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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超越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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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底, 江大和理工的足球赛, 江大于主场二比零获胜, 谢晓桐并没有去观战。一个星期后, 江大出征江科, 这一战,谢晓桐决定要去, 不止是因为冯兰兰力邀, 也因为谢守亮。

    谢守亮的爱好五花八门,只谢晓桐知道的, 就有足球, 乒乓球, 象棋, 围棋, 吉他,大提琴, 但他只看, 不玩,更不深入研究。

    约好在江科醉晚亭碰头,见面时, 谢晓桐看堂兄上红下白的打扮,顿时愣住了:“谢守亮,你穿的是江大校队的球衣!”

    她很多时候闹不懂这位大堂兄在想什么。

    谢守亮低头打量自己, 疑惑地问:“有问题?”

    问题大了!“谢同学, 你是江科的学生。”谢晓桐委婉地提醒他。

    身边的冯兰兰忍笑忍得极其辛苦。

    “我就是个观众, 没有敌我之分。”谢守亮听见轻笑,目标转移,“这位美女是……”

    “这位我告诉过你的,计算机系的学姐,冯兰兰。”谢晓桐介绍说,“兰兰姐,这是我堂兄。”

    冯兰兰好奇地问:“谢同学,我能请教一下吗?你身为江科人,穿着江大的球衣是出于什么想法?”

    “其实我更喜欢女生称呼我谢学长。”见冯兰兰毫无反应,谢守亮没趣地转移话题,“一听这问题,就知道你们是两只菜鸟,完全不了解看球的乐趣。”

    菜鸟?!冯兰兰眨眨眼,这是什么话?她为川队高举“雄起”标语的时候,这家伙说不准正挂在树上打鸟摸蛋,正事不干呢。

    她转而注视谢晓桐,对方眼中的求恳令她决定暂时忍下这口气。

    谢守亮继续大发厥词:“看球的乐趣是什么?就是选定立场,有立场才能投入,才能产生共情共鸣。立场该怎么选?大多数人肯定选强大的一方,我偏不!我就喜欢弱势的一方,特别是弱势者反杀的时刻,足以抵过一百场强势的收割。”

    听起来很有道理,就是让人很想抽他!

    他就那么确定我们江大是弱势的一方?随时会被江科收割?身为江大足球队家属团一员和最忠诚的拉拉队员,冯兰兰不服!

    她瞪着谢守亮,忽然伸出手,戳了戳他常年泡在图书馆,养出的小身板。“收割?”

    “兰兰姐!”谢晓桐很想喊一声“息怒啊”。

    谢守亮倒是个聪明的,知机地转弯说:“但是这一场比赛!胜负难料!我个人,站江大!”边说他边后退了两步。

    冯兰兰噗嗤一笑,“这还差不多。走吧,谢同学,要麻烦你带路了。”

    她来江科看球不止一次两次,认识去中操场的路,就是不爽谢守亮刚才的言论,故意让他当一回带路党罢了。

    谢晓桐走在最后,瞅着前面两位,油生太后和小亮子逛园子的错觉。

    江大今天是客场作战,加上江科今年招揽了两名黑炭头外援,形式着实不容乐观,但是输人不能输阵!

    中操场的看台上,八成座位满员,大部分是男女比例6:1的江科人,江大来观战的同学因为男女比例接近1:1,吸引了场中所有江科男生的目光。

    他们被安排在南面最好的位置,上首挂着巨大的红色横幅,上书江大的校队口号“坚持!团结!热爱!勇猛!”,除此之外,还有“勇猛无匹,制胜无敌”,“成就梦想,江大辉煌”,至于“江大第一,毋庸置疑”这种过于拉仇恨的标语,被拉拉队和家属团暂时藏了起来,打算进球后再显摆。

    冯兰兰见谢守亮笔直地往江大的地盘前进,丝毫没有犹豫,她跟谢晓桐说:“你这位堂兄很有意思啊,他对我们江大的爱这么深沉执着,让我想起传闻里一个人。”

    谢晓桐问:“谁?”

    “据说三年多前我们江大樱花节卖门票的时候,有个江科的新生被人捉弄,售票的说普通人二十块,江科人三十,那位新生傻乎乎的真交了三十,还连声说值。”

    谢晓桐连连摇头,“不是我堂兄,我堂兄才不会那么——”

    “三十确实值,你算算去日本一趟要花多少钱,费多少功夫。”走在前面的谢守亮说道。

    冯兰兰惊异的目光从谢守亮的背影,转向抿紧了嘴的的谢晓桐,接着嗤嗤笑出声。

    谢守亮兀自不觉,问说:“你们都是江大的,我又穿着江大同色球衣,应该不会赶我走吧。不对,一会楼东来了怎么办?也坐一起?”

    “没关系,”谢晓桐说着,拿出手机,“我告诉他我们坐在哪里。”

    谢守亮见过楼东,楼东既是他堂妹男朋友,又是同校校友,两人交集却不多。

    他对感觉无趣的人一贯如此。

    今天能跟冯兰兰说这么多话,也是因为冯兰兰长得好看,表情生动有趣。

    冯兰兰和四周的熟人打招呼的时候,他就坐在旁边,观察冯兰兰的表情和动作。谢晓桐见他投入,凶巴巴地知会他:“兰兰姐有男朋友!”

    她此时的模样,像小兔子发威。

    “有男朋友和我喜欢看她,这是两回事,相互没有联系,更不会相互作用。”

    “兰兰姐不喜欢话多的。”

    谢守亮目光还在追逐冯兰兰,却是不说话了。

    楼东找来的时候,球场看台乌压压的全坐满了,连过道也站着人。人缝里一路挨挤摩擦,对喜静爱洁的他来说,不啻是一种折磨。

    楼东问:“怎么坐这边?”来前他还想着,介绍谢晓桐给室友同学们认识,哪知谢晓桐坚持坐在南看台江大这边,又有谢守亮守护在侧,他不好把女朋友直接往自己室友那边带。

    他是理智内敛的人,心中的不满很少显露于外。

    谢晓桐给他拭汗,纸巾在他额角轻印着,闻言说:“我是江大的人啊,肯定要给江大助威,小楼你怕不怕?”

    她的孩子气逗笑了他。楼东哄她说:“我怕死了,你等会小点声喊加油。”

    楼东见刚才谢晓桐介绍的那位江大学姐一直在观察他们,脸上不由发热,拦住谢晓桐的动作,向冯兰兰道谢,说:“兰兰姐,我听晓桐说过很多次,谢谢你在学校照顾她。”

    冯兰兰嘴上谦虚,心中因为爱屋及乌,竟为褚时显泛起一丝酸楚。她想,老褚完了。

    褚时显和张怀化正在球场一侧的休息室里,一众队友们换好装备后,纷纷上前找他们两人说话告别。

    这是他和张怀化在校队的最后一场球。

    他诸事缠身,实现科技的项目,谢晓桐的汉服社,议程中的校园共享单车,都需要他。褚时显本对退出球队踌躇难决,撞见汪海涛汪浩的那晚之后,他才坚定了这一想法。

    张怀化决定和他同进退。他们已经大三了,不管未来是考研,还是毕业后找工作,或是跟着他显哥创业,张怀化思量现在不同于终日玩闹的大一大二,该未雨绸缪先做准备了,而且他自问不是天赋聪明的那类人,更需要将勤补拙。

    张怀化说:“就算谢晓桐来了,你也悠着点,隔壁那两黑炭头我刚才观察过,爆发性很强,别伤着了。”

    褚时显笑着说:“我知道了。你是后卫,更要小心。”

    新队长拍着手喊说:“大家都过来一下。”

    “今天是老褚老张最后一场比赛,他们入队两年,是我们校队近年来最好的中锋和后卫,我们今天拼一把!用进球和胜利欢送他们离队!”

    一片鼓掌声中,所有队员列队走出休息室。

    这是新学年伊始,江大与江科的第一场对垒,观战者众。褚时显往看台寻找熟悉的身影,可惜相隔太远,只看见一片人头,以及横幅下,整齐划一挥动着手臂,欢呼跳舞的江大拉拉队。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甫一开场,褚时显就感觉出不对劲,他惯踢中锋,虽不及队长中场核心的重要性,但看球多年,眼力是有的。

    江大的前锋开局直插前场,对方上来就压上数人围堵,队长几次传球,尽数被破坏。

    他心感不妙,江科明明是强势阵容,偏偏采取弱队爱用的防守反击阵型,逆势而为,打了江大校队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一窝人全憋在中场附近,对方那两个黑炭头据说爆发力特别强,若是抽冷子被他们突破后防,那就坑爹了。

    不用他提醒,队长已经开骂了,“要脸不要”,还没骂完,就被绊倒在地。

    江大一群人嗷嗷地叫,抗议对方犯规,裁判看两眼,木无表情地让开,江科一群老油子,哪有那么容易被抓到马脚。

    冯兰兰所在的拉拉队士气不减,其实这些女生大部分不懂球,只瞧个双方你来我往拉锯的热闹。何况江大身为常败将军,不输球就是胜利!

    只有冯兰兰心里有数,冷着脸,没参与拉拉队的狂呼。旁座谢守亮憋着不说话很久了,实在装不下去,着急地说:“江科这教练奸猾似鬼的,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啊。”

    冯兰兰看他一眼,他像得到莫大鼓励般,站起来指点江山:“看这阵势,分明是在为那两黑鬼铺路,先围堵我们,直到心浮气躁,然后趁我方不备,露出空门,由那两黑鬼带球深入,谁跑得过非洲人?你吗?我吗?”

    他话音方落,像验证一般,江科一名乌漆墨黑的球员接到后方传球,在胸口一运,一路穿插冲刺突入禁区。

    江大看台上鸦雀无声,随着打破寂静的,谢守亮的一声“卧槽”,江科1:0领先。

    周围山呼海啸一般,江科的人全站了起来,死命鼓掌。

    冯兰兰不甘示弱,对江大后方那个刚才被黑鬼撞倒,正从草坪爬起来的熟悉身影吼叫:“张怀化!加油!”

    身为后卫,方才暴铲不及反被撞,以至于痛失一球的张怀化,颓丧的肩膀一震,像听见她的呼喊,寻声望向南看台。

    “张怀化!加油!”谢晓桐陪着冯兰兰一起大声喊。

    “江大,加油!”南看台上,拉拉队的声音也加入进来。

    直到上半场结束,比分一直是1:0。

    楼东见谢晓桐小脸红扑扑的,扭开矿泉水递给她,问:“什么时候爱上看足球了?”

    谢晓桐凑近了说:“偷偷告诉你,其实我看不懂。”

    她和楼东一起笑起来。

    “我来陪兰兰姐的,不过我们学校球队训练真的很辛苦呢。”

    楼东问:“你还去看过球队训练?”

    谢晓桐想起十月间,张怀化和褚时显在球场里挥汗奔跑的样子,正想详细描

    述,过道里挤过来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喊冯兰兰。

    “冯观音,可算找到你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怎么回事?我听说今天是老褚老张最后一场球?”

    “几比几了?刚才在外面听见欢呼,哪家进球了?”

    “还用问,肯定江科。”

    冯兰兰不知先回答哪一条问题,干脆一句不理,四处望望,“哎呀,没座了。”

    那四个家伙又是一轮聒噪。

    “没事。过道就挺好,就蹲这儿了。”

    “哎呦,哥们不好意思踩着你,骚瑞骚瑞。”

    “拉拉队这几个我怎么没见过?”

    “冯观音,还没答我呢,听说这是最后一场?老褚老张怎么突然就要退队了?新来的队长给穿小鞋了?”

    冯兰兰挥挥手说:“不信谣不传谣,大家都好,什么事也没出。新队长人再好不过了。他们为什么退队,要问你,高翊,还有你,范森林,说好了一起做项目,你们做了什么了?”

    马上安静了。

    谢守亮津津有味地瞧热闹,忽然发现对方四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到他身上,他莫名其妙,接着发现自己刚才趁冯兰兰不备,坐得离她太近了,此时假如往后缩,反而欲盖弥彰,更为不智。

    范森林上下打量他:“兄弟,哪个院系的?”

    谢守亮老老实实答:“数学系。”

    高翊附耳对范森林说话,偏偏声音很大,更像是故意的:“冯兰兰肯定看不上他,别着急。”

    这话一说,冯兰兰急了:“瞎说什么呢?”

    谢守亮不服气:“我不差啊,为什么肯定看不上我?”

    他呆头呆脑的,令人发噱,范森林正笑着,王映阳接过他的话头,盘根问底:“数学系?我怎么没见过你?零几级的?”

    谢守亮说:“江科。江科数学系。”

    说完后背一凉,感觉不止面前的几位,好像半个南看台都在用不善的目光盯着他。

    冯兰兰侠义心起,“喂,江科怎么了?江科刚才也帮我们加油了,这几位都是我朋友,今天专程来为我们江大鼓劲的,别把人好心当驴肝肺。”

    范森林拍拍谢守亮的小身板,说:“就冲你这一身衣服,我信你。”

    坐在谢守亮右侧的谢晓桐和楼东窃窃私语。

    楼东的不满此时写在脸上:“你们江大的同学都是这样的?”

    谢晓桐刚才也有些着慌,她还鼓起勇气,打算为大堂兄抱不平,不知怎么,两句过后,谢守亮就跟他们称兄道弟了。

    她此时心下稍安,边想着男生们好奇怪哦,边向楼东解释说:“那几个应该是兰兰姐男朋友一个寝室的。刚才可能误会了。”

    楼东小声评价说:“看起来都不太像正经学生,难怪说江大的学风散漫。”

    谢晓桐听冯兰兰夸过男朋友的室友,个个仗义又热情,还特别能折腾。但她不敢说这些,明知楼东对他们印象不佳,她再唱反调,不是没事找架吵吗。

    她默不作声。

    楼东又说:“幸亏你兰兰姐没介绍给我们认识,完全处不来。”

    谢晓桐悄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假作附和。

    他们哪里知道,冯兰兰是故意不介绍的。612的这帮牲口,看见坐得离她近了点的谢守亮,反应就这么大,一副护嫂安民,舍我其谁的架势,给他们知道隔壁那两位正是老褚的意中人,和意中人的男朋友,还不冲上去,把那个姓楼的小白脸给生撕活剥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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