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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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巧了不是！”
白子乔愣了一下，没有回头，“多日不见，曾二哥。mshangyuewu”
曾洪见她没一点儿意料中的意外，不禁觉得无趣，直接过来坐在她旁边，拿起桌上茶壶倒上一碗茶。
“真没趣！怎的就猜到是我了……”
白子乔拿起桌上茶碗全部喝完，拍了拍胸脯顺气儿。
“我记得你的声音，只要我听过的，见过的，都不会忘记。”
“哟！这么厉害呢！”
白子乔淡淡瞥了他一眼，“曾二哥，你可是见识过的。”
“……尽得意！”
白子乔拉了拉背上包袱，“过奖，曾二哥怎会在此处？不用做事？”
曾洪“嘭”的一声将碗放下——
“臭小子！给老子放轻点儿！摔坏你得赔！”
一个粗鲁的动作，惹来茶亭老板一顿骂，骂完还不停歇，小声骂咧着。
曾洪当头一缩脖子，想要吼回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给忍了下去。
嘟嘟囔囔的，将茶碗推远了些。
白子乔见他如此模样，心知他这是想要痛改前非，当个好人了。
“曾大哥去参军了？”
曾洪闻言，方才还有几分怒色，此时消散殆尽，喏喏开头，“去了……”
“那曾二哥你找到活计没？”
“……”
曾洪没有说话，看来是并没有找到。
毕竟他两兄弟曾经当过混混，一般正经的商铺不会轻易招收他。
“你要不再去找找？找些不用见人的，会不会容易些？”
此话一出，曾洪转忧为怒，“你说我不能见人？！”
白子乔连连摆手，“我可不是那意思，曾二哥你可别误会。”
曾洪当然知道她为人，只是有些气恼罢了。
努努嘴，斜眼瞪了她一眼，又瞄了瞄周围，见无人靠近，便凑近几分。
“我有个好事儿要跟你说，你干不干？”
白子乔轻轻挑眉，“啥事儿？”
“反正不是坏事儿！你干不干吧！”
“先说。”
见白子乔坚持，曾洪咂嘴一声，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在昌县往偏西南的乡道有一座山，那里有一贼窝，咱们去端了它！”
白子乔无言眨巴了一下眼，后抬手指了指自己与他。
“凭我俩？”
曾洪坐直身子，用力点头，“嗯！你这么厉害，不会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成吧？”
听出他语气中的调谑，白子乔也只是淡笑着，“谢谢曾二哥认可，可那是贼窝，人肯定不少吧？就凭我俩，能成什么事儿？我还想留着这条命去京城呢。”
曾洪又是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你可以喊人帮你啊！”
白子乔闻言，眉心一跳，稍稍沉凝后，身子微微后仰，单手托腮，食指一下下点着脸庞。
双唇轻启，“曾二哥你……不会是想邀功当捕快吧？”
若她没猜错，曾洪指定找过不少工作，但现在只想当捕快。
他大哥曾汕去参军，他自然也会产生一些类似心理，既然大哥去当兵，他就在这里当个吃朝廷粮饷的“兵”。
曾洪听到她的问话，大声搭腔，“你怎知道？！”
喊完后发现自己太大声，立刻捂嘴悄声又问了一句。
白子乔抬起右手食指，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儿。
“在昌县，我能认识的人，只有那几个官兵了，你让我找人，不就是找他们吗？”
白子乔拿起大茶壶倒上一碗茶，“何况，你非要剿贼窝，难道真的只是为民除害？我可不觉得哟。”
曾洪被说得脸色一红，“看你说的！我就……我现在就喜欢为民除害！”
“哦，”白子乔喝下一口茶，喉咙湿润了很多，思考须臾——
“那贼窝在昌县管辖范围吗？”
“你肯帮我？！”
——
——
昌县大街上，有一瘦弱的妙龄少女，和一个人尽皆知的混混走在一起。
格外惹眼。
不少百姓想要上前提醒那姑娘，可见两人相谈甚欢，更有那混混一脸恶相，顿时歇了心思。
只希望那姑娘能逃过一劫……
白子乔看着两旁百姓可惜的表情，不禁苦笑。
“曾二哥，你平日到底有多惹人厌啊？”
曾洪双手一摊，“我两兄弟平日里也就是偷鸡摸狗，最多收人钱财去吓唬人，可没干过什么杀人的事儿。”
“哦？那就是说，你比那山上的贼子要好上许多咯？”
“那当然！他们专门去抢过路百姓的东西！虽然没有强抢过民女啥的，但是抢人家东西总是不对的吧？”
曾洪踢踏着一双草鞋，双手背在身后，走得跟个大爷似的。
“搞得赶路的百姓苦不堪言，但之前昌县县令见没死人，便也不管了，他们就愈发猖狂，赶路的人报官也无果，丢了钱财吃了亏。”
白子乔听着他细细说来，看来确实要抓了才行。
反正她也在努力积攒名声，做多一件事儿也无妨，还能落个好名声。
“行吧，不过你先带我去找那个官兵头头，我们得商量一下。”
凭他俩，是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要一举拿下，就要有万全的计划和准备。
曾洪见她答应，立刻应承，“行！我带你去找他们！”
脚步也跟着快了许多，丝毫不顾白子乔辛辛苦苦走了大半天……
“你也不用急，现在才四、额……申时左右，就算谈好了，我也要黑夜再去看看他们贼窝位置，再从长计议。”
“那还是要快些啊！你们商量也要不少时辰呢！”
“……”
——
白子乔跟着曾洪，来到昌县靠城郊外的校场。
附近没有民居，在这里操兵，不会吵到县里的百姓，还有保密性。
远远地，守在外面的官兵看到两人，立刻拿着长枪过来。
两支长枪交叉抵挡两人，“校场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离开吧。”
白子乔识趣地后退一步，“官大哥，我们找……”
话卡在一半，侧头看向曾洪，“那个官大哥叫什么来着？”
曾洪立刻搭腔，“我们找李大年！”
官兵脸色一沉，“你们找李大哥做什么！”
一旁的官兵瞧了瞧曾洪，“你不是曾洪吗？快走！”
见他一脸的讨好，再看向白子乔，“姑娘，这曾洪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跟他瞎混什么！快家去！”
白子乔蓦然低头偷笑，丝毫不顾一旁涨红了脸的曾洪。
“这、这位官大哥，我现在改邪归正了……您就别再说了，我们想找李大哥……”
“找啥找！赶紧离开！”
见两位官兵强势，白子乔收敛了些，“麻烦官大哥通报一声，我叫白子乔，来找李大哥有些事情想商量一二，劳烦了。”
站在白子乔面前的官兵大吼，“什么啊！你是谁关我啥——”
“你是白子乔？阳县的那个？”
年纪稍小的官兵打断另一个的话，眼中充满惊喜。
白子乔轻笑点头，“是我，我有些事情想找一下李大哥，麻烦通报一声。”
“谁啊？”
小官兵立刻拉扯老大哥，“那是阳县替父申冤的白子乔啊！还救了青梅镇一整个镇子的那姑娘啊！你不记得了？”
老大哥连连点头，“哦！记得记得！”
转而看向白子乔，“你是白子乔？你找李大哥做什么？可是又发生了什么？”
小官兵自以为有热闹瞧，立刻凑近几分，“啥事儿啥事儿？”
白子乔正要开口，一旁的曾洪暗暗给她使眼色，白子乔会意，稍稍后退一步。
“能否让李大哥出来一下，有些事情想跟他谈谈。”
小官兵一激动，立刻转身朝营里跑去，老大哥则对曾洪没啥好脸色。
“我说白姑娘啊，这、这曾洪可是除了名的混子，你咋跟他混在一起了……”
说到这个，曾洪就不乐意，“我以前是混子，现在可不是！”
想起他大哥曾汕，不知道抽了哪根筋说要去当兵，留下他一个人看着老母亲，又不能干插科打诨的事情，只能寻找活计。
他现在想要改邪归正，没一个人相信……
再看向一旁的白子乔，好似只有这个当初揍过他们的姑娘，还乐意帮他……
这些日子连连碰壁，总被人说不好的悲哀得到慰藉。
“白姑娘怎么来了？”
两人抬头看去，李大年面色有些许红润，额上密密细汗，看来刚才在操练。
白子乔朝他点头，“有些事想跟李大哥说说，去旁边说？”
李大年拧眉看了看曾洪，实在搞不懂她想要做什么，但也应承下来，随同两人一起走向旁边的草坪。
那两个守营的官兵很是好奇，一直伸长了脖子朝这边看过来。
“可是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白子乔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曾洪。
曾洪也不知道咋啦，见到李大年时，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无法，白子乔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你说呀，不是你提议的吗？”
曾洪黝黑的脸一红，显得更加黑……
“就、就我想当捕快……”
李大年常年拧着的眉头，此时更深了几分，双手环胸戏谑地看着他说道：“咋，你要改邪归正啊？”
曾洪被他看得头更低，声音从头顶呜呜传来。
“这、这不是不想干那些事儿了，找份值当的活儿干……还、还能帮助乡亲们不是？”
“哟！想法不错，”李大年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但你这前科，挺难的。”
曾洪知道自己那些破烂事儿，猛地抬头，眼神中充满肯定，“所以我想干一件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