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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扮猪吃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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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来,律玦虽然丝毫不提那天打架的事情,但少煊感受得到,他心里还是不太痛快,闷着头在树林里立练琴,也不多言语。chunmeiwx

    先前被云绘宗的师兄弟们依着仙术欺凌打不过就罢了,如今在学堂里,几个好事的家伙也找起了自己麻烦。

    结果他还被这群不讲理的小子按在地上摩擦,几个人一拥而上,人多势众,律玦单薄的身体实在难以招架。

    心情越是烦躁,琴音便越是刺耳。

    他闭着眼睛,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音律间漏了一拍停顿的风声,他在一刹那感受到冰冷的杀意,却在接近的毫厘之间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僵硬的手指瞬间放松,本欲拨动为攻击的琴弦,又自然而然回到原有的节奏。

    配合着这如雷雨般震慑的曲调,一把剑直直地插入他前方的树干,他却毫发未损。

    “你倒是镇定。”

    少煊从他身后背着手徐徐走近,她少见地高束起长发,一身玄衣不染尘埃,面容上又多了几分冷峻。

    “你有分寸,”律玦弹到最后的几个音时,琴弦却突然绷断,他轻抚了断弦后,才转身望向她,“姐姐这身打扮,是何用意?”

    少煊将右手移至前方晃了晃,其中握了一把没见过的剑。

    “想不想跟我学学剑术?”少煊随手将她手中的剑扔给律玦,又轻快地绕到他身后,将扎入树干的那把取出,用另一只手轻轻擦拭它的剑刃,“玦儿,我不可能时刻在你身边,你得学会保护自己。”

    站在一旁的律玦有些不明所以,他心有疑虑,却依旧不动声色,顺着她的话应了下来。

    “这把剑是我前些日子出门,用碰巧寻到的金鳞石打磨的,我觉得好看,就当作入门礼物送给你了。”

    少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别让我失望啊。”

    她从最基本的招式教起,律玦故意依葫芦画瓢却画不像——这些都是他曾经偷看少煊练武时,深深印在自己脑海里的动作,只是他怕自己学得太快,在她面前露了马脚。

    “姐姐,这个招式我没太弄懂,可否再示范一二?”

    律玦一副懊恼又好学的样子,极力展示自己对武功的一窍不通。

    少煊看着他懂装不懂的模样滑稽得很,倒有几分好笑,只是完全不形于色,对于他表演出来的笨拙很有耐心,一遍遍重复、一遍遍纠正,有时甚至对他表露出难得的严厉,似乎在传授武艺这方面,她是认真的。

    “姐姐,我是你教过最迟钝的一个徒弟吗?”

    此刻,少煊正站在律玦身后环住他,用自己的右手握住他持剑的右手,为他板正出剑动作,听他如此发问,她丝毫没有犹豫道:“不知道,你是我教的第一个徒弟。”

    她的声音很轻,却在他的耳畔听得清晰,像一阵柔和的春风,不经意撩动他鬓角的碎发,又撩拨了他的心弦。

    而这副温情画面却生生被一阵笑声打断。

    “你这小子可真是没有悟性,”炽觞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不远处的树干上看热闹,手上还端了一碗荔枝笑,看着律玦的姿态,忍不住奚落,“打我的时候丝毫不手软,几分狠厉,几分无情,原来学起来却是这副不协调的模样。”

    “你少废话,别在这偷师学艺,赶紧走!”

    少煊一记眼刀便已足够让炽觞闭嘴,他仰脖干了碗里的酒,便老老实实回了鹤梦潭。

    可是经炽觞这么一说,律玦迅速从刚刚的羞涩中清醒,还没来得及生气,反倒突然反应过来——这些招式并非是按教学的速度循序渐进,原来竟都是少煊特意挑选的。

    他刚刚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和炽觞第一次见面大打出手那天,他所使用的便是偷学来的这几个招式,所以这一切,原来只是她的试探而已吗?

    “姐姐莫非是在指桑骂槐?”

    律玦收了剑,低着个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也委屈巴巴的。

    “我承认,这几招剑式,我曾在姐姐练习时偷偷学过,甚至还借此打伤了姐姐的朋友……我很抱歉,我不敢开口是怕姐姐赶我走……姐姐教训得是,偷师学艺是为不耻,理应任凭你处置。”

    少煊见他一副坦荡的模样,倒是颇为欣赏,再加之他仅凭偷师学艺,便能将自己复杂的剑式悉数记下,也的确对习武很有天赋,不由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应当好好教养。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偷学之事我便不再与你计较……你可要勤加练习,不要丢我的脸。”

    炽觞见两人一前一后回来,以为两人因着什么事情拌了嘴生些隔阂,不由暗自窃喜,追着少煊去问缘由,却被她拦在门外,而律玦回来便直奔厨房做晚饭去了。

    两人似乎视炽觞为空气,但他却反而觉得这样的气氛恰恰说明了二人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

    吃饭时,少煊已换上一件荔枝粉的纱裙,长发如瀑披散开来,简单地戴了几样珍珠首饰。

    “小子,功夫练得不错啊,我走了之后有没有哭鼻子?”

    饭桌之上,炽觞环着臂调侃,想让他无地自容躲到一边去不要碍自己的事。

    “学武功是个慢工夫,你找少煊开小灶算是急于求成了,这样子可学不扎实,日后定要吃大亏的。”

    律玦根本不在意他说什么,想着少煊教了自己那么久的剑法,又是疲倦又是口干舌燥,便转身想去取点荔枝笑给她润润嗓。

    炽觞扭头看向少煊,却只见她将自己碗中的肥肉撇了下来扔进律玦的碗里,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突然显得他很没趣。

    炽觞气绝,干脆闷头吃饭,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饭菜,好像吃了律玦做的饭,就能把他活吞了一样。

    律玦回到座位上时,见他狼吞虎咽的模样,眉头不由微蹙,露出嫌弃的表情。

    他将荔枝笑递予少煊,颔首便瞅见了碗中多的几块肥肉,却并未多言,只是自然而然地就着白米饭将其一并下肚。

    这顿饭吃得安静,直到炽觞肚子咕咕的叫声和往复奔向茅房的动静惊扰了整片山林。

    “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心肠竟如此歹毒!”

    炽觞虚弱地趴在案台上,律玦正在一边收拾碗筷,而少煊正在倚在藤蔓上休息。

    “你怎么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律玦一副无辜的表情,望向炽觞的眼神里似乎满是担忧,“许是炽觞兄身体尚未调理好,吃不得我这粗茶淡饭。”

    “你——”

    炽觞还未来得及反驳,就听到肚子又咕咕一叫,旁边的少煊不由扑哧一笑,便看着他一脸愤愤的表情再次冲去了茅房。

    等他走远了,少煊才收敛了些,故作正经道:“他白日耻笑你学武没有悟性,让他赔礼认个错便是了,倒也不必这么折腾他。”

    “这是我保护自己的方式,姐姐还会担心我吗?”

    律玦的长发遮住了眼神中冰冷而陌生的寒光,少煊无从判断他此刻的心绪。

    我只能被自己救赎,我可以隐忍当下所有的嘲笑和欺侮,接受无端恶意的排挤和漫长的无助,但我定会奉还加倍的酸楚与痛苦,即便苟延残喘也要做命运越狱的囚徒,在比月光更清冷的孤独里花团锦簇。

    不知道炽觞来来回回跑了多少趟茅厕,终于踏实地在石凳下坐了下来,整个脑袋磕在石桌上,手还不住地捂着肚子,脸色苍白,连骂律玦的力气都没有了。

    少煊觉得他实在可怜,便同律玦商量,让炽觞今日先在律玦的房间里打个地铺住下了。

    本来炽觞还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讲,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来,是得等到明日了。

    第二天一大早,少煊是被两人的争执声吵醒的——当然主要是炽觞在破口大骂,大概就是埋怨律玦狠心在自己的饭菜里下泻药,害得他整夜整夜睡不安稳。

    不过律玦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就是了,他完全忽视了炽觞的存在,照例洗漱完毕便到厨房做早膳去了。

    “没事了吧?”

    少煊象征性地关心了一下自己的酒友,结果他却因为这一句问候找到了发泄口,跟着少煊一个劲儿数落律玦的不是,少煊听得脑袋痛,直接一记眼刀把炽觞吓走了。

    终于,在吃早膳的时候,三个人才和和睦睦地在石桌前做了下来。只不过炽觞扫视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一脸戒备。

    “泻药的剂量昨日用光了,放心。”

    律玦边这样交代着,边给少煊盛了一碗粥,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没管旁边眼神不善的炽觞。

    “快吃吧,昨天来来回回跑了那么多趟,肚子早就空荡荡,还有力气在这里斗嘴啊。”

    少煊开口圆了个场,好意地把肉包子往炽觞的方向推了推,又拿起一个递给了律玦。

    “对了,你昨日要说什么要紧事?”

    少煊嘴巴里还塞着包子,边嚼边看向炽觞问道。

    只见炽觞已经放宽心地用多吃肉包子来泄愤,嘴里比少煊塞得还满。

    “最近中都城内,莫名其妙失踪了很多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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