弘冽抬到了高台之上。
他的死很蹊跷,李衍那么聪明,肯定能发现。
果然,他不过瞧了几眼,就发现了不对劲。
我离得远,靠着破天才站稳了身子,远远地就瞧见李衍在查看金弘冽的头颅。
这时,身后百米处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问我:“小衍在做什么?”
整个大离,唤李衍小衍的只有两位,恰好这两位我都认得。
可这位的声音,有些耳生。
我站直了身子,转过头时,看见的是一个头戴面纱的女子。
“您是?”
那女子并未说话,只是摘下了面纱。
白色面纱下,是一张绝世的容颜,只是略显苍白,瞧着像是生病了,而且是病入膏肓。
望闻问切,乃医者的立身之本,可我只能看出来她生病了,却猜不出她生得是何病。
她的眉宇,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小衍。”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正要再问清楚,就听见那女子又说了话。
“我见过你父亲。”
“阿爹?你认识我阿爹?”
我激动的失了态,竟有些稳不住身形,倒了下去。
一阵头晕目眩后,只觉得有人扶住了我的手。
抬头瞧了一眼,扶着我的,正是那个女子。
她脸上的笑容格外亲切,总让人觉得莫名熟悉,但就是回忆不起来。
只听见她说道:“我与你阿爹也算是同病相怜,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对自己,肯定会伤心的。”
同病相怜?这貌美夫人该不会是阿爹在京都的旧相识吧?
阿爹从前的人缘是极好的,认识的人也多,红颜知己也不少,阿娘也都是清楚的。
但阿爹的红颜知己,却没有京都的人,而面前的这名女子,是很明显的京都口音,瞧装扮,雍容华贵,比宫中妃嫔还要华丽,想来是京中富贵人家的女儿。
“夫人见过阿爹,你们是故人吗?可我未曾听阿爹提起过夫人。”
“我和你父亲不是故人但也算是故人,我与他第一次见面,是在三月之前的下元节。”
三月之前的下元节?可阿爹是在十月十五日去世的,下元节在十月二十五,那时阿爹已经故去十日,她又是怎么见到父亲的?难道是给父亲上香的故人?
我忽觉心头一阵刺痛,喉咙猛地涌上一股子血腥味,脑子里忽然频繁闪过一个画面。
熊熊大火,烈焰焚身,两个人在火光外焦急地唤我:初小姐。
是天牢,前世的天牢!
“小衍这家伙为人处世越来越心狠手辣,但他会是个明君,我相信你也这么认为,否则不会一直帮他。”
混乱的思绪被这一番话猛然拉回。
“什么?”我问她。
“他确实混蛋了些,竟这样对一个姑娘家,阿若放心,我晚上就给他托梦,骂死他。”
“……”
这怎么说得越来越不着边际了?
我正欲再问清楚,便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响!
高台上,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